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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1.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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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局粗粗看来, 仅仅是针对君儿,实则最重要的部分, 乃是算计刘彻的心思。swisen.com

    在卫子夫看来, 他认识君儿绝不会太久, 就算是在新鲜的时候,也不过是贪恋君儿的颜色和不同的性情。一旦察觉到这个他眼里的纯善女郎, 并不是他所以为的纯善, 而是歹毒凉薄,甚至还惊吓到了自己最疼爱的皇长女,刘彻就会对这个女郎歇了心思。

    毕竟, 郎君们都是希望自己心悦的女郎, 乃是一个心地善良, 温柔贤淑的女子。

    刘彻后宫之中妃嫔不多, 刘彻对待后宫也是淡淡,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妃嫔多用过心思,更不会了解一位民间女郎的真实性情。

    未央宫中的西府海棠,姿态风流, 俯仰错落,浓淡有致, 妩媚动人。但是一夜雷雨过后, 恐怕也是绿肥红瘦了。

    刘彻看着这些幽姿淑态的海棠,眼中讥讽之意一闪而过。

    此番卫子夫借着太皇太后宫中使女, 跟她宫中毫无干系的一个宫婢, 再加上自己的亲生女儿刘绎,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却算错了刘彻。

    卫子夫的确是了解他的心思。

    倘若君儿仅仅是卓氏女,仅仅是一个才貌出众的女郎,他恐怕还真的会因为宫婢之事厌了她。

    但她不仅是一个普通的女郎。

    她是他心仪之人。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她容貌淑丽,才情卓绝,性情坚毅,天资聪颖,知微通玄,可知过去未来,可知前程后事。

    她根本不愿入宫为妃。

    刘彻心中无奈地想道,那么一个较弱的女郎,其实是看不上汉宫妃嫔的位子。swisen.com

    一个只看得上刘彻这个人,不愿入宫的女郎,如何会行僭越之事,如何会在意汉宫里的云波诡谲。

    君儿从未在他面前隐藏过自己的真实性情,她也不是一个心中只有郎主,单纯善良的闺阁女郎。

    而且,他们两情相悦,有白首之约。

    也就只有她,敢对他摆脸色。

    只要刘彻惹得她不高兴,莫说让他上塌,立时便要赶他出门。

    就如同平常夫妻一般待他。

    想起自己放在心上的那个女郎,刘彻脸上的怒意淡去,染上了欢喜的笑意,眼眸中终于被这灼灼夏日融入了光华。

    那个小脾气的女郎,还在偏殿板着脸,等着自己去哄去疼了。

    真是被自己宠坏了,刘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嘴角却是上扬的。

    待刘彻踏入宣室殿偏殿,果然见着苏碧曦沉着脸坐在窗边的软塌上,旁边的使女再怎么逗趣都无用。

    就像一只闹脾气的小猫儿,气鼓鼓地,明明看见他了,就是不理他。

    刘彻挥手让芷晴下去候着,走近软塌,弯下腰,把故意不理会自己的女郎打横抱起,附身把她放在塌上,自己欺在她身上,看着她面色绯红,先是轻啄了她的樱唇一下,“我的君儿不生气了,好不好?别人算计君儿,郎君帮君儿还回去,嗯?”

    刘彻能够想明白的事情,苏碧曦自也是猜的差不离。只是她还是气不过,手指戳在刘彻胸膛上,恨道:“都是你!妃嫔媵嫱,朝歌夜弦,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是不是尤其肆意风流,潇洒不羁?汉宫中多少宫人,就你一个郎君,岂不是要早早被酒色掏空?传闻卫美人容色倾城,你是否甚是爱之啊?”

    苏碧曦越说越不愉,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都是刘彻惹出的祸事。

    无论是陈阿娇还是卫子夫,算计来算计去,算计的都是刘彻这个人。

    要不是因为刘彻,她哪里还会留在长安,还要招惹上这么多仇人。

    她只是第一回进汉宫谢恩,就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还不都是刘彻的错!

    她只是被封了一个翁主,卫子夫就迫不及待地布局毁坏她的声誉,不过就是担心她成为第二个卫子夫自己。

    卓文君和卫子夫的境遇太像了。

    尽管卓文君跟卫子夫不同,乃是商女出身,又是二嫁,但当朝王太后尚且二嫁过,又有何人敢对此置喙?

    她们同是出身微贱,但是容貌妍丽,并为帝王所喜。

    刘彻能够亲手选出卫子夫,捧出一个卫氏,就能够再纳一个卓文君,缔造一个卓氏。

    卫子夫连生二女,宫中已经有了她根本生不出来皇子的传言。

    尽管卫子夫知晓这个流言未必没有陈皇后和其他妃嫔的手笔,可是她心底,哪里可能没有一丝顾虑。

    皇子,才是她立身的根本。

    帝王的宠爱,虚无缥缈,一朝即散。与其去博一个绝无可能的天长地久,不如去争一个皇子生母的名分。

    待皇子成年后,她也不求其他,只求能够跟着皇子去封地安度晚年,便也足够了。

    刘彻如今对于卫氏一门的恩宠,使得卫子夫仅仅有公主,已经不足以安身立命。唯有一个皇子,才能够护住他们卫氏满门。

    同为女子,苏碧曦十分了解卫子夫的忧虑,也知晓卫子夫此刻的不安。

    也由此,她看刘彻就更加不舒服了。

    她使劲在刘彻硬邦邦的胸膛上戳了又戳,结果没把刘彻怎么样,自己的手反倒红了,就更加生气了,扭过头去,看也不看刘彻一眼。

    刘彻被苏碧曦骂得无奈,见她戳得开心,便也由得她。谁知苏碧曦见了自己手指红了,眼角都气得有了泪珠,他只得把耍脾气的女郎拢进怀里,将青葱一般的手指一根根吻过,再把她眼角的泪珠啄去,低声下气地哄道:“都是我不好,让我们女君不悦了,我该罚。女君且不可自己受累,就罚小的伺候女君用朝食,沐浴可好?”

    他一面说,一面在苏碧曦脸上留下一连串的亲吻,呼吸间的气息打在苏碧曦脸上,脖颈上,激起细微的痒,一直蔓延到她心间。

    刘彻早已是知晓苏碧曦对他的靠近没有半分抗拒能力,此刻便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结实的瘦腰上,诱使她沉迷神智。

    说来也可笑,他堂堂大汉天子,能够吸引这个女郎的,不是滔天的权势,不是富贵荣华,而是他自己的姿色和身体。

    莫非等他哪日年长色衰,体态松弛了,女郎就要弃他而去?

    刘彻思及此,并打算把每日的骑射功夫再多练习半个时辰。

    苏碧曦的确是被引诱了。

    刘彻浓郁的男子气息,牢牢地把自己困在他怀里,两个人的呼吸都交集在一处。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红成一片,都在发烫了,张口强辩道:“谁是你家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