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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世外桃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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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大了,雨点击得河面噼叭做响。先是三个放牛娃跑过来,很快他们又跑开了,放大声音喊人……。

    那些急着往家里赶的农人掉转方向,朝出事的河边跑来。有男的也有女的,一下子来了五六个。两个小伙子连鞋也没顾上脱,纵身跳进河水,把鲜怡俊拉上岸……。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跑进店家,告知有去腊子里的拖拉机。

    鲜怡俊非常留恋这个地方,现在不便多呆些日子,准备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定要来这里,美美地生活一段日子。

    鲜怡俊和店家盘腿坐在炕上,喝着罐罐茶,吸着香烟,等待着女主人的早饭。

    主人不吸客人的香烟,说这种烟没劲。他抽了一锅旱烟,磕了磕铜烟锅,又装了一锅旱烟,点燃后抽了一口,又兴致勃勃地说开了:“你别看这里边远,来往的人可多着呢,把外头的事情说了不少,,就连大城市的事情也能听着。”

    小伙子来了兴趣:“大城市的啥事情?”

    “前几年一个住店的说,他们那里的一个庄里,一个娃在大城市当兵,交识了一个在大单位站岗的朋友,关系好得很。站岗的有两个兵。有一天,一个站岗的兵请假浪去了,剩下一个站岗的,正是那个娃的朋友,这个兵就把朋友放进那个大单位,进了几个大门,见了几个画上才能见到的大人物。”

    鲜怡俊不相信:“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是真的。”

    鲜怡俊半信半疑,又想不出质疑的理由。

    一个女娃提着篮子进来,很随便地说:“爹爹,给你们端的肉。”

    男人喊妇人拿碗来,女人拿来一只空碗。

    女娃道;“拿两个碗。”

    女人一看篮子奇怪地问;“怎么两碗?”

    女娃道;“你们家有客人。”

    女主人一边换碗一边向女娃说:“给你妈说,把她麻烦了。”

    男主人对客人说:“你真有口福。”

    客人随意问:“是你家的亲戚?”

    “不是亲戚,这里的乡俗,谁家杀猪宰羊要给家家端一大碗。”

    女主人临出门时说:“一会我把肉热一下再吃。”

    店家喝了几口茶水,抽了几口旱烟,又说开了:“年前来了个住店的,是义县人,说他们的公社有一个娃当了兵,复员后分在北京工作。前年这个娃当了官,把一家老少的户口都转到北京,还给婆娘安顿了工作。这一家人把先人的坟埋好了。”

    鲜怡俊随口问:“当的啥官?”

    “听说在一个局里当科长,权力大得很。”

    店家手捉小罐罐给鲜怡俊杯里倒上茶水,客气地说:“喝茶,饭就好了。”

    “我不饿。刚吃过酿皮。”

    “酿皮是小吃,不能当饭。”

    一小男孩跑进来说:“爹爹,我爷说叫你呢。”

    “干啥?“

    “我爸不在屋里。叫你去把山上的牛看一阵。”

    主人歉意地对客人说:“这事不能误了。你先喝茶,我去一会就来。”

    客人不大理解:“这地方的牛还用着人看?怕牛跑丢了还是怕贼偷了?”

    主人道:“你说笑话呢。”

    客人迷惑:“啥叫笑话?”

    主人认真地说:“牛是跑不丢的,是怕它吃庄稼。这地方人还不知道贼是干啥的。”

    “不知道贼是干啥的?”客人喃喃自语,惊奇得张开嘴半会合不上。

    女主人对客人说:“庄户人家就这个样,谁家都有个急事,不帮不成。”

    男店家拿出一张大团结,对鲜怡俊说:“腊子里到达拉沟口可能是两三块钱,余下的你当个急用。”

    小伙子脸发烧,见店家诚心诚意,再说也需要钱,感激地说:“太对不住你们了,这钱算我借的,回去后马上汇来。”

    女店家走过来说:“吆,看把你说得玄的,十块钱还汇来,我还怕村里人当笑话呢。”

    男店家口气坚决:“你要是汇来我们就退回去。”

    鲜怡俊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犹豫片刻捋下手表,委婉地说:“我这一走不知啥时候才能再来,这块手表你们留着做纪念。”

    男店家的脸倏然变了,不悦地说:“你把我们看成啥人了,住个店送一块表,村里人听着笑话我们呢。别说是我家,你就是住在谁家,也不会要你一块表,活人谁没有难处,帮一下应该的。”他说过后和客人告了别,上山看牛去了。

    吃过早饭,几个小娃娃跑进来喊:“大哥哥,有车呢,快走,迟了车就开走了。”

    娃娃们把鲜怡俊领到手扶拖拉机前,正在装竹链的拖拉机手说:“你坐上我少拉两捆竹链呢。”

    这里盛产毛竹,人们把毛竹编成竹链外销,有较高的经济效益。

    鲜怡俊犹豫了一下说:“我给你车费。“

    拖拉机手大度地笑道:“说笑话呢,你就当真了。”他取出摇把发动车。

    六月花搀扶着后阿婆朝拖拉机走来。阿婆颠着小脚,以最大的气力赶上来,累得气喘吁吁。

    鲜怡俊赶忙迎向前。

    后阿婆的衣襟里兜着熟鸡蛋,她把鸡蛋往小伙子手里塞,一边热心地说:“没啥拿的,鸡蛋好拿些,路上吃。”

    鲜怡俊收下鸡蛋,连声道谢。

    后阿婆拿出一张“大团结”,诚心道:“拿上,万一再有个难处用。”

    小伙子那好意思接,急忙推辞:“店家给的盘缠够了。”

    后阿婆忙说:“娃吆,阿婆钱多着呢,儿子一年汇三百块,没处花费,多数存着呢……。”

    “没处花你就帮别人。”

    “别人我慢慢帮,现在先要帮你。”

    “我这么大人了还要你帮,多不好意思。”

    “在我眼里你还是娃们。”

    拖拉机手喊着上车。鲜怡俊怕阿婆硬塞钱,赶紧爬上车,他只顾和阿婆说话,冷落了少女。他朝六月花望去,砰然心动,后悔这两日只顾游玩,没有多接触她,就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这不能说是一个遗憾。

    拖拉机慢慢爬上山坡,村庄就要在视线里消失。

    鲜怡俊恋恋不舍地望着村庄,心里竟然生出离别故土的情感,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眼泪涔涔流下,高举起双手喊道:“老天呀,假如有来世,就把我转生到这个叫双燕的地方吧!”

    鲜怡俊坐班车到达拉沟口,步行十多公里,来到育苗段。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领导。

    育苗段的段长叫李旺财,三十五岁,健壮的大高个,络帮胡须,一双铜铃眼,给人的感觉模样和性格和三国里的张飞差不多。

    没有请假,无故旷工五天,鲜怡俊心里还是怕怕的。李段长是个文盲,有时说话口无遮拦,往往让对方难堪,让对方下不了台阶……。

    世外桃源(六)

    李段长去林业局开会,鲜怡俊可以缓解一下紧张情绪。事实上育苗段把鲜怡俊的出走当做失踪来对待,如果他没有回来,很有可能大动干戈,或找寻或上报。好在他及时回来了。

    年轻人们自然不会放过鲜怡俊,纷纷追问他去了何方?他一时兴起,说去了世外桃源。他把双燕村描述了一遍。。

    鲜怡俊的话很快在全段传开了。一些人不以为然,也有人兴致勃勃,恨不得立刻到那个世外桃源走一遭。

    消息很快传到连部。李连长问几个老工人:“我怎么没有发现这一带还有桃树?你们谁发现了?”

    田贵喜是段长的老乡,他应声道:“我也没发现桃树。林子这么大,就是有桃园也很难发现。”

    另一老工人说:“林子里把啥没有,到处都是野核桃野葡萄,把桃树算个啥?”

    李连长乐孜孜地说:“这一带有世外桃园,那杏子沟就是世外杏园了。”

    杏子沟是育苗段的地名。

    陈会计走进连部,正好听着,失笑了。

    李连长说:“你笑啥?难道你也发现这一带有桃树?”

    陈会计把“世外桃源”讲解了一番。

    李连长恍然道:“哦,原来是古代的事。现在有那么好的地方吗?”

    陈会计说:“在这里生活多少年了,你们想想有那样的地方吗?”

    “这一带就像歌里唱的是人间仙境,可就是没有人,没有人怎么能有桃园,”李连长思忖道,“鲜怡俊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你去把他叫来,我看看是啥情况。”

    鲜怡俊忐忑不安地走进连部,一眼看见李连长沉着脸,心里不由发慌,站在那里不敢望上司。

    李连长冷冷地问:“你还回来做啥?”

    鲜怡俊愣了下说:“我是这里的工人,不回来怎么成?”

    李段长热嘲冷讽:“不就是个林业工人吗,生活这样艰苦,世外桃源多好呀,干活象玩着呢,不苦也不累,大家像一家人,一团和气,吃穿不愁,嗬!简直像提前进入了**社会。世上有这么好的地方让你发现了,待着多好,还回来受啥罪。”

    鲜怡俊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不由笑了:“段长,那只是个比喻,也带些夸张,你何必当真呢。”

    李连长严肃地说:“叫我看这样的比喻有政治上的问题,我们都知道那里有生活那里就有阶级斗争,没有一团和气……。”

    鲜怡俊惊了一跳,忙插话:“你可不能上钢上线,我家祖孙三代都是贫农。”

    “贫农的儿子能像你这样?不满足现实生活,跑去找什么世外桃源。现在场部不兴办学习班了,要是再办学习班,头一个送的就是你。这样的知识青年我还没见过,说话像个大老粗,放在前几年,凭着你的世外桃源,,不进监狱也是游街批斗的对象,今后再不能这样说话。”

    鲜怡俊懒得和连长争论,只有打退堂鼓:“你批评得非常对,我承认错了,以后外出一定请假,安心在林区干革命工作。”

    李连长的脸色好转了,口气也平和了:“到底是知识青年,能知错改错。以后再不准无组织无纪律,外出半天也要请假。现在你说一下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

    鲜怡俊胡编道:“我走到二十连,然后坐车到了县城,找不到回来的车就多耍了几天。”

    “不是说去了桃园,哦,世外桃源。”

    “那只是开了个玩笑”。

    “玩笑不能乱开,”李连长口气又硬起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国营企业的工人,而不是广阔天地的知识青年。回去写封检讨送来。”

    林业局伐木工人实施计件工资,育苗段虽不是计件工人,但不上班是要扣钱的。现在采伐任务越来越少,林业局不像以前那么有钱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不影响工作,上不上班由自己。林场乐得节约开支。

    鲜怡俊的生活充满了色彩。他的心一会飞到山顶草场,一会又飞到阮冬身边,过上一会他的心又飞到双燕村。他自己搞不清那个重要那个次要,觉得在他的生活中不可缺少,怀念向往的地方全部重要。

    鲜怡俊牵挂阮冬的时间多一些,毕竟山顶牧场只是他的幻想,他不能肯定那里有没有牧场。在双燕村的经历有点奇特,他有时甚至疑心是夜晚的睡梦。

    阮冬曾说过,到了下月周六,如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就来育苗队。鲜怡俊已等了两个周六。

    又到了周六。

    傍晚,鲜怡俊吃过饭直奔大路,慢慢走着,一边欣赏眼前风景,一边等待兄长的到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破了宁静的山林。一匹骏马出现在路的那头,转眼就飞驰到鲜怡俊身边。

    阮冬敏健地跃下马背,神情舒展地向弟弟打招呼:“怎么没去欣赏你的那个美景。”

    “知道你要来,我怎么能走开?”

    “你还成神仙了,知道我今天要来。”

    弟弟本想说我这几个周六都在这里迎接你,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俩人边走边叙说着别后情。

    夕阳像巨大灯光铺盖在空中,周边山顶一片光辉灿烂,令人遐想无限;江水欢快地流响,婉如远方传来的情歌;偶而,几对鸟儿从空中掠过,落在路边的数枝上,呼叫着远方的伙伴……。

    阮冬话题一转问:“于红在吗?”

    “她前天回家了,”鲜怡俊心里感到一丝酸楚,“你很失望吧?”

    “你这是啥话?”

    “这还用着明说吗?”

    “我可没那个意思。说句真心话,要不是答应陪你去山顶,我还真不想来。”

    “为啥,不想见我?”

    “我不想见于红。”

    “真的吗?我不信。”

    “我这人毛病是多,可对家人朋友是不说谎话的,除非是善意的谎话。”

    “于红得罪你了吗?”

    “那到没有,我觉得她太热情了,让人有点受不了。”

    “怪你是个美男子。”

    “你不也长得美吗?”

    鲜怡俊不禁想起于红把他比喻成贾宝玉的话,有点惆怅,几分羡慕:“我那能和你比。你是女儿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别这么说。我正在为这个所谓的白马王子烦着呢。”

    “这叫啥话?”鲜怡俊不相信对方的话。

    “真的,一个男人长得好也有烦恼。”

    “那到也是,”鲜怡俊想了想说,“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事。”

    阮冬叹口气说:“麻烦事小的,简直是要人的命。”

    鲜怡俊笑道:“太夸张了吧?”

    阮冬正色道:“不是夸张,是真的。”

    鲜怡俊有点当真了:“那你说说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