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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楷写,清俊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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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二少爷宽大。我们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众庄汉们大喜之下,齐声称谢。叶二少嘿了一声,没有接声。就在这一问一答的功夫,却见那巨獒追着老乞丐祖孙两个,一溜烟似的,进入到后院里去了。

    叶二少脸色一变,将手臂一挥,带人快速地追赶了上去!

    叶家的后院之中,只见三、四十名庄丁,正在热火朝天地挖坑张网、铺设陷阱。而叶拜宸、叶大少和叶三小姐,正各据一隅,在指挥着众人干活。听到噪杂的吵闹声,都不约而同,扭头向院门方向望了过来。

    那老乞丐此刻正跌跌撞撞冲刺了进来。不顾高低深浅,猛地要往前面一排房子冲过去。嘴里兀自喝叫道,“叶大善人,你在哪里。救命呀,快点来救老叫化子一条小命吧!”

    “死糟老头子,瞎嚷嚷叫什么。你前面那是牢房,你也要进去坐坐么!”叶大少隔得最近,当即腾身跃将过去,张开双臂挡在前头。

    老乞丐昏头昏脑,差点就撞在了叶大少身上。却好歹被他一身凛冽的杀气所震撼,激淋淋的直犯哆嗦。他赶紧拉着孙女调转方向,往叶拜宸那边跑去。一边跑着,自然少不了一边大声喊叫,“叶大善人,救命呀,救命啦!”

    叶拜宸的脸色青紫,就像一只被剖开晾晒、然后风干了的茄子一般的难看。他勉强地甩了个脸色,示意庄汉们使唤住巨獒。庄汉应命,唤停獒犬。又各上了铁链锁住它们,牵在手中待命。

    老乞丐这时方松了一口气,擦着热汗,又是喘气又是道谢。忙个不清。叶拜宸脸上挤出一挂生硬的笑容,冷冷地问道,“你这老头儿,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知道的、知道的。”老乞丐精神放松,终于支撑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由于累得气喘吁吁,坐地太快,一不留神,竟似乎将老腿也崴了一下。只痛得他一咧嘴,赶紧用手去揉。

    这老叫花子一边揉脚,一边点头道,“这就是叶大善人的府上。他老人家乐善好施,远近闻名。老叫化饿了多日,头昏眼花,连走路都就快走不稳了。所以特意前来,想请叶大善人他老人家施舍几口饭食,填饱肚子。”

    叶拜宸道,“哼,你既然听说过我的名头。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居然都认不出来么?”

    “啊?你、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好心人,叶大善人哪!”老乞丐喜出望外,连忙爬将过去,在他脚下匍匐称戴道,“大善人你专门做好事。我老叫化也曾经受过您的恩泽呀!唉,说起来,你真是老叫化的大恩公呀!大善人,就算是变成了骨头架子,我老乞丐也永世都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

    “嗯,你这话说的,嘿,”叶拜宸扫视着脚下的老乞丐,沉声说道,“你既然曾经受过恩惠,今日冒冒失失闯进我的宅院,是不是太过无礼了一点呀?”

    “大善人,老叫花子我也是迫不得已呀。我也不想这样冲撞了你老人家啊。”老乞丐摸了摸饿得咕咕直响的肚子,伸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央告道,“可是我饿呀。饿得慌,饿的受不了啦。老叫花子我苦啊!是真苦!我的牙三天三夜,没沾过一点吃的东西啦。大善人啊,所以就想来讨口吃的。

    不要打发银两。咱没别的意思,只要填饱肚子就中。老花子,本来只是求院门外的两位大爷。可是他们嫌弃老化子肮脏,不让进,非得赶走。老化子没办法,只好冒死冲进来,求见叶大善人您。希望赏口饱饭吃。叶大善人,您是大善人,您就行行好吧,赏赐一碗饭食打发了吧!我们二话不说,抬头就走。”

    叶拜宸听了这一席话,又见那老乞丐确实是饿得口唇煞白,肚腹肠胃也咕噜噜转如车轮。当下微微一颔首,一脸祥和、满面慈善地笑道,“嗯,原来是这样啊,老兄弟快快请起,有我在,一切都无需担心!”

    当下俯身将那老乞丐从地上扶起,转头对叶二少使个眼色,吩咐下人道,“你们,还不赶快去给这位老先生准备吃的?务求要精美可口的。还得捎带几个上等的好馒头,让这位老先生带在身边,充当储备。等下次饥饿的时候,还可以拿来充饥嘛!”

    那下人得了吩咐,当即领了老乞丐祖孙二人告退。好生准备了一大包吃食,并几个白白胖胖的上等好馒头,一起送与老乞丐,随即热情地将他们送出了院门。

    老乞丐拎着这些化缘得来的食物,慢慢向前走着。小菊见那些包子馒头香味很好闻,当即抓过一只,就要往嘴里送去。老乞丐暗暗地捏了她一把,低声说道,“吃不得的,小菊,你可丝毫不能如此大意。要不然往后一个人落单了,怎么让爷爷放心呀?”

    “为什么?我看就挺好的啊。肯定很好吃!”小菊不解地看着她爷爷。

    “那叶拜宸老奸巨猾。他施舍的东西,我们焉得不防?”老乞丐沉声说道,“我们长驱直入,闯进他的宅院最里层,他岂能没有丝毫怀疑?退一步讲,即令他丝毫不怀疑咱们的身份。可是咱们可是看到了他们在里面忙什么,以他的为人和心性,哪有肯放任我们轻松离开的道理?小菊,你不觉得这里头大有问题吗?”

    小菊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尚不确定地说道,“馒头有毒?被他们暗中种了毒药?”她前一句音量稍高,后一句却又把嗓门尽量压低。颇显出几分神经兮兮的味道。

    老乞丐点了点头。小菊当下吞了口馋涎,将那馒头重新又塞了回去。祖孙两个沿着大路,走了半里余许,小菊回头张望了一眼,问道,“可是爷爷,为什么那叶拜宸为什么不干脆下令,把我们就地打死呢?却弄出这个花招来药人。至于吗?这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当然至于了。”老乞丐闪了闪眼睛,嘿嘿地笑着说道,“你也不想想,他可是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大善人哪!在这么一个高贵的人府上,又怎么可以出现恶意行凶,打死乞丐的不道德行为呢?”

    小菊“啊”地一声,说道,“这么说来,那这个叶拜宸他可当真是老奸巨猾,坏得很了!”

    祖孙俩又走了一段路。老乞丐便在路边挖了一个深坑,将那一包化缘得来的吃食全部深埋了进去。小菊看着老丐填土,偶尔也帮忙用脚扫上几把,却问道,“爷爷,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哪?”

    “画图。”老乞丐忙于填土,头也不抬地回答。

    小菊眨了眨眼睛,点头说道,“哦,是画图啊。可是,我们没有纸也没有笔墨呃,该怎么画图呀?”

    “我们没有,可是别人有呀!”老乞丐笑笑说道,“我们却留心瞅瞅。看着附近谁备有这些东西,然后趁他不注意,就将他的笔墨纸砚拿过来用一下。这不就可以了吗?”

    小菊拍手而笑,秀目弯弯,咯咯笑道,“偷?哈哈,这个我小菊可是最喜欢,也是最在行的了!爷爷,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保管圆满完成!”

    “哎,我说小菊呀,你好好儿一个女孩子家,别一桩好事却把话说得那么不堪嘛!”老乞丐站直了身子,在土堆上又踩踏了几脚,说道,“我们在这方面,应当学习叶大善人。尽量把不雅之事说得好听一些。并且,我们也只不过是拿人家的东西暂用一下而已。用过之后,可就又给人家返还到远处了。并不据为己有,本来就不算是偷的好不?”

    祖孙俩一番计议已罢,当即迅速展开行动。那小菊尤其机灵活跃。很快地,就从附近的人家“借”来了笔墨纸砚。老乞丐接在手中,闪在一丛杂木丛林中。挥笔勾勒涂点,不用多久,就绘成了一幅叶氏宅院的分布图。将其里面的各种分布状况,大致情况,俱都一一地做了标注。

    但见他一手蝇头小楷,清隽端正,颇有功力,显然年轻时候,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斯文人士。却不知为何晚景竟如此凄凉,居然沦为乞丐。而相貌着装,一至邋遢丑陋至此。

    那老乞丐将图画好,又仔细细审了一遍。随又添加了几处方才漏掉的地标,纠正了某处小舛谬,然后满意一笑。吩咐小菊又将那些物什送还回去,自己却细心地将纸上墨迹吹干。

    正在吹着呢,却见小菊已经轻盈而来。老乞丐见墨痕干得差不多了,就将之卷成筒状,好生揣在怀里。

    爷孙两个随即钻出杂木丛中,慢慢地走到大路上。要去寻找苍鹰、血龙等人落脚的所在。

    走不出百十余步,却见前方忽然迎面走来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大汉。其人头发蓬乱,浓眉如同漆刷。迈开大步向前,昂首挺胸,十分勇武的模样。

    这大汉左手提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右手却按在刀鞘上。面目虽粗豪,身上却又透露出一股极其孤独的悲怆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