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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君王枕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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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目相对之中,他的嘴唇慢慢离她的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轻轻附上,感受着张擎微微的颤抖。

    而彼时的张擎却是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这样的动作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人在很多时候都不会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偏偏在某一瞬间才会发现,被放大后的微不足道也是举足轻重一般,而他那略带颤抖的手掌慢慢探向张擎微微敞开的衣襟让她感到皮肤上的一阵阵颤栗和发抖,原来这种碰触间细小的东西在不经意间注入了人的身体便是有着更多感触更深。

    衣服一件件的被剥落,露出的雪白的颈项和细长绵软的藕臂,在烛光的反射下,发出暧昧的暖光,眼角眉梢之间更加妩媚动人,他再次起身,观摩着眼睛之外的五官,雪白细腻丰满的身形,大掌细细的摩擦着她身上每一寸如羊脂美玉一般的皮肤,每一寸凝脂般的存在,在兜衣被打开的那一刻,尧是张擎闭眼,却也从其中感受到目光的存在,她慢慢打开双眼,终于从他那温润的眼中看到了**,与她挨着的身体某处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男人终究还是男人,即使再不喜男女之欢他也不是太监。

    她曾经一直觉得,男女交欢总要建立在情感的基础之上,只有情到深处才能达到身体上的契合,若无感情随意交配岂非与畜生无异。

    可是她却无法反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如此不堪重力,如此任人宰割。

    他的身体再次附了上来,可是此时的张擎却觉得有些困顿,大脑有些迷糊,在感受着他一阵阵的抚摸亲吻之后,张擎终是熬不过困意,慢慢的睡着了。

    她只觉得浑身充满着轻飘飘的无力感,仿佛置身于黑洞洞的梦中一般,看不到,摸不到,仿佛天地浑然一体,她努力的 挣扎,求救,可是她的身体似乎与她的灵魂正在相互抵制,相互排斥着,犹如两个相斥的磁场一般。

    张擎深吸一口气,想到这个身体她也不想来,她也是被迫而为之,如果有可能,她更希望回到原来的自己,哪怕周身没有亲情,爱情,可是那至少是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是一个熟悉的,有人权的世界。总好过这样一个满目浮华,人命薄如纸的时代强的太多太多。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身边已经出现了细微的鼾声,她用力的将双臂支起上半身,她发现腿间并没有多么疼痛,又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腿间,却看到手上确实有腥红,她慢慢起身下床,清洗了一下自己。

    外面皎洁的月光照着整个玉昭阁的院子,让一切看起来那么平和安静。这样的夜晚,这样忽闪之间的光亮,浑然类于一道风景之边。

    张擎一身红装,满头乌丝全部披散下来,白净的小脸上没有**,没有争抢。明月当空,洒下的万里清晖好像给整个夏季的夜晚凝上了一层寒霜,有一种从心里蔓延至周遭的孤寂寒冷,她的剪影站立于这样的夜色当中,寂寞的像飘散的游魂一般。

    在决定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无论是否有人看重于她,都要好好的活着,只为了自己而活着。努力守护自己想要的,而别的人,别的事,其实都不重要。

    恍然间,一夜南柯,人生如梦似幻。虚影里,镜花缘,苍天可见,人生能耐几何欢。

    天色大亮,张擎被绿衣和绿柔服侍着洗漱。

    萧衍是个勤劳的皇帝,应该说和雍正差不多的干劲儿,却不知为何,今日却是天已大亮,还未有丝毫清醒的意图,绿衣不自觉的说道“主子,是不是该叫醒皇上”

    张擎看了一下时辰,随即点头。

    绿衣慢慢上前,开始是缓缓的叫,后来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最后绿衣还晃了一下他的肩膀,可是他依然双眼紧闭,安静平稳的睡着。

    张擎也发现不对,她站起身几步走过去一把拽过绿衣,倾身上前趴在他的胸口,当下“咚咚咚”心跳的声音传来,手指放在他的鼻尖,不平稳的气息阵阵传来,张擎起身说道“去请太医吧”

    绿衣听后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恐,有些紧张和慌不择路,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张擎坐在床边,眼睛盯着床上的人,她想不出谁这么大胆子,就算是为了栽赃也不能这么大的胆子来陷害皇上啊。

    她一直觉得生活就算没想象的那么好,也不会像想象的那么糟,就算是超乎了想象的事情,也能有着超乎想象的承担。所以她并不着急,也不害怕,再乱的粗麻只要看清楚头绪,也能慢慢理清。

    玉昭阁本来就吸引这所有宫嫔的目光,这一惊动太医,各宫嫔妃也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借口三两成群的云集此处,并不大的宫殿一时直间人满为患,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不过他们共同特点就是穿的很一般,打扮的也很素,甚至张擎第一次见到的一些世家小姑都要比他们打扮的华美精致。

    张擎只看了一眼便脸色默然的看着红螺沙帐内的双目紧闭的皇上,把停留在自己脸上所有的目光和若明若暗的话语自动屏蔽回去。

    “住在这么奢华的地方,也不知道她的福气压不压得住”

    “当然压不住了,要不然怎么才一日便这样了。”

    “瞧她那样子,仗着长得有几分相似先皇后,还狗立犄角摆上谱儿了。。。”

    “可不是,听说她母亲就是一歌姬,还是一个任人取与的胡人歌姬,也不知道这风骚本性会不会遗传到她那。。。。”

    “肯定遗传了啊,你看她那胸大屁股大的样子衣襟撑爆了!”说完一缩脖儿一撇嘴!

    他们看着皇上的样子,一开始还装着几分难受,可是言语几句之后难受之意消减了不少。

    嚣张都是在沉默中不断膨胀起来的,他们习惯了攀高踩低,习惯了人心搏斗,大概这是他们在这个庄严而冰冷的皇宫唯一的乐趣了。那不阴不阳的话语也渐渐演变成了指桑骂槐,说的那个义愤填膺,大义凛然,与辱同鄢。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厉声说道“皇上如今昏睡不醒你们居然如此交头接耳与舆论轮,待本宫回的太后先给你们打入庚艳殿看你们还说不说的出话来!”

    张擎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她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身量修长,面目很是一般,但是站在那里,气质却是很好,曾经看资料的时候说皇帝萧衍有两位贵妃,元贵妃——北魏的公主,顾贵妃——二皇子萧维摩的生母,一位妃子就是这位莹妃,这位莹妃曾是南齐时期陈郡谢氏的一位庶女谢莹,自刘宋过后,王谢堂前燕的时代已然翻篇,谢门也没落至二三流世家之列,所以一位庶女嫁为另一世家妾侍也毫不稀奇,但是萧衍对她却是很敬重,而这种敬重并不是这种家世门第所带来的而是她自身的休养学识和不争的态度,她又熟读佛经,可以说她与萧衍之间在佛典程度上不谋而合,而他们在一起讨论禅语可能远远超过其他凡俗之事,所以地位超然也是正常。

    她这几句话一下去,其他几位叽叽喳喳一样的妃妾都赶紧住了嘴,眼睛溜溜的不再说话。

    这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一阵喧哗,有太监扯着嗓子喊道“顾贵妃道。”

    所有人卑弓行礼,张擎也不例外。而在她进来的那一瞬间,张擎虽然俯首帖耳般低眉敛目,却依然感受到一阵凛冽的目光朝着自己撇来。

    眸光只是一瞬,她接着问道“卢太医,皇上怎么样了”张擎看了一眼这个传说中的顾贵妃,这个龙子的生母,这个活活气死郗徽却处处装可怜的那个妃妾顾氏,她长的珠圆玉润,言谈举止风流妩媚,穿的简单不失大气。

    那太医赶紧躬身回答“回贵妃的话,皇上他”

    还没等说完,只听到外面一个太监的公鸭嗓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响起,所有人赶紧再次俯身参拜。

    太后雍容华贵,面有怒色,逐步而来,说道“起来吧”又问道太医“皇帝到底如何了,为何会昏睡不醒。”

    张擎也从看向顾氏的目光中转向了这位皇上的生母,她大约五十多岁的模样,四方脸型,头上没有一根白发,眼神也不见一丝浑浊,她的模样一板一眼,一看便是受汉家文化影响饱读女戒的卫道士。

    那太医答道“回太后的话,皇上似中了毒”

    “中毒?”

    所有人听到后均面面相觑,随后目光全部落在帐幔内的皇上身上,随后又不约而同的落在张擎身上。

    顾氏接着问道“太医皇上中的什么毒,可有解药?”她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目光又收了回来,继续听着太医的解答。

    “这毒名叫胭脂醉,毒性及轻,轻易不会发作,若发作也是在极短时间内受到催化,才会中毒,而解药却极不易得,若拖延下去,实非善矣”

    “那,何为催化”顾氏又问道。

    “这,”那太医迟疑了一下说道“胭脂醉顾名思义,由少女胞宫之血为引而治,而催化也是有处子的血”

    这下所有的人的目光再次及其到张擎身上,连太后都看了她一眼,再一眼,她的目光不动,嘴里却问道“可有解救之法”

    “这本是突厥秘药,我南梁。。。。。尚不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