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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此落魄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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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此落魄的故人

    此刻的雪鸦,一生中从来没有如此落魄过。swisen.com他这辈子所有的辉煌都留在了为之奋斗了半生的雪鸦部落。

    他是灵师,三级金系灵师,他可以让部落炼出的生铁更加坚韧,可以让铜器更加耐用,也可以让自己那把铁刀更加的锋利。遗憾的是,他掌握的金系灵术全是改善金属性能的灵术,没有任何直接攻击的能力。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适合自己使用的金系灵晶。所以当初,他会对矮他一个等级的老艾迪如此的忌惮。

    为了有足够的武力值,压的住部落里蠢蠢欲动的长老们,雪鸦一直努力的锻炼自己的身体,努力的学习各种招式技能,练到两个儿子都长大了,他的体力已经可以支撑他全力挥刀五分钟之久。

    全力挥刀五分钟,就算在地球上也绝对是稳稳问鼎奥运会长跑冠军的存在,何况是在这两倍重力的引力世界,这种变态的体力简直骇人听闻。

    可是,别说五分钟了,就算能全力挥刀十分钟又如何?铺天盖地的獠牙兽一扑上来,若不是大儿子的救援,他连两分钟都支撑不住。

    右手,被獠牙兽一口咬断,嚼成了渣!

    武技,也跟着废了。

    他是个右撇子,一生所学的武技全都依托于强壮灵活的右手。要练左手?开玩笑,真当短短的时间里及可以练出神雕侠侣杨过大侠的左手剑?他雪鸦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时间。

    跟着一起逃出来的三十多个部落勇士在逃亡的路上死的死伤的伤。逃亡的路上根本得不到及时的救援和药物,小伤也会变成重伤,重伤必然变成尸体。当他们终于流着泪进了东德洛佩从郡的南大门的时候,留在雪鸦身边的只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勇士。

    大儿子卡尔肩膀上的伤已经化脓,为了保住他的手臂,雪鸦用掉了部落积累多年金子的三分之一。

    二儿子比尔一进城又开始犯了种马病,犯病的对象是城里一名权贵的侄女。这下,没有丝毫武力值的比尔被人家的家丁围着打了个半死,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比尔差点就被活活打死。为了保住二儿子的性命,他在低声下气的哀求的同时,又用掉了金子的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一,除了买下那间破旧的房子以外,雪鸦全用在了两名勇士身上。可惜即便雪鸦再怎么慷慨,再怎么想尽办法想要挽留部落最后的血脉。细菌的感染和开放性的伤口依旧让两名勇士生不如死。在他花光了所有积蓄之前,两名勇士趁着雪鸦和两个儿子外出的时候,自己抹了脖子。

    他们自杀了,为了给自己节约钱。自己这应该是庆幸还是感伤呢?

    大儿子卡尔的运气不错,他自己很争气,刚好遇到灵师学院招生,凭着诡异的空间灵术被招收进了灵师学院。所以雪鸦身上最后一点点可以当做货币的金子,全都给卡尔当了学费和医药费。www.6zzw.com

    现在的他身无分文,还好大儿子进了学院以后不用担心食宿和伤病的问题,这些是学院负责的范围。现在需要他雪鸦养着的,只有那不成器还躺在床上养伤的二儿子比尔。

    可是怎么养呢?他已经没有钱了。

    为了让二儿子吃饱,今天早说他已经在当铺卖掉了跟随自己好多年的佩刀。那么漂亮锋利的佩刀只卖了四个铜盘子,雪鸦也没有找对方多理论。拿了钱和儿子过了一段可以吃饱饭的日子后,他才想到要去找个工作。

    铁匠铺、客栈酒店、甚至军队他都去试过。每次东家看到他空荡荡的右手后,都是摇摇头。无奈的雪鸦,只能沦落为一名随叫随到的劳工、杂役、棒棒

    靠着帮人修葺房屋那微薄的收入来养活自己,养活好吃懒做又好色的二儿子。

    昨日有人找他问道工匠的价格,雪鸦很是高兴。满怀希望当场就报出十天一个铜盘子还不用管吃住的通用价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报价太高还是对方只是随便问问,等了好久又没了下文。

    自己这么多年除了杀人和杀妖兽以外,根本没学过什么技术,除了修房子以外。部落扩张那么快,修房子自己可是一把好手。

    “该死的败家子儿,若不是前几天精虫上脑,我应该还剩下不少金子的,早知道不应该那么放纵他的!”

    他用仅剩的左手帮一位胖胖的女东家搬走了最后一块石块,收下了对方递过来的一块沉重的铁盘子。这个铁盘子和铜盘子的比例是一比一百吧,自己那把刀不应该卖的。有了武器至少可以去城外碰碰运气,说不定可以猎到一两头小型的妖兽来填饱肚子。而不适合象现在这样呆在南城门这边,象狗一样眼巴巴的等着人雇佣。

    “该死的黑心当铺”

    空荡荡的右边袖口随着秋风摇摆着,雪鸦迈着麻木的双腿,沿着宽阔的石板路朝前走着,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南城门了吧,他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一行人就是从这里进城的。

    胃里咕噜噜的叫唤,还有那种犹如一团火在灼烧的感觉,那是胃酸分泌过多的原因。他雪鸦饿了。

    他伸出仅剩的左手摸了摸不断抗议的肚子,自嘲的自言自语:“我雪鸦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

    “哎,当初我可是在族人面前说过要带给他们一个强大的雪鸦部落的,我说过要吞并了塔利亚的丝草部落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啊,还谈什么雄心壮志,还说什么争霸天下,我会炼铁又怎么样?金系灵师又如何呢?到这东德洛佩从郡一看,这里到处都是铁器。就连当做货币的这个盘子也是铁的吧。

    这里的工匠们打造的刀剑,要比自己以前铸造的那些长刀精美得多。自己在丝草部落面前引以为傲的铁制武器,在他们眼前就是些粗糙的玩具吧?

    我雪鸦,就是那只刚刚跳出井口的井底之蛙,才发现原来天空是这么的辽阔无边啊。

    呵呵,连肚子都填不饱了,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可怜虫,一只残疾的可怜虫。

    老艾迪啊、还有老塔利亚

    你们那边过得怎么样?你们的丝草部落有没有同我的雪鸦部落一样被獠牙兽灭了呢?

    但愿不要吧,老熟人不多了,多你们两个也好

    如果你们还活着,再见时还认得我雪鸦吗?

    宽阔的石板路上如幽魂一般游走的不只他一个人,灾难过后的东德洛佩从郡到处都是幸存的人们,好多人失去了家园后同样没了食物,除了技术优秀的工匠以外,没有多少技能的男人女人们同样四处游走这,想要找到一份可以填饱肚子的工作。许多女人和孩子如乞丐般的到处乞讨,大多数乞讨工作换来的大都是一阵拳打脚踢。

    饥饿却是难以忍受,好多人拿着简陋的武器对弱小的女人和孩子们下了手,他们抢夺女人孩子身上的一切食物。碰到漂亮的女孩儿还会把对方绑到无人的巷子里。

    雪鸦从别人的嘴里也听说过,女孩儿们被拖到巷子里后就变成了奴隶。

    奴隶?多遥远的名字,自己贫穷落后的雪鸦部落里都没有奴隶,而这繁华的东德洛佩从郡怎么还会有奴隶?多么可笑的事情。

    曾经有个瘦弱的男人见他左手的肌肉还算发达,私下找他商量过,想与他组队当个最小的奴隶贩子,可雪鸦拒绝了。他雪鸦是一个几千人大部落的首领,还拉不下身段去做那种偷鸡摸狗般下贱的勾当,更拉不下老脸去学那些乞讨的女人们。

    直到上午大批的士兵到来,不由分说的折断了那个男人的四肢,将他绑在驼兽的身后,如死狗般在石板路上拖了好远,皮肤和地面摩擦出的血迹一直延伸到石板路的拐角。

    最后他死了吗?

    呸!

    想到那个令人恶心男人最后的哀嚎,雪鸦忍不住朝地面啐了口唾沫星子。

    没种的家伙,死了活该!

    我雪鸦,就算饿死,也要坚持自己的高傲。

    有一下没一下的四处张望着,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快要走到南城门。

    两边这么多破破烂烂的没有屋顶的房子,这些东家们为什么就舍不得花钱修一修呢?就这么废弃了两天了,怪可惜的。

    厚重的城门紧闭着,城墙上边挺立的士兵们腰间别着匕首,背着半人高的长弓朝着城墙的内外虎视眈眈。城门旁的小门倒是开着,若是有人想要出城或是进城,可以从小门里出入。

    倒是有不少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从小门里进进出出,雪鸦寻了个不碍事儿的角落盯着看了许久后才发现,出去的人多,进来的人却少得可怜。偶尔有那么一两拨人进城时,均是满身血迹抬着伤员或是尸体。

    自己要不要也出去碰碰运气?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袖口和腰间,失落的摇摇头。不是他雪鸦不敢出去,只因为他的二儿子,那个曾经到处留情的部落种马,还孤零零的躺在破烂的屋子里,等着他带回去食物。两个儿子是部落最后的血脉了,他雪鸦舍不得。

    可是一个铁盘子够干什么的呢?连一小块儿黄薯饼都买不到。若自己就这么空着手回去,自己那二儿子比尔恐怕会投来失望又嘲笑的目光吧?

    该死的败家子,你只会祸害女孩儿,凭什么嘲笑老子?

    雪鸦再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铁盘子。

    天色渐渐暗了,城门边的小门有士兵开始推动门板,雪鸦不想回去,没找到食物的他也没脸回去,他艰难的靠着墙壁站直了身子,挺直了从未弯曲过的背脊。远远的再次望了缓缓关闭起来的城门。缓缓的朝城内走着。

    他一边走一边看,想要寻一处可以躲风的角落,然后躺下将就一晚上,明天继续寻找愿意雇佣自己的东家。

    石板路的右边好大一座宅子,破旧的红色木门紧紧的闭着,上面破旧的牌匾写着两个弯弯曲曲的大字,这两个字雪鸦不认识,他也没兴趣认识。他在意的是木门两边石头围墙处的两个拐角。那是一左一右分布在大门两边的柱子,顶上也有如牌坊般的顶棚,刚刚好可以容得下他残破的身体。

    这是个好地方,可以挡风又可以遮雨。

    雪鸦将耳朵贴着木门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门内有任何动静。

    没有人的话,就不怕打扰到人家了。

    他放下心来,坐下身子缓缓的依偎在冰冷的石柱子后面,木然的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天边那一轮渐渐升起的血色月亮,又一次的将红色的光芒洒在地面。月亮上一轮一轮环形山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像是一滴滴划开的鲜血。

    那上面也经历了杀戮吗?

    若不然,怎么会如此的红?

    痛苦的闭上眼睛,他藏在剩下的左手紧紧的捏着全身上下唯一的财产,黑黝黝的铁盘子上流动着几乎不可见的金色光芒。雪鸦这灵术的发动完全是潜意识的行为,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练习,身体里的灵力渐渐改变着铁盘子的材质。

    秋风萧瑟,气温也渐渐的降了下来。凌晨的东德洛佩从郡人迹罕见,只有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吱吱吱的轻叫,听起来那么渗人。

    一滴露水从牌坊上面缓缓的凝聚出来,还没等到完全凝聚成型便滴落下来,滴在雪鸦蓬乱的头发里。

    雪鸦醒了过来,他微微的挪动了个位置,裹紧身上破旧的外衣,闭上眼睛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