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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思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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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元不说话,但是手中的剑却没有放下的意味。m4xs.com

    浩谦继续开口,“杀手规矩,收钱杀人不问其他,杀手界的龙头老大,你可是要打破你们的行规?”

    “呵…我听闻那谁…我杀的是谁来着…不管了…就是那谁和定远侯府的短命鬼之前对蛮丫头不规矩,你俩居然连买凶报仇的方法都想的一模一样,啧啧啧…”

    “孟元,好歹在下是雇主,请尊重你的行规和职业操守,谢谢。”

    “得得得…得罪不起,我现在还是得靠着你才能全身而退,罢罢罢…我一个杀手只顾杀人挣钱,管不了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阴谋。”

    孟元收起自己的长剑塞进剑鞘,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浩谦的对面,悠闲的伸出了手。

    “快结账,我的手说它痒了,想要摸白花花的票子,你的老相好可是给了我十万两呢…”

    “我知你会去找王婉茹,为了你们的安生日子,换行吧。”浩谦好心提点道。

    “咱们现在谈钱,你跟我提人作甚?”孟元的手怼得更前面,“这么多年交情了,你不会吃了我那份儿吧?”

    “呵,钱鬼。”浩谦从袖口拿出一张二十万两的银票递给孟元,“好事成三,这桩买卖可抵你一年收入了。”

    “嗯,凑活吧。”孟元笑的咧开了嘴,别人说杀手清冷,他倒是一副市侩好钱的嘴脸,没办法,这…这技术流的路线也是非常人能懂也。

    浩谦微微收拳,沉声问道,“心儿可知…你我另有交易?”

    “你我都是老江湖了,杀手行规我都清楚的,破坏了规矩,以后谁还敢找我做生意?”

    “这几日戒严,时不时还有搜查什么的,自己多注意,有机会送你走。”

    浩谦说罢披上披风走出了帐篷,独留孟元留在帐篷里面。

    半晌,浩谦走到了锦心的帐篷外面,他抬手在门柱上面轻敲几下。

    “谁在外面?”

    “司徒浩谦在外面。”

    “咦,浩谦哥哥?你来了。”

    帘子掀开,清丽的面容对上浩谦的脸颊,浩谦的眼睛却通过绿翘肩上的空隙看向里屋。

    “心儿…她…不在?”

    “嗯,姐姐脸帐子都没回就匆匆跑去求了德妃娘娘,这会子去送叶小公子去了。”

    绿翘把浩谦引进帐子,随后用炉上煨着的热水泡了壶热茶。

    “估计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吧,我坐这儿等心儿就好了。”

    浩谦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眼尖看到了绿翘腰间的玉佩。

    “你这玉佩…狮子?”

    “浩谦哥哥,好看不?”绿翘扯下腰间玉佩递给浩谦,说话间的眉飞色舞活脱脱十岁女孩迟到自己最喜欢的糖果一般,“这个呀,浩谦哥哥你才看到吗?我都戴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呢。”

    “图案很别致,居然是闭着眼睛的狮子。”

    “哪里是闭着眼睛,浩谦哥哥你仔细摸摸,眼睛上的上下眼皮之间是有缝隙的,着小狮子的眼睛,娇俏可爱的很。”

    “还真是。”

    “我告诉你呀,浩谦哥哥,这可是…”绿翘弯腰指着那块碧绿的玉佩,半个头耷拉过来虎头虎脑的摇晃着,“这可是姐姐…姐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呢,我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呢…”

    浩谦转头的瞬间,脑门撞上绿翘的脑壳,随后两只手指按在绿翘脑门正中央,慢慢用力将绿翘按到对面座椅。

    “坐好。”

    “哦。”绿翘坐在对面,托腮看着浩谦手里的玉佩,“生日礼物诶,是不是很好看?”

    “居然是选墨玉,此间只有两块,其中的一块…相传前朝澜沧的仁悌帝君将它雕琢成鸳鸯环佩送给自己的发妻悦皇后;另外一块,澜沧徽公主隐居带着之后就不曾现于世间了…”

    “等等。”绿翘出言打断道,“火灵芝,冰雪莲,还有这块玉,哪个比较名贵?”

    “十朵冰雪莲难抵你手中四分之一快的选墨玉,选墨玉的独特之处在于可避世间毒。”

    “从未听闻。”

    “前朝覆灭之后,世上再无选墨玉,你不知道不稀奇。”

    “那浩谦哥哥,你怎么…”

    “我是商人,天下奇物皆该有所了解。”浩谦伸手将手中的玉佩还给绿翘,“给,心儿可有说她是怎么得到的?”

    “哦…姐姐当时趁着酒兴送的,说是从街道小贩淘来的。”

    “那…”

    “浩谦,你来了?”

    身后锦心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都在呢?”

    “你送完那个小家伙了?”浩谦搭话道。

    “可怜兮兮拉着我的手哭了又哭,说他就是想来见见我,哪曾考虑到那么多的因素,最后还是龙尚书连哄带骗的哄着回去了。”

    “他可吃了东西?”浩谦伸手拉过锦心。

    锦心坐在浩谦身侧的椅子上,嘴里嘟嘟囔囔道,“没有。”

    “但是…”锦心的声音微微提高,“但是我将我带出来的麻糖和早上新做的糕点都给了他,德妃娘娘另赐了一只烧鸡。”

    “那倒不用太过担心了。”浩谦看向绿翘,“去打壶水来,暖暖你的手,怎么这般冰?”

    浩谦说着两只手揉搓着锦心的手背手心,嘴里呵出的气稍稍暖了一些那双冰冷的手。

    “没事,后来庭审的时候忘了披斗篷了,才会…”

    “叫你不乖…”浩谦伸手捏了捏锦心的嘴角,“真是小可怜,脸也是冰冰的。”

    浩谦端起之前倒的热茶递给锦心,“喝点,暖暖。”

    “嗯…”锦心抿着嘴角,一脸痴痴的看着浩谦喝掉了那杯茶,“嗯…温温的…额…尤其是浩谦给我倒的,真好喝。”

    “我还要,嘻嘻嘻…。”

    浩谦重新倒了一杯,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确认好温度之后重新递给锦心,“好了,慢慢喝,都有都有。”

    “唔…呜呜呜呜…”锦心无端端的开始哭泣,伸手抱住浩谦,“好难受,好难受…”

    “乖…你只是今天心情不好而已,明天就会好起来的。”浩谦轻轻的拍了拍锦心的后背。

    不过半刻钟,锦心收起自己的难受情绪。

    “浩谦,要是有人…很多很多人,你没有见过面的很多很多人因为你的一个举动间接倒霉丧命了,你心里会难受吗?”

    “会。”

    浩谦微微停顿,继续开口,“但是…”

    “给我找个理由好不好?浩谦。”

    “只要你心无愧便可。”

    “哦。”

    今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帝王无心宴饮,万峰山上的戒严有增无减。

    锦心正在准备笔墨,她居然将笔墨放在炉火一米开外的地方。

    浩谦无法劝告,只好在旁边准备了两铜盆的水,“这里不比家里,条件简略,注意安全。”

    “我会的,谢谢。”

    “绿翘的玉佩是你从小贩手上淘换来的?”

    “不是。”锦心想都没想就在浩谦的面前说了真话。

    “你居然骗她?”

    “不算骗,当初爹爹也是从小贩手上淘换来的。这个…这小丫头说是没心思却也是心思细腻的人,天天一副烂漫的少女姿态;可我明白,越是如此,越是不愿背上心里负担,我只想让阿翘好好收下礼物而已。”

    “原来如此。”

    “那是我爹爹送我的,可以避百毒,绿翘喜欢钻研毒物,半年前的毒蘑菇差点要了她的命,她戴着比我有用多了,恰巧又是她喜欢的图案,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让一让。”

    浩谦侧着身子让锦心从身侧走过,锦心拿着素衣走进屏风后面打算换衣服,浩谦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他的眼睛忽的闭上。

    半刻钟后,锦心的声音重新响起。

    “你确定要留下来,看我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

    “你不赶我,我才不走,我那房间冷冰冰的,哪里有你这儿舒服。”

    锦心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子上,随后牵着浩谦坐在那热茶面前。

    “那就乖乖坐好,多喝茶,对…身体好。”

    锦心说罢撩了撩裙摆走动起来,随后一身素衣跪在炉火旁边,旁边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锦盒,锦盒不曾打开,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她在宣纸上寥寥几笔画了一幅画,上面是去年过完年之后浩谦带她关外草坪骑马踏青的场景。

    她扬手将画好的画放在炉火烧掉,说出的话语温柔极了。

    “这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浩谦因为布庄的事情吵了一架,我骑着马跑了出去,他就在后面追啊…追啊…最后当着好几个游牧人的面跟我道歉了好久才把我追回去的。”

    浩谦抿了一口茶开口道,“庆幸我那天追了出去。”

    “嘘,别闹,我在跟娘亲说话呢。”

    锦心说着画了第二幅画,是她去年六月初六过生日的时候,浩谦动手给她做的会飞的木鸟,仅限于在二人的房间中间来回传递小物件的木鸟,旁边还配了浩谦被木屑堆埋在底下的场景。

    “娘亲,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我喜欢的,喜欢我的(声音极轻)…男孩子的礼物呢。”

    浩谦嘴角浅笑,“你不是说,以前有很多男孩子给你送东西的吗?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竟是第一个?”

    “司徒浩谦,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快点儿,让我好好的给我娘亲过生日不好吗?”

    “娘子勿躁。”浩谦走到锦心面前,伸手抚上她的面颊,俯下身子在她的嘴上印下一吻,“晚安,见你现在有力气骂人,也算是你心情平和了,明日见。”

    “明…明日见。”

    浩谦走后,锦心用力攥着手中毛笔,在宣纸上足足勾勒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勾勒出今天上官元处置逆臣的场景,她将上官元描绘的很是仔细,尽量将上官元画出他原本的样子,不掺杂一丝恶化情绪,起码画出一个较为真实的上官元。

    “呼…”

    锦心在宣纸上大力的吹了吹,眸色暗沉下去。

    “娘亲,真的好想骗你我没有见到他,可我明白…”锦心微微眨眼,一行清泪从其眸中滑落,顺着下巴滴落在炉上的火苗处,“可我…可我明白,你还是想知道他的消息。”

    锦心将手中的画端端正正的放进炉火之中,随后伸手打开静躺在地上的锦盒,露出的红色清透无比,恰似添上的瑰宝落入凡尘,居然是一个红玉手镯。

    “多年未见,帝王之气反增不减,一怒之下流血千里,是不是很威风?虽则远远一面,他的气场和风度却镇住了全场…娘亲…你说我画的…究竟像不像呢?”

    锦心问着问题,微微提拉嘴角,语气和小女孩拉着母亲问东问西的软糯别无二致。

    “他今日念着你的生辰说不宜见血明日处置徐泾,可今日皇室子弟,世家公子手中的猎物哪个不是见血而得?本就是一个嗜血君主,偏偏还要给自己找借口开脱诶娘亲,他他可真的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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