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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5章 大望楼中论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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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约定,苏寅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吧。郑万厦站在大望楼旁边的巷角处不断张望,着急无比,眼看着苏寅已经进去不少时间了。

    就在盏茶之前,两人终于在其余望楼的指引下找到了大望楼,两人一番合计,不知大望楼之中情况到底如何,郑万厦无法施展轻功,贸然进去只怕会陷入困境,所以决定先让苏寅悄悄上去瞧个明白,然后再下来告诉郑万厦上边情形。

    怎的还没下来?郑万厦心中不断嘀咕。他灵觉铺开,却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个人,大望楼建在闹市之中,居然没有人?郑万厦将从李莫邪那里那来的长剑抱在双臂之间,不断搓着手,想要做些什么。郑万厦慢慢把剑抽了出来,确保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惊动其他人。其实郑万厦也不知道能惊动谁,在他能感知到的范围里,是没有人的。

    郑万厦猫着腰,一手握鞘,一手持剑,小心翼翼地走上大望楼。郑万厦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安静地出乎自己的想象。愈是如此,他就越是紧张不安,现在连呼吸声都已经变得粗重起来,令人害怕的,是未知。

    郑万厦悄悄探出头往里边看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眼前的景象仍然让他大吃了已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尸体,一屋子的尸体,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红叶谷中,在大望楼上负责集散信息的人员。苏寅蹲在一具尸体面前久久不语。地上的血浆流到他的身后,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泊。像这样的血泊,在屋子里还有很多,像是一个一个心脏,那些流向他们的,还未干涸的血液,像是心脏输送血液的血管。

    郑万厦呆呆走出,喃喃问道:“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微颤,困惑之中既有震惊,也有几分愤怒。好不容易追查到了此处,线索又在这里被断了吗?

    苏寅方才一直没有下去告知郑万厦,便是因为这人间地狱般的惨状,他曾经看见过这样惨烈的场景,死的人比这还多。但今日场景不仅是残酷,更多的是血腥,血液像致命的毒药一般在空气中挥发,令苏寅陷入深深的自责。我们只是来晚了一会,这血还热着,这血还没来得及凝固。如果早来一会,如果再快一些,会不会结果就会不一样?

    郑万厦见苏寅手掌捂在他面前那人的喉咙处,像是要把伤口盖住,这样血就不会流出来了。www.luanhen.com但是血液仍然从他的指缝之中不断流出,汇聚在地上的血泊之中。

    郑万厦查看一番这些人的死状,皱着眉头对苏寅道:“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但他们也没有白死……”

    苏寅目光呆滞,问道:“什么意思?”

    郑万厦道:“他们的尸体给了我们两个线索——第一他们遇害不久,这说明什么?在我们来之前才有人匆匆灭口,而大望楼已经一天没有运转了,说明他们被控制了很久很久,但是直到我们到来,他们才被杀死,也就是说,杀死他们的人,害怕的是我们,害怕我们追查到他们。这些人,不,应该说这个大望楼因为对他们也有很大的作用。”

    苏寅眼中恢复了些许明悟神色,道:“西军来势汹汹,大望楼不可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而是在发现他们的踪迹之前,就已经被控制了。”

    郑万厦道:“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苏少侠,你看,许多尸体都是背后中刀,伏倒在地……”

    苏寅好看的猫儿眼再度灵动起来,扫视了场中诸人,当真许多人都是后背中刀趴在地上,说不定是逃命过程中被追上捅穿,说不定,是信任之人趁其不备,猝不及防便将刀子刺进了身体。那般血腥场景仿佛又在苏寅面前过了一遍。

    郑万厦蹲在一个趴着的尸体旁边,撕开衣裳,查看了一下伤口,道:“你看,伤口细窄而且上浅下深,并不平整,所以不会是西军所为。”西军的制式佩刀是类似唐刀的直刀,直刀刺入血肉,伤口会很整齐。

    郑万厦又看了几个尸体的伤口,包括苏寅面前那个被封喉而亡的尸体,随后又捡起一个死去侍卫的刀鞘,把刀拔了出来,看了看,道:“谷中的侍卫兵器都不是制式的,有苗刀,有弯刀,有朴刀……这些侍卫的伤口,都不尽相同……”

    郑万厦两个推论都指向了一个结果:杀害他们的是谷中侍卫。准确的说,还是他们所熟悉信任的人

    苏寅听完,冷着脸,瞳孔收缩,目光含煞,他最恨的,便是被信任的人背叛。

    郑万厦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冰冷,继续道:“昨夜你说徐鹤不知去向……”郑万厦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很明白,徐鹤很可疑,因为他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苏寅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似乎有些嘲讽,道:“郑兄,如你方才所言,那么下手之人最起码得满足几个条件:第一,他能进入大望楼;第二,他和这大望楼之中的人还很熟稔……但是,通过这两个条件,首先排除的人便是徐鹤。”

    郑万厦一脸疑惑地看向他,想知道他是怎么排除的,苏寅道:“徐鹤掌管东市,这大望楼的位置绝对不属于东市的范畴,而且,徐鹤因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在谷中执掌刑罚裁决,与大望楼毫无关系,从权限上来说,他想要进入大望楼,需要向谷主申请才行。”

    郑万厦并不明白这一茬关系,看来苏寅之前的嘲讽之色是因为自己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了。但郑万厦又实在想不到其他可疑的人了。说来说去,他对红叶谷中的人事安排实在是不熟悉,否则即便一个个排除也应该有些嫌疑人了。

    苏寅道:“南市崔鸾器,与侍卫的关系普遍比较好,而且他负责谷中钱粮交易记录,有权限使用谷中望楼系统为他监视坊市中商号动向。”

    郑万厦犹如拨云见日,“所以崔鸾器便是凶手,这么一说就全通了。可是——”郑万厦狐疑地看了苏寅一眼,“苏少侠,你不过比我早来一日,即便谷主有心对你委以重任,这么多的谷中情报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苏寅无奈地摇头苦笑:“是秦离焱告诉我的。”

    郑万厦心头一惊,“又是他?”

    仿佛知道郑万厦会是这般表情,苏寅道:“郑万厦给我说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有别有所指,他很细致地将谷中地形,几个亲卫的状况还有坊市结构都告诉了我。现在不止郑兄怀疑他,我也有些不好的感觉。”

    郑万厦皱眉思索,这个人真的太神秘了,似乎无所不知,之前自己竭力隐瞒伤势,他也能佯装不知,不得不说他的演技逼真,郑万厦都以为真的把他瞒过了,没想到其实是他动的手脚。一件事情他知道,那么其他的事情呢?郑万厦越想越害怕,秦离焱的高深莫测令他如坠寒窟,会不会,与自己的相遇,也是他的安排?看似巧合的相遇,随后的出生入死,共经患难,如果都是局……这个人,心机也太深沉了吧?

    苏寅没有想到郑万厦已经想到了那么深远的地方,道:“既然能确认崔鸾器是谷中奸细,咱们只要找到他,就能问出谷主的下落了吧。”苏寅见形势明朗,有些乐观。

    郑万厦却仍然一脸凝重,向他泼了一盆冷水,“苏少侠,崔鸾器的武功底细你清楚吗?红叶谷侍卫不明真相,即使真的找到了他,那些侍卫帮咱们还是帮他?”这就是目前的问题所在,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崔鸾器,就算找到他,就能带走他?

    郑万厦又毫不留情地把另一个不利的情况陈述了一遍:“现在我们两人,一个伤,一个残,怎么跟崔鸾器斗?”郑万厦说话未免刻薄,就算你真的受伤,为何又要强调人家残呢?

    但苏寅没有在意,苏寅反问了一句:“郑兄失去内力是秦离焱所致?”

    这个事情郑万厦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难道苏寅是觉得,自己是因为秦离焱的这点仇怨而对他有偏见吗?郑万厦便认真地解释道:“苏少侠,我对秦离焱的怀疑仅仅是根据客观事实作出的合理推论,没有掺杂任何的私怨,”

    苏寅哈哈大笑,看着满地尸体,想着自己二人面临的这般情况,偏偏还一个伤一个残,唯有自嘲,但苏寅却不是自怨自艾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放声大笑:“郑兄,别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有些巧合,我的伤受在外,你的伤受在内,偏生还面临这么复杂的情况,你说,阖谷安危系在你我身上,是不是不公平?”

    郑万厦不明白他的意思。

    苏寅忽然收声正色道:“我蜀山有一秘法,可以将功力与旁人共享。”

    郑万厦想通了其中关节,苏寅无法握剑,可是郑万厦可以,郑万厦没有内力,可是苏寅有,两人不正好是互补的吗?郑万厦闻言巨震,道:“当真?”

    苏寅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