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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症脉寻印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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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精神内守,病安从来

    “舅舅,‘三九补一冬,来年无病痛。’

    进补于人真有那么大作用吗?”

    ~~冬至以来,药铺生意特别的好。

    上门的许多人,气色光鲜,精神十足,并无半点儿有病的样子。

    又因多是一个镇上的熟面孔,所以局促之地相见作揖寒喧之中,那手里晃来晃去的大小药包,不但有如走亲访友的小小意思,还似主人一样神采奕奕,眉飞色舞。

    而舅舅和二师兄不亦乐乎的忙碌和应酬,更增添了铺子气氛的热闹和喜庆。

    望着这一场景,慧能心想,这还是药铺吗

    所以,晚饭之后,功课之前,便于舅舅有问了。

    而喝了点小酒的李潇野微醺之中,当然更是有点儿兴奋了:

    “‘寒冬进补,来春打虎。’

    冬至到开春,是人调理气血阴阳最好的季节呀!”

    “可是舅舅,怎不见你自己进补,也不见给家人进补?”

    李潇野听了,不仅笑得更加开心,且还唱诗般的诵曰:

    “‘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

    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心补!”

    “何谓心补,舅舅?”

    慧能一下更来了兴致。

    “真人不是有曰:‘何为乎,何不为乎,夫固将自化?’我们的慧能不知心补?”

    李潇野盯着慧能,此刻眼里满是与这个外甥没大没小的调侃神情。

    “可是舅舅,既然人固将自化,那又何必心补,更何谓心补?”

    慧能笑笑,于舅舅更是有些刻意较劲的样子。

    “生,黥我滔滔**;

    死,劓我戚戚忧惧;

    ‘庸讵知乎造物者不息我黥而补我劓?’使我终达逍遥之地,高蹈游心之境?”

    “可是舅舅,你于己心补,于人药补,是不是已‘阴阳之气有沴’,人又何能神清气平,腑脏皆宁?”

    相论至此,李潇野一下有些清醒了,于是更加认真的看了看慧能笑笑说到:

    “认输了,舅舅认输了!

    可是慧能哪,你是知道的,舅舅长年于贫寒艰难病家施医舍药,但舅舅要吃饭,一家要养活,一年四季不指望这些药补之人,那日子怎么过?

    人没有暖衣饱食,谈何神清气平,腑脏皆宁,不但无从心补,人那生存,更亦有失依凭了。

    若是如此,人是不是还真就有落无奈物化之地……”

    ~~对呀!

    暖衣饱食,才是人之为人一切的前提,于中人与它类的根本区别,不亦在人能主动改善自己的生存条件和环境吗?

    所以,人之存在,又何来物之“恶乎往而不可”的真正无奈呢……

    药补是人追求健康长寿的方法之一,但“恬淡虚无,精神内守”,或更是人面内外困境通向天年有养有享的非常之径吧?

    因此,逆旅的生命自在,是不是更是打上了人之为人特有的烙印……

    物之自在,自然而已;

    人之自在,当然而且始终在人的心志意趣;

    之中百年所业若情志不畅,精神内守便失根本了吧?

    因此,人又如何不病,更又何来人生自在之立,生命逍遥之依……

    ~~“师傅,师娘问能不能先过去一下?”

    正在这时,慧能的二师兄有事来找了。

    “什么事?”目光从慧能身上这才移过来的李潇野问到。

    “师傅,是进货的事吧,好些药都用得差不多了。”

    “哦,”李潇野闻之转过头来对已是回神的慧能说到:“那我是得过去一下。”

    “舅舅,你忙你的去吧,前好些日子的功课,我都还欠温习呢。”

    自觉不自觉的,慧能便道出了他对学医越来越不上心的实情了。

    “那也好,今天就不教新的内容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你也早点儿睡,别累着。”

    对此早就心知肚明的李潇野借坡下驴,边说边随二徒弟走出了慧能的房门。

    五十九上工治未病

    望着舅舅出门的身影,慧能的心里,忽的涌起一阵惭愧之情。

    此情是那么的熟悉,却今日分明还多了点儿陌生。

    熟悉的是那种自责的内疚,可陌生的又是什么呢,慧能一时还真有点儿说不清楚了……

    郎中是受人尊敬的行当,更亦衣食无忧的营生。

    歧黄之途一路需文墨为径,当然也有书山文海凭览的畅游之便了。

    但近一年学医的经历,不言病人万苦之状日日于敏感之心无所逃遁的触碰;

    不说药铺杂陈气味对习惯呼吸清新之人那难耐的侵熏;

    就所专奔的识文断字吧,不管你如何刻意,似也无法改变那字工工整整对应的,多是药名汤头;

    那理更多挤入腹心的,还是救死扶伤之所以……

    因此,面人之时,自觉不自觉,望闻问切之法不期而来;

    入山之际,有意无意,药名药性更是直奔内里。

    生命究竟之思,再难天马行空;

    天地沉浸之境,久违触目纯碎。

    且更叫人惴惴不安,望而生畏的,是那歧黄之堂奥,自己还远远未上路径,未见门楣。

    那广博的《本草》,厚重的《伤寒》,玄妙的《内经》等等,乃合格医者登堂入室必经的证验吧。

    如是学下去,读进去,不论是否有违初衷,自己的心性能否真正适应,才是问题的根本吧……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自己于之既不爱好,更远乐趣,人又何从用心呢?

    而学医还真不比别的营生,那一针一药一方,都事关人的健康、性命及与之相连相关的亲人。

    人若于中一心二用,不仅自苦生命,蹉跎人生,且更是对病人病家极端的不负责任吧……

    记得舅舅在闲谈切脉之法时,说师公曾言,人有是病,必有是脉,所以临床当以症寻脉,以脉印症。

    如人病症未形而气血先乱,是谓脉在病先,因此诊脉不仅可以验证和决疑望之闻之问之的胸中成见,亦能一定程度预测预知人恙之未显……

    医之一业,自己本无志趣,唯便识字读书而已。

    此中蓄意,若比之病症,自己当然早就病脉在先了吧?

    近一年身心经历的种种不适,是不是于自己生命方向的症脉寻印,也到了证验有加且无可置疑的时候了呢……

    “夫症已成,而后药之,”人或可病愈复初。

    但人生命之旅,岂时光有待且更回逆?

    “上工治未病”,不仅是人深明摄生之理,亦在洞察脉象,见微知著吧。

    人百年生化之中的自主自在之立,是不是也在所好所适的早知、早识更早下决断呢……

    为此,慧能心里虽已了然,但这次不知为何,那决断却是分外的纠结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