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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章 鹬蚌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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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对不对?是你定的价?”余紫苑劈头盖脸地嚷嚷着,闹得秦掌柜满脑门子都是汗,眼睛一直朝陆清雨瞥着。

    陆清雨视若不见,纹丝不动地坐在桌前,眼皮微微撩着,声线儿平稳,“是我定的,如何?”

    “你怎么不去抢?”余紫苑破口大骂,“你简直贪得无厌!”

    “那又如何?”陆清雨笑嘻嘻地望着她,压根就没害怕过,“爱买不买。”

    余紫苑愣了,可是想想外祖母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她只得咬牙,掏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甩过去,“要是吃了不好,我叫人砸了你的铺子!”

    陆清雨不置可否,反正不是她的铺子。

    秦掌柜抹着脑门的汗把那张银票捡起来,取了两丸药交给余紫苑,点头哈腰地保证,“包好包好!”

    “哼!”余紫苑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接了,转身而去,临走前还狠狠剜了陆清雨一眼。

    回到柳府,她赶紧把药丸拿出来,就要给柳老夫人服下。

    杨氏在一边看到,忙叫人拦着,“哪里买的丸药,能随随便便给老夫人用吗?”

    柳如玉冷笑起来,“表姐出去转了半日,是不是从道观里求来的?”

    余紫苑这会子没功夫跟这母女两个磨牙,气得面色发青,只得强忍着,不管不顾冲过去,对着柳老夫人嘴里就塞了一丸。

    这可是一千两银子一丸啊!

    杨氏和柳如玉吓了一跳,要去阻拦时,柳老夫人已经吞下去了,还砸吧着嘴儿,“好吃好吃,还要……”

    跟个孩子似的。

    杨氏和柳如玉傻眼了,这可怎么办,要真的吃出问题来,等柳大爷回来,可怎么交代?

    正急得团团转,柳老夫人忽然打了个哈欠,嚷嚷着,“睡觉,狐狸精,睡觉……”

    话还没落,人就软软倒下去,闭上眼睛,吓得杨氏和柳如玉还有余紫苑纷纷扑上去,嘴里喊着“老太太……”

    柳老夫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柳如玉气得回过身来就推了余紫苑一把,骂道,“丧尽天良的小贱人,祖母要是有个好歹,你的命也别想要了。”

    余紫苑忙活了大半日,又割血剜肉花了两千两银子才买的丸药,没想到被她这表妹冤枉成这样,她哪里受得了?

    虽然她娘早逝,但在丞相府长大,可从来没人敢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的。

    是以,忍了半天气的她,彻底爆发了,一把揪住柳如玉的衣襟,往后一带,柳如玉就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余紫苑趁机把她推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以往我是看在亲戚分上才让着你,没想到你不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是不是嫌自己日子太好过了?”

    杨氏早就看这个外甥女不顺眼了,之前因为她跟太子有婚约,所以,柳老夫人偏疼她,她也忍了。可如今太子都搬走,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下,她还忍个屁!

    于是她手一扬,对着余紫苑甩了个耳光,“你骂你表妹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不想想你死去的娘?你表妹可是你娘的亲侄女儿,她是个什么东西,那你娘也就是个什么东西!”

    余紫苑被她舅母一耳光打得头晕眼花,身子晃了晃,才勉强站住,顿时勃然大怒,这是落架凤凰不如鸡啊,打量着太子冷淡了她,外祖母又病着,这府里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做梦!

    “我呸!”她对着杨氏的脸一口啐去,“你不过是个商户之女,有什么资格提我娘?告诉你,就算我嫁不了太子,我也比你女儿强。你这个老女人,想整治我,还欠点火候!”

    一边骂着她一边对杨氏动起手来,舅母和外甥女打成一团。柳如玉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当即也加入战局。

    下人们看得目瞪口呆,又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死死憋着。

    谁都没料到这大户人家的女眷们打起架来,跟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都是薅头发、抓脸蛋,往死里掐!

    更没想到丞相家的女儿打起架来这么不要命,简直又狠又毒,招招都往柳如玉的脸上抓,恨不得把她的脸给挠成筛子。

    愣了一阵,她们才反应过来,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拉架劝架,“罢了,老太太还昏着呢,等她老人家醒了,不知得多伤心呢!”

    “太太快罢手吧,小孩子家家有个口角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会说话的仆妇,给了杨氏一个台阶下。

    杨氏赶紧从战局里退出来,只是留下女儿和余紫苑打,她分明是不放心的,就对着自己的贴身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悄悄地在余紫苑身后使暗绊子。

    正打得不可开交,就听一个声音忽然大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声音沙哑苍老,像是来自……来自床上的方向。

    众人齐齐看过去,就见柳老夫人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脸威严气恼地瞪着她们,眼神虽然浑浊,但十分清明。

    已经,好了!

    简直是神药啊!

    有仆妇发出一声赞叹,当下也顾不上劝架,赶紧跑过去,问长问短。

    杨氏吃了一惊,忙理了理不整的衣衫和鬓角,也去了里屋。

    柳如玉和余紫苑打得累了,听见一声断喝停下来,这才知道是柳老夫人发出的声音,不由得惊呆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柳老夫人就正常了?

    这丸药,岂不神了?

    柳如玉暗自懊悔,真不应该和余紫苑打闹的,这会子倒好,本来应该是大家欢聚一堂的,却打成了一锅粥,让老太太看见,岂不要大骂她?

    她最害怕的就是老太太骂她,那简直不带重样的,从祖宗十八代骂到天黑也骂不完的。

    她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强压住性子,等柳老夫人吩咐!

    “你们是不是嫌我还没死,故意想气死我?”柳老夫人伸手拍着床头,大骂起来,“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大爷不在家,就闹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点大家子的样子?”

    杨氏低头撇嘴,这是在骂谁呢?不提大爷她当做不知道,一提她那糟心的夫君,她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上前对着柳老夫人行了一礼,阴阳怪气道,“老太太,大爷就算在家,也管不住外姓人找茬啊?”

    柳老夫人怎会听不出来她言语里的讥讽?

    气得照着杨氏的脸啐了一口,“你个作死的娼妇!身为舅母,容不下孩子就罢了,还怂恿着自己女儿打她,这是见她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是不是?告诉你们,只要我活着一日,就别想欺负她!”

    杨氏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心下自然不服,一把拎起身上脸上都挂了彩的女儿,气哼哼瞪了眼余紫苑,道,“老太太只疼没娘的孩子,也请看看这有娘的,都是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太身为祖母,倒是给我这个舅母做个榜样吧。”

    柳老夫人一看亲孙女脸上被划了好几道血淋淋的口子,心里也吓了一跳,不过疼余紫苑疼惯了,她不忍心苛责,冲着杨氏又是一顿发火,“小孩子掐架,你这个做长辈的怎么不知道看着点?要不是你们先动手,阿苑怎么会下手?”

    得,说来说去都是她们母女的错!

    杨氏死心了,不想理柳老夫人。

    柳如玉见祖母这般偏向,气得一下子从她母亲手里挣脱开来,哭着辩解,“祖母,都是她,非要给你吃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黑药丸子,我跟母亲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凶性大发……”

    可还没哭完,就被柳老夫人冷冷地打断了,“乱七八糟的黑药丸子我吃了就清醒过来,可见这药丸子并不乱七八糟。你们母女倒是孝顺,也给我弄来几丸乱七八糟的黑药丸子呀?”

    杨氏和柳如玉全都说不出话来了,哭嚎一阵,相互搀扶着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里,柳老夫人就拍着余紫苑的手,细细说着体己话,“阿苑哪,你的心我明白,只是你跟太子的婚事走到这一步,怕是不成了。”

    “外祖母,我都知道。”余紫苑依偎在柳老夫人的肩头,眉眼间有说不尽的哀愁,也就在此时,她才会放下所有戒备,跟这个对她最好的亲人诉诉苦。

    “可是您老眼看见了,太子殿下哪是什么良人?他夜夜召幸美人,御女无数,将来我即使成为太子妃,能有什么意思?”

    说着,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迸出泪花来,“外祖母,您可怜可怜我,看在我死去的娘的份上,给我出出主意,怎么退了这婚事才好?”

    柳老夫人顿时就慌了,心疼如刀绞。

    真正心疼一个人,是不会让她吃这样的苦的。只是余丞相是余紫苑的亲爹,这婚事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柳老夫人拿帕子替余紫苑擦了泪,安慰她道,“好孩子,这婚约是早几年就定下的,若是退婚,得由太子提出。太子若不提,咱们提了,那就是违抗圣命,你爹肯定不答应。”

    “那,怎么办?难道明知道前面有个火坑,孙女还得闭着眼跳下去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柳老夫人眼睛一亮,脑子里有了灵光。

    余紫苑大喜,“外祖母,您老有什么法子,快说说!”

    “你忘了?”柳老夫人拍着她的肩膀,问,“早些年你娘不是把一个比你小半岁的妹妹给撵出去了?一开始说是放在庄子上,后来就没了踪影!要是找到她,来个移花接木……”

    她没说完,余紫苑就全然明白了,“外祖母,您的意思是?”

    对上柳老夫人那双世事洞明的眸子,余紫苑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还是外祖母有法子,”她由衷赞叹道,不过旋即又皱起眉头,“这样,成吗?”

    “有什么不成?你那妹子要是能嫁给太子,将来还不定怎么谢你呢。”

    柳老夫人乐呵呵拍着外孙女的背,出谋划策。

    “就是她打小儿在外头过的,想必没见过什么世面,何况太子也是见过我的,到时候追究起来,还不是欺君之罪?”

    余紫苑高兴了一阵,又愁眉苦脸了,“这替嫁之罪可是重罪阿。”

    “当时跟太子殿下订亲的只是丞相之女,又没有点名是谁。”在柳老夫人眼里,这就不是事儿,“那时候你爹跟前只有你一个女儿,当然是你。可要是再有个女儿,不就万事大吉了?”

    听柳老夫人这么一分析,余紫苑顿时明白过来。想起前世萧珩那般残忍暴戾,她就觉得这主意越想越妙,当即起身道,“外祖母,我这就派人去找!”

    柳老夫人点点头。

    而此时,富阳城内一所幽静客栈中的太子萧珩却无端打了两个喷嚏,太监吉祥立即吓得找出披风来,给他披了,“殿下,更深露重,该歇息了。”

    萧珩身子才刚好些,便熬夜看邸报,怕是着凉了。

    萧珩没有抬头,嘴里道,“邸报上写的明日北齐、西楚使臣到,本宫要提前了解他们。”

    吉祥不敢多嘴了,拿了把剪子把烛花剪了又剪,屋内顿时亮堂许多。

    两日后,北齐、西楚的使臣来到富阳城,南梁太子萧珩设宴款待。

    宴席上,出现了一对父子,让北齐使臣心生不快。

    原来萧珩把慕容俊和慕容驰父子两也请到宴席上。

    这对父子曾是北齐皇族,慕容俊还是北齐先皇钦定的储君,谁知后来被废,先皇驾崩后,慕容俊的亲哥哥做了皇帝。

    慕容俊一家出逃,多年未有音信,谁知竟然在富阳城内见到。

    北齐使臣顿时不满起来,为首的使臣当即一指慕容俊父子,在宴席上抗议,“敢问南梁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南梁和北齐本就常年战乱频仍,好不容易双方有个喘息之机,这才坐下来谈判。

    如今出了这种事儿,明显是南梁瞧不起北齐嘛。

    萧珩就是想把这水给搅浑了,北齐使臣一问,他便装糊涂打哈哈,“阁下的话,本宫听不懂啊。这不过是本宫多年的朋友而已,本宫把他叫过来,不过是想陪着诸位喝酒尽兴,有什么大不了的?”

    北齐使臣面色难看,愤怒地瞪着萧珩。

    西楚使臣坐在位子上自斟自饮,看热闹不怕风大,最好这两国再打一次,到时候西楚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