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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被遗忘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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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顾江林还是不容拒绝把地契塞给席暮云,他递给狱卒一个眼神,狱卒就屁颠屁颠上来开了牢房的锁,一刻前还上窜下跳的青年,这会像只小鸟一声不吭跟在顾江林身后。

    通往牢狱的大道可供三人同行,顾江林和青年走在前头,席暮云不敢与他们并行,默默放慢脚步走在他们身后,三个人之间笼罩着无比诡异的气氛。

    牢狱昏暗,从长道出来时席暮云被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

    在牢狱里看得不真切,出来才看到顾江林苍白如纸的脸,许不知就侯在外头,他们一出来许不知就向席暮云递来提前备好的斗篷,不用说,这自然是顾江林的意思。

    “不知,你送席姑娘回府,再请个大夫给席姑娘看看身上的伤,本殿下身体不适,先回府去,席姑娘抱歉,改日我再带这逆子去向姑娘赔罪。”

    衙门外停着两辆马车,顾江林确实心思细腻,来带人还不忘备下席暮云那辆马车。

    “殿下安心回府修养,臣定把姑娘安全送回府上。”许不知垂首应道,扶着席暮云踏上脚踏。席暮云寻思着顾江林把地契送她已是赔礼了,正想拒绝,青年就开始嚷嚷起来。

    “不要,小爷怎么可能向这个身份低微的女子赔罪。”青年双手环胸,不可一世的样子好似什么都不值得被他放在眼里,席暮云愣了一下,这厮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何时?”顾江林斥道,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青年眼底担忧一闪即逝,总算没有再顶嘴,跟在顾江林身后上了马车。

    这对“父子”之间,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可是哪里不对劲,席暮云又说不上来。

    席暮云站在脚踏上怔怔看着顾江林他们上了马车,身后许不知催促,席暮云才回过神。

    马车上许不知面无表情坐在席暮云对面,他眼底隐隐有愠色,席暮云心里有一堆疑问只能憋在心底,此刻问许不知这些,未免有些不识时务。

    “姑娘,我就送到这儿了,恕我不能把姑娘送进府,还得麻烦姑娘自己走几步。”许不知为席暮云揭开车帘,席暮云才意识到马车已经到齐府门前。

    席暮云提着裙摆下了马车,车夫收起脚踏预备调转车头,席暮云想了想还是拦住车夫。

    “望先生回去告知殿下,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不须再挂怀,我与那位公子也算两清,道歉一事更是不必,殿下身体不适,应注意休息,不要随处走动。”

    顾江林恩怨分明,又有些较真,席暮云不得不多提几句,以免顾江林要操心这件事。

    “多谢,席姑娘的话我会代为转达给殿下。”许不知声音不瘟不火,怎么都让人有些忐忑。目送马车远去,席暮云进了府门就直奔齐离琛的书房。

    “这件事你们务必三日之内办妥,皇帝三日之后就要正式收回兵权,我们要赶在这之前送他一份大礼。”齐离琛把一枚玉佩递给白夜,眼中暗藏阴鸷。

    “属下定不负阁主所托,只是接下来几日我等不在身边,还望阁主万事小心,护好自己。”

    齐离琛所住府邸,挂的是齐举人的名号,在杞县这等小地方,一个小小的举人是莫大的荣光,往外走就什么都不是,外面的人应该不会注意到这边才是。

    “你们且放心去,我若连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早不知在刀枪剑戟下死了多少回。”

    齐离琛拿出香盒,揭开香炉盖子往里面放入香料。白夜向齐离琛抱拳行礼,往后退了几步旋身打开房门,门一拉开就见一道藕色的身影飞奔而来。

    白夜淡然往一旁侧开,那道身影扑进来,白夜见怪不怪转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整个齐府,也就你敢这样跑来跑去,我才回府你就紧跟着来了,莫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齐离琛默默拿软垫放在身边,席暮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

    “清雨阁的暗卫个个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我有什么本事能在你身边放人。说来清雨阁的消息线极广,都说天上地下没有你们不知道的事,阁主帮我答疑解惑一二如何?”

    席暮云双手捧着脸,手肘搁在桌上,用人畜无害的眼神看着齐离琛。后者伸手来挡住她的双眼,一手端过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言过其实。”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仿佛清雨阁并不是自己所管辖,齐离琛看着杯中的茶叶,出神道:“不过是知道的多些,又不是神人,何来的天上地下无所不知?”

    席暮云抓住齐离琛的手,在他的手心亲了一下,连带着俏皮地对席暮云眨了眨眼。

    看了眼自己的手,齐离琛眉梢染上一抹笑意:“你这算什么?勾引我从而得到消息?”

    席暮云傻呵呵地冲齐离琛笑,心底则道:那可不就?

    齐离琛看似清心寡欲,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傲娇公子。席暮云直问他不见得不答,哄一哄嘛,他说的就多些。

    “公子明鉴。公子对皇家一概消息了如指掌,可知道五殿下膝下有一位世子?”

    顾江林年岁二十一,说膝下有些违和,可确实是膝下有一子。齐离琛神情微冷,拨开席暮云的手:“你来一句话不问我,张口就问别的男人,是否不妥?”

    齐离琛支着下颚望着席暮云,一双睡凤眼懒懒地斜着她,齐离琛的一双眼深若寒潭,让人看不透,明知这双眼中藏着许多心绪,又教人不敢多看。

    “公子此言差矣,我分明先问了公子能否为我答疑解惑,我与公子日日住在一起,有什么是到了夜里不能问的?”席暮云扯过齐离琛的手握住,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啧,你不要张口就来这些不正经的话。”齐离琛被席暮云气地一噎,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席暮云吃痛的神情心中的气才稍解,这丫头越发放肆了。

    “我原先都快忘了此人,亏得你提我才记起来。五皇子确实有一子,不过并非亲生。”

    齐离琛把席暮云带到怀里,把桌上的烛灯挪开,席暮云捋了一缕齐离琛的头发拿在手中把玩:“不是亲生?我记得皇子就算过继,也得等皇子成家立业,五殿下成家了?”

    席暮云脑海中浮现出顾江林与许不知两小无猜的画面,实难想象顾江林已经娶妻。

    “按理确是如此,但是这个孩子身份特殊。此子乃烨郡王之子,郡王与王妃同年病逝,当时的烨世子才四岁,而郡王走前,一再央求陛下,务必把世子过继给皇室宗亲。”

    当时烨郡王此举,看似荒唐,实则是无可奈何。在吃人的皇室里,他去后烨世子必须有倚仗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