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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腐氾篇 第185章 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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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呼啸而过,这把可没空避让悠闲散漫的腐氾百姓,响亮一鞭子抽在空中,将街上众人都吓退,驾车的随从勒紧缰绳,伴着马匹的一声嘶吼骤停在腐氾大皇子府门口,赵鹤轩掀帘下马车,身后两个随从怎么瞧怎么眼熟,盯上身段。

    这不是方氏姐妹么,女扮男装倒不好认了。

    “在下龄鸢邦交使,为着龄鸢事务求见大皇子妃。”

    赵鹤轩对着门口守卫的腐氾侍卫浅行一礼,他们入无人之境的事儿闹的大,这侍卫也识得了,并未多说,带着赵鹤轩便往菍公主所在去,目前来看倒是顺利。

    一进院便觉着熟悉,菍公主住的院子完全就是在龄鸢时的布置,一点儿腐氾的味道都看不到,暗自嗟舌,这大皇子对于菍公主倒是宠,立去房门口看侍卫同侍女交接,听侍女叩响菍公主的房门,里头却半天没个动静。

    会意了,顺利什么的果然是他多想。

    侍女尴尬扭头过来,回话公主许是在小憩,让赵鹤轩听了都想笑,这不早不晚的傍上午,小憩个什么劲儿,不过未露分毫,只恭敬回着那在下等着便是。

    顶着头顶越发毒辣的日头,照来脸上干脆闭眼,一动不动站在房门口,身后方氏姐妹已有些焦躁,赵鹤轩却不见变化,活像一尊石佛。

    少说一个时辰,眼前房门终于吱呀一声拉开,赵鹤轩睁眼,侍女端手悠然请他们进来,点头,双腿已僵硬,艰难迈出一步,浅笑对着疑惑侍女解释是身上伤还未好全,收回目光同身后方氏姐妹对视一眼,眸光深邃,其间丁点笑意都无。

    “哎呀~不知邦交使所为何事啊?本宫小憩刚起,听了邦交使前来拜见便立刻请进来了,邦交使可是等了?莫怪。”

    菍公主慵懒从塌上站起,走去正中椅上几米的距离让其走出了几十米的感觉,东拐一下西拐一下终于坐去椅上,唑了口茶。

    行礼后微弓的身子不变,赵鹤轩早料到菍公主做派,来大皇子府的路上现巴巴颂了两篇佛经,可是有助于他修心。

    “下官不敢,今日叨扰公主,乃是有一事相求,下官记着公主随行嫁妆之中有一味清草,不知可能赐予下官几株。”

    椅上人啪嗒一下撂了茶盏,面目分明变了些,鹅蛋脸上透着冷意。

    “不知邦交使要那清草做什么,不过是解酒的草药,腐氾的解酒汤本宫瞧着五花八门呢。”

    “这清草虽为解酒的草药,但也有其他用处,羽公主炼药以来救人,便缺这一味清草,若公主能赐予下官几株,下官必鞍前马后,不辞辛劳。”

    话间平静淡漠,菍公主看着眼前微弓身子的赵鹤轩,靠去椅背,手臂支着扶手,手指戳着发间,看似若有所思,实则一点儿没过脑,已然做了决定。

    “邦交使这话说的,本宫一个腐氾大皇子妃,要龄鸢邦交使鞍前马后做什么,羽公主若是需这清草,本宫自然是给的,只是,本宫有一点好奇,这炼药以来救人,救的,可是那威风八面的灵厉郡主?曾经箭指本宫的灵厉郡主?”

    一双黑瞳紧紧盯着,菍公主成婚后还是变了一些的,瞧着成熟不少,不似先前小孩一般刁蛮任性,可这话间意味,感觉也没变太多。

    “下官自知公主同郡主有些过节,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郡主先前鲁莽作为,下官在此替郡主向公主致歉,公主肚能撑船,想来不究先前。”

    垂目盯着脚边石砖,听着前头一声冷哼,心中更明,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菍公主还不领情,可是一点长进都无啊,当还在龄鸢皇宫中了。

    “邦交使可是想错,本宫一副冷肠,惯是记仇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邦交使还是回吧,从本宫这边得清草怕是行不通,有这会子求的功夫,倒不如派个脚程快的回去龄鸢摘,本宫也不是那般坏心眼儿,但求灵厉郡主撑住,别清草还没摘回来,人先死了。”

    讥笑两下,菍公主悠悠起身要回去塌上接着歇着,侧目瞧赵鹤轩不动弹,更是直起了腰板浅笑,挑眉,有些疑惑。

    “邦交使这是做什么?莫不是疯魔了,来人啊!请邦交使出去。”

    声音渐高,这一声令却好像石沉大海一般,迟迟也不来人,叫菍公主觉着不安,挺拔身子又来喊,却瞧赵鹤轩背手笑意更深,让她发怵。

    明亮门口终于多了两道人影,菍公主稍松的心绪在瞧了那两张并不认识的脸之后再度紧了起来。

    “邦交使,清草已找到拿取了几株,可回去炼药了。”

    方氏姐妹平淡一句话让菍公主既惊又怒,脑筋转的还算快,回过味儿来抬手直指,怒斥着赵鹤轩。

    “这里是大皇子府!你好大的胆子!竟差遣人硬抢!待本宫同大皇子说,叫你回不去龄鸢,永埋在腐氾的黄土之下!”

    声音尖利,好像又回到了和亲路上,赵鹤轩终于抬眼同菍公主对视,淡淡的勾了勾嘴角,眸中冷意让其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异国他乡,公主该长些心智了,同大皇子说,自是可,只是,公主也要瞧瞧此刻形势不是,外头人都中了方氏姐妹的幻阵,可没人来帮公主,临来拜见公主前,羽公主特意给了下官一只蛊,可是狠绝,说是公主不配合,便直接给公主下蛊,中了蛊,公主的余生便一直受羽公主的控制了。

    下官不忍,好言好语来求,公主还这样不领情,可叫下官难办,公主还要去告状,那这蛊是非下不可了。”

    说着便示意方氏姐妹上前,可让菍公主慌神,瞪着眼珠连连后退,眼睁睁方姐从怀中掏出个竹筒倒出一只硕大的青绿虫子,差点吐出来,赶紧抬手拦下,将脸别过直说着不将此事说出去,要多少清草都给,方氏姐妹这才停了脚步。

    赵鹤轩扭了扭腿脚,站时间长了是真遭不住,再度行礼,礼数周全的样子让菍公主更气,好好谢过,却不忘含笑加上几句威胁,回身正要跨出房门,脚步一顿,扭头过来,临了还要对菍公主补上一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天高皇帝远,大皇子妃,珍重。”

    长鞭再度抽响,马儿嘶吼一声,车轮都要飞起来,赵鹤轩三人火速赶回了鲜于斐宫中,方氏姐妹一刻未歇,直接拐进房中炼药,三日后,沉睡已久的蔡雯奚,终于睁开了双眼。

    鹊歌趴在床头哭的厉害,墨影站在她的身后,好像也抹了把泪,我的手被坐在塌边的鲜于斐握着,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头一回笑的像哭,赵鹤轩和修筠并排在后面站着,倒没什么表情,不过好似也挺高兴的,方氏姐妹倒是严肃,挤过来为我把脉。

    蔡雯奚才睁开一会儿的双眼又闭上了,众人皆惊慌,不敢扰她,都去问方氏姐妹,又听方氏姐妹去问一点表情都无的蔡雯奚有何不适,这么长时间,终于听到了蔡雯奚的声音。

    “这些日子你们必然为我操劳了许多,我自会好好答谢,只是,此刻,我想独一人静静,旁的事,等下再来议吧。”

    塌边众人来对视,看方氏姐妹点头,不多说,默默离开,房门轻轻合上,耳边再无声音,很静,太静了,好像世界已然消失,独她一人坠入无边的黑暗。

    裴兰与裴发从眼前的黑暗中浮出,是他们么?是蔡昶与景心木吧,蔡雯奚分不清,但却能清楚看着那冷剑拔出飞溅来的鲜血,溅了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