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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人走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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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平立刻道:“这叫什么话,你们也都是国家工作人员,是国家干部。”一说这话,众位女教师一下被戳中了痛处,七嘴八舌的道:“这话就别说喽,什么国家干部啊,马上连饭吃都没有了,政府要把我们扫地出门了。”

    李小平知道他也解决不了她们的问题,劝解的话说也没用,又陪着说了两句,便问:“怎么就你们几个去上访啊,其他的人为什么不去上访?”老大姐笑道:“要是都坐一辆车,那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李小平惊奇道:“怎么,你们是兵分两路?哎哟,这是声东击西啊,这真是太厉害了,那辆车是怎么走的?”

    老大姐道:“那辆车自然不能走大路喽,她们是绕小道走的。”李小平道:“那她们是从什么方向走的?”老大姐道:“这你就别问啦,我能跟你说,是因为现在她们早已出了北阳市。”

    李小平立即跟领导进行了汇报,领导听了只是叫苦。

    中午,马飞扬回到汪梅林处吃饭,大发感慨:“今天打了一场大仗啊,结果是赢了战斗输了战争,赢了战术输了战略。”汪梅林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马飞扬续道:“北小幼儿园的老师今天全部去北京上访,结果在乔集305国道处,中了我们的埋伏,经过一番激战,我们是大获全胜,全部上访人员都被成功带回,谁知道人家北小的老师是兵分两路,我们这一路是佯攻旨在诱敌转移视线,目的是掩护另一路,最后正在我们兴高采烈之际,才知道人家抄小路的北小老师早已突围而去,原来我们被耍了。哈哈哈。”

    汪梅林听的哈哈大笑,又说:“你怎么整天不是扒屋就是逮人的,你干的叫什么工作啊。”马飞扬也叹道:“唉,这能怎么办,现在我们维稳工作是最难干的,改革就是利益的调整,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调整来调整去,还是最底层最一线的人悲苦。”

    他喝了口水续道:“利益被触碰了,肯定要有所反应,有些问题可以用法律来解决,但是还有很多问题无法用法律来解决,就只能找政府。还有些人完全可以走法律的路子,也不愿意拿起法律的武器,因为用法律来解决问题效果太慢,还具有不确定性,不如领导一句话,就能解决了。”

    汪梅林道:“应该让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在法律的框架下解决,就不会有上访的现象了,要让老百姓树立一种有事去法院的意识,而不是有事找领导。”

    马飞扬道:“这在目前还实现不了,因为几千年来,老百姓早已习惯了有事找青天大老爷,当然啦过去的衙门就是法院,老爷就是法官,所以说起来,古代的老百姓的法制意识比今天的老百姓强多啦。”

    汪梅林道:“把幼儿园推向社会,我觉得不好,这样一来,以后孩子上幼儿园就贵了,学前教育应该纳入义务教育,孩子是什么?孩子是祖国的花朵啊。国家对培养孩子应该义不容辞当仁不让。”

    马飞扬道:“幼儿园推向社会不好,还有呢?难道医院推向社会就好了,作为一个政府连个公立医院都没有,那还叫什么政府?政府的医院就是用来保障老百姓最低医疗需求的。”

    汪梅林又问:“北小的老师现在怎么办了?”

    “估计下午,市里就会来人把她们都带回去。”马飞扬道

    “带回去干什么?”

    “带回去做工作啊,让她们不要上访了,要支持工作,看清形势。”

    “这工作不好做,端谁的饭碗,谁都不愿意,人家好好的公立教师,一下身份没有了,甚至有可能连工作都没了,这谁能甘心啊。”

    “这就看她们能不能坚持到底喽,坚持到底就是胜利,不过我看她们的赢面还是大的。”

    “为什么?”

    “因为她们的危机感大,危机感大动力就大,人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爆发出来的能量是想象不到的,而且这时候也更容易团结。不像有些单位没有触碰到根本利益,闹的就没有劲儿。”

    汪梅林听着,心下感叹:自己幸好在义务教育学校,不受改革干扰。二人又说了几句,各自上班。

    这段时间,孙猛愈发感到煎熬,他甚至已经感到他在乔集的存在已是多余的,乡里的干部如今汇报工作基本上都是找李小平。

    前两天他心里有气,找农经上的老王询问工作,其实他并不是非问不可,只是他实在看不惯这些人的做派,俗话说人走茶凉,他娘的我这还没走,茶都凉了。

    他没有给老王脸子,谁知道老王也不买他的帐,一见他不满意,便说这事情李乡长已经知道或者这事情已经跟李乡长汇报过了,要不就是这个事情是李乡长安排的。只把孙猛气的没了脾气,最后只能挥手道:“走,出去。”

    现在孙猛终于解脱了,昨天区里的调令到了,到区人大的一个工作委员会,也没有给明确职务,孙猛知道他的政治生涯,实质上已经结束了。

    他今天就是收拾一下,此时办公室里只有钱光辉,他所剩的东西也不多了,也就是一些平常吃的药喝的茶抽的烟,还有一些营养保健之类的东西。收拾好了,和钱光辉又坐了一会,钱光辉道:“到人大也好,没有什么事情了,正好好好保养保养身体。哈哈,以后再找你就得去公园广场啦。”

    孙猛哼哼的苦笑:“唉,上什么公园广场哦,正好带孙子上学。”孙猛又道:“没事,到我那儿去,喝两杯酒,哎,这别人认不得我,咱们这是自己兄弟,可不要忘喽。”钱光辉笑道:“书记,你看这话说的,我们这是什么关系,你放心吧,我一有空就过去玩,你家那些好酒,我早就算计好了。”

    孙猛笑道:“哎,酒什么孬好的,酒是给人喝的,再好的酒,你不喝它,那就连水都不如,只有喝了,然后再说一句这酒不错,这才叫酒。”半天也没有人过来道声别,孙猛意兴索然,起身道:“我走了。”

    今天送孙猛来乔集的已经不是乡里的车了,是他请一个朋友过来帮忙的。他正要上车,工业办的老屠过来了,老屠也是五十多岁,原先是乡桃花源酒厂的厂长,后来孙猛把他调到乡工业办做副主任,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心里郁闷也只能受着,他可不敢去捋老虎的胡须。

    现在,孙猛走了,二线了,他觉得该出一口恶气啦。只见老屠离着十来步远就喊:“老孙,别忙走。”

    说话间,就到了跟前,孙猛陪着笑道:“啊,老屠,你有什么事?”

    “你就这样走啦?你把我操了个够,就走了?你也不给我个说法?”老屠气势汹汹,这是明显来找茬的。

    孙猛只能嘿嘿的笑,说道:“老屠,我怎么操你啦,这都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我承认有些事我做的不够周到,但这都是工作,现在我也调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新的领导啊?”

    “我找什么新的领导?你坑我的,我就找你,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想顺顺当当的离开乔集。”老屠一脸的愤怒。

    “我能给你什么说法,我现在已经调走了,你还不给我走,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能揍我一顿吗?”孙猛也来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