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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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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王爷没有回来用晚饭,叶从蔚自己吃的。

    昨夜睡眠不足,今早进宫下午看账本,此刻她只想快些洗漱了好休息。

    叶从蔚不仅是想想,也那么做了。

    不料她躺下没多久,司竹就进来劝说了。

    “王妃不等等王爷么?这时辰还早呢……”她一脸欲言又止。

    叶从蔚支起上身,道:“你有话直说。”

    “这……”司竹福了一礼:“不敢隐瞒王妃,若王爷晚归,多半是会醉酒的,所以……”

    司兰听懂了言下之意:“所以王妃要等着伺候。”

    叶从蔚闻言眉头微蹙,问她:“王爷醉酒是个什么反应?会发脾气么?”

    从来听说醉汉的故事,无非是耍赖骂人,严重的还可能打人。

    “王妃别担心,王爷不会的。”司竹赶忙解释道:“奴婢是觉得王妃就这样睡下不太妥当,这才多嘴。”

    叶从蔚笑了笑:“多谢你,若不替我着想,就无需开这个口了。”

    她转头吩咐小厨房准备醒酒汤,自己也不睡了,起来溜达,等待夜归人。

    即便齐宿没有在外饮酒,新婚第二天,她早早睡下也不好,影响夫妇感情。

    这里已经不是她的雨舟院了,有一位比她还大的正经主子。

    叶从蔚闲来无事,不敢看账目催眠,便叫了司兰磨墨练字。

    司梅怕她犯困,给沏了一杯浓茶,提神醒脑。

    提笔写了一张又一张,茶水喝完两盏,齐宿还没回来。

    叶从蔚有点撑不住了:“什么时辰了?”

    司梅忙道:“不晚,才戌时六刻。”

    “只过去一个时辰,我怎么觉得很久了……”叶从蔚一手扶额。

    “再等等吧,”司梅小声建议道:“王妃可别不耐烦,咱们自己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我并没有不耐,”叶从蔚盯着白银制造的烛台看,浅浅一笑:“从你们改口叫我王妃起,便与过去告别了。”

    “王妃明白就好。”司梅悄悄松口气。

    在不久前,她还跟司兰一起吐槽过豫亲王的事迹呢,现下成了自家姑爷,有什么不好都不能提,不纯心让姑娘难受么?

    即便他夜晚在外寻l欢作乐,这才新婚第二天,又……又能怎么样?

    司梅心里多少有点替主子委屈,却不知叶从蔚压根不会为此介怀。

    这两日她确实有些累了,没能好好休息,眼睛困顿得很。

    这种状态让她等人,纯属硬生生熬着的。

    至于齐宿是否沾花惹草了,他原本就这样,又不是她能左右的事。

    *******

    又过去半个时辰,夜渐渐深了。

    正在叶从蔚犹豫是否要放弃这场无谓的等待时,王爷回来了。

    常福打头先进来,准备让人煮醒酒汤,一听王妃早就备好了,很是高兴。

    齐宿一身酒气,倒不用人搀扶,自己顺溜过了庭院,进入主屋。

    “怎么还都亮着灯呢?”他不解问道。

    常福小跑出来,笑道:“主子,王妃等着您回来呐!”

    齐宿一听,跟着笑了,快步走进里间,眯眼看叶从蔚卸下钗环后的柔美模样。

    “突然间有佳人等本王夜归,还真有些许不习惯。”他缓步走近,抬手撩起她发梢,于鼻尖轻嗅。

    酒气扑面而来,叶从蔚忍着没有皱眉,问道:“王爷可是醉了,喝碗醒酒汤吧?”

    最好能洗个澡再上床……

    大概是听见了她的心声,司梅把醒酒汤端上来后,齐宿动作豪迈一饮而尽,扭头吩咐安排热水沐浴。

    叶从蔚这才放心,否则要她在满是酒气的床铺里睡觉,一准会做噩梦的。

    “王妃?”齐宿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两手揽着细腰。

    “怎么了?”

    “本王头疼,”他弯下头颅,把下巴搁在叶从蔚肩膀上,低声道:“王妃替我按按?”

    知道头疼还喝酒到现在?叶从蔚轻声回他:“妾身没有学过,恐怕……”

    “无妨,随便按按就好。”齐宿以浑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都什么时辰了……“好。”

    叶从蔚低眉顺目,跟他一起进了浴室。

    齐宿好享受,请工匠打造了一个小池子,玉石铺就,用以沐浴。

    此刻他脱了衣袍,浸泡其中,把脑袋向上仰着搁在叶从蔚腿上,坐等按摩。

    叶从蔚没说谎,她与父母生疏,不曾替长辈按过哪里,祖母那边也有春蓝,手法比寻常人好多了。

    若是按肩膀,还是随意捏捏,这会儿捧着个人脑袋,让她无从下手。

    “王爷若有哪里不适,记得出声。”叶从蔚先打了招呼,然后在齐宿脑袋上揉起来。

    他的黑发,出乎意料的柔顺,发冠未摘,她的手指在后脑勺部分活动。

    不一会儿,齐宿轻笑出声,睁开眼睛看她,“王妃果然是随便按按。”

    叶从蔚无辜的看着他,不吭声,希望他能放她回去睡觉了。

    齐宿却一动不动,依旧把脑袋枕在她腿上,仰着脸打量她。

    “王妃。”

    “王爷何事?”

    齐宿也不半躺着了,坐正后站起来,举止坦荡荡:“本王下面不适。”

    “?!”

    叶从蔚看见了,吓得别开头不敢看。

    “夜深了,王爷快些安置吧。”她往后躲开。

    齐宿长臂一伸就逮住了她,把人给扣回怀里,低低唤道:“王妃。”

    他是习武之人,叶从蔚抬手一推,就碰到腹部那结实的肌肉,硬乎乎的,把她羞臊得不行。

    “王爷不可,时辰不早了,何况……”

    昨天不是才做过?而且他刚刚外面饮酒回来,叶从蔚才不信他宴饮没有舞姬作陪。

    只能说……这个王爷果然没有愧对他的花名在外!

    “确实是不早了,只能辛劳王妃一场。”齐宿抬手解她衣带。

    叶从蔚按住他的大掌,“王爷莫不是忘了,早上才替妾身抹药。”

    “没忘,灵药绝妙,你早就不疼了不是么?”他扬眉一笑。

    叶从蔚确实从下午开始就忘了这回事,但也不代表可以由着他妄为,她咬咬下唇:“求王爷怜惜,妾身真的累了……”

    嬷嬷教导时说过,对男子切莫来硬的,得软声商量,以免双方吹鼻子瞪眼。

    叶从蔚卖个软,齐宿眼神微暗,俯身轻啄她嘴角。

    他摒弃自身尊称,道:“我有分寸,不让你累着……”

    *******

    何为分寸?

    叶从蔚醒来时,阳光已从窗子照耀进来,便是厚重的床幔也无法完全遮挡白日光芒。

    她如何回屋的都不记得了,掀开被褥,不着寸缕。

    生来肤白,极易留下痕迹,齐宿情浓时没个轻重,让她看着有些凄惨。

    好在经过充足的熟睡,身子并无明显不适。

    经此两遭,叶从蔚再蠢也该知道,不能对齐宿来软的。

    并非说他不吃软的,而是太吃了,好声好气没能激起他的怜惜,反而更加折腾。

    叶从蔚叹息的声音,惊动外间守着的司兰了。

    她连忙打水进来伺候,“王妃该起了,差不多午时了。”

    “这么晚了?”叶从蔚一惊。

    在她病着时,都不曾睡到这个时辰。

    司兰暗自偷笑,道:“左右没有什么要紧事,贪睡些不要紧,不过明日要回门,王妃可别忘了。”

    “没忘。”叶从蔚寻思,今晚决不能让齐宿胡来。

    即便是出于敬畏,也不可一再过分退让。

    新婚燕尔,他尚且新鲜热乎着,想来过段时日就不必为此跟他唱反调了。

    叶从蔚洗漱了出来,正好赶上吃午饭,齐宿不在,一大早外出了。

    她先喝一碗汤垫肚子,看向司竹道:“明日回门,得给王爷提个醒,别出去了。”

    他要是敢不去,那落的可是侯府的脸面,当然,叶从蔚也会抬不起头。

    司竹躬身回道:“王妃放心,王爷吩咐卢管家,把礼品都备好了,稍后给王妃过目。”

    “他记得就好。”叶从蔚点点头,不再过问。

    及至用餐完毕,司梅建议到青莲池畔的亭子中纳凉,顺道消消食。

    叶从蔚才起床,当然没打算午睡,也不觉怎么疲惫,于是去亭子里坐坐。

    司梅沏茶上来,周遭没有旁人,她悄声道:“我听王爷身边的小厮说,王爷一大早就去郊外杏梨庄了,莫约入夜才能回来。”

    “杏梨庄?听着像个果园。”叶从蔚点点下巴。

    “什么呀,王妃有所不知,才不是杏子梨子呢,”司梅噘噘嘴:“取其‘杏眼明眸,梨花带雨’之意。”

    叶从蔚了然一笑:“原是这种地方。”

    不过也是,游戏人间的闲王,会去果园寻乐子么?

    “王妃,那里面的姑娘跟其它地方不同,”司梅小小声:“听说都是才貌双绝,出身不凡,只收看中的人做入幕之宾。”

    “她们还能自行挑人?”叶从蔚有些意外。

    司梅点点头:“所以才说不同嘛!”

    秦楼楚馆卖人卖笑,多少无奈在其中,而这个杏梨庄,另类得很。

    司兰也道:“琴棋书画不论,还有唱曲儿一绝。”

    “是么……”叶从蔚撑着下颚望亭外一池睡莲,不甚感兴趣。

    她抬眼笑了笑:“你们别再探听王爷去向了。”

    司梅司兰两人对视一眼,问道:“王妃不想知道?”

    “不需要我知道,”叶从蔚执起茶杯:“若是怕他被其它女子迷了眼,这种心是担不完的。”

    司梅挠挠脸蛋:“话不能这么说……”

    “别忘了府里还有四十三个美人呢,焉知里头没有才女?不会唱曲儿?”叶从蔚挑眉。

    “这……”两个丫鬟顿时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