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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一 奈何情深缘浅 第二十九章 安母失踪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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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姑娘,在下冉书遇,幸会!”冉书遇双手交握,对着安怡然行友好的见面礼。

    “小女子安怡然见过冉公子,久仰!”安怡然以礼回应,难得在生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大家闺秀风范。

    两人互道安好之后,默契地安静下来,同时将目光投向宋墨宇,等待他的发话。

    宋墨宇沉思了一会,转头看向冉书遇,直切正题道:“阿遇,本王命你所查之事有何进展?”

    “回殿下,冉某从现有蛛丝马迹中得出三大猜想,然而无论何种情形,皆指向一个真相,那便是安夫人确实已遇险。”冉书遇如实交代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冉公子,你是说我娘真的已经遇到危险了?”安怡然一听,神色忽然变得紧张起来,直盯着冉书遇,着急地问道。

    “极有可能,安夫人进京至今已一月有余,可她未到京中之时便已被人截走,总总迹象指明殿下您前往汐洲一事怕是已走漏风声,此事也许是冲着您而来,极像要是从中作梗,想要坏了您的事!”冉书遇根据自己搜集到的线索,仔细分析着。

    “哦?冲本王而来?莫不是本王祖母所托之事被有心之人利用?”宋墨宇脸色凝重,微微皱起眉头,心存不解地质疑道。

    “目前看来有三种可能,其中一种便是与殿下您相关,且听冉某细细道来。”冉书遇停顿了一会,清了清嗓音,仔细了一会整理脑中的思路,继续分析道:“第一种便是路遇山贼,被山贼所截。”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我娘她有武功,而且巫术高明,对付区区山贼是很轻松的。”安怡然摇头否定道,坚决不认同冉书遇的第一种猜测。

    毕竟以她母亲自身拥有的防身巫术功力,区区对付野兽对她来说还绰绰有余。

    “本王也认为安夫人不大可能路遇山贼,当日我从山中救下怡然时,已将山贼悉数俘获,并且带回王府审问,山贼们在严刑拷问之下坚持否认,我瞧他们也不像说谎的模样。”宋墨宇看法与安怡然一致,推翻了这第一种可能。

    “那第一种排除,第二种便是一直针对殿下您的某位权贵之人给截走了,而您身边有他的眼线,所以将您前往汐洲为太后娘娘办事的消息泄露,他本就想找机会打压您,如今正是最好时机。”冉书遇表情意味深长地暗指道,却不敢真正指名道姓。

    “你是说宋墨晖下的手?”宋墨宇立马领会冉书遇的暗指,他挑起眉头沉声道,顺势将目光也投向雅间方向,心中有些不平静。

    “冉某不敢明面指出,以防被烙上污蔑之罪,殿下懂得便好。”冉书遇点头侧面答道,语气中充满了顾虑。

    “嗯,这个本王倒是有些认同,只不过本王心中的疑问是,本王前往汐洲一事,知晓之人为数不多,除了本王祖母与你,便只有常风和林深,但这两人是忠心之士,绝不可能做出背叛本王之事,所以若真是宋墨晖将安夫人截走,那说明此事还有其他人知晓。”宋墨宇此刻心中萦绕一团迷雾,完全想不透其中缘由。

    “那第三种可能呢?”坐在一旁的安怡然认真地听着两人的分析,听得非常入迷,但却不大懂他们话中所讲之意,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第三种猜测是什么。

    “安姑娘,第三种可能便是安夫人半路遇上结仇故人,惨遭报复。”冉书遇心有疑虑,小心道出最后一种猜测。

    “结仇故人?”安怡然听着冉书遇的话,惊讶地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她思虑了一会,再次摇头否定:“我娘喜静,素来不与人为伍,平日里皆是关在府中闭关修炼,若是要说她有结仇故人,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你娘以前在宫中当过差,你知否?”宋墨宇转头将探究的目光投向安怡然,追问道。

    “这我近日才听说,我只记得我娘讲过,我的出生是不可为人所知,所以六岁之前,她都将我放至云疆外家教养,直至我六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我娘才将我接回身边照顾,后来举家从京中搬迁汐洲,所以我娘以前在宫中当差之事,我是全然不知,直至那日,您与常风到访安府,我才得知我娘以前在宫中当过差。”

    安怡然此时觉得脑海如同被一团迷雾层层围住,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绳结,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娘从前在宫中当差之事,本王也印象不深,只记得她以前深得祖母及父皇重用,十年前不知为何,连府灭门之后,她便匆匆辞官离京,之后不知去向。”宋墨宇仔细回想着那些早已封尘的往事,顿时觉得事有蹊跷。

    “连府灭门?此事与我娘相关吗?”安怡然心一紧,神色担忧地问道,忽然一瞬间,她觉得连字听起来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听过或见过。

    “看似无关联,实则太巧合,当年连府灭门一案涉及云疆蛊毒,而安夫人外家正是位于云疆一带,容易令人生疑。”经宋墨宇那么一说,冉书遇同样觉得此事不简单。

    “当年此案迷雾重重,表面看似连大人勾结云疆试图谋反,实则沦为权贵之间明争暗斗之下的牺牲品,然而你娘在那风口浪尖之时选择辞官离京,不免太过巧合,怕就怕是当年的连氏余党将此仇记到你娘身上。”宋墨宇沉着地分析道。

    他突然深感当年之事疑点重重,虽然他父皇因此怪罪他母后及母舅,但他总觉得此事的真相远没有表面所见到那般简单。

    只是陈年旧案,没人愿意再去费心深究。

    安怡然越听越觉得心里发寒,真相往往比她所预想的更可怕。

    她从未想过,一向不问世事,性格寡淡的母亲竟还有如此曲折的过往,若是真如他们所讲那般,那她的母亲此时处境就更危险了。

    毕竟灭门之仇,是一世都无法释怀的仇恨,如若她母亲真是被他们口中的连氏余党掳去,怕是此刻已危在旦夕。

    “那殿下以为,是何种猜测最有可能呢?”安怡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宋墨宇,心情慌张地问道。

    “目前看来,还是第二种推测最有可能,毕竟大皇兄早就对本王无数次暗中出手了,还有何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宋墨宇微微勾起嘴角冷笑道,将蔑视的目光投向雅间方向。

    回程的马车上

    安怡然一直将目光投向马车窗外,她此时的心还是砰砰乱跳着,脑海中不停回旋着他们在刚刚仙云居酒楼里的探讨,心中非常牵挂母亲的安危,深深担忧母亲是否会遭遇不测。

    她思索了一会,转过头望向一脸淡漠的宋墨宇,心中充满犹豫,过了一会,她缓缓开口道:“殿下,多谢您对寻找我娘下落一事如此上心。”

    “不客气,这是本王该做的,帮你便是帮本王,毕竟本王祖母的病情不可耽搁,必须早日寻得你母亲下落,也好圆了我祖母的心愿。”宋墨宇不以为然地应道。

    “无论如何,还是得多谢您对我三番两次的出手相助,您的恩情,然儿没齿难忘。”安怡然颔首低笑,心中生出一股感激之情,暗自庆幸自己此刻能与宋墨宇和谐共处,不似之前那般互相不对付。

    这一瞬间,她觉得宋墨宇还是一个很好的君子,只不多性子有些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只要你不给本王惹祸,不骂本王无礼及毫无风度,本王便心满意足。”两人还和谐不到一刻,宋墨宇又翻出旧账,煞风景地顺势指责她一番。

    安怡然无奈地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强忍心中的不快,想着看在他帮助她的份上,她不计较他对她的毒舌。

    “呵呵,日后无论如何,本姑娘都会对您毕恭毕敬,本姑娘还会反省及为之前的无礼行径向您致歉,望您莫计较。”安怡然厚着脸皮讪讪笑道,主动求和,对宋墨宇一副恭敬的模样。

    “你如此能耐,本王可不敢计较,否则不知你又要在本王背后如何污蔑本王。”宋墨宇丝毫不解风情,还不停与她计较着。

    安怡然顿时语塞,被他的话激得牙痒痒,却不敢表现出来,面对如此死心眼的男子,她不想再与他争执较劲。

    她努力平顺心中的怒火,换种话题出声问道:“殿下,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宋墨宇双手交叉到胸前,瞥着眉深思着,缓缓开口道:“下一步便是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安怡然有些惊奇地瞪大眼睛,颇有兴趣地望着宋墨宇,仔细听从他的指示。

    “没错,我已将你我今日同在仙云居饮酒作乐之事,以及你是丛织影的女儿这身份散播出去,想必明日京中便会传遍,这几日你且先待在京郊别院闭关,待过几日,阿璃去玉观庵施粥,你便一同前去,找个机会落单。”宋墨宇仔细交代着,心中已经有一系列计划。

    “所以殿下您的意思是,我落单之后,若是谁跟踪我,那谁便是与我娘失踪之事相关?”安怡然听懂了宋墨宇话里的深意,恍然大悟地回应着。

    “看来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宋墨宇勾起唇角,认真凝视着安怡然,对她露出一丝难得的赞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