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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0 渣音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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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堂璃音恐惧地畏缩着,只觉眼前冷漠到有些不近人情的北堂龙霆陌生得很。

    在她的印象中,北堂龙霆总是一副和颜悦色,憨态可掬的模样。

    殊不知,二十年前的北堂龙霆,也曾是驰骋疆场,纵横捭阖的冷面战神。他只有在至亲挚爱跟前,才会显出柔软的一面。

    而今,北堂璃音再不值得他捧在手心里疼爱。

    北堂璃音想明白北堂龙霆前后态度转变的缘由后,心生一计,企图凭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感化他。

    她嗲着嗓子,似幼时那般,紧捧着北堂龙霆满是老茧的手,轻轻地吹着他虎口处的陈年旧疤,“父王,音儿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音儿一条生路。”

    “既然你一心求生,本王便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北堂龙霆淡淡地道,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北堂璃音对此浑然未觉。

    她喜极而泣,接连磕了数个响头,“谢父王不杀之恩。”

    “谢什么?应该的。”

    北堂龙霆不轻不重地道:“音儿孝贤,为给本王贺寿,一门心思地张罗着给本王送‘钟’,本王深感宽慰。若真有孝心善德,你便去钟楼梵钟下好生待着,虔心虔意地为北璃万民祈福,如何?”

    闻言,北堂璃音彻底傻眼。

    她呆愣愣地瘫坐在地,欲哭无泪。

    正斜靠在君墨染怀中冷眼看“戏”的凤无忧见识到北堂龙霆折磨人的手段,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在此之前,她倒是未曾料想过,北堂龙霆竟还会这些花里胡哨的虐人手段。

    虽说,他真真切切地遂了北堂璃音的愿,并未直接伤她性命。

    但他给北堂璃音指的另一条道儿,却是比死还要可怕。

    要知道,寻常人若是在梵钟底下待上数个时辰,便有可能鼓膜充血,双耳失聪。

    若是待上数日,十有八九会被惊雷般的钟声震得七窍流血。

    一般而言,被囿于梵钟下的人,势必会在身心双重折磨之下,痛苦死去。

    “来人,将北堂璃音拖至悟德钟楼顶层的梵钟底下,示众!”

    北堂龙霆渐失了耐性,神情冷肃地吩咐着战战兢兢的狱卒,“没有本王的允准,不得擅自放人。否则,格杀勿论。”

    “是。”

    狱卒恭声应着,转眼便将哭嚎不止的北堂璃音拖了下去。

    “父王,你不是说过会永远疼爱音儿吗?为何你就不肯原谅音儿的任性之举?凤无忧根本不愿认你,她纯粹是在利用你...”

    狭窄幽深的甬道中,满是她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久久无法散去。

    北堂龙霆兀自感慨道:“妞妞若是愿意利用本王,本王也不至于这般患得患失!”

    凤无忧掏了掏耳朵,被北堂璃音尖锐的嗓音嚷得头疼脑热。

    她见北堂龙霆满脸寥落,随口问道:“老头儿,可有考虑过续弦?爷看你一个人孤伶伶的,总放心不下。”

    “不考虑。本王将所有的爱,全给了你们母女二人,心里再容不下第三人。”北堂龙霆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凤无忧所言。

    他话语轩昂,面色肃穆不苟言笑,使得凤无忧误以为自己所言触及了他的逆鳞,惹得他心生不快。

    “老头儿,爷没有其他意思。爷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凤无忧略显歉疚地道。

    “妞妞的心意,本王全都明白。”

    北堂龙霆喜笑颜开地应着,拢于袖中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腰间肉。感受到腰间传来的酸麻痛意,他才敢确信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就在刚刚,凤无忧终于松了口。

    她亲口承认,她放心不下他!

    北堂龙霆喜极而泣。

    在接连遭受亲信背叛之后,凤无忧关切的话语让他倍感温暖。

    敖澈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寒了北堂龙霆的心,遂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见北堂龙霆将视线移至己身,敖澈倏然跪地,大义凛然地道:“罪臣有负璃王重望,罪该万死。还请璃王赐罪臣一死,以正万民。”

    “你明知本王对你下不了手,何须装模作样?”

    “罪臣于心有愧,甘愿赴死!只求璃王能网开一面,莫要将罪责加至贱内身上。”

    敖澈话未说完,阴鸷的眼眸中,突然闪现出一抹柔情。

    他偏过头,定定地望着轻倚在牢门铁窗上的即墨止鸢,缓声道:“鸢儿,好好活着,莫念。”

    凤无忧看着死到临头还在逢场作戏的敖澈,哂笑道:“敖澈,你究竟是真蠢,还是习惯了装傻?即墨止鸢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什么意思?”敖澈反问道。

    打一开始,他就知道即墨止鸢颇有些心机,亦知她的意中人是君墨染。

    只不过,他对即墨止鸢的感情并不算多纯粹,自然也不会在意一些细枝末节之事。

    说白了,他们二人的结合,应当算是各取所需,互惠共赢。

    凤无忧悠然开口:“司命,将东临皇托人捎来的宝贝拿出来。”

    即墨止鸢心中警铃大作,心跳怦然加速。

    她乍然抬眸,死盯着凤无忧身后风急火燎赶来的司命,薄红的檀口微微翕动,“莫不是皇弟特特托人给本宫捎了家书?胤仁自幼便喜同本宫亲近,本宫远嫁,他定十分不舍。”

    司命古怪地看了眼自说自话的即墨止鸢,心下暗忖着,即墨止鸢的脸皮真是厚比铜墙铁壁。

    即墨胤仁根本没将即墨止鸢当成长姊,又怎会舍不得她?

    自赫连太后故去之后,即墨胤仁便开始着手调查即墨止鸢的身世。

    他们二人之间本就淡薄的姐弟情谊,在即墨胤仁查明真相的那一瞬,就已荡然无存。

    俄顷,司命回过神。

    他将一路紧揣在怀的乌木芡金首饰盒拿了出来,“经多方取证,现已确认即墨止鸢并非东临皇室宗嗣。另外,即墨止鸢在同皇上滴血验亲之时,特将蛊虫藏于验亲专用的玉碗之中,借着蛊虫之力,将原本无法融合的血滴搅至一处。此举涉欺君大罪,皇上已责令重罚,诏书将于近日内送达。”

    即墨止鸢摇了摇头,情绪愈发激动,“荒谬至极!本宫乃东临长公主,又岂会这些邪乎的旁门左道?”

    凤无忧不置可否,不疾不徐地道:“据爷所知,原坤宁宫大总管宗盛师门神秘,极擅巫蛊之术...”

    提及宗盛,即墨止鸢好似炸毛的野猫,面露狰狞,语气不善,“摄政王妃,休要血口喷人!你自己当了十多载没人要的野种,不代表本宫也和你一样。”

    话音刚落,即墨止鸢立马意识到言行欠妥,后悔不已。

    她偷瞄着抿唇不语俊美无俦的君墨染,深怕方才的贸然之举,坏了自己在君墨染心中的美好形象。

    君墨染察觉到即墨止鸢的视线,深感无力。

    怎么这些个女人总喜欢盯着他看?

    难道,他的样子还不够凶?

    君墨染下意识地龇了龇牙,顿觉自己的举动过于幼稚,心生懊恼。

    他不知道的是,自君白染的意识融入到他的主意识之后,他原先并不健全的主意识亦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君白染的纯澈天真,已化做他主意识中的拳拳初心。

    凤无忧见即墨止鸢正深情款款地望着君墨染,醋意泛滥。

    她随手接过司命手中的乌木首饰盒,转而将之递给君墨染,娇声娇气道:“爷力气小,打不开盖子。”

    若是之前,君墨染定会嫌她矫揉造作,过于矫情。

    而今,他却觉凤无忧突如其来的示弱尤为可爱,俏皮且迷人。

    他满眼宠溺地望着凤无忧,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往盒身上一叩,盒上锁匙应声而裂,“盒中蛊虫凶猛,妞妞千万小心。”

    凤无忧傲娇地接过乌木盒子,眉梢一挑,犀锐的桃花眼落定在即墨止鸢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字一顿,“无论是东临,还是北璃,凡是以巫蛊之术蛊惑人心者,杀无赦。”

    “证据呢?”

    即墨止鸢在凤无忧周身迫人的威压之下,声势渐弱。

    她不由自主地往敖澈身上靠去,寄希望于敖澈能及时出面,替她扛下铺天盖地而来的诘难。

    凤无忧看穿了即墨止鸢的意图,纤纤玉指遽然伸入盒中,徒手将盒中浑身是刺的肥硕母蛊,揉碎成腥臭不堪的糊糊。

    她将脏兮兮的手递至君墨染跟前,由着君墨染替她拭净染满粘液的手心,莞尔轻笑,“母蛊殒命,敖澈身上的子蛊,怕是活不成了。”

    “你是说,本将中了蛊毒?”

    敖澈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沉痛。

    他早知即墨止鸢不简单,却没料到她竟丧心病狂地将巫蛊之术用在了他身上。

    母蛊被凤无忧揉碎之后,仅眨眼的功夫,已有数只尖尾的细小子蛊从敖澈鼻孔处探出头来。

    凤无忧扫了眼鼻孔中不断地冒出细小子蛊的敖澈,沉声言之,“想来,你的一往情深并非始于真心。”

    敖澈面露悲恸,冷声诘问着即墨止鸢,“鸢儿,你作何解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