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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初知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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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紧追着袁宝儿入内,见龚长义和龚庆皆举杯,忙道:“不能喝。”

    龚长义顿了下,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珍珠气袁宝儿屡屡待她轻慢,有心给她个教训,便将自己那套理论重述,又道:“妾初来,本不该多嘴,但妾实不忍老爷被下人欺瞒,这才告知。”

    “妾所言句句属实,绝没有半句虚假。”

    她捏着帕子,一脸笃笃。

    龚长义看向袁宝儿。

    袁宝儿点头,坦然道:“珍珠娘子说得没错。”

    龚长义的脸瞬间冷下,他略微用力的放下茶盏,显然若是没有合理解释,此事无法善了。

    珍珠微扬着下巴,隐带得意的睨过来。

    元宝儿笑了笑,这一刻她是真的下定决心。

    她身份不过是因两方各有提防才打的思维差,每天里都在走绳索,稍有不慎便会身死。

    珍珠对她怀有恶意,一旦被她知晓一点不妥,那小命可就真不保了。

    “这里水质偏硬,本不适宜冲茶,但小人舌头刁钻,不喜水里苦味,便弄了些沙石用作过滤。”

    “小人发现,这水只要过上几遍,土腥气便能消失大半,若在煮时略加注意,便可将那一点土腥尽数去掉。”

    “大人若不信,可命人去茶水间取些生水来。”

    定了心,袁宝儿反倒从容,侃侃而谈的模样,更加可信。

    龚庆看向龚长义,见他没有吭气,便笑着起身,“我陪你一道。”

    袁宝儿当做不知晓他跟来的意思,过去取水。

    路上,袁宝儿耷拉着脑袋,蔫哒哒的,“珍珠娘子为何不喜我?”

    她情绪低落。

    龚庆问:“你可是得罪过她?”

    袁宝儿想了片刻,摇头,“大人来之前,我连二门都不曾进去过,迄今也只见她两三面而已。”

    龚庆心思微转,隐约明白珍珠所为大抵不过是争宠罢了。

    不过自家大人此番过来没带主母妾室,珍珠如今身份涉及内宅,他一个护卫不好插手。

    袁宝儿把茶瓶里没用完的水舀了些递过去。

    龚庆喝了口,确实比在其他地方喝的要好许多。

    他很有深意的看了眼袁宝儿,带着她回去。

    “如何,”龚长义问。

    “确如她所言,”龚庆递过去。

    龚长义抿了一点点,眉头微动,“有些像虎跃泉的味道。”

    龚庆笑着应是。

    虎跃泉乃是京师周围最出名的泉眼,因其开在皇寺当中,等闲人不可入内。

    好在圣人大方,允许每旬月开放三天,让京里的达官贵人可以运水下来。

    龚长义曾得过几坛,龚庆也因此尝过几盏。

    珍珠不知什么虎跃泉狗跃泉的,但见两人如此,就知道自己踢到铁板,忙弯下杨柳一般的腰肢,软声道:“是妾不明所以,误会了老爷的亲信,还请老爷惩罚。”

    龚长义微微的笑,转眼看袁宝儿。

    他就说这茶味道极好,比韩大人特特寻来的还要好,他还以为自己错觉,却原来是这小东西搞的鬼。

    袁宝儿见龚长义笑而不语,心里嘀咕起来,不论怎么唾弃,面上还要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小人不过是下人,不论如何都是应当的。”

    “娘子切莫如此,可是折煞小人了。”

    她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如此郑重,便是当初效忠时,都不曾如此。

    珍珠吓了一跳,但下一瞬就在心里骂开了。

    本来她这一示弱,便可把这事就此揭过。。

    但现在这么一架,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就算之前与她有些什么,只要担上挑拨主仆,信口胡言的名声,将来进去龚家,也会不好相处。

    她而今只能跟着龚大人,决不能有失。

    这人贴身服侍龚大人,想要做什么,简直不要太容易。

    为了自己着想,珍珠觉得这人绝不能留。

    她手指微微攥起,打定了主意,过了这关,便把人想法处置了。

    忽然,她觉得头皮微凉。

    珍珠微微抬眼,见龚长义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冷。

    她心里激灵一下,忙急急低下头。

    龚庆瞧着还趴在地上的袁宝儿,眼眸微弯。

    这小子,还以为是个脾气好的,没想到还挺刁钻。

    龚长义眼里情绪闪烁,不过是一场小口角,此女便面露怨恨,若是回去府里,与那些人相处,大抵是要生出事端来的。

    他找女人是为了给自己解闷,可不想见天断案子。

    思忖片刻,他终于低叹一声,“罢了,你且回吧。”

    一个还没名分便惹是生非的女人,可没办法跟他府邸的娇娇们相比。

    虽然她长得不错,可不错的女人多了,京师里一抓一大把。

    “老爷,”珍珠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怎样,就被打发了,登时面无血色的瘫软在地。

    她已失了最宝贵的东西,若被送回去,以周夫人的性子,定转头就把她卖了。

    而能卖高价的,放眼整个营州,也就那一处而已。

    她宁可死也不想被千人枕。

    “老爷,你不能啊,妾已经是你的人了呀,”她扑过去抱住龚长义的腿,用力抱紧,以此唤起对自己的怜惜。

    奈何龚长义在官场多年,早已郎心似铁,一旦决心以定,处事便决绝了。

    他侧头看龚庆,龚庆会意的扯着珍珠的发髻,往外薅。

    这一次袁宝儿亲眼所见,终于知道上一次玛瑙为什么那么狼狈了。

    就龚庆这个薅法,没把她头发都拽掉,算他们幸运。

    袁宝儿还安静的跪在那里,龚长义露出一丝笑意,“起来吧。”

    袁宝儿老实的站起。

    龚长义摸了摸茶盏,推开来,“再去泡盏。”

    袁宝儿偷眼看他,见他嘴角带笑,便脆生生的答应。

    龚庆进来,见她出来,朝她勾了下嘴角。

    袁宝儿心知适才龚庆虽只说一句,但他的态度其实是偏向她的。

    真是不枉她这些天不着痕迹的讨好。

    她迎着龚庆的目光粲然一笑,颠颠跑去了茶水间。

    龚庆却被她那一笑闪了下,心里嘀咕,这似乎是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他脑子里如此想着,迈步进去。

    龚长义已经调试好心情,与他说起了冯海和当下局势。

    院外,周管事闻讯而来,珍珠一身狼狈的坐在回廊末端,低低呜咽。

    周管事不明真相,也不敢说什么,只让人先把珍珠送走,自己去找袁宝儿。

    得知是问珍珠的事,她淡淡一笑,“那位娘子在老爷跟前说了我几句是非,却没想到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