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柯华灵途吃了。”
龙妖说道。
气氛瞬间就凝滞了。
已经毁灭的圣城遗迹里，风都不再喧嚣，仿佛被这话给镇住了。
所有人都一脸难以置信。
直到雷火爷爷打破了沉默：“你知道，杀掉柯华灵途意味着什么吗？你为什么吃他？！”
被称为龙妖的可怕妖怪却浑然不在意，眼中竖瞳冰冷，仿佛没有任何情绪，只听它冷哼一声。
“你们心知肚明，又何必问我，”沉默一会儿，那双竖瞳又微微收缩一点，“去召集所有妖族吧，诸位妖尊们，我们要向人类复仇！”
在场所有的妖怪都不为所动。
仍旧是雷火爷爷开口道：“你怎么就确定，那是柯华敬物动的手？二十多年前，他就身在东都，从未踏出过皇宫一步，这一点，云眼可以作证。”
柯华敬物就是延凤国的武皇陛下，而云眼，则是妖族安排在东都，用来监视柯华敬物的眼线。
“一百九十七年前，柯华敬物只身进入北境，打败了诸位，也击败了我，也惊动了妖圣陛下，又与妖圣陛下在黑北原大战了十天十夜，不分高下。”
龙妖看见在场众人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而是选择述说一百九十多年前的往事，那一段历史，在它漫长的寿命里，只是短暂的一刻，但是却深刻地很。
雷火爷爷等人并不开口，直到龙妖重新说起旧事，必然是有什么理由。
二十多年前，不在妖族圣城里的妖族尊者们，就是在场的，包括龙妖在内的十四位。
它们苦苦寻觅了真相近乎二十年。
自然不是一些莽撞的人物，所以，也知道龙妖会选择吃掉柯华灵途，并不是因为一时的愤慨而已。
这只大龙，必然有自己的思量。
它是它们之中最为冷静的，又怎么会如此鲁莽地去吞掉那位暗地里的北境之王？
所以，这些妖尊们，想要听听龙妖的“线索”。
“所有人，都知道，那场战斗最终是以平手结束的，我们的妖圣陛下，万年以来，第一次与人类战平，而那位战平妖圣陛下的人类，回去以后，便成为了延凤国的武皇。”
说道这里，龙妖那仿佛万年不动的绵长身躯忽然动了一下，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身体都立起来了，它怀视周围。
“但事实上，我们的妖圣陛下战败了！”
这句话充满了愤怒，也充满了对妖圣陛下的不敬，甚至雷火都能感受到它擦脸磨牙的杀意。
“所以，柯华敬物才能从妖圣陛下手里，把凤凰述拿走，改成他们的延凤万盛录和万宙延凤诀！”
这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波动！
他们能够接受妖圣和柯华敬物打平，但是绝对接受不了，领袖了妖族万年的妖圣陛下战败！
而是还是战败在一个几乎才二十岁的人类手上！
那是万年的强者啊！
怎么会输在一个才出生二十年不到的人类手里，怎么想都不可理喻吧？！
如果柯华牧孺在这里听到了龙妖的话，那她就会明白，为什么能够在九扶剑的身法里，看出和官学相近的影子了。
“你胡说！”
立马！就有一名小孩模样，头上两根冲天辫由长枪组成，仿佛是从脑壳里长出来的一样的尊者站出，下意识地反驳。
“战十，你是陛下的手中枪，你跟随陛下的日子比我们在场谁都长，从陛下还不是妖族领袖时，你就是他的武器了。”
龙妖冰冷的瞳孔盯住那头上长出枪尖的孩儿。
“妖圣陛下的实力，你是最清楚的。”
“没错！所以陛下不可能会输！”被称为战十的妖尊斩钉截铁道。
“王枪十战，陛下打造了你，战了九次，可为什么，那最后一次，对柯华敬物的时候，不带上你，而要只身前往黑北原呢？”
龙妖继续它的分析。
战十的名字就叫王枪十战，打造它的时候，只计划战斗十场，然后它就会结束自己的使命，进入妖兵阁内，万年沉淀。
“陛下说，他不想让我进入妖兵阁！”
战十继续道，即使妖圣已经随着圣城一起湮灭了二十多年，它还是对它的主人尽忠职守。
“呵，那是因为，陛下的大限已到，他的战力已大不如前了，所以，他才会觉得，带上你都不足以战胜柯华敬物！”
龙妖沉声道。
一道雷电凭空在无云无月的天空出现，轰然爆炸，白光电闪！
“雷火，你多年在外，自然不知道这些秘辛，可我作为为陛下寻觅财宝的灵宝大监，非常清楚，陛下要我找到的那些灵药，神丹，人宝，是做什么，若不是炉妖鼎尊也都随着圣城毁灭了，它们会直接给我们证明！”
天空中的闪电异常，然后又下起雨来。
分明无云无月，却会打雷下雨？奇怪。
“覆水，你侍过陛下，离他最近的你也清楚，陛下的身体是不是体况日下？”
龙妖再次竖起身躯。
它原本就已经将身体竖起了，如此庞然的身体，站起来，确实能给人带来不小的压力。
妖圣在的时候，尊者们就已经暗生间隙了，这时候，妖圣已经不在，矛盾会更加激烈。
“其实你们都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为什么柯华敬物在把妖族圣地都划进延凤北境，我们的陛下都无动于衷呢？只是坐在那王座上，不屑一顾地说，那是人类自顾自的把戏。”
龙妖继续说道。
与妖圣形态相似的它，此时居然颇有几分妖圣的影子？
“诸位，别忘记了，那契约的一百九十九年，妖圣陛下是怎么悄悄签订的，又是怎么约束我们的？契约还有两年就结束，陛下和圣城已是过去，柯华敬物竟然能乘着妖圣陛下虚弱之际攻击圣城，并且深藏不露，也无非是想慢慢地消磨我们。”
龙妖说道。
天空安静下来，无雷无雨。
雷火道：“你有何证据表明，那就是柯华敬物干的？”
“万宙延凤诀·玄虚，灭阳星坠术，施术者牺牲自己所剩下的寿元，换来等同实力一百倍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