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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见义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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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你不是说今日雪鹄妖会现身吗?怎么没看到他啊?”白茴茴抱着花曲柳的腰,仰头问道。

    他们被裹在一个透明的结界中,风雨不侵,两人正往白茴茴的小院飞去。

    白府,托上古妖王的福,是整个白华城唯一一处没有被祸害的地方,毕竟那女鬼并不想得罪花曲柳。

    两人落在院中的石桌前,花曲柳蹙起眉头,道:“这个……我还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照理说,以雪鹄妖的修为,怎么也扛不住整个白华城的供奉与祈愿啊!”

    远在极北雪幽山下,冰湖结界中的雪宝妖王,这段日子以来,将自己埋在湖底的寒冰中,只有如此,才能稍微缓解一下他那颗即将爆炸的脑袋。

    他何尝不想去白华城解决这供奉之事,大家一腔虔诚之心,可他实在承受不起啊!

    奈何景昭魔君日夜看守在雪幽山,他囚了人家女儿,哪敢出去送死!

    万般无奈,只能将自己冰封起来了。

    这可急坏了郁兰夫人,白棠和碧波整日里眉来眼去,郎有情妾有意,只有她,怎么看怎么多余,被关在这里十年之久,哪怕是刚关进来那会,她也没此刻这般焦躁。

    更不能忍的是,难捱的日子里,唯一的娱乐活动“掷骰子”也被取消了,郁兰夫人这心里,犹如被蚁噬,被虫咬,真真是度日如年。

    白棠和碧波已经习惯了这冰湖结界里的生活,加之郁兰夫人拍着胸脯,亲口保证,他俩之间绝无感情纠葛,解了白棠心头郁结。

    了却了这桩心病,身在何处,白棠都能坦然处之,何况有佳人相伴,他还有何不满意的?

    当然了,如果只有他和碧波在此,那就最好不过了。

    或者只有郁兰夫人在此,他和碧波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要么寻一山头,隐居世外,也是美事一桩。

    白棠斜眼看了看正抓耳挠腮、在湖面上打滚的郁兰夫人,铁链子被她搅得叮铃咣啷乱响,想来她是赌瘾又犯了。

    “小心的爹到底是谁?”白棠冷不丁开口问道。

    “还不是那……”郁兰夫人猛然顿住,抬起一双凌厉的眸子,剜着白棠。

    这坏透了心肠的狼妖,竟想趁她心神不稳之时,套她的话。

    每次提到这件事,郁兰夫人都神情激动,缄口不言。

    愈是这样,白棠愈发好奇,虽说这事与他无关,但他喜当爹这么些日子,总该有权知道真相吧。

    而且,白棠有一种预感,小心的爹,是他认识的人。

    对于当年的事,白棠其实挺憋屈的。

    郁兰夫人说,当年她为情所伤,跳崖自尽,白棠这个善良的狼妖见义勇为,将她从断崖下救上来,可惜,他这救人救出祸害来了。

    戏文里说,人间的英雄救美,美人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坊间的传闻中,郁兰夫人的以身相许却是变了味的,传闻两人相爱相杀,不死不休。

    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偏偏落到你死我活的下场。

    有说书人将这段爱恨情仇添油加醋,于是便有了这样一段故事流传下来:

    话说白棠被人陷害,吞了苦心果,前尘往事如云烟消散,再记不得半分。

    想那郁兰夫人多烈的性子啊,她可是一心要当妖王的女子,怎能忍受旧日情人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可不得将他剥层皮下来。

    两位妖王在白兰山悬崖大战三天三夜,终于,郁兰夫人被打落崖下,白棠也身受重伤。

    但因白棠对郁兰夫人余情未了,当下纵身跃下悬崖,将尚未跌落崖底的郁兰夫人给救了上来……

    传闻不可信,说书人更是放屁。

    事实上啊,白棠和郁兰夫人从未相爱过,便是仇,也是没有的,真要追究起来,反而还有恩。

    这便是白棠憋屈的地方了。

    当年白棠将郁兰夫人救起,郁兰夫人非但不感激,还对他心生怨恨,怪他多管闲事。

    不过跳过一次崖的郁兰夫人倒也想通了,不想死了,其实就算白棠不救她,她也打算祭出灵力自救。

    白棠哪里知道她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眼见她自封灵力,是要粉身碎骨的死法,见死不救,他不是做不出来,只怕是当时脑子抽筋,还是选择救她一命。

    有怨恨,自然就会报复。

    后来郁兰夫人屡次上门挑衅,更是在他修炼之时,对他大打出手,害他走火入魔,忘了这段往事。

    那次若不是夏云泽救他一命,只怕他早已魂飞魄散。

    之后,郁兰夫人便连夏云泽也一并怨恨上了。

    这些都是郁兰夫人所言,白棠觉得她定然还隐瞒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虽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但因救命之恩,对恩人心生怨恨的,白棠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觉得即便郁兰夫人再如何善变,也做不出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除非,他们之间还有其它过节。

    郁兰夫人跳崖是为情所伤,那个伤她的人是谁?是小心的爹吗?

    虽然白棠知道自己与郁兰夫人并无情感纠葛,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但种种疑惑,他还是希望能搞明白,毕竟,在这冰湖结界中待着,无事可做,也怪无聊的。

    郁兰夫人突然冷笑道:“你真想知道?”

    白棠却不再看她,转头与碧波说道:“对了,上次你说到,你父君要杀了你娘肚子里的胎儿,那后来呢?”

    白棠可不相信郁兰夫人会告诉他真相,多说无益,索性不再理会她。

    “后来……”

    “你若杀了她,我便将当年的事全部告诉你。”郁兰夫人不仅打断碧波的话,还指着碧波,要白棠杀了她。

    白棠和碧波都愣住了。

    这疯婆子,莫不是魔怔了,且不说白棠不会伤害碧波分毫,便是当年那些破事,他不过是好奇罢了,又不是非知道不可。

    他这十年来,之所以提心吊胆睡不着觉,也不过是担心自己与郁兰夫人有啥感情上的纠缠,他是真怕自己曾喜欢过,这个一见面就开打的死对头啊。

    如果找回记忆的代价是要他杀了碧波,那么,前尘往事,便让它随风散去吧。

    白棠突然就不好奇了,他看着郁兰夫人,拱手笑道:“算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告诉我当年那些事。”

    碧波亦冷冷道:“你莫要挑拨离间。”

    郁兰夫人看着对面情投意合的两人,嘴角的冷笑已经淡去了,眸中那抹凌厉的光也消失了,她神色恹恹,歪躺在冰湖上,突然一拂衣袖,背对着他们。

    终不再言语。

    情伤难愈,自成怨念,她受够了。

    郁兰夫人闭上眼睛,清澈的泪滴从她眼角滑落,砸在寒冷的湖面,瞬间凝成冰。

    她心里的坚冰,却在这一刻,化作滚烫的怨火,将深藏心底的那个人,那份情,烧成了灰烬。

    情,本就该是两厢有意,而非一厢痴愿。

    她却到如今才懂,真是可笑之极,可悲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