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承钰的目光转向检查仪器，只不过他盯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出声问。
“她的体征不像活人。”白卿戴上手套，捏了捏张晓宁的手指末端。
“不像活人?”桑南希心底翻起了惊涛骇浪，难道他们在庄园的冰棺里看到的调香师真的是张晓宁?
“对，她的体温低得不正常，手指很僵硬，像是长期被冻在冰箱里一样。”白卿又捏了捏张晓宁的指关节处，说道，“关节处也很僵硬。”
“咳咳。”桑南希干咳了两声，顿了顿，缓缓开口，“白医生，人如果被冻在冰棺里……还有可能醒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白卿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盯着桑南希，道，“正常情况下来讲是不可能的，但不排除有特殊手段可以实现。”
“把人冻在冰棺里，一般是人死之后为了保存遗体的做法。”白卿又笑了笑，“我学医这么多年，目前还没见过把活人冻在冰棺里的。”
“嗯。”桑南希点了点头。白卿又在检查仪器上捣鼓着什么，随口一问，“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我临时想到的。”桑南希摸了摸鼻子，语气中透露着漫不经心。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看着打印机里一张又一张出来的报告单，桑南希咽了咽口水。
白卿坐在办公桌前，拿笔在上边写写画画着什么。约莫十分钟的样子，他站起身来，把一张单子递到陆承钰跟前，“双重人格。”
“她今天会突然情绪失控也是这个原因，她的精神病还挺严重的，应该是没有得到治疗。”白卿说道。
桑南希低垂着眼睑，心头五味杂陈。谁能想象到，从容优雅、光鲜亮丽的调香师竟然有精神类的疾病?
“而且，她的生命体征很不平稳，四肢僵硬，有往渐冻症发展的迹象。”白卿又拿起笔，在报告单上的某一处画了个圈。
“放过我……不要靠近我……”一声轻微的呢喃吸引了三人的注意。走到检查台跟前，发现张晓宁在无意识地呢喃着。只是她现在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哎。”白卿幽幽叹了口气，“她应该是经历过什么心理创伤吧。”
“对了，我还想起来一件事。”白卿抬眼望了望桑南希，“你上次给我送来的血样，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桑南希握成拳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出声问，她心头竟泛上了几分紧张。
“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找检测报告。”白卿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自己则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过了一会儿，白卿拿着一个白色袋子走过来。他把那两试管血放在了桌子上。
“血液中有其他的成分，对吗？”桑南希瞧着白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出声问。
“对，这两管血液中都含有香水。”白卿肯定了桑南希的判断，“但是血液中，还有麻痹人神经的药物的残留。”
“Lily说安冉会用一种药物控制庄园的仆人，应该就跟这个有关。”桑南希转头看向陆承钰，轻轻蹙了蹙眉。
“嗯，我觉得被抽取血样的调香师都是被安冉用药物控制的。”陆承钰的眼眸幽深了几分。
“我们应该抽个时间再去一趟庄园，我相信这一次，应该可以搞清楚所有的事情了。”桑南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好。”陆承钰点头。
张晓宁被白卿的人送到了医院，她会在医院得到相应的治疗。桑南希和陆承钰则回到公司。
桑南希拿起水杯，准备前往茶水间泡一杯咖啡。茶水间里还有一位面生的女孩子，应当是新来的同事。
桑南希把热水倒进杯子里，正准备离开。背后的那个女孩子突然往她这走来，不小心跟她撞了个正着。
“啊——”桑南希低呼一声。女孩手中端着的是一杯热茶，直接泼在了她的后背上，打湿了一大片衣服。
桑南希感觉背后有些滚烫，不禁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转过身，女孩一脸的惊慌失措，她深深地鞠着躬，“菲欧娜总监，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因为着急，她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桑南希叹了口气，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
“我是人事部的吕清怡。”女孩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回答桑南希。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你是新来的吗？”桑南希又问。吕清怡点了点头，手中还捧着那个茶杯，一副惊惶未定的模样。
“罢了，你下次小心一点。”索性吕清怡手中端的不是开水，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桑南希不与她计较了。
吕清怡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她嗫嚅着嘴唇，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颤颤巍巍开口说道，“菲欧娜总监，你后背的衣服湿了。您……您跟我身形差不多，我带了备用的裙子，要不……我陪您去换一下吧？”
桑南希转过身盯着她，吕清怡赶紧说道，“那件裙子是我新买的，没有穿过，菲欧娜总监别介意。”
“好吧。”桑南希点了点头，她现在衣服上估计是一大片茶渍，就这么回去工作不太好。
吕清怡带着桑南希到她自己的换衣间去，从小衣柜里翻出一个白色购物袋，购物袋里装着一件水蓝色的及膝裙子。
桑南希在身上比划比划，裙子是她的码数。她背对着吕清怡，试图反手到背后，拉下裙子的拉链。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桑南希尝试了两三次，都没有成功拉下拉链。
“菲欧娜总监，我帮你。”吕清怡见状，靠近了桑南希，伸手要去拉她背后的拉链。
“麻烦你了。”桑南希的声音很温和。只是背对着吕清怡的她没有注意到，吕清怡拉下拉链的一瞬间，眼神中划过一抹算计之色。
“好了。”吕清怡帮桑南希把拉链拉开，站到了一旁。她似乎在观察桑南希的后背，在桑南希快转过身时，她立马低垂下眼睑，悄悄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