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要看看，卓局长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冯凯狠狠跺了一下手里的拐杖。
木质的地板瞬间就发出一声闷响，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都微妙起来。
卓蒙深吸一口气，拿出连环自杀案的档案递给冯凯。
“我局自接到连环自杀案以来，就从来都没有向媒体或者大众公布过任何信息，所以，只有局里的人才知道纸屑的存在。”
“呵……”一阵轻笑声打断了卓蒙和冯凯之间的争执。
会议室里的目光瞬间齐刷刷看向了发出这声笑的人，偏偏沈麒麟自己泰然自若，丝毫不在意。
“麒麟，在警监面前，别太放肆。”卓蒙看向对面吊儿郎当坐着的小祖宗，在心里叹了口气。
冯凯顺着大家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西装的少年漫不经心靠在椅背上，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文件，“你就是沈麒麟？”
“正是在下。”沈麒麟微微挑眉。
冯凯的目光移到了沈麒麟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上，“专案组副组长……大材小用了！不知麒麟因何发笑啊？”
沈麒麟看着冯凯脸上的假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相对于冯凯那张贼眉鼠眼的脸，手里的文件似乎好看了许多。
“我单笑警监疏忽，外人怎么会知道实验室在哪？”
一席话道出了在坐很多人的心声，也让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的确是我的疏忽，年纪大了，总容易遗漏细节。”冯凯尬笑两声后又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好像真的在惋惜自己不似当年。
“好了，不说这些了，那……咱们就开始检查吧，您觉得呢警监？”卓蒙赶紧出来打圆场。
冯凯点点头，缓缓坐到了椅子上，“那就开始吧。”
沈麒麟深吸一口气环视了一下四周，“重案组组长白年还没来，我们等他一会儿吧。”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的温度顿时又降了下来，冯凯的嘴角微不可寻的抽搐了一下。
幸亏他早有防备，下车之前就嘱咐了助理从后门带白年离开。
“不用等了，我派他出去执行临时任务了。”
冯凯下巴一扬，说出的话也理直气壮。
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沈麒麟转着手里的笔，看着面前的跳梁小丑。
那天白年撬枪械室大门的时候还说自己是领了警司的命令。
可笑，明明和冯警监才是一丘之貉，却互相打着掩护，殊不知欲盖弥彰，早晚都要出丑。
凌城察觉出了沈麒麟身上的杀意，在桌子底下暗暗踢了一下他的脚，沈麒麟知道凌城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冯凯一愣，他没想到这个难缠的主儿就这么妥协了。
不到三分钟，警局里上到卓蒙，下到保洁，统统都来到了大厅集合。
所有人右胳膊的袖子都高高绾在了手臂上，卓蒙拿着名单一个个的叫着名字。
凡是被叫到的人都会举起胳膊，一圈儿下来，所有人都看了个遍，也没发现谁的胳膊上有刀口。
“是不是天黑灯暗，沈副组长看花了眼啊？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受了伤。”冯凯拄着他的小拐棍儿，嘴角向下撇着。
“警监此言差矣，白组长还没查呢，等他回来了，再做定论吧。”凌城忽然开口，打了冯凯一个措手不及。
她还真没想到这小小警察局，居然卧虎藏龙，各个儿都不是省油的灯。
“从现在开始，连环自杀案由重案组全权负责，旁人不得干涉。”
空气瞬间凝固，外面的风似乎都停下了脚步，驻足叹息，忽然飘下来的雪打的窗户措手不及，慢慢爬上了一层窗花。
“这……冯警监这不合适吧……这个案子本来就是专案组的，后来才由重案组接手，一些细节问题……”
卓蒙想让冯凯收回成命，但是显然无效，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被冯凯给噎回去了。
“不用再说了，我这么做自有道理，专案组那么长时间都未能破案，那就是能力有待提升。”
沈麒麟的眼睛里早就是一片腥红之色，“这是一场连环性的案件，而且死者都死于自杀，根本很难快速破案。”
然而冯凯却完全不理沈麒麟，“重案组的白年和闫拓都曾经在我身边就职，他们两个都有两把刷子，案件交给他们我也放心。”
卓蒙无奈的叹口气只好点头答应。
“那……事情也都办完了，我就先走了。”冯凯噙着得逞的笑意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警局大门走去。
雪花已经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季节如时更迭，可是这场凶案却还未落幕。
白年被带到了冯凯的办公室，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却有点儿坐立难安。
警局那边儿他还能回去么？如果能的话，有人问自己莫名其妙消失去了哪儿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回答？
各种各样的问题困扰着他，让他如坐针毡。
他这儿正犯着愁呢，冯凯就推门进来了。
“伤口处理了么？”
白年还微微有点惊讶，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既然他们去了警局，那肯定就已经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
那猜也猜得到是他了。
“我还回得去么？”白年问道。
冯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大笑起来，笑完以后，他不急不缓地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又拄着拐仗走到办公桌旁边的椅子旁坐下。
“你当然要回去，重案组怎么能没有组长呢？而且我也很明确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连环自杀案自此以后都由重案组负责。”
白年眉头紧皱，“可是只要他们想查，我的伤早晚都会引火烧身……”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送你回去，但是……”冯凯微微一顿，看向白年。
“您但说无妨。”白年的眼里涌现出几分迫切。
冯凯超他挥挥手，示意他把耳朵贴过去，一阵轻声细语传进了白年的耳朵……
“这个主意怎么样？”
白年先是愣了半天，然后缓缓说道：“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