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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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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到病房,杜彬还在,他看见我进来。马上起身走到我身边,扶着我的手臂问道:你没事吧

    我避开他的手,淡淡的说道:你怎么还在

    他并不在意我的态度,跟在我的身后,看见我掀开被子上床,还帮我把枕头摆了摆。

    我躺在床上,疲惫的挥了挥手: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忘了他吧,我们出国。

    我却笑了笑,终于回过头去看着他:杜彬,你算计好的啊。

    他似乎没有听懂,迷惑的看着我:什么

    我坐起来,与他直视:事到如今,都如了你们的意。还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白脸你们要唱,红脸你们还要唱。到底你们要什么呢倒不如你说出来,我若能帮的一定帮,也用不着你天天在此跟我虚与委蛇。

    你在说什么他微微上前一步,似乎是真的不懂的样子我怎么了你说你们你们,我跟谁

    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不要告诉我,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巧合,沈铎的生日是巧合,沈铎出现在医院也是巧合。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要知道什么他焦急的抓住我的胳膊跟我有关系吗

    我迅速的抽回自己的胳臂,内心升腾而出一种无力感。索躺回去,再不看他:没关系都没关系了。

    跟我出国吧

    我没有回答,渐渐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有人抚我,那熟悉温热的手指,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是他么

    不会的吧

    那手从我的脸颊抚到眉骨,从眉眼抚到了鼻尖。好像是要印刻下什么,又仿佛极为迷恋。

    这一定是梦可是纵使是梦也好是梦也好。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这声音也太真实,我想睁开眼睛去看,却没有一点力气。

    他的声音那么近那么清晰:五年五年我总觉得那么短。没有我以后你也要好好过。

    第二日等我醒来的时候,杜彬就趴在我的身边,衣服都没有接,我动了动手臂,他应声起来,看到我醒来,问道:要吃早饭么

    我摇了摇头,想了很久才问道:昨晚有人来么

    没有。他整理着东西,并不看我。

    见我不说话,他转过来正视我,又说道:我一直在这里,本没有什么人来。倒是你,半夜的时候一直在喊沈铎。柳佳,难道你还忘不了他么如果忘不了,为什么昨天你看过他之后,会是一个人回来,会那么的伤心那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本不欲问原因,只怕你说起来又是一阵心痛。可是你看你如今这个模样,分明已经魔障了。你就不能清醒一点么

    我的眼睛干涩难受,却哭不出来,只能哀求一般的看着杜彬,期望他能说出那个我希冀的答案来。

    跟我出国吧。他不忍心看我的眼神,别过头去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国外的学校还是你这个专业。

    我不。

    我要留在这里,就算是看不到他,我至少要跟他在一个城市,也算是有个念想。

    这个愿望并不是奢华,难道也不行么

    柳佳你要为了你的孩子想一想,无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母亲到底是你在国内,你一个女大学生,未婚先孕。你要你的孩子将来面对世人怎样的诟病国外到底开放一些,而且认识你的人少。你和你孩子都会好过一些。

    我的生物并不好,数学更是弱项,所以算不出这个孩子是沈铎的几率有多大。可不管是99也好,是1也好。杜彬有一句话说得对。

    我的手下意识的抚小腹。

    可母亲到底是我。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在走之前,我回了一趟无锡。

    爸爸妈妈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回家,惊喜之余紧忙张罗开来。做了很多我爱吃的东西。

    吃过饭之后,我说了要出国的事情。

    妈妈十分惊讶:怎么好端端的要出国呢

    是交流生。我一板一眼的对着妈妈解释,却像是说过自己听还会回来的。

    相比起妈妈来,爸爸显得十分镇定:什么国家

    加拿大。

    也好爸爸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女儿大了想去哪里变去哪里吧。

    妈妈眼眶微红,别过头去。

    我快离开的那天的一个清晨,妈妈塞给我一个玉佩:这是我在庙里求来的,你出门在外,要多小心。

    我抱住妈妈,哭的一塌糊涂。

    妈妈红着眼眶推了推我:哎这是干嘛又不是不会来了。

    回北京的飞机是下午两点的,我吃过早饭之后就出门。

    母校的场跟几年前有一点点不一样,身边的学生穿着校服,恣意的青春,让人羡慕。

    他曾经打过球的球场如今已经换了主角,阳光下男孩子们的汗水挥洒自如。我仿佛还能看到

    那个少年,英俊的脸庞,高挑的身姿。

    我记得格格跟我说过,如果有来生,一定,一定不要让她看到他打球的样子。

    那么如果有下一生,我也一定不要遇见他

    如此便可不相恋。

    鬼使神差地,我去了沈铎家的别墅,常年无人居住,大门紧锁。只有门外的花花草草还茂盛的开着。想必应该还是有人打理的。

    那郁郁葱葱的小树,我叫不上名字来,只记得偶尔沈铎会拨弄它们的叶子,仿佛无限喜爱。

    我在一棵树下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纵使我明知道要离开也想在这里,留下一些什么。

    好像只有这样刻着,我就真的和这棵树一样,再也不会离开。驻守着这里,等待他回来。

    青春是一条回不去的河流,在这条河流之上,流逝和发生紧错行进;如果回头去看,在发生的当下,我们做过很多自以为对的事情,也受过很多自以为不能释怀的伤害,时光教会我们真相,教会我们成长。

    然而在了解真相之前的那段迷茫无助也称为时光。

    飞机冲上云霄的那一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