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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1章 初入西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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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番国

    秦照一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到边境,并未与西境将军照面,而是直接换了着装跟随西番百姓入境进了西番国,从边境入主城又是两日行程,一路的风餐露宿在大家的脸上留下了彰显疲惫的痕迹。

    风沙擦过脸颊带走一丝水分,增加一丝疲惫,好在这些侍卫都身体素质过硬,除了面容并无其他异样。

    秦照少时征战入过西番,故通西番语言,这一路金羽与其他随从则听的云里雾里。

    入城门,一行人首要是寻一落脚之地,秦照龙行虎步行在街上,没走出二三十米远便被一无招牌的农家客栈吸引,于是,一行人就近客栈里歇了脚,洗漱一番,缓一路疲劳。

    晚饭时间,秦照与随从在楼下大堂进食,秦照一人独桌,其余则四人一桌。

    此时,从楼上款步走下一位肤白貌美神采俊逸的男子,一手酒壶一手酒杯,径自来到秦照桌前。

    侍卫见状,立即握起桌上的佩剑上前一伸挡在男子面前,男子面目不喜自笑看了一眼冷面战王。

    “退下!”秦照正襟端坐目视前方,沉声道。

    “客官,是天逸人士,我也是,如此有缘特送好酒一壶。”男子自来熟笑着说道。

    秦照看着店家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腹大口小底座颇高,沉声问道:“店家如何得知我是天逸人?”

    “看剑。”

    众人闻言,眼神警惕,蓄势待发,转念一想原来掌柜所言是身上佩剑暴露了自己身份。

    秦照尝试着抿了一口,未尝出其中味道,能令自己入口的恐只有战王府里的梅花酿了。

    “何酒?”秦照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薄唇轻启。

    “葡萄酒。”

    秦照点了点头,“多谢店家美意,只是本人口味专一。”说着,秦照将酒杯推了回去,只见店家落座一旁,倾倒酒壶添了一滴酒,握住酒杯的握柄摇匀,酒水在杯腹内来回翻浪,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丝甜意,酒郁甘醇。

    酒水入喉,二人同一酒杯,同一壶酒。

    秦照面无表情,拿起手中的筷子顿了一顿又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一点清脆的“咔嘚儿”声。

    星目微窄一分,审视着旁边自顾自畅饮的店家。

    一双弯月亮眸似笑非笑,直挺的鼻梁骨白如玉,唇若施脂不点而朱,柔顺的长发慵懒垂下,衣服上裱花缀流苏,肤白貌美活脱脱一美男。

    此人紧接着用自己饮过的酒杯?此人是谁的男宠或是有断袖之癖?

    “客官在想在下或是面兽。”店家将饮毕的酒杯墩放在桌子上,一语道出秦照那疑惑眼神所表达的意思。

    “然也。”秦照并未否认。

    在这空旷仅有寥寥几桌客人的农家客栈,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周围正在低头吃饭饮酒的客官,被这笑声吸引,抬头望了过来,眼神好奇,心生疑问,陌生面孔魁梧轩昂的男子和这个以美著称的店家是发生了什么?

    金羽觉察到了周围的打探目光,上前怒喝一声:“如此大不敬!可知你面前的人是谁?”

    秦照依旧孤冷的神态,仅动了左手一根食指,金羽便默不作声地退在一旁。

    店家怎会不知,但他全然不在意金羽之语,直接淡然一笑说道:“在下只是想证明酒里未下毒,不曾想客官误会了。”

    紧接着意味深长的口吻说道:“不过曾有位姑娘深得在下心,可惜…可惜她已为人妇,客官认为这面兽我做得做不得?”

    秦照不明所以,他怎会管别人家院内事,冷声开口:“那是阁下的私事”。

    店家询问无果,仿若施脂的朱唇发出一声怅然若失的哀叹:“罢了,不知客官几时回天逸?你我一道。”

    秦照奉旨西行,事因皇上秦挚天收到西境密函,西番国将有大变动,恐对天逸国不利。

    “此事待定,阁下可以先行。”秦照对于店家的盛邀,充满疑问,他断定这个店家八九不离十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也好,待过了大会便启程。”店家抛砖引玉说了一句,只顾把玩手里的酒杯,实则观察着秦照每一个细微末节的异动。

    秦照今日刚到西番国境内,还未细打探,这个大会或许就是他此番来的主要目的。

    “什么大会?”秦照直接问出口,这个店家明摆着就是等着他来问。

    “国王寻回失散多年的王子。客官若想打听详尽,可以去街上问本地人。”点到为止,掌柜晃了下空了的酒壶,起身上了二楼,直至消失未曾回头。

    秦照看了一眼这个话里有话的店家背影。起身吩咐随从:“你们留在客栈,金羽,我们街上一看。”语气低沉而生冷。

    人多目标太大,秦照索性只命金羽随同上街。

    二人来到街头,所过之处,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当路过一家酒楼时,身侧传来了西番国独有的鼓乐声,引得他不得不注意。

    秦照驻足,微抬星目,只见漆黑的匾额上面用西番文鎏金写着四个大字:《人间琼露》。

    大门敞开,里面载歌载舞,沸反盈天。

    二人一前一后阔步而入,里面各色人等一应俱全,大堂里的桌子上茶水酒水喝完的没喝完的杂乱无章的摆着,杯盘狼藉,人们或站起来的或坐着的,全都拔脖子瞪眼的望向台上。

    秦照见门口一刚撤下的空位落了座,小二忙上前说着西番语:“客官,要点啥?”秦照用西番语回了句:“好茶一壶!”一如既往地冷酷表情,小二见秦照面目生硬且语气让人不寒而栗,不敢多言,只管上茶去了。

    此时台上四位身着艳丽的女子,正在跳着当地民族舞蹈。赤脚踩着木地板,脚裸佩戴的银铃作响,缠绕着绸带的纤细手臂柔软舞动。

    一舞跳完,四位舞娘弯腰谢幕,向后一退摆出彰显身材的姿势,容貌姣好,眼神流盼,亭亭玉立,如花四朵,各表一枝,令台下众男子垂涎三尺,恨不得冲上台去近身观赏。

    正在大家眼珠子马上就要蹦出来掉地上的时候,一个体瘦貌黑的中年男人上了台。

    男人高抬双臂示意安静,瞬间!台下鸦雀无声,“话不多说,今日四位舞娘竞卖,底价一千两,价高者得。”男人眉开眼笑声音高亢。

    此话一出,底下众人又立即沸腾起来,这可是四个,买回家岂不妙哉。

    人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将人据为己有。当即开始加价:

    “五千两。”

    “五千五。”

    “六千两”

    …

    “一万两。”

    众人纷纷看向重锤加价之人,原来是本地富豪,国师爱徒葡萄园园长杰里莫得法。

    杰里莫得法深邃的眼睛笑灿灿的看着众位,一副势在必得令人羡慕的样子。

    “两万两!”从众人头上传来一男子声音,语气中透露着高深莫测的尊贵气息。

    闻言,杰里莫得法笑容僵在了脸上,两万两他是不会买这四个女子的,但是这口气咽的太憋屈。

    掌柜闻声看向二楼,纱帐后面的神秘人。他记得这个声音,此人已经先后从他这里一掷千金拍走多人了。

    秦照并未抬首,但隔着纱帐的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随即不动声色继续饮着自己的茶。

    众位看客不知道是哪位神秘人,给莫得法家比下去了,眼下,他们是没有再往上加价的想法了。

    纷纷侧目打趣道。

    “加呀,杰里园长。”

    “舍不得葡萄园,请不回舞美娘。”

    ……

    但是杰里莫得法心理清楚,这正是再过几日就要昭告天下的西番王子!公西震霆!

    杰里莫得法回瞪了一眼周围起哄之人,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一个半路王子有何了不起!”出门口之际,嘀咕了一句,以示心中不平。

    闻言秦照起身紧随其后,三步并两步追上了杰理莫得法。

    “且慢。”秦照低声一语。

    杰里莫得法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喊他的秦照。

    “你是?”脑海回忆从未见过此人。

    秦照看了一眼方才的酒楼,抬手示意借一步说话。

    杰理莫得法看秦照邀他去不远处的农家客栈,便未推辞。

    农家客栈

    二人落座在店内,杰理莫得法上下打量了一番,将自己的直觉判断说出了口:“你不是西番人。”

    秦照同样也看了一眼杰理莫得法,此人性子直爽不伪善,他没必要隐瞒,遂回复道:“好眼力。”

    杰里莫得法笑了笑说道:“这家掌柜的我认识,你和他一样身材高大,五官含蓄俊朗非凡。”

    原来如此,秦照自知久战沙场皮肤略幽暗,扮西番人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细瞧确是少一点异域眼神。

    这时二楼走下来一个人,一如方才那样慵懒而随意。

    杰里莫得法听见了脚踏楼梯木板的声音,抬头看向楼梯间,来人正是九歌,伸出手示意秦照看向来人,赞叹道:“你看说他,他就来了。”熟络地打着招呼:“九歌。”

    二人说话间,九歌已经来到桌前,看了一眼杰理莫得法眉宇间透着心情不好,询问出口:“杰里,今日看样子不太高兴。”

    “你就是九歌。”秦照看向来人,正是方才的店家,低沉的语气暗含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

    九歌不紧不慢地嗓音传来:“正是在下。”

    杰里莫得法疑惑的看着二人,说道:“原来你们…”

    秦照/九歌:“不认识!”二人看似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早已暗流涌动。

    秦照并未见过九歌,但是自己因为穆凡涤被人密参了一本,那家店的实名掌柜就是一个叫九歌的。

    秦照重新打量着九歌,想起方才他自说自话那一句想做某人的面首,便问道:“阁下所言的姑娘,莫非是穆凡涤?”

    九歌毋庸置疑的眼神看着秦照:“正是!”

    杰里莫得法听得懂天逸国语言,只是说的不太顺口:“什么,姑娘?”

    “好姑娘。”九歌言归正传:“对了,方才所为何事?”

    经九歌这一提醒,杰理莫得法复想起来,便把心中郁闷之事说了出来:“半路王子一口价两万两买了四个舞女。”

    九歌看着杰里莫得法心有不甘的样子,宽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秦照本想从这个什么园长身上打探一下西番王子,结果被半路杀出来的九歌给搅了。

    好在有个意外收获,这九歌与秦挚天二人有一人必是暗地里让自己救穆凡涤之人。

    别苑

    穆凡涤敷了几天象胆,舌头终于好了,说话正常,不痛不痒已痊愈,可是人却瘦了一圈,这几天热的冷的都不敢吃,说话都疼,天天只能喝温不唧唧的粥。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静谧的卧房里。

    秦曌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凡儿,屏声敛气走到床前。

    此时,被子里突然动了一下,秦曌撇了一眼床边空空如也的兔子窝。

    静待时机,趁凡儿撒手之际,一把把兔子拽了出来,捏着兔子的一只长耳朵,一丢,抛在了地上,皮毛一体落在地上只发出一声闷响。

    墨儿被拎出来时,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秦曌,看见他那双狭长似天狐的凤目,一下子醒了盹儿,摔在地上叫都不敢叫一声。

    穆凡涤感觉身边有异动,以为墨儿不老实,迷迷瞪瞪闭着眼睛开始伸手瞎划拉。

    “墨儿,别闹,给我捂捂。”

    睡梦中的人吐露出含糊不清的呓语,飘进秦曌的耳朵里皆是悦耳挑动心弦的雅乐。

    秦曌瞥了一眼身侧跃跃欲试的兔子,手指微动,做了一个边儿去的手势。

    墨儿听见了床上的女人在叫自己,可眼下,自己就是跳上去也会被人给扔下来,况且,他不敢得罪秦曌。

    就这样,两只石榴红眼珠眼睁睁的看着秦曌宽衣上床…,耷拉下自己的两只耳朵,垂头丧气地回了兔子窝。

    穆凡涤正在信期,墨儿就是天然的暖宝宝,她喜欢抱着他来暖肚子。

    没想到今天的他这么不听话,半道跑路了,只好自己用手捂着了,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从腰后伸过来,挤在自己两手之下替自己暖着。

    穆凡涤下意识两手一起抓住了这个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