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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生命之源 第55章: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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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晃的汽车,枯燥的旅途。

    车子终于在一个小镇不远的空地停了下来,大人们护着孩子下车。

    他们在这里,有两个小时休息吃饭的时间。

    每一天,只有早晨和黄昏时分,他们才能下车活动,解决排泄问题,顺便洗漱吃点热乎的饭菜。

    十几辆垃圾车一字排开,一群群大人孩子,分男女结伴去解决大小-便。

    走的时候爷爷就叮嘱两个孩子,尽量少喝水。在车上不方便,司机不会因为你一个人需要上厕所而停下来的。

    事情果然和爷爷预料的一样,第一夜有孩子哭到半夜,桑榆只能蜷缩在哥哥怀里迷迷糊糊地睡觉。

    没到天亮,就有年龄小的孩子在车上排泄了。

    一股恶臭带着尿骚、味充斥着整个车厢,桑榆醒来下地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散发着臭味。

    这个时代,因为稀有金属的缺乏,并不是每一家都有车的。

    更多的家庭,是大人带着孩子和各自的行李蜷缩在一小块地方。

    车在这个时代不是必须品,购买能力的限制,只能依靠基地的基本维护来保障大家的出行。每个小镇,早晚都会有一辆公交车,摇摇晃晃地来来回回。

    需要去城里购物的,就坐公交去城里,下午固定时间再坐车回来。不要钱,不要积分,更不需要自己掏积分去换车子所用的天然气。

    车里大部分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像孟庆虎和桑榆这样的,只有两个孩子的很少。那些孤儿们,有专门的车载着他们,车上也会有院里的老师照顾她们。

    孟庆虎此刻只能像个大人一样,照顾妹妹,打饭的时候一手拉着妹妹,一手端着饭盒。

    等所有人吃完饭,上了车子,垃圾车一辆辆开走。很快满是排泄物的坑被几名自卫队的人用附近的土掩盖上,空地上留下一片被踩踏过的痕迹。

    “哥哥,我看见爸爸了。”

    桑榆依靠在哥哥的怀里,她的怀里睡着乖巧的小白,兄妹俩在说悄悄话。

    孟庆虎对于孟延轩没有接他们兄妹的事情还是很介意的:“爸爸看见你了吗?”

    “没有吧。”

    桑榆有些犹豫,她也不知道爸爸有没有看见她。

    她是去垃圾车的时候看见爸爸的,吉娜带着孟心爱也去垃圾车。吉娜没有看见桑榆,桑榆却看见了她。还看见了站在垃圾车不远,等着吉娜和孟心爱的孟延轩。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桑榆躲避开了。爸爸没有及时去八区接她和哥哥,这件事对于桑榆和孟庆虎来说,都是很大的一件事。

    包括爷爷奶奶,嘴上没说,心里还是很介意的。

    孟庆虎摸摸妹妹的头:“你想跟爸爸的车走吗?”

    想吗?

    孟桑榆自然是想的,跟着爸爸走,就不用挤在这集装箱一样的车里。不用听孩子的哭喊,不用闻难闻的气味。

    看着低头不说话的桑榆,孟庆虎苦笑了一声:“桑榆,我们不要跟着爸爸的车走。他得车也不大,我们去就有些挤了。”

    “好。”

    孟庆虎不知道怎么和妹妹说,如果爸爸想带他们,怎么会不回来接他们。

    乔丽雅说的对,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他们的爸爸,再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爸爸。他有了新媳妇,有了新孩子,而他们就成了拖油瓶。

    “哥哥,你说景战哥哥会追上我们吗?”

    “会吧,只要景战哥哥回来,他一定能追上我们的。”

    孟庆虎也希望景战能快些追上他们,景战力气大,功夫好。正常几个成年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有了景战,就躲了一个人保护妹妹。

    他和景战在一起,感觉整个人都会有信心的多。

    要是景战在,他们更不能去爸爸车上了。一辆车只能坐五个人,加上景战就是六个了。

    对,我们是为了等景战,并不是不想去找爸爸他们。

    孟庆虎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勉强的理由。

    集装箱车上的位置有限,孟庆虎只能坐靠在车子一角,怀里坐着桑榆。

    他们的左手边是一家三口,一对父母带着十一岁的儿子。右手边是一对小夫妻,陆遇和夏青,他们还没有孩子,一路上一直很照顾桑榆兄妹俩。

    因为车上都是第八区小镇的老人,大家还算比较客气。

    大人们宁愿自己吃点苦,也会尽量让车上的孩子能躺下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而别的车上,很多小镇都是后来临时合并的,人性的自私就显露无疑。桑榆经常会见自卫队的车子在路旁停下来,用长长的铁棍敲打某一辆箱货的外面,以示警告。

    车队很长,孟延轩他们的车一直是跟着自卫队走的。

    第一天,因为孟延轩回来迟了,他们一家三口出发的时候有些迟了。

    好不容易紧赶慢赶,才在车队天亮休息的时候。等到赶上车队,孟延轩的车立刻跑到前面,跟着自卫队在一起。

    孟桑榆和孟庆虎也就再也没有看见他们一家三口。

    吉娜原本还想问问孟延轩要不要去八区小镇接上三个孩子,可孟延轩出去了几天,等他回来车队早走了。

    不用问,三个孩子肯定也跟着车队走了。

    路上,吉娜见孟延轩没有提去找找三个孩子,她也就没提。车上已经四个人,如果再加上三个孩子,别说行李没地方放,坐都没地方坐!

    他们家的车是五人座的车,孟延轩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小杜。吉娜没有问小杜是谁,孟延轩的事情她很少过问。

    这也是孟延轩喜欢她的优点之一,不像巧巧,总是不许他做这做那。

    “妈妈,我要吃巧克力。”

    孟心爱坐车坐的腻味了,开始她还能兴致勃勃扒在车窗看看外面的风景。现在她只想什么时候能下车,她再也不想坐车了。

    吉娜从车边的小冰箱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孟心爱,又掏出一块问孟延轩:“延轩,你吃一块提提神?”

    孟延轩摇摇头,巧克力就买了一盒,吃完心爱就没有了。

    车队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天停下来的时间不足四小时。除了早晚下来做饭,就是中午和半夜会留出一小时给车休息保养。

    孟延轩专门负责开车,无人驾驶的好处是不用多操心车子的情况。

    吉娜要照顾心爱,孟延轩一个人注意车况就行。吉娜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带个小杜过来,反而让她很不方便。

    天亮,车子刚刚出发,陨石群降落。

    一天一夜时间,因为路况的原因,基地车队只开出四百多公里。

    “哥,什么声音?”

    桑榆从哥哥怀里坐正身子,侧耳倾听。

    孟庆虎知道桑榆听觉异于常人,车子里人多,她不方便竖起她的耳朵,只能尽量贴近车厢去倾听外面的声音。

    车里说话声,孩子的吵闹声,有小朋友偷偷吃零食的声音。

    车外,风声,车轮滚滚声,烟尘飞起落下再飞起的声音。

    就在这众多的声音里,桑榆听见了石头击打地面发出的沉闷声音。

    “哥哥,是陨石群来了!”

    桑榆的声音不大,在嘈杂的车厢里根本没有激人会在意。

    坐在桑榆身边那个年轻的小媳妇叫夏青,她轻轻拍了拍桑榆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桑榆,小孩子不要乱说,会被骂的。”

    她很喜欢孟家的两个孩子,特别是孟桑榆。虽然她很少出现在小镇的广场,却很得小镇人的喜欢。

    谁不喜欢长的漂亮,又乖巧可爱的孩子。

    大家都知道会有陨石群会来,大家也觉得就算来也应该没那么快。何况,现在天才刚黑,大家才刚刚吃完晚饭。

    就是出现陨石也应该是下半夜。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车厢上就像下起了冰雹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满天流星雨,带着炫目的光,落在荒野各处。

    所有的车子,有序地停在马路一边。

    自卫队的甲壳虫小车很快在箱车旁驶过,一辆一辆错开警惕地看着道路两边的情况。

    车里的广播中传出指挥部的声音:“陨石群来临,大家都不要慌,在车里待着,不要出来走动。”

    箱车里的众人看不见外面的情形,私家车里的防爆玻璃却可以清晰地看见,星空中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带着黑烟掉落在荒野和马路上,粉尘飞扬。

    一颗陨石恰好砸在孟延轩汽车的玻璃上,结实的玻璃裂出了道道蛛纹,却没有碎裂。吉娜紧紧抱着吓得哇哇大哭的孟心爱,蹲在座椅下面。

    孟延轩和驾车的小杜对视一眼,看着车外的陨石飞速降落,俩个人的脸上好似凝结了浓重的心思,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刻,对于众人来说,是最漫长的等待。

    陨石群的降落时间大约持续了半小时不到,看着外面道路被砸得坑坑洼洼,孟延轩不由庆幸,自己的车是基地甲壳虫的二代版。

    这是他老丈人费尽心思给他们用积分换来的,用了他将近大半辈子的积分。

    “延轩。”

    吉娜看见孟延轩推车门准备出去,吓得大叫。

    孟延轩扭转身子,低声安慰道:“没事,吉娜,你抱好心爱,我和小杜去前面看看路况。”

    小杜打着手电跟着孟延轩一直往前走去,很快,他们就看见一辆被陨石砸瘪的轿车。

    幸亏陨石不算大到不可承受,轿车里的人是安然无恙。

    再往前,公路上一块陨石落在公路中间,砸出一个深坑。巨大的陨石,一半陷在深坑,一半露在外面。

    还冒着滋滋的白烟。

    “过得去吗?”

    孟延轩掏出香烟给站在陨石坑附近的自卫队员散了一圈,自卫队还是有些人认识他的。吉家的女婿,也算基地的内部人员。

    “暂时过不去,你看这旁边,就是将护栏拆了也只能过一两辆车,多了,路基就要塌了。”

    另一位指挥所的人走了过来,举着喇叭,叫围观的众人赶紧回车内。

    此刻,在车外太危险了。

    车上人,很快知道,今天晚上车子不走了。

    大家胆战心惊地睡觉,等待明天清理好道路再继续往前。

    下半夜,四周寂静无声。

    车外,只有自卫队的甲壳虫来回巡逻的声音和灯光。

    桑榆突然坐起身,大声喊道:“有人。”

    一车厢的人都被惊醒,桑榆的声音实在太大,带着小女孩的尖锐。

    “桑榆,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夏青忙翻身坐起,一把抱住桑榆:“别怕,别怕。”

    “有人,快拉警报。”

    桑榆挣脱了夏青的怀抱,跌跌撞撞踩过车厢里的条条人腿,拉响了车厢里的紧急呼救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