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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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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沈衣主动开了口。

    向夜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沈衣姐姐被自家府上的人给欺负了,想给沈衣姐姐出个主意来解解气!”

    二人相视一眼。

    ……

    贾行被圈在向府的几日着实是闷得离谱,连向府厨房为食材新鲜养着的白鹅都被他生生吓死了两只,如今总算得了向老夫人的准许出府,心中自是万般畅快。

    逗留在沈月楼前,贾行还纳了闷:“这都几日了,怎么还不开张?”

    倒是亏得他还敢来这。

    着实是沈月楼那花魁柳夙太过美艳,单单是隔着楼台望上一眼,贾行就觉得当即死那都值了!

    说来可笑,那日贾行之所以大耍酒疯,不惜抛了颜面也要与人大闹一场,正是为了吸引花魁柳夙的目光。

    听说沈月楼好些日子没开过张,柳夙惋惜不已:“生意都放着不肯做了,真是不知道这沈月楼的鸨娘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挨了一拳而已!”

    路过的锦衣公子多瞄了贾行两眼,主动上前搭起了话:“这位公子,你也是来看沈月楼花魁柳夙的?”

    贾行这人,瞳孔都快长成钱眼的形状了。

    他原本还有些不耐烦,可一看眼前人的衣料也称得上上等,脸色顿时就好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鄙薄:“与你有何干系?”

    那人被贾行用鼻孔顶撞了一气竟也不恼,反倒是有讨好贾行的意思:“想见花魁柳夙,我可以给您出个门路。”

    贾行一听,竟用正眼看人了,真乃百世罕见的“奇迹”!

    只是此人凭空出现,贾行仍有些不敢全信:“当真?若是想哄骗我拿钱给你,你可趁早打消这个念想!”

    锦衣公子连连摇头:“误会,实在是误会!我之所以主动想给公子一个门路,是因我仰慕公子本事已久!”

    仰慕?

    贾行将信将疑的冷哼一声:“你我何时见过?你说仰慕我,我又有什么是值得你仰慕的?说来好笑。”

    他在心里窃笑两声,心道自己又不是自己那白痴妹妹,得了向老夫人的好处,就真傻呵呵的真把自己当作了向家的人!

    拢共才来京城几日,谁能仰慕自己?

    但锦衣公子所言的仰慕儿子,着实是让贾行心里还挺舒坦。

    “是吗?您都忘了?”

    锦衣公子十分热情地抚掌大笑,反问起了贾行。

    “这倒也是了,我见过公子,公子何时见过我!在下之所以仰慕公子,是因在下看那沈月楼的女老板始终是趾高气昂的惹人恨模样,实在令人气愤,偏偏公子一出手,就把她给治得服服帖帖,如今连生意都不做了,解气!实在是解气!”

    “呵,这倒是她活该了。”

    贾行虽瞧不上贾骊,但其实也是个好哄说的。

    只不过二人容易被哄骗的地方,各有千秋而已。

    锦衣公子认同地点了点头:“自打被公子教训过,沈月楼那位女老板就不愿再做任何的生意了,连手底下颇有名的几个花魁,都直接放了出去,如今花魁柳夙,正在谢家赌坊做小管事,如今公子想博得柳夙的青睐,可比早前容易多了!”

    谢家赌坊?

    这谢家赌坊的名声,贾行也不是没听说过。

    至少在贾行眼中,这算是个靠得住的正规赌坊。

    何况柳夙就在那当管事……

    于贾行而言,花魁柳夙就是星河之外的皑皑天上月,自己把这条命豁出去,能得她一眼垂眸,那都是值得!

    可这花魁成了赌坊的管事……

    贾行忽然觉得这天上月不仅可以远观,还可以亵玩!

    锦衣公子几句话,说得贾行心里痒痒。

    掂了掂口袋银钱的分量,似乎也搏得起。

    那锦衣公子见状却要离开,单单留下几句话:“在下听说柳夙姑娘最喜欢的就是出手阔绰之人,若是公子能得柳夙姑娘看重,就是把柳夙姑娘纳回家中做妾,应当也不成什么问题吧?着实羡慕,究竟是谁能有这般的福分!”

    人虽走了,可锦衣公子的话就像是挂了银钱的鱼钩,贾行难以自己的吞了吞唾沫,不由得是动了心……

    只小赌两把,应该也无妨。

    贾行紧张地迈进了谢家赌坊,提醒自己只小赌两把,试试手气。可一瞧见柳夙那双勾人的凤眼,贾行着实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手往赌桌上一拍,两枚银钉被贾行留在了桌上:“给本公子压个大!”

    看着豪气,但这已经是贾行的全部身家了。

    贾岫烟比两个孩子还要守财,美名曰“以备不时之需”。

    赌盅缓缓揭开,贾行紧张不已,心突突直跳。

    身旁的赌徒有悲有喜,压大的人少,喜的人自然也少。

    眼看着自己的身家翻了好几番,贾行渐渐是尝到了甜头。

    尽管除了第一轮以外,贾行仅仅是赚了些蝇头小钱,可无端端的,贾行总觉得自己能靠这一局从烂泥里翻身。

    贾行心一狠,把前几把所赢来的钱财与本金都压了上去,甚至还与赌坊赊了一百两:“压小!”孰书网

    不少人随着贾行一起压小,可那些人充其量才压上一二两,哪像贾行这般,瞧着跟要把命给搭进去似的。

    是死是活,就看此一举了。

    贾行已经盘算好了该如何豪掷千金来博得柳夙青睐,只等着赌盅被揭开,他捧着远超原本数倍的财富离开……

    可顷刻间,哀怨声充斥在了贾行的耳旁。

    是大。

    贾行不仅赔了一个血本无归,甚至还倒欠了谢家赌坊一百两!

    这……

    赌坊护卫瞧见贾行吓白了脸,凭经验猜出此人准是要逃,当即就上前去拦住了他的退路:“钱还未结,您要去何处?”

    贾行悻然,他倒知道赌坊之人得罪不起,可刚才一时慌乱,第一反应仍是要逃!

    天大地大,抵不过贾行心中面子最大。

    他甩开了赌坊护卫的手,强装镇定:“钱未带够,回去取钱还不成了?难不成你天天揣着一百两银子闲逛?”

    二人争吵一番,终究是放了贾行回去取钱。

    赌坊茶室中,向夜阑尝了两块谢家独有的糕点,姑且将就了一餐。

    她又抿了口茶,道:“多谢沈衣姐姐与谢大人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就先在此谢过啦。”

    谢大人格格不入地点着头:“娘娘有所吩咐,老臣自当竭尽全力。”

    这一切,都是向夜阑为贾行准备好的局。

    贾行第一次豪掷百两,许是深爱柳夙,一时冲动。

    也许对柳夙的那点情爱冲动并不足以让贾行继续投钱,但把本钱“赎”回来的冲动,绝对够让贾行深陷于此。

    没多一会儿,贾行果真是带了一百两回来。

    可他又动了主意……

    再试一次?

    万一赌赢了,不仅能还上欠债,还能把本金拿回来呢?

    心一横,贾行便把钱分两次压上了赌桌。

    可赌桌之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

    贾行不仅赔了一个血本无归,甚至还又欠了一百两。

    他到底是赌上了瘾,口中喃喃着:“我继续去拿钱来,我继续去拿钱来……”

    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向府的贾岫烟母女正不舍得放手地摸着向老夫人送来的料子,心里乐开了花。

    贾岫烟更是连连感叹道:“这大家子就是不一样,出手还真阔绰,这料子……哎呦,该不会是蜀锦的吧!”

    两人还没来得及乐多久呢,贾行就气喘吁吁地闯回了房中:“娘!”

    把自己当成了千金小姐的贾骊,如今可有万般瞧不起贾行的莽撞:“哥,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万一让向府的奴才看见了,肯定又要说你和我不知礼节了,你不在乎自己,也该在乎在乎我啊!”

    贾行怒瞪了自家妹妹一眼,竟是无视了她,一脸谄媚地坐在了贾岫烟的身旁:“娘……”

    若不是有事相求,贾行哪里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自己的儿子,贾岫烟倒也门清。

    虽是不舍,但贾岫烟还是松了口:“也罢,你也委屈了好些年了,这几匹蜀锦的料子,就留给你裁几身体面的衣裳吧!”

    “不是,娘……”

    贾行欲言又止,“我是想与您再借些钱。”

    “你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方才不是已经给过你一百两了?行儿,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要用上这么多钱!”

    贾岫烟话未落地,贾骊倒是先不愿了:“娘,您怎么又背着我给哥哥钱?说好的一视同仁,您怎么能偏心呢!老太太愿意给您送来这么多的好布料,难道不都是因为我会说话,在她那得了好脸?”

    好好的一家子,吵起来倒是拎得仔细。

    钱就是贾岫烟的命,方才给了贾行一百两,本就是因为向老夫人赏了蜀锦,她一时心情好,冲动了!

    贾行再要?

    想都别想!

    贾岫烟冷眼道:“我还哪里有钱?上下打点讨好,难道都不需钱的?方才给了一百两,你自己节制些!”

    从贾岫烟这碰了壁,贾行顿觉天都快塌了。

    他在赌坊那可是盖了手印的!

    因还不上钱而被赌坊恶人砍手砍脚的先例,贾行也不是没听过。

    现在想想,天都快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