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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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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宁馨忽然间就不知道问什么了,因为这个男人明显什么都不想跟她说。在宁馨看来,这两个字就跟敷衍自己的一样,这女人不知道这男人说话时的心情,于是宁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穆梁丘了。

    继续趴在这人身上吧,心里恨极矛盾极,生生的撑着胳膊不知道该怎么办。穆梁丘一语说毕,看着宁馨,似乎试图在宁馨脸上找出什么,可是宁馨脸上除了气愤和不知名的难过外,穆梁丘看不出什么。于是两个人都沉默。

    过了半晌,穆梁丘按着人趴下睡吧,不要胡思乱想。

    宁馨本来很累,可是趴下去反倒睡不着了,穆梁丘身上的气息一股子一股子的往鼻子里凑,身上的汗水都还没有退去,渐渐的,大脑越来越乱,到底是折腾的累了,而且还有点子酒精的作用,宁馨终究是闭上眼,下意识的远离穆梁丘,然后沉沉睡去。睡着后的女人,安静乖巧,没有试图离开自己的举动,也没有瞪着一双眼睛用质疑的眼光看着自己,穆梁丘心绪难平,看着宁馨的睡颜,闭了闭眼睛,伸手揽人到自己怀里。

    人说人心隔肚皮,宁馨穆梁丘两个人,连唯一可以沟通的工具都不用,一个想问,挣扎许久终于问出了,结果另个还不说,到底是谁太有信心还是谁没有信心,两口子不说话,扎在心尖子上的那个针头一旦圈下了位置,看是迟是早,深深浅浅,针头总会让你疼上那么一两分的。

    穆家的气氛这两天很不好,雷让看看吃饭的另两个人,一个只管吃饭,一个从头到尾眼睛只在盘子和碗之间徘徊,往日里他说个笑话,宁馨定会笑得抚着肚子喘气,今个他说了一个,换来的只是宁馨扯了扯嘴角,于是雷让识相的低头吃饭。这两天这气氛,明显不对劲,到底怎么了,雷让不知道,只是前两天蓦然发生的变化,心里默默想了半天,雷让不说话。

    你把宁馨怎么了趁着宁馨在厨房里洗碗的时间,雷让跟着穆梁丘上楼进了书房。

    穆梁丘看了雷让一眼,什么叫做我把宁馨怎么了

    别说你看不出宁馨这两天心情不好。

    穆梁丘沉默,想了半天方说你嫂子知道丁薇了。

    什么宁馨见过她了过了几秒,等等,你难不成知道丁薇回来了穆梁丘话说完,雷让才感觉到不对劲儿,这两天他竭力游说穆梁丘离开这里,可是操蛋的是人家竟然早就知道了,那他这两天费个什么劲儿。

    嗯,她给我打电话了。

    雷让一时间愣住了,丁薇回来了,他们几个谁都没联系,竟然偏偏挑了穆梁丘。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她打电话来单纯叙旧

    丁薇怀孕了。穆梁丘很平静的丢下一枚炸弹,然后看着雷让瞬间大惊失色。

    什什么穆梁丘一副你刚刚没有听错的的表情看着她。

    手扒着头发,雷让在书房里转圈,想到了重点那宁馨知道了

    不知道。穆梁丘说到这里,顺手点了根烟,眼睛看向雷让,别让她知道。

    雷让默然,他知道穆梁丘,也理解穆梁丘的做法,可是这样宁馨会有什么反应

    宁轩死和你没关系。

    穆梁丘不说话,转身看向窗户外面,外面夜色浓郁,远处的灯塔闪着绚丽的霓虹,穆梁丘的心一阵阵紧缩。

    和我有关,我害死了她全家。穆梁丘背对着雷让,雷让看不见穆梁丘说这话的表情,只是看见轻烟慢慢的升起来,从穆梁丘的那头绕到了他的这头。

    没有人比雷让更了解穆梁丘,但是有些话他还是得说,因为他看着穆梁丘这两年到现在有多痛苦,多失落,多高兴,多害怕。

    你还是和宁馨说说吧,不要让她一个人去猜。

    穆梁丘没应,他不敢冒险。

    雷让也抽了根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是看一眼穆梁丘,深深的吸了口烟,烟卷儿上的烟丝猛然烧红了一大截子,两个男人,同时沉默。

    雷让没问丁薇的一切,潜意识里不想了解那些,记忆中的女孩儿在好几年前就消失了,现在世事早已变迁,沧海也终为桑田。其实说到底,这些都和他雷让没有半点子关系,可惜,倘若心上记挂了一个人的话,那五官自己就开始灵敏,雷让觉得自己很犯贱。

    你多顾着点宁馨的情绪,我出去了。雷让说罢,就要出门,临走的时候,穆梁丘开口了叫嫂子。

    雷让呆了一下,然后出去,关了门,看见宁馨在楼底下看电视,口张了张,那声嫂子死活叫不出口,于是还是宁馨。

    宁馨洗完碗,屋子里同时不见了两个男人,一看大衣还挂在衣架上,于是知道他们上楼了,这会儿看着雷让下来,再看了看楼上,穆梁丘没下来,宁馨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穆梁丘现在连陪着她看电视也不愿意了么。

    这几天宁馨想尽一切办法要找出自己和丁薇的关系,甚至连自己的婚姻到底是怎么个事儿都不想弄清楚了,虽然知道一切的谜底在穆梁丘那里,可是穆梁丘明显不说,宁馨别无他法,只能从旁的地方弄清楚这件事。为此还特意回了一趟娘家,问了叔婶儿她是不是有胞生姊妹,可是老两口同时否定,于是宁馨断了从叔婶儿那里知道情况的想法。

    宁馨这女人,只要归为她亲人的,那便自动划到离自己最近的那圈儿里,婚姻中透着古怪,她管不了了。但是有时候她也会想,万一那丁薇是自己的姐妹,那该怎么办万一自己抢了人家男人,那又该怎么办离开么把穆梁丘让给人家么可是姑且不说穆梁丘的意愿,她舍不得。

    她好不容易体会到一点点蜜一样的滋味儿,突然间让她回到那种寡淡寡淡的生活里,她怎么能活下去

    有时候想着就这么过下去吧,可是内心深处总有小人蹦跶着要知道真相,知道自己丁薇,穆梁丘之间的关系,就这么过下去,你的婚姻肯定不牢实,于是宁馨纠结的撕心裂肺。于是她开始怨穆梁丘,怨这人什么都不和她说,哪怕你跟我说你对我没点点儿感情,不想和我过活了,你也说出来啊,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儿,你跟我说了,不要让我一个人害怕,觉得全世界都活在光线底下,只有我一个人活在雾里。

    这种害怕夹杂着怨气,宁馨这两天连睡觉都不安生。

    半夜,穆梁丘醒了,身侧的女人皱着眉头左右晃着头,穆梁丘伸手,慢慢的把人抱进自己怀里,手在背上哄小孩儿睡觉一样的轻拍着,渐渐的宁馨皱着的眉头散开了,穆梁丘在黑暗中长久的清醒,觉得这么着不是个办法,决定哪天跟宁馨好好儿说说。

    宁馨,我今天不吃饭了,有点事儿。正要下班的宁馨接到雷让的电话,然后宁馨觉得自己连回家的理由都没有了,她已经和穆梁丘有四天没有说话了,现在回家的理由就是给雷让做饭,今天连这个理由都没有了,宁馨决定自己去逛逛。

    宁馨觉得自己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站在这个连地板都能照出人影儿的商场里,地地道道的土包子一个。

    城里最有名的高级商厦,宁馨一个人走路的时候路过,然后抬头看了看,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于是走了进去。高级商场里总是清冷的,导购员总是打扮得宜看人了得的,宁馨这女人,一看就是头一次来这里,而且是明显套不出钱的主儿,于是没有哪个导购小姐愿意在宁馨身上浪费口水,宁馨不知道这点,只是乐的清闲。

    一个人看看这里,再看看那里,高级成衣店,集了各样式儿的顶级品牌,宁馨看着和自己买的一二百块钱的衣服一样儿的,在这里竟然多加了两个零,于是咋着舌,又去其他专柜晃荡。突然,宁馨定住了,她看见穆梁丘手里提着好几个纸袋子站在一个黑底子白色英文字母专柜前面。

    宁馨张了张嘴,看见另个人走出来了,将要喊出去的声儿立即收回来了,看着丁薇穿着一件水蓝色的小礼服在穆梁丘面前转了一圈儿,看着穆梁丘笑着说了句什么,丁薇亦笑。随后穆梁丘手上又多了个纸袋子,宁馨忽然觉得很恶心。

    可是着了魔一样的,她偷偷的跟着那两个人,最后甚至看着他们进了内衣专柜,宁馨偷偷看着穆梁丘,虽然穆梁丘留在外面,可是从来没有,哪怕一次,穆梁丘和她一起买过衣服,更不要说内衣这么私密的东西。那一刻,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了,宁馨感觉心脏疼的自己快要受不住了。

    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就走,却不料身后传来穆梁丘的声音。

    宁馨

    宁馨的脚步加快,偌大的商场里,她找不着出口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宁馨的胳膊被攥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穆梁丘发丝微乱,看着已经眼圈发红的女人,语气是不可名状的焦躁,还夹杂着些许害怕和小心翼翼。

    咬着下唇,宁馨看也不看这男人,甩着膀子就要离开,嘴的功能已经消失了,剩下的便是无尽的绝望和愤怒。

    你放开我拼尽全身力气,宁馨说了一句,这一声在空旷的商场里被无限放大,空落落的绕来绕去,宁馨觉得那余音就像鸟儿临终前的哀鸣。下唇已经快要出血了,如果可以,她应该像电视上的女主角一样,给这个男人一嘴巴子,然后潇洒的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撇下一句老娘不稀罕你可是天可怜见,她现在只想离开,远远的离开这里。

    你听我说,先冷静下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宁馨,宁馨最后这声儿,穆梁丘的声音已然变调。紧紧的箍着宁馨,看着宁馨苍白着脸,这男人眼睛里的慌乱顺着发红的上挑眼线溢了出来。

    梁丘边儿上的丁薇迟疑的喊了一声。

    宁馨回头,看着丁薇,然后借着专柜玻璃看了看自己,使了大劲儿要挣开自己。

    穆梁丘,请你放开我。宁馨见挣扎不开,索性不挣扎了,很平静的说出了这话,语气里的决计,饶是再粗神经的人也能听得出来。

    我跟丁薇没关系死也不放手,就算砍下我的手,我也不放开,看了看穆梁丘手上的袋子,再看了看丁薇,宁馨诧异自己竟然还能笑出来,好,我知道你们没关系,你先放开我,我们回去说。已经有不少导购小姐在一边儿探头探头了,宁馨觉得这种狗血的剧情让别人围观了去真真儿是丢人之极,尽管那些人自己再也见不了第二次。

    穆梁丘没放手,我先送你回去。"这话是对丁薇说的,攥着宁馨的手始终没松开。

    宁馨看不出丁薇的情绪,只感觉人家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然后不发一语,转身就走。不看穆梁丘,宁馨克制着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再丢人。

    到了外面,竟然已经华灯初上了,穆梁丘从始至终一直拉着宁馨,可是另一只手却是拿着另个女人的东西,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宁馨觉得这便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讽刺了。

    你先等着,我去开车,不要乱走。穆梁丘的声音低低的,宁馨只觉得耳朵边上轰隆隆的,压根听不出穆梁丘声音里的恳求。

    点了点头,宁馨感觉胳膊上一松,穆梁丘压在胳膊上的温度渐渐消失了,风猛然吹过那个地儿,宁馨打了个哆嗦。

    丁薇裹着一件玫瑰安稳的黑色披肩,就站在宁馨的一步开外,上上下下的扫视宁馨,不等人家开口,宁馨仓惶起步,然后便是疯跑,不顾路人惊讶的眼神儿,她还是个人的话,那里她就呆不下去。

    深夜十二点,门铃响的急促,卫东城恰好还没睡,但是已经躺在床上了,听到门铃响的急促,尽管不想去管,但是深怕吵醒女儿,于是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靠在门口脸色苍白的女人映入眼帘东城,我今晚可以住在这里么

    卫东城大惊,急忙领了人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宁馨只不说话,两只眼睛呆愣愣的,卫东城无意间触到宁馨的手,冰凉一片。

    赶紧去洗个澡。催促了宁馨去洗澡,卫东城坐沙发上,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

    宁馨洗完澡,人没出来,卫东城等了许久,热了的牛奶已经凉了好几回,宁馨还是不见人,走近客房,床上的人早就沉沉睡过去,卫东陈凑近了两步,终究是不放心,拿了毛巾缓缓擦宁馨的头发。

    半夜,宁馨开始发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