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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血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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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吃过饭,海涛跟和尚也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我早早把点点打发到楼上写作业,下楼来的时候,看见和尚一个人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沙发上,海涛却不见了人影。

    我端了杯茶过来,摆手让和尚别起来,他还是欠了身才伸手接过。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一抬眼正看见海涛在大门外打电话,一脸凝重的表情。

    我知道海涛这人明的很,从他口里肯定是套不出话来,还是先问问和尚看:海波今天也忙

    和尚想了想才回答:是。

    我又问:那你跟海涛从哪儿来的

    和尚愣了一下,眼神直往门外飘,是在找海涛求助么

    我不给他机会,接着问:你孙哥也在那儿吧你们不回去了

    我完全是在匡他。

    和尚沉默了好一会儿,实在拖不过去了才说:嗯,不回去。

    我继续问:你不回去,他们没事么

    和尚迟疑得答:应该没事吧,那边人手够。

    我的猜测已经基本得到证实,肯定是出现很危险的情况,孙皓志才派海涛跟和尚来保护我们的。

    到底是什么事,连海波这种基本半退出的人都回去帮忙

    我开始紧张起来,假装镇静的喝了口茶,盘算着怎样再套点话。

    海涛推门进来,脸上已经换上一团和气:呦今天真冷,可能要变天了。

    我一想,干脆激他一下,逼他说实话:那你们早点回去吧,一会儿要下雨了

    海涛乐了:别啊,大嫂,我们再待会儿,回去也没事儿干。你们家这电视真好,我跟和尚在楼下看球,不打扰你吧

    他又推回来,我把心一横,非要问出来,脸上仍然笑着说:那不好吧,你不回家的话,你老婆要多心了,再说点点明早还要上学呢

    海涛一点不为难,张嘴就说:大嫂,看你说的,我在孙哥家里,我老婆才放心呢要是我们看球晚了,就不回去了,明早直接再送点点上学,不是正好嘛

    他推推金丝边眼镜,又客气又无赖的腔调真让人没辙。

    海波海涛兄弟俩长得很像,表面上看去海涛要更斯文些,其实背地里,海涛才是难搞的一个。

    我暗暗咬了嘴唇,看样子他们是不肯说的,算了,不告诉我,我也不问了。

    随便你们吧

    我让他们随意些,转身上楼陪点点去了。

    整晚,海涛跟和尚都在楼下鸦雀无声的守着,每次我悄悄开门从楼梯往下看,都看见和尚目光炯炯地盯着窗外,而海涛则半躺在沙发上,不停看着手机。

    紧张感在空气中流动,我退回房里,上门,仍然觉得不安。

    想了想,还是换好便装,把点点从她房间抱过来,睡在我的床上。

    点点睡眼惺忪的问我:妈妈,怎么了

    我笑笑安慰她:没事,妈妈想和你一起睡。

    她挤过来搂着我,我抱着她温暖柔软的小身子,才能勉强阖上眼睛,可头脑仍然一刻无法停歇。

    尘封的记忆,无法抑制的翻滚起来。

    那些我宁愿永远不要记起的往事夹杂着血腥味道向我扑过来

    还是点点很小时的事情。

    那时候,孙皓志还远没有混到今天的地位,河西区固然是他的地盘,可城北的谢四一直越界跟他发生冲突。

    说起来谢四这个人我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都是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总之,孙皓志和谢四的矛盾在某个时点激化,当时的我完全被蒙在鼓里,还幻想着能够和他过平静的生活,当年,我的确是想过的。

    那年冬天真的很冷。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玻璃上结着冰花,窗台上的雪都积了有我的手那么高。

    孙皓志要出门的时候,我对他讲,路上小心,他还回头向我笑笑。

    牙牙学语的点点跟在后面叫:爸爸,拜拜。

    他明明说:我很快就回来。

    可一去就是三天三夜没有回家,到第四天,海波冲进来,让我抱着点点快跟他走。

    我甚至来不及拿点点的鞋子,就被他推进车里。

    点点瞪着圆眼睛,不哭不闹,惊恐地搂着我的脖子。

    我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她,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海波避重就轻的回答着我的问题:是有点事,不过不要紧。孙哥出来好几天,想你们娘俩了。

    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他却不肯多说,向我保证,见到孙哥就没事了。

    他这样说,更让我意识到,我们是处在危险当中。

    车子离开主要干道,开上没有人除雪的小路,远远看过去是白茫茫一片积雪,而积雪下面是厚厚的坚冰。

    在这么危险的路面上,一向开车很稳当的海波,竟把车速开到快要爆表,我不敢打扰他,怕他稍不留神就会翻车,只有紧紧搂着点点,祈祷快点到目的地。

    终于,车子在一栋破旧的楼房前停下来。

    这个小区我从来没来过,本应是居民们下班回家正热闹的时间,这里却是一片静谧,四下里只有暴露在空气里的暖气管发出吱吱的喷水声。

    我们在黑暗中上了楼,海波在前面带路,我抱着已经熟睡的点点跟在后面。

    海波用力跺了一下地面,声控灯点亮的瞬间,楼上突然砰地发出一声巨响。

    只不过是一瞬间,我还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海波已经转身拉着我的手臂往下跑。

    我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摔倒,海波弯腰拉起我。

    可是在这短短的停顿,已经有人冲了下来。

    刀子砍下来的时候,是带着一阵森森的寒风的。

    我回头去看,明晃晃的刀刃已经劈到我的眼前。

    我闭上眼,脑中闪过的念头只有一个我死了,点点怎么办

    温热的血喷在我的脸上,不是我的。

    海波伸手替我挡了一刀,两手指无声的掉在地上。

    本没有时间尖叫。

    海波连一声都没吭,抬腿就把那人踹翻。

    我立刻抱起点点往外跑,海波在后面连着放倒两个人后才跟过来。

    还能开车么我问他。

    海波说,没事。

    可我分明看见他的手抖个不停,连车钥匙也拿不稳。

    我来开。我说。

    我和海波刚刚关上车门,已经更多的人冲下来,把车团团围住。

    铁钢管敲在车玻璃上,发出骇人的响声。

    点点终于哇的一声哭起来,海波用夹克挡住她的脸,一边冲我大喊:冲过去

    要我开车撞他们么

    我迟疑了。

    有人跳上车,挥舞着钢管大力砸下来,再有一下玻璃就会碎掉。

    我终于打着火,向后倒了一下车,那人晃了一下,没有掉下来,反倒又一次抡起钢管。

    我条件反的用胳膊挡住脸,海波护住点点的头。

    可是,响起的不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而是一声惨叫,和随之而来的撞击声。

    车身猛地一震,我睁开眼,从手臂的缝隙里看出去,一张狰狞的脸趴在车窗上,鲜血从他的嘴里不断吐出来。

    有一瞬间,我什么也听不见,头脑里只重复着问:他死了么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直到有人把他从车上拽下来。

    快走那人拍着我这一侧的玻璃喊,是孙皓志。

    我的视线又落在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身上,他的脸上已经满是血,竟然又挣扎着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摇晃着站起来。

    我瞪大眼睛对孙皓志比划,那个时候我为什么发不出声音呢

    还是我已经喊出口,自己也没有听到

    刀倏地砍下来,落在孙皓志的背上。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反手就是一刀,把那人劈翻在地。

    他转过去,背后是一条骇人的伤口,从右至左,皮从被砍烂的衣服里翻出来,鲜血染红整个地面。

    洁白的雪地,肃萧的月光,鲜红的血迹,这一切都太刺眼。

    仿佛有什么东西直直戳到我的心里,很疼很疼。

    孙皓志的周围已经有更多的人冲上来,在我眼中那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影,砍倒了一片又围上来一片。

    隔着车窗,我听见他的怒吼,看见他利落的手起刀落,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忽然,他回头狠狠地踢了一脚车门,是让我快走。

    我惊醒,猛踩了油门冲出去,被我带倒的有几个人,我本没有看。

    我最后回头看到的,只有雪地里孙皓志拼杀的背影,他和我认识的那个抱着孩子四处献宝的人,不可能是同一个。

    那天,以孙皓志一伙儿的胜利告终。

    谢四没有想到在偷袭加上对方有女人孩子的情况下,仍然会败给孙皓志,从此他没有在这个城市出现过。

    而孙皓志这一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孙皓志被砍伤不算,海波掉了两手指,大腿被捅了很深的两刀,还没开到市区他已经晕过去,还是我把他送进医院,后来他总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其实本不是那回事。

    就在那天,为了保护我和点点而流血的绝不止孙皓志和海波两个,有些人我本不知道名字,也不会再有机会认识他们。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点点对那一晚的事没有什么印象,哭了一晚后,第二天早上醒来,她仍然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只是我,无论如何没法忘记,那洒满鲜血的雪地,和那一刻他狂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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