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虞长歌也没和落羽多聊，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从落羽那里回到医馆，虞长歌看见杨信已经开始围着刘六叔开始研究了。
不知杨信先前做了什么，但眼下却可以看见他的手里清晰可见一只蛊虫。早在刚过来不久救治云芝的时候，虞长歌就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巫蛊之术”。
想来这蛊虫定是刘六叔之前帮忙收整尸体时，不小心沾染上的。这蛊虫虽然没有记载，但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看来这种传言中的“饿者骷髅”其实就是小蛊虫趁乱钻进人体后，繁衍扩散。加上它本来带有的细菌和病毒，才能短时间内带走一个健壮男子身体组织的活性。
“你见过这种。或者说你处理过这种蛊毒。”虞长歌走到近前，开口问道。
杨信却如开始救她是一样装神秘，实在无法从他的口中套出有效信息。
“这的确是一种蛊毒，我不知道中原人称它什么，你可以暂且就如之前那位妇人说的传言一样称它为‘饿者骷髅’。以王妃的能力想来也不会完全没有思路吧。”
虞长歌本来就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杨信冷不丁却承认了一些她的猜想。
“所以杨公子你是精通巫蛊之术的，而且听你说我们中原人，难道公子来自苗疆？”
没等杨信回答虞长歌接着又问，“恕妾身冒昧，不知公子初见时你要带我去哪，又有何目的。”
杨信用一个罐子收起了他刚弄出的蛊虫，起身整了整衣袖，满不在意地答道。
“你不必试探，我大可大大方方地告诉你。我开始救你的确是偶然，但后来我的确另有所图。”
虞长歌忙问：“所求为何？”
“你这具身子。”杨信又调笑道。
“恩公说笑了，还请你告诉我实情。”虞长歌没理会话里的戏谑。
杨信这才正经说道：“你这具身体很适合做我族的苗疆圣女，不过你是外人，不像我们族里的姑娘那般听话，所以带你回去，还要给你施加点禁制。”
虞长歌心中一怔，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无月就在附近，随时随地准备保护她，如果有什么变故，她会第一时间呼救。
更何况她怀里还揣着准备给刘六叔针灸的银针，杀伤力虽然不大，但对大夫来说，只要刺对位置就有制住歹人的机会。
虞长歌是爱惜人命，但非常情况她也不吝惜采取特殊手段来正当防卫。
见虞长歌没了回应，杨信又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我本打算用蛊毒控制住你，然后好声好气地带圣女回族里接受供奉。”
“非我不可吗？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谁，又知道我受人保护，你还非得选我吗？”虞长歌不得不搬出点王妃的架子来威震眼前还没认识多久的男人。
杨信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族里每一辈都要有个圣女，众人爱戴、代表族里威严的圣女。当了圣女其实对家里的兄弟姊妹都有益，我的妹妹其实也有资质成为圣女。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她当。她自己也觉得当不了不想当，所以我出来想办法了。然后我就看到了王妃你。”
听着杨信的阐述，虞长歌并没有说话。她前世是个孤儿，这一世家里姨娘姊妹又是那副模样。
可从杨信的话里，她可以感受到那份浓烈的亲情，只是令她觉得陌生又渴望的。
“可是我现在改变想法了，王妃你也是个如此有趣又鲜活的女孩儿，没必要被我控制，困在一个小苗寨里度过未来的岁月。”
杨信继续说着，虞长歌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安全了，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劝解杨信。
“我要是后悔了，我就再帮我妹妹回来抓你，但眼下三王妃还是多管管您的病人吧。
据我所知，这种蛊刚进去的时候，我还有办法唤它出来。可现在几天下来了，蛊毒已经很难拔出了。”杨信半真半假地说道。
杨信的事虞长歌没有办法管，但是刘六叔的蛊她却可以解。
虞长歌吩咐道：“杨公子你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没有。你先将他扶坐起来，然后再将刘六叔的上衣脱了。”
杨信小心脱去刘六叔的上衣，露出他瘦的肋骨清晰可现的胸膛，随后扶着他坐下。
虞长歌下手很快，她从针包中拿出一根银针刺入刘六叔的背部。
刘六叔的后背和前胸，包括平放的双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叫人看得头皮发麻。
施针完毕，虞长歌才接受扶住刘六叔，并请杨信拿一个火盆过来。
杨信没有问任何话，只是听着照做了。
等杨信端来火盆，没多久刘六叔就开始不停抽搐、挣扎。杨信也赶忙搭手帮虞长歌控制住他。
“火盆踢近些，他马上要吐了。”虞长歌只是缓缓的开口，就好像只是很二十一世纪平常的救治吩咐护士一样。
杨信与她的配合也很好，虞长歌坚定又平淡的语气显然很能给与辅助者信心。
不一会儿，刘六叔果然吐出和杨信之前挖出来的差不多大小的十几只蛊虫。热烈的火焰很快就将这些残害了刘六叔多天的蛊虫烧得一干二净。
原本虞长歌就有猜想，蛊虫能随意进入人体，但刘六叔却经常感觉到饥饿。
这说明虽然可以分布在身体其他地方，但蛊虫最舒适的栖息地还是可以不断摄入东西的地方。
所以虞长歌先控制住其他地方，针灸逼迫蛊虫聚集再想办法让刘六叔吐出这些蛊虫。这样就不用一个个寻找排查在挖除了。
杨信看着虞长歌行医救人的模样还想再说什么的，却又三缄其口。
许久之后，虞长歌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默。
“杨公子，多谢你的帮助了。原先如果叫其他人帮忙定不会像你这样配合得如此顺利。
显然这一套救治中有任何一环节有疏漏或者不及时，对病人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杨信帮着虞长歌收针，又扶着刘六叔缓缓躺下，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他起身走到桌子前，写下了一剂苗族古方交到虞长歌的手中。
“这是我们治疗这种蛊毒和滋养蛊毒对身体侵害的方法，不知道王妃是不是有更好的方子，这个你拿着就当做参考吧。”
虞长歌看了眼，并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按照上面写的给刘六叔疗养了两天，观察到并没有异样后，就把人送回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