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灰白的墙上被人用颜料和油漆写满了“垃圾”、“败类”的字样。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曾炎看着面前的场景有些呆愣。
其他人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反应。
大家都几乎只在电视上看过这种泼油漆的桥段，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
恰好这个时候隔壁的门开了，一个老太太拎着菜篮子走了出来。
她看到王成老师家门口的油漆，就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那个瘪三怎么又来发疯了！”
穆滢五人愣愣的看着老太太，还是田雨萌主动上前，“奶奶，这是王成老师的家吗？”
老太太打量着穆滢几人，“你们是小王的学生？”
田雨萌点头，“对，我们今天就是过来看望老师的。”
“来的真不是时候。”老太太喃喃了一句，“刚好赶在那个瘪三又过来泼油漆。”
“奶奶，您知道这些油漆都是谁泼的吗？”
老太太似乎很生气，直摆手，“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疯子！不说了不说了，小王应该就在家里，你们自己去找他吧。”
说着，老太太就下了楼，留五人在楼梯道面面相觑。
穆滢先打破了沉寂，上前敲了两下门。
没人应。
穆滢又敲了两下，里面才响起人的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露出王成那张略显沧桑的脸。
他看到穆滢，先是一怔，“穆滢……”
“老师。”
“老师……”
其他人也纷纷走了上来。
王成看到他们都来了，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过了好几秒，王成才招呼他们进屋。
进了屋里，穆滢稍稍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是这屋子是十年前那种三室一厅老房型的建筑。
大家站在屋子里也稍显局促。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里面传出一阵阵的咳嗽声，听声音可以辨别出是个女人。
“老师……”田雨萌朝着卧室看了一眼。
王成摆摆手，脸上没有尴尬的神情，他只是走到卧室门口，将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又转身折回客厅，给他们五个人都倒了杯水。
“昨天……没能到比赛现场我很抱歉。”
“没关系。”丁欣然先开了口，“而且我们也没比好。”
陈海和边城立马接上，“对，没关系。”
王成叹了口气，“昨天的比赛我看过了，本以为你们可以在个人赛中稍微拔尖一些，没想到……”
“对不起，老师。”不等王成说完，丁欣然就红着眼睛道歉。
王成摇了摇头，“比赛场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很正常，你不用自责，好好准备明天的团队赛。”
说着，王成站起身，看向穆滢，“穆滢，你跟我过来一下。”
穆滢立马站了起来，“好。”
王成带着穆滢进了书房，还轻轻的掩上了门。
一进门，穆滢就看到几乎挂了一整面墙的编程大赛奖牌还有摆在桌子上的奖杯。
看到这一幕，穆滢有点被惊到。
她还以为王成老师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却没想到老师竟然这么厉害。
王成看着她盯着那些奖牌看，笑了笑，“都是曾经的荣耀了。”
闻言，穆滢转眸看向王成，“老师有这样的成就，应该可以去创造更高的价值。”
而不是在大学里当老师。
“更高的价值？”王成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我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争取到了华夏的国际名额，并且参与了一个秘密研究项目，可惜因为我操作失误，导致项目失败了，让华夏颜面扫地。”
穆滢怔住了。
这一刻，她终于懂了帝都政法大学的带队老师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王成捂着嘴轻咳了一声，才缓缓道：“你们进门之前看到了墙上的那些油漆吧。”
穆滢慢慢的点了下头。
“项目失败之后，我的那些伙伴们就和我反目成仇了，尤其是我那个编程狂魔朋友，他觉得是我毁了他的梦想，便时不时来找我麻烦。”王成盯着桌子上的一块奖杯，微微失神，似乎是回想起了很远久的记忆。
“老师……”穆滢欲言又止。
王成回神看着她，“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穆滢点头。
毕竟她觉得她和王成老师的熟悉度还没到那种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
而王成却再次笑了，眼里带着光，“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你操作，我就知道你的天赋绝对在我之上，或许你才是那个可以冲向国际，完成我未完成使命的人……”
从王成老师家里离开，穆滢还是有些怔怔的。
田雨萌戳她，“穆滢，你怎么了？老师在书房里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老师这么快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穆滢回神，“没什么，就是让我们好好准备比赛。老师之所以让我们尽快离开，是因为他太太得的是肺病，怕传染给我们。”
“这样啊。”田雨萌鼓了鼓腮帮子。
她俩的对话结束后，车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各怀心思。
而穆滢将目光转向车窗外。
其实老师跟她说的话还不止这些，在老师说完那句话之后，没有给穆滢说话的机会，似乎并不想让穆滢这么快对他的那句话作出反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告诉穆滢，早上的时候，大赛的负责人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是团队赛的规则有了变化。
团队赛的参赛人员，从原来的抽签制度，改为了由个人赛的第一名挑选另外两名队友。
而中法艺术学院这边的第一名正是穆滢。
王成老师当时说完之后，拍了拍穆滢的肩膀，“我相信你知道该如何抉择。”
穆滢思绪回笼，微微眯了眯桃花眼，恐怕老师通过直播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扭转局面，不让老师失望。
他们到酒店之后就回了各自的房间。
丁欣然借口出了趟门，进了曾炎的房间。
曾炎看到她过来，眯着一双眼，似笑非笑，“决定好了？”
丁欣然捶在身侧的手攥紧，点了点头，“不过明天的团队赛采用抽签制的，我不一定有机会上场。”
“已经改了。”曾炎翻出大赛官博，将手机递给丁欣然，“由第一名挑选队友，按照穆滢的性子，十有八九不会选我，但她肯定会选你，然后在陈海和边城之间挑选一位。”
丁欣然接过手机，看了眼官博上的规则，有些惊讶，“这规则怎么说改就改了？没人质疑吗？”
她往下翻到评论，发现评论里竟然有不少人都是支持的，因为之前的抽签制可能会筛掉不少好苗子。
“这个影响不大，现在最关键的是看穆滢会选谁。”
丁欣然将手机递还给曾炎，“你想做什么？”
曾炎接过手机，“本来我就已经跟陈海还有边城打过招呼了，不出意外，他们两个会站在我这边。”
“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怕太多人失误，会显得过于刻意，到时候回到学校还是要被骂。”
“所以需要你和陈海还有边城配合，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给陈海他们打个电话。”
说着，曾炎就找到了陈海的电话，拨了过去。
那头隔了一会儿才接听的，曾炎都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们在干嘛？”
“在洗澡。”
曾炎一听，眉头拧得更紧了，“你俩一起？”
那头一噎，“不是，陈海在洗澡，我是边城，我刚刚在打游戏没听见。”
“哦，我之前跟你们说的事情还记得吧？”
“记得，曾哥你放心，团队赛不像个人赛，团队赛难度系数更高，还考验配合度，而且咱们已经落下了二十分钟，很难追上了。”
“那就行，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们的账户打五十万。”
曾炎挂断电话之后，看向丁欣然，一脸自信，“这下放心了吧。”
丁欣然柳眉微微拢着，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希望你能按照约定，把我送到九九身边。”
“放心，方莫久的助理都是公司安排的，他们公司的负责人是我姑姑的朋友，一句话的事。”
丁欣然闻言，微拢的眉头舒展开，转身走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203房间内。
陈海和边城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穆滢，神情有那么一丝窘迫。
边城先开口，“穆滢，我们都按照你的意思说了。”
穆滢慢悠悠抿了口茶，“好，那明天的团队赛就要拜托二位了。”
这话让陈海和边城更尴尬了，陈海憋不住了，“对不起，穆滢，我们不该为了点利益抛弃自己的原则。”
陈海和边城也不知道穆滢是怎么发现他们被曾炎收买了。他们两个身为中法艺术学院的学生自然希望自己能赢，但是毕竟因为年纪不大，家庭普通，当曾炎提出只要帮忙输掉比赛就能拿五十万的时候，他们还是心动了。
但是当穆滢找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又良心不安了，主要也是怕被举报。
穆滢听了陈海的话却笑了笑，“你们只是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不过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拆穿你们的。而是想让你们帮助我一起赢下比赛，为中法艺术学院争光。除此之外，也是想为辛东方团队增添新鲜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