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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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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的气温,早晨和晚上冷,中午有点热。

    当楚涯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将近黎明的时分了。窗外一片灰黑色,他不知道自己躺在哪家客栈的客房中。他坐起身,运转灵力在体内循环了三个周天之后,窗外已经麻麻亮了。

    来到街上,晨露未干,地面上又多添了诸多落叶,湿漉漉的。小楼昨夜又东风,古镇再添扫叶人,兴许,东风只是一个漂泊的过客,不留牵挂的将枯叶摒弃在大街上;而扫叶的人才是薄雾浓霜的主角,一个扫把,一个簸箕――扫的是落叶泥尘,盛装的是整个秋天。

    楚涯深吸了几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再过一会儿,这纯净的空气中就会增添金色的曙光了。会面的地点在小镇的东北角区域,那儿有一个戏台子,平日里无人光临那里,但每逢佳节,那里便会演大戏、杂耍,一片人山人海的景致。

    一群鸡鸭鸣叫着跑向不远处的池塘,几个手提衣篮的妇人跟撵在后面,开始他们一天的辛勤劳作。

    一直到中午时分,楚涯没有等到王阳明,就在这时,一个卖字画古玩的商人推着小车来到了戏台子前,停好车后,他将布毯展开,将几张字画铺陈在毯子上开始等待顾客。

    “叔叔,你这字画怎么卖?”一个小孩脆生生的问,又有几个小孩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一幅一两银子。”男子说。

    “我想给我爹爹买一幅,叔叔你的字写得挺好的,能不能便宜点。”

    楚涯实在等不到王阳明了,正欲走,却听见卖字画的男子说:“小朋友,你把我的字画弄脏了,去把你的家长叫来。”

    楚涯确实看见那个小孩刚玩了泥巴,现在不小心将手上的泥巴弄到了一幅画上。

    也许是男子声色俱厉的言语吓着孩子了,那个小孩哇的一声哭了。

    “咋了,就你这字画还值一两银子。就算送给我我都懒的要,还不是往垃圾池里扔。”一个扛着镢头的魁梧男子走了过来冲卖字画男子喊,引得池塘边的几个妇女都放下活朝这边看来。

    “我这字画可是我辛辛苦苦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做的,怎么不值一两银子?现在被弄脏了,谁还要?”

    “不赔,我看你还想咋滴。你把孩子吓着了,我还要找你事呢。”魁梧的男子吼到。

    楚涯已经离开戏台子百余步远,这种买卖之事经常会产生误会,发生口角,当事之人自有处理这些事的办法。可是楚涯突然停下脚步,又折转身往戏台子的方向走,出于正义感与责任心,楚涯觉得他必须插手这件事。

    “我今天就把话撂到这儿了,不赔我的画,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卖字画男子气冲冲的说。

    魁梧大汉一脚踢翻了布毯,抓住卖字画男子的衣领就给了他一巴掌。卖字画男子不甘示弱,一拳捣在了魁梧大汉的下巴上。两人一言不合就扭打在了一起。

    楚涯走到近前,右臂往两人胸膛之间一插,一拨,两人就站开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又何必要打架呢。”卖字画男子瞪着眼睛,鼻孔中流着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魁梧大汉鼻头上有一个抓痕,他对楚涯说:“别拉我,这家伙本来就欠揍,”并且他整个人还欲往前靠。

    “打架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此事就此做罢,谁也不寻谁的麻烦如何?”楚涯站在两人中间说,他如一堵铜墙铁壁,不可撼动。

    斗殴的双方见眼前这个小伙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便都默不作声了。楚涯说:“大哥,你把你的字画收起来,留下三张我买了。”

    卖字画男子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撇了撇嘴唇,说:“三两银子。”收了钱之后,卖字画男子满脸不高兴的收拾他的推车和字画了。这时他的耳边传来细如蚊蝇的声音:“离开这个镇子吧,你的字画绝对值这个价钱,不要在此地逗留了。”

    卖字画男子抬起头,与楚涯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他点了点头,便推着小车离开了。

    魁梧大汉拿起他的镢头,说:“兄弟,你就不该买他的字画。”他叹了一口气,便大步离开了。

    楚涯将三幅字画送给了那个吓哭的小男孩,用手在他的小脸蛋上摸了摸。小男孩破涕为笑,说了声:“谢谢。”

    另外几个小孩手拉手连成一个圈,将小男孩围在中央,边跑边笑着说:“二狗子,哭鼻子,竟然得了个字幅子,回家送给老头子。”

    小男孩傻傻的笑着,三幅字画吊在屁股后面,看起来多少有些搞笑。

    楚涯的心忽然间仿佛得到了某种慰籍,他的眼睛变得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和睿智,他猛地抬起头来,蓝天白云此刻在他眼里不仅仅是普通的景象了,仿佛无数的大道符号百川归海般向他汇聚而来,“也是该突破了。”

    楚涯一头黑发飞扬,他脚尖一点,身体向后倒飞出去,最终落在了戏台子的中间,在倒飞的过程中,他就已经完成了盘腿而坐的姿势。此刻楚涯凝神聚气,手心向上放在膝盖上,神色肃然,眼眸轻合,内心毫无杂念。如此这般打坐既相似于日常的修炼,但却又比以往任何时候要更为深切。对楚涯来说,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金色的灵力在楚涯的经脉中翻卷澎湃,时而化作水柱在浪涛中此起彼伏,楚涯的耳朵里传来磅礴灵力的哗哗涛声。九大经脉中此时早已沸腾了起来,从关元大经脉,经过石门、气海、阴交,再到中庭、紫宫、璇玑、灵台,然后直达命门大经脉;接着又从命门大经脉回流向灵台经脉,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大洗礼。灵力在此时显得无比的活跃与沸腾。

    金色的灵力时而化为箭矢砸将向经脉壁垒,又调皮的崩碎金色颗粒融入到灵力海洋之中。不得已之下,玄心经自行运转开来,白色光点闪现,附着在九大经脉壁垒上,其形犹如一棵粉雕玉砌的大树,生长在楚涯的体内,保护着他的经脉和元神。

    “时机终于来临了么?”王阳明刚一抵达,便看见楚涯正襟危坐的样子,他的双目无比深邃,宛如两个黑洞一般将万物纳于眼底。洞箫持在手,姿态翩然的站在屋檐上,为楚涯护法。一首高山流水般华丽动听的曲子从王阳明的唇齿之间涓涓流淌。他知道,此时楚涯最需要的就是心神安定,而这首治愈系的曲子对此时的楚涯来说乃是大补。

    王阳明的气质变了。一身白衣的他更加显的从容不迫,宛如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冷冰冰的神情消淡了几分。

    周围的空气中满是金色的光辉,那摇曳的金色如同盘龙扶摇直上九重天,凤凰振翅地渊九幽潜,将楚涯团团包裹住了。

    有力的心跳声和均匀的呼吸有力的诠释了楚涯目前的状态。倘若心神不宁,楚涯是没法达到如此这般好的状态!

    打坐调息直至夕阳晚照,楚涯倏的睁开了眼睛。他朝着王阳明微微点头,翻手取出一个玉瓶,几滴神液入口,他又闭上了眼睛。

    一个金色的光柱从楚涯的天灵盖蓦然升起,将戏台的顶棚照耀成一片金泽,若是此金柱再凝炼一点,也许将顶棚射穿也不是没可能。

    突破之时最忌讳的就是外界干扰,在这小镇上有许多人没见过修士身附异象,因此楚涯在戏台子上突破对他们来说是件稀奇事。更何况楚涯已经在戏台上盘腿打坐一下午了,在此期间有许多的平民百姓围聚在这儿看热闹。

    “戏台子上有一个怪人,大伙儿去看看。”人人奔走相告,大有皇帝体恤民情御驾亲征于小镇的那股子稀奇感。

    王阳明脑门子满是黑线,他不得已驱散这些围观者。方法很简单,蓝色菱形水晶冲当扩散器,他持箫一曲,众人听着耳鸣心烦,自然而然也就离开了。

    楚涯的体内正在发生剧变,所有的灵力都在一股股的向着丹田处涌去。要知道,丹田部位有四大经脉,分别是关元,石门,气海,阴交。而如今中庭,紫宫,璇玑,灵台,命门五大经脉中的灵力要全部涌入丹田中,其凶险程度不亚于一顿炸药在身边炸开。

    从锁灵境突破到金丹境,融合丹田处的四大经脉才是关键点。只有当四大经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独立的体系,能够容纳更多的灵力,这才算是踏入了金丹境。金丹境通常没有初期、中期、后期之分;但是却存在假丹和金丹两个小境界。

    金丹境的丹和丹田的丹指的是一个意思。

    运转灵力,分股流入丹田之中,楚涯不敢一下子就把灵力疯狂涌入丹田中,那样的话就把丹田搞炸了。

    随着楚涯给丹田四大经脉的灵力持续输入,他不仅感到了小腹一阵胀痛,而且调动丹田部位的灵力变得越发艰难。楚涯也不可能排除这两个问题,全是因为丹田中灵力太过磅礴而引起的;更何况,楚涯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尝试,此前他没有多少经验。

    但有一个好处,在丹田处的四大经脉受到压力之后,玄心经催化出来的白色光点有一大部分黏连在了四大经脉壁垒上,楚涯看见,他的丹田已经一片银装素裹,四大经脉套上了一层白痂。

    “我的灵力明显够了,这一天我等的太久,今日必须突破。”楚涯低喝一声,他猛地将一波灵力压缩进关元经脉中,一股刀割般的痛感袭来,楚涯的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水。

    让四大经脉融合的唯一办法就是用灵力将经脉充胀,在经脉变大的过程中一个挤压一个,然后在四大经脉紧挨的地方同时打开一个口子。用这样的方式使四大经脉接连,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