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但愿长久
半弧形的空地上，铺就着锦缎织造的地毯，早有宫女太监帮忙架好了古筝和座椅，容妃和凤沉薰施然而坐，各自调整琴弦。
而她们身后按照之前的安排，几个宫女或是编钟，或是击鼓，衬托她们二人的天籁之音。
容妃看向凤沉薰，似乎在提醒她。
而凤沉薰抱着琵琶，手指轮转，曲调已然抑扬顿挫，宛如珠玉落地。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送给陛下，恭祝陛下生辰快乐！”凤沉薰不太情愿的说着吉利话，和越寒瑀四目交织，却觉得耳际有些灼热起来。
再怎么说也要对得起那什么凤钗玉镯，黄金绸缎！
不知道出宫的时候能不能当成小金库带走。
古筝缠绵，琵琶悱恻，未成曲调，已然让全场震慑的鸦雀无声。
周围服侍的宫女太监纷纷暗叹，果然宫中的贵人都是谪仙之姿，而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此刻眼底也闪过一抹无法形容的嫉妒厉色，不知心思几何。
至于同是竞争对手的德妃端起茶盏，借以掩饰自己的心思，只有娴妃似乎单纯的专注聆听，一副超级粉头的痴迷模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唱着曾经属于自己那个遥远时代的歌曲，曾经富丽堂皇，千古风流，一夕之间，自己整个人却处在这个莫名的书中时空，面对一个叫做龙翱的皇朝。
庄周梦蝶，抑或蝶化庄周。
曾经沧海巫山，如今却只有金陵骊京，富贵浮云，一声叹息。
凤沉薰情不自禁的看向越寒瑀，难道自己真的要如女主般，此后一生和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捆绑在一起，无法逃离……
忍受他的霸道无礼，还有他的三宫六院，循规蹈矩……
忽然间，她眼尖的看到，在她左前方45度角，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从怀中蓦地掏出一把匕首，朝着皇帝扔去。
“小心！”凤沉薰看那匕首的弧线，竟然朝着越寒瑀直直刺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遭的侍卫算是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想要出手，谁知不知道是谁朝那群侍卫扬起一捧白灰，一股呛人的味道袭来，让人涕泪直流，几个侍卫就这样慢了半拍。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逆贼的刹那，谁知道在太后背后，竟然斜插着冒出来另一个太监，再度拿出一把弓弩朝着越寒瑀刺去。
凤沉薰心下暗叫糟糕，这种时候自然救人是第一位，她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似乎流淌着某种力量，眼疾手快的直接将手中的琵琶扔了出去，第二个行刺的太监就这样应声倒地。
她顿时傻眼，发出灵魂三问，她是谁，她在哪里，她做了什么！
她是不是应该把琵琶捡回来继续演奏？刚才唱到哪里了？
胡思乱想之际，她整个人竟然腾空而起，飞掠几步，然后她陡然明悟，这是轻功！她是，不对，原主其实是会武功的？不对！不是原来中毒武功尽失了吗？
一时间，诸多念头萦绕在她心头，她已然落地，站在距离越寒瑀面前一步之遥，却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胆懿妃！竟敢行刺哀家！你要谋反吗！”太后一声怒斥，从她的角度，只见一个琵琶直接朝自己的方向砸过来，却阴差阳错砸中了自己身后的太监。
几乎是同时，台下一阵金铁交织之声，宫中的侍卫总算是没有太差劲，已然将那个行刺的太监五花大绑起来。
为首的禁卫统领战衢胆战心惊的跪倒在地，“属下救驾不力，属下该死，让陛下、太后和娘娘们受惊了！”
几乎是被传染一般，台下的宫女、太监、侍卫们跪倒一地，异口同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凤沉薰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替自己辩驳不好，沉默更是好像默认一般，手足无措之时，径自看向越寒瑀。
四目交织，似乎无数情绪在这一瞬间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