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天涯芳草
顿时大堂中再度传来一阵鼓噪，有好事之人立即附和起来：
“说得好！羡鱼大家呢？让我们再听一曲蝶恋花呗！”
“羡鱼姑娘呢？为什么非要蝶恋花，镶兰公子的酒南歌更好听一些啊！”
“说得好！我就喜欢镶兰公子的词，若是羡鱼大家不会，让我们翠冉妹妹再唱一曲！”
……
顿时场面有些失控起来，明明是谪梦教坊的主场，却偏偏让这个翠冉姑娘出尽风头。
当然翠冉眉眼之间得意之色丝毫不加掩饰，她径自道，“多谢大家厚爱，回来各位公子去春歇楼，我请大家喝酒！再为大家唱曲！当然今夜我们都是为了羡鱼姐姐而来啊！”
听到这里，凤沉薰已然看透，果然这个翠冉是来挑衅的。
她看向名鸳和羡鱼，径自道，“为什么不唱呢？”
“数年不见殿下，今夜乃是小团圆，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羡鱼摇头。
“七年前的词，也太过时了，我这里有首新词，羡鱼，你抓紧记下来，出去唱一唱！”凤沉薰已然打定主意，既然要彰显十七皇子的存在，没有比当众一阙词更加震撼的。
“殿下，您真的，真的愿意再为我写词？”羡鱼顿时惊喜交织。
“这帮孙子还真的当我们谪梦教坊无人啊！让老娘先去收拾他们！”名鸳霸气十足道。
而凤沉薰已然直接吟诵起来，“蝶恋花，春景，花褪残红青杏小……”
谪梦教坊，最为华丽和隐秘的天字号包厢中，一个中等身材，鹰钩鼻的中年男子，百无聊赖的喂着一只黄莺，宴席之上，身为大理国国主，殷朝祖也摸不清楚眼前的骊京城首富的态度。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苑天爵懒洋洋道。
“回禀老爷，是春歇楼的翠冉姑娘，唱了一曲镶兰公子的新词，向羡鱼大家斗歌来了！”一旁的随扈忙不迭道。
“哦？听起来还挺热闹啊！君上，不如我们也听听？”苑天爵端起酒一饮而尽。
“是，是，好曲子自然让人心旷神怡！”殷朝祖心下恼火至极，毕竟这个傲慢无礼的商人根本没把他这个一方君王放在心上，如此明显的蔑视，若是以往，他根本就让手下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但是此刻不行，如今大理国的形势越来越糟糕，他若不想永远做亡国之君，就必须有所取舍。
而一瓶的碧嬛公主，眼神放空，根本没有任何焦点。
正在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简单两句，她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
事实上，不止是这天字号包厢当中，就连大厅之上，所有客人也好、小厮也罢，尤其是歌姬舞女们，都被这一首《蝶恋花》完全征服。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渐不闻，唯有泪痕，表面是悲春，实则是伤情，表面是“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洒脱，实则又是“多情却被无情恼”的痛不欲生。
原本纷乱嘈杂的殿上，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就连凤沉薰，也因为物是人非，重新品味千古东坡的名句，多了几分魂牵梦萦。
更不用说这些从未领略过大宋雄浑婉丽词风的龙翱皇朝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