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廷议争辩
“诸位爱卿，今日请你们前来，还是为了商税一事！”
早朝散了，御书房内，越寒瑀径自严肃道。
台下户部尚书苑择霜，户部侍郎陆铮径自站在台下，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摸不懂帝王心术，他们下意识的一起看向另一位大人，礼部尚书凤沉薰，毕竟之前和这位大人之间交流过，他的种种奇思妙想，显然给了他们不少启发。
只是在具体操作方面，还有太多需要抉择的事情。
“你们不必紧张，朕已决议，无论这次讨论出来的具体章法为何，均不在天下大范围执行，而是选择骊京、金陵和鸾凤三城作为试点进行推广，至于具体内容，你们先说说吧！”越寒瑀直接将最重要的环节一锤定音，避免朝堂震荡。
苑择霜一惊，咀嚼片刻，陡然发现之前自己和整个户部商议的种种问题，竟然因为试点的策略，迎刃而解。
不会大范围遭到反弹，不会引发朝野动荡，万一因为天灾人祸造成了损失，对于朝廷不会伤筋动骨，大不了他一个人请辞背负所有责任。
一时间，他整个人心潮澎湃，心悦诚服的拜倒，“陛下思虑周全，臣佩服之极！”
越寒瑀看向凤沉薰，相视一笑，默契十足，有些事情，由他出面最为妥当，他宁愿朝堂的争论焦点全部都汇聚自己一人身上，是独断专行，还是深谋远虑，都让后人评说，也不愿意让人将罪责强加在凤沉薰身上。
“陛下，这份奏章是我们之前商议好的，只是没有加上实行范围，请陛下过目！”苑择霜径自拿出一份奏章，递给陌羊公公。
越寒瑀纵览一番，然后再度给陌羊，“沉薰，你看看！”
凤沉薰拱手，“臣僭越！”越是和越寒瑀两人私下交心，无所畏惧，她反而越是在表面上恭敬起来。
反正两个人之间依然渐渐形如一体，很多事情心照不宣，而她享受这种状态，待到解决了地藏族的生存危机，她自然可以逍遥自在，声色犬马，真正享受一番古代纯天然无污染的生活。
拿过奏折看了一遍，凤沉薰其实还蛮佩服苑择霜和陆铮两个人，制定的一些策略也许在这个时代人眼中看来是荒谬夸张，但是确实是科学可信的。
例如取消双份商税，采取属地税收，优化商引制度，引入经营许可保证金制度，还有对于农业税负的减免，每条都是切实可行的。
凤沉薰津津有味的看完，然后径自说道，“陛下，我们不是有一条禁蛮商令，是否可以纳入此次变革的范围之内？”这才是关键所在。
“陛下，万万不可，禁蛮商令乃是针对北蛮、西域、东瀛，这些蛮夷对我中原虎视眈眈，一直想要在我朝内经商，买卖我朝的丝绸、茶叶和瓷器！不能对他们姑息啊！”没想到顿时苑择霜情绪激动起来，极力反对。
凤沉薰一愣，随即解释，“封闭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想要制约那些蛮族，自然有其他的手段，但是一味的禁制，未必是好事！”
“我们避免蛮夷在我朝肆虐，又怎么会是坏事呢？还请大人指教！”果然陆铮皱眉，言辞有些激烈的反对。
“你想，北蛮人离不开我朝的丝绸和瓷器，他们无法通过正常渠道买到，只是通过走私、掳掠，自然成本上涨，引起在当地的暴利，然后加重那些当权者对我们中原的觊觎之心。如果正常贸易之后，我们可以通过调节进出口税的方式，通过贸易顺差，变相分化、削弱这些邻国的势力，让他们耽于享受，无心征战，难道不是更好吗？”
凤沉薰言简意赅的将核心内容说了一遍，这个观点振聋发聩，让苑择霜、陆铮如遭雷击，久久无法争辩。
“我们龙翱皇朝内部，也不止只有汉人一脉，还有其他不少少数民族，他们生活困苦，民风彪悍，而且多喝你说的这些建国建制的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他们始终是我朝的子民，难道你们要通过禁蛮商令，将这些族群全部推向他朝吗？为何不能通过商业经营，让他们渐渐和我朝同化呢？”凤沉薰郑重其事道。
“……”
无论是陆铮，还是苑择霜，一时间讷讷无言，无法说出任何反驳意见，但是心中又觉得忐忑不安。
“择霜，禁蛮商令是一定取消的，至于如何操作，你去定个章法，两日后向朕禀告！”越寒瑀直接定调。
“臣……遵旨……”终于苑择霜还是屈服，虽然千头万绪毫无头绪。
“还有什么事情吗？”越寒瑀威严十足的问道。
“臣还有一事，这段时间博海城暴雨如骤，河道淤积，隐隐已经造成水患危机，但是博海太守一直隐瞒不报，恐怕所图不小！”苑择霜想起另一件事情，径自禀告。
“博海城？”凤沉薰顿时想到，原书中有这么一段，博海城发生水患，流离失所，而凤紫韶趁机收买人心，蠢蠢欲动，并且在此地得到了一块令牌。
“你派遣特使，暗中调查，同时筹措赈灾钱粮，提前准备！”越寒瑀按照常规步骤有条不紊安排。
“臣遵旨！”苑择霜拱手道。
“既然无事，你们退下吧，沉薰，你留一下，关于恩科的事情，朕还有事！”越寒瑀径自道。
等到御书房内只剩下凤沉薰和越寒瑀两个人，凤沉薰顿时紧张起来，“陛下，是恩科有什么麻烦吗？”
“不是，是我想要问问你，祉儿还喜欢什么玩具，我从宫里带点回去！”越寒瑀神情温柔。
“……”凤沉薰哑然失笑，下意识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陌羊公公，咳嗽两声，“陛下，您自己觉得合适就好，其实，我也并不称职！”
她原本想要吐槽某人公器私用，话到嘴边发现，整个天下都是某人的，还有什么公私之分、
“或者你想要什么，我也从宫中带来一些，算是……”越寒瑀眼神宠溺，“算是这些日子的食宿费用！”
凤沉薰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陛下，当然是银子啦，还有什么比银子更实在的？有了银子，我什么都能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