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明白。”
这么多次相处下来，曲佳慧对她的态度她早就摸清楚了。
有时候说不委屈是假的，但是她毕竟是姜景川妈妈，再多的委屈作为儿媳，她也不能抱怨。
看着陆兮雅沉静的脸，姜景川摸了摸她的脸。
“时间久了她会了解你的为人，如果不开心就跟我说，我带你出去散心。”
陆兮雅摇摇头，“我没事，也没什么不开心，你也说了人都是靠相处的，我相信只要我诚恳，阿姨会明白的。”
“真的？”
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真的。”
姜景川薄唇阖动，“不管怎么样，只要你知道我最爱的是你就好了。”
陆兮雅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切，爱这种东西谁能知道呢，万一你只是嘴上说爱我，心里还在想着别人，我又不能那你怎么样。”
男人眉头清楚，“你胡说八道什么？”
“哎呀好啦！”她拉住他的手，“我就逗逗你，你这么严肃干什么。”
停顿了几秒，她忽然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回答我。”
“问。”
“嗯……”她想了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晨晨的亲生妈妈来找他，他不喜欢我了，你怎么办？”
这个假设陆兮雅知道不可能发生，因为毕竟晨晨就是她的孩子。
但是她特别想知道在姜景川的心里，到底是晨晨母亲身份重要，还是她重要。
她平时不是个幼稚的人，但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加上曲佳慧对她的态度，让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
见她惴惴不安忐忑不已的样子，姜景川莫名觉得好笑。
他轻点了下她的鼻尖，“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问得出这种问题。”
“这怎么了？你别岔开话题，好好回答我。”
姜景川神色柔软下来，常年深幽冰冷的眸子也仿佛融化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晨晨虽然是我的儿子，但他想要的我会通过别的方式给他，作为父亲这是我能给他的最好的解决方式，如果他长大了想跟孩子母亲走，我会尊重他的选择，但我不会为了他，放弃你。”
听了这话，陆兮雅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风吹了眼睛。
不然现在她怎么这么想哭？
“景川……”
“感动和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你已经说过太多，我不想听。”
“不是的景川，我……”
陆兮雅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眼睛，真的好想好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就是晨晨的妈妈……
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在想，或许就算知道了真相，姜景川应该也能理解她的苦衷吧？
可话分明到了嘴边，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
见她欲言又止的，姜景川问。
陆兮雅嘴唇蠕动了几下，真相就卡在喉咙里。
过了几秒，理智让她选择继续隐瞒。
“没什么事，我就是有点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了。”
姜景川靠近她，手搭到她的肩膀上。
“我说的都是真的，也都是我该做到的，你大可不必感动。”
陆兮雅轻轻点头，声音喃喃，“我知道了。”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们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先别问，明天到了你自然就知道。”
“……”
一夜好眠。
……
第二天，陆兮雅特地起了个大早，七点不到就做好了六道菜。
曲佳慧在这的时间，她不敢懈怠，所有菜基本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生怕她有什么不满意。
晨晨也一样起了大早，他坐在桌上抱着一杯牛奶，消瘦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最后一道菜端到桌子上后，陆兮雅摘下围裙问他，“怎么一直看着我？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晨晨抿了抿嘴巴，舔掉下巴上的牛奶，说，“我觉得我们这样过一辈子就挺好的。”
“噗——”
听了他的话，陆兮雅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说你这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你才几岁，就开始想一辈子的事？嗯？”
“年龄小怎么了？年龄小就不能想了？”
晨晨嘴巴一撅，对她的话不服气。
陆兮雅连忙说，“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我也觉得如果能这样一辈子，确实挺好的。”
大概这就是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刚刚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她确实惊讶了一下，因为这个想法在她心里已经钻出来无数次了。
“那我去跟爸爸说让他赶紧娶你。”
“哈？”
看着晨晨一脸的认真，陆兮雅汗颜，“这，还早了点吧……”
“不早，这都是迟早的事。”
“哎呀。”她不好意思的打断他，把牛奶往前推了推，“这件事我们会考虑，你就负责多吃多喝长高高，好不好？”
晨晨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
“乖。”
“我会监督你们执行的。”
陆兮雅摸摸他的头，“乖乖喝完牛奶，你说什么都行。”
“咳咳！”
曲佳慧的声音从楼梯拐角处传来，陆兮雅抬头迎过去目光，朝着她礼貌的点头，“阿姨您醒了？”
“哼。”
曲佳慧没理她，直直的走到桌边坐下。
精锐的目光在桌子上一扫，眉头随即皱起。
“这都做的什么？大早上的吃这些，你是巴不得我没胃口？”
“阿姨，这些不都是您爱吃的吗？”
曲佳慧把筷子一放，声音十分冷淡，“爱吃那得分谁做，吴嫂做的和你做的是一个味道吗？”
“……”
陆兮雅拢了拢头发，不好意思的和她道歉，“抱歉，那我去重新做。”
“哼。”
又一声冷哼，曲佳慧没理她。
端着菜回到厨房，她气馁的放下盘子。
吴嫂走了过来问，“陆小姐，夫人不满意吗？”
见她问起，陆兮雅忙收起眼底的神色，微笑着摇头，“没有，是我做的不好吃。”
“小姐您也别跟夫人计较，她向来口味挑剔，这几道菜虽说都是我手把手教你做的，但是不同的人做难免味道不同，她不是针对你。”
“我明白，放心吧。”
其实是不是针对，陆兮雅怎么会不清楚呢？
曲佳慧刚才坐到餐桌上后，连动都没动一口就说不好吃，这又怎么会是觉得口味不好……
但，算了。
不喜欢这些菜她重做就是了。
“奶奶，我要吃刚才那些菜。”
餐桌上，晨晨沉着脸，不悦的反抗。
“晨晨乖，刚才那些菜看着就不好吃，一会让吴嫂给你做更好吃的，咱们别吃那些东西。”
“我说了我要吃刚才那些菜！”
晨晨抬高了声音，固执的很。
曲佳慧纳闷，“你这孩子，平时也没见爱吃那几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不管，不把那些菜端来我就不吃了！”
说完，他蓦地放下碗筷，把刚刚喝了一半的牛奶也给推远了。
“这……”
间他这个样子，曲佳慧也没了办法。
她叹了口气，“好好好，你想吃我再让她端过来就是了。”
等饭菜重新上桌后，晨晨抱着碗筷大快朵颐，吃的平时难见的香。
嘟嘟坐在一边都看呆了，伸出手指捅了捅他，“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饿？”
晨晨看了她一眼，就甩给她四个字，“专心吃饭！”
“哦。”
嘟嘟很听晨晨的话，见他吃的这么香，也忍不住多多往嘴里塞。
姜景川也不停地给陆兮雅夹菜，“你多吃点，吃完了我们就出发。”
“出发？去哪里？你今天不是有工作吗？”
听到他们要出门，曲佳慧敏感的问。
姜景川淡淡回答，“今天不忙。”
“什么不忙，怎么就不忙了？昨天那些个老合作商不是说今天要约你开会吗？”
他眉头轻蹙，“那个会议我不是必须参加。”
“景川！你怎么可以为了……”曲佳慧不满的扫了一眼陆兮雅，“就不顾正事？这是你一贯处事风格吗？你看看你最近都多久……”
“妈！”姜景川冷冷打断她的话，没说其他。
曲佳慧见他不开心了，剩下的话被噎在了肚子里。
不满的视线再一次投到陆兮雅脸上，她瘪瘪嘴，心里一肚子的气。
不知道怎么，她现在是越看陆兮雅越不顺眼。
这个女人在她在的时候就能区别对待她的小孙子，谁知道以后她不在了会不会虐待他？
原本她觉得她还算文静，进姜家当儿媳妇也不是不行，虽然不太门当户对，但不作妖也可以了。
可现在看来，还是她以前想得太简单了。
不行，这女人她现在在她眼皮子底下就敢这么放肆，以后还不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