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将夜
是夜，穆染坐在星月楼的屋梁上，一旁有一大瓶仙泉佳酿，只是开了个小口，便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星月楼坐落在逐天宫大门前的一出山上，但并不在逐天宫，从山上往下看，那便是纸醉金迷的红尘。
到底也是修仙门派的大门口，不似那红尘般喧闹；穆染盘坐在檐上，只能听到夜风吹过的痕迹，又是还能听到些人声。
啪嗒——
身后传来了许些动静，穆染头也没有回便知道是谁。
“哎呀，怎么没在修炼，跑女鬼姐姐这里了？”
佳酿到底是酒，穆染显然是有点醉了。
“你今日，为何称我为北冥上仙的弟子？其实这应该是你的才对吧。”
“嘘！你小点声，要是让那个李管事知道可就不得了了！”穆染脸上冒着傻笑，整个人看起来憨憨的。
但方谨言知道，她现在是清醒的，因为穆染的眼眸，一点也不浑浊。
见方谨言不搭话了，穆染觉着有许些无聊，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其实都只是虚名而已，不过嘛……我那时突然生了个想法，我在想，要不要培养你？”
“培养我？”方谨言听着很是不解。
穆染点点头，“你在方家不是很受折磨吗？若是你在大比中取得了成绩回去，那你的族人会不会就不用以前那种眼光看待你了？”
方谨言沉默了。
而穆染却又乘胜追击，“你可以洗净身上的屈辱，也可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甚至还可以向以前欺辱你的人复仇，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够了，穆染！”
二人相识时间不长，但这却是方谨言第一次对穆染大吼。
“穆染，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要一个平淡的生活，我不会想复仇这一类的事，对，方家是苛待过我，但不代表方家的所有人都是坏人！”
“总之，用不着你给我着想！”
方谨言整个人仿佛一头暴露的狮子，怒气冲冲的，几乎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却是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理由来反驳穆染的观点。
良久，方谨言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礼，稍稍别过眼去，不敢与穆染正视。
但他心里依旧觉得自己没有错。
穆染不说话，喝下去的酒已经全醒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穆染面色很是平淡，但眉宇之间却又一丝愧疚之色，尽量用着最寻常的语气说道：
“我刚刚说的可能有些言重了，对此，我道歉。”
叹了口气后，穆染抬手，指着对面那人声鼎沸的方向，说道：“若是你不想参加新弟子大比，想要回去，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你我就当从未见过。”
方谨言听到这番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心里的某个想法，他一直都是很确定的。
“女鬼姐姐，后会有期。”
说完，方谨言便转身回去，不过一会儿，下方的小径上便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并一直朝远处渐行渐远，直至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