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是莫海打来的电话，绫天音眼神立马就闪了闪。
带着一份不算明显的惊喜，视线下意识地看在江浩然脸上。
不只是她，刚折回来的九堂，表情也和她差不多。
不过，独孤翠显然对于莫海并不是多么了解，还蹙了蹙眉，递出了一抹询问的视线。
江浩然这会儿可没有功夫去理会他们，抓着电话，满脸狐疑。
莫海这没头没脑地这么一句，江浩然是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在莫海并没有迟疑，便接了下去。
“您还记得之前您在燕京城郊，遇到的那么面具人吗？”
莫海声音倒是不高，不过语气却显得格外严肃。
江浩然闻言眼神一沉，作为回国之后他所遇到的唯一一个让他重伤的人，他当然忘不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此人目前正在雨兰！”
“什么？”江浩然没想到还有这样巧合的事儿。
“属下也算是偶然之间发现了这人行踪，目前正盯着他呢！”
“你在哪儿？”江浩然立马就来了兴趣，随即问道。
莫海也没有隐瞒，立马就吐出了一个地址，还建议江浩然派两个支援过去。
因为，如今那个地方，不只是那个面具人在，还有不少人也堆在那里。
江浩然没再多说，他可是正愁，徐家惨案凶手线索断了来着。
这个人的出现，等于是把那条断掉的线索，又连了起来，他又如何可能错过。
挂断手机，他就准备直接动身。
只不过，在那之前，独孤翠却伸手把人拦了下来。
“他们说，这个莫海已经失踪一两个月了！”
独孤翠拧着眉头，表情却从未有过的严肃。
都是聪明人，这话几个意思，在场又有哪一个听不出来。
绫天音倒也还好，不过九堂立刻不满地看了过去，嗫嚅着嘴唇，忍着才没有口吐芬芳。
随着这句话，这房间里的气氛也变了一变，突然变得有些沉郁，和压抑了。
独孤翠却好似没有注意到九堂那突然改变的神色似的，兀自蹙着眉头嘟嚷道。
“这么长时间都杳无音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和你联络，是我想多了吗？”
“翠姨，我明白你是关心我，不过我对我手下弟兄有信心！”
“我当然相信你！可人心隔肚皮，信任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忠诚也一样！”
独孤翠是语重心长，作为提醒，这话显然有些重了。
江浩然神色一滞，他有说话，九堂却没有忍住，突然轻轻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不重，不过那里面的意味儿却很明显。
听到那一身轻哼，独孤翠才蓦地回头看了九堂一眼。
好像是突然才发现这房里还有人似的，尴尬一闪而过，却浑然没有要收回前言的意思。
“翠姨有所不知，我这些兄弟，那都是过命的交情。不只是我信任他，他也信任我！”
江浩然缓缓把独孤翠的手从胳膊上挪开，含笑和独孤翠说道。
语气不重，就像是随口那么一说。
不过，眼神却带着浓烈的笃定和自信。
独孤翠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并没有说出口。
只是沉吟了一阵，才坚决道：“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翠姨，这段时间你也辛苦，我自己去就行！”
江浩然轻声说道。独孤翠显然并不放心，还待坚持。
可就在这时，九堂却突然踏出一步，插了口。
“老大说得对，您老这段时间辛劳，是我们没能尽到应尽的职责，才让您老人家如此受累。不过现在，既然我们来了，我看，还是我们跟着老大一起去吧！”
九堂表面上倒是恭恭敬敬的，不过这语气之中，却是另一番意味儿。
“都不用了，在公羊那个老东西把穆真送过来之前，你们哪儿都不准去！”
“可老大，我们……”
“够了，这是命令！”江浩然抬手打断了九堂的话。
随便和独孤劝了两句，这才收拾收拾，迈步照着门外走去。
上了大街，他却没有立刻上车，就在路边停了下来。
“话说，你这个姑姑，还挺关心你的。”
“怎么，羡慕了？”闻声转头，江浩然瞥向绫天音道。
“我羡慕，我只是觉得人家一片好意，你这样说不定会伤了人家的心！”
说话间，绫天音倒是不含糊，一拉车门，顺势歪了进去。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话说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之前你说特应局可能知道你地身份了？”
“那又如何？”
“现在看起来，知道你身份的，只怕不只是特应局！”
突然之间，绫天音的脸色便严肃起来，看着江浩然，明显意有所指。
江浩然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当然知道绫天音说的这个身份，并不是他龙门传人的身份。
而是，他圣灵集团幕后老大的身份！
当然，以前在圣灵的时候，他行事缜密，几乎没怎么暴露过真实面容。
可他没有暴露，但付愈作为他旗下主力战将，却把抛头露面的事儿，做得差不多了。
“算算，似乎也该是时候了。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许久，江浩然才叹了口气。他其实早有准备。
这也是他迟迟不愿意把付愈等人召回来的根本原因。
即便是之后召回来了，也一直都让付愈守在鲤跃峰上。
“具体是哪方面的人？”
“你觉得呢？”绫天音咧嘴一笑，不过这笑意却谈不上温暖，更不算好看。
一看她表情，江浩然就彻底明白了。
“你和他们之间的账，其实早就该算清楚了，因为我才耽搁这么久”
江浩然微微一顿：“不过，这样也好，他们真要敢来，那咱们就索性收他一笔利息再说！”
“只一点利息怎么够！”
“怕只怕，他们只敢送上那么一点利息。毕竟，这里不是海外！”
江浩然吸了口气，认真地看着绫天音的眼睛，语气却有些低沉。
绫天音没再开口，把视线转向窗外，眼中涌动的冷意和杀机，却越来越重。
天却更黑了，这黑夜里的风，却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