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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395章 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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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另一边,韩晨歌正独自赶往幽灵谷。

    这许多天来,一路上历尽艰难,险境重重。

    先是在山上迷路了,韩晨歌饿得头昏眼花。

    花蟒月初颜只好四处捕杀野鸡野兔给晨歌烤着吃。

    结果月初颜碰上一群猎人,被围攻险些丧命。

    月初颜带着一身伤回到晨歌身边时已奄奄一息,盘蜷着身子趴在草丛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调息了半天,忍着痛,月初颜劝晨歌:“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已经后悔莫及,你不要再步我的后尘。放弃吧,别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不会有好下场的。”

    晨歌本来对月初颜心怀感激,听她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你不要动摇我的信念!我告诉你,我做的事是天经地义、替天行道!”

    月初颜无奈哀叹,“那你只能自己去找幽灵谷了。我助纣为虐,天道不容,所以被人伤成这样……不是我不思悔改,只是我的神识被陈欣怡操控着,有时候身不由己……我已经想明白了,就算我死在这里,也是我自作自受。我劝你别去了,回西楚去吧……”

    “你别劝我了。你这个样子也帮不了我什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如果我继续留在这山上,只怕会被野兽吃掉,你自己多保重,我先走了。”

    晨歌绝情绝意地说完,就抛下月初颜走了。

    半路上,她遇到一个好心的樵夫,把她带出了山。

    她一路打听着前往幽灵谷,被人偷过包裹,险些被侵犯……

    每每萌生退意的时候,韩晨歌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苏玉辙神采飞扬的脸。

    那个男人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令她无限神往。

    而后,她想起被囚禁的父皇韩朝章,想起被全军覆没的皇兄韩青永,想起肆意玩弄她的陈镇东,心里充满滔天的仇恨。

    她不恨苏玉辙,只恨陈云凰。

    若不是陈云凰魅惑苏玉辙,苏玉辙断然不会成为她的帮凶!

    晨歌对陈云凰的恨意与日俱增,无论她遭遇什么艰难险境,她都把这些归罪于陈云凰。

    她丝毫不会想,她自己正去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所有的苦难都是她自找的。

    她一定要找到幽灵花,一定要练成绝情蛊,一定要抢回苏玉辙,一定要杀了陈云凰。

    她怀着无比的恼恨,女扮男装,坚定不移地寻找幽灵谷。

    走了许多天,她拐过一个码头后一路向西,拐上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

    据说这条小道的尽头就是幽灵谷。

    晨歌走了没多久,眼前的景象就让她不寒而栗。

    只见四下寂无人烟,左右两旁皆是悬崖峭壁,树深草密、乱石嶙峋,弯曲的山水蜿蜒其中,发出的声音时徐时缓,如有人躲在暗处窥视着她,不停地窃窃私语。

    时而有鸟兽怪惊飞嘶鸣,余音回响,凄厉怪诞。

    晨歌抱着双肩壮着胆子往前走。

    不管怎样,她一定不能放弃。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韩晨歌贵为西楚公主,自小养尊处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全是陈云凰害的!

    她要报仇,要把她所受的苦加倍还给陈云凰!

    韩晨歌恨得理直气壮,丝毫不去想苏玉辙压根就不喜欢他,陈云凰对付韩青永是因为韩青永入侵在先。

    扭曲的仇恨会让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变成勇士。

    晨歌满怀自以为是的悲壮和愤怒,顺着崎岖的山路急步前行。

    山势越发陡峭难行,晨歌手脚并用努力攀爬。

    没想到,山路尽头,竟然是一大块沼地!

    只见沼地里聚积着一层薄雾,高大的芦苇丛上浮动着形状奇异的云朵,不时扭结成长条状,像是沼地里潜伏的怪兽伸出无数的触须。

    沼地里满是乌黑稀稠的淤泥,根本无处着力!

    对面也是密草丛生,幽暗可怖,根本无路可走。

    晨歌站在沼地边欲哭无泪,满怀希望而来,费尽千辛万苦,结果走到一条绝路上来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原路返回还是想办法趟过这片沼泽?

    晨歌正六神无主,蓦然听到身后传来“嘁嘁”的怪叫声。

    晨歌身子一僵,汗毛倒竖,硬着脊背半天没敢动。

    “姑娘,你是想去幽灵谷找幽灵花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如破旧的风箱般响起。

    晨歌松了口气,慢慢转过身,只见一个鹤发鸡皮、腰身佝偻的老妪站在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拐着根油光发亮的黑木拐杖,瞪着一双贼亮的眼睛看着她。

    这老妪十分古怪。

    且不说她年势已高竟然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中,也不说她身着华服纤丝不染,但说她那双眼睛,明明嵌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却炯炯有神,毫无老态。

    但不管怎样,是个人总比是野兽妖怪要好。

    晨歌压抑着狂乱的心跳,怯生生道:“婆婆猜对了,本……我就是想找幽灵花。”

    “想来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老妪摇头叹息,转身踟蹰前行,“跟我来吧,幽灵花还得几天开,你给我做几天奴婢,伺候我开心了,我就让你心想事成。”

    晨歌皱眉看着她驼得厉害的背影,迟疑不前。

    “你可以不听我的,回头让这沼泽里的怪兽吃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老妪头也不回,慢腾腾地往前挪步。

    从晨歌的角度,已经看不到她的头,只看得到弯拱的后背。

    晨歌咬了咬牙,只好紧跟慢赶上前,“婆婆,你要带我去哪里?”

    老妪回头瞅了她一眼,并不作答,只用拐杖指了指旁边。

    晨歌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路旁不远的浓林密草中,竟然有一座三层高的望楼。

    再细看,那望楼形制笨拙简陋,建在粗砺毛石砌成的基座上,塔身的是用树干排搭的,树皮并没有去除,乍看很容易忽略。

    “走吧,跟我进去。”

    老妪说完,就走了过去。

    晨歌稍作迟疑,把随身一把匕首藏在袖中,手握刀柄跟了上去。

    望楼底层的窖子低矮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老妪领着她顺着一道狭窄晃动的木梯上楼,连个栏杆也没有,木梯也霉斑遍生,湿滑难行。

    可晨歌发现,老妪竟然疾步如风,如履平地,转眼就上去了。

    上去的老妪转过身来,笑眯眯看着晨歌。

    晨歌一抬头,正对上她那双贼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她那双眼睛泛着莹莹绿光,无比邪恶可怕。

    晨歌惊惶止步,后背辗过刺痛冰寒,声音都颤了,“你、你是谁,我……我不上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