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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桃花一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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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八,卯时,大明宫。www.luanhen.com

    天还蒙蒙亮,窄暖还寒,整个长安城仍在沉睡,街道冷冷清清,崔护一身朝服、冠冕整齐,打马前去宣政殿上朝,贴身侍卫雷霆和雷钧随行。

    唐文宗为了堵住一些官僚的嘴巴,方便崔护名正言顺审理飞钱帮一案,于二个月前将崔护破格提拔为御史大夫。御史大夫位高权重,轻则可弹劾官员,重则可肃正纲纪,这令一些高官深感不安。

    卯时一刻,上朝的官员纷至沓来,品级高的官员随行带着二三个跟班,前呼后拥,品级低的官员孑身独行,显得寒酸。

    崔护本想融入独行的官员队伍中,他本就是一个不注重排场的人。

    无奈夫人绛娘另有考虑:丈夫任职京兆尹期间,得罪了不少暗黑势力,夜幕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紧盯着崔护。为防意外,绛娘安排雷霆和雷钧护送丈夫上朝,马前马后不离寸步,确保丈夫安全。

    宣政殿前,络绎不绝的上朝灯笼,如点点繁星。

    崔护注视着威严的殿门,思潮起伏。今日上朝,可能决定他的后半生命运,眼下岭南节度使一位空缺,唐文宗有意向派他接任。飞钱帮一案刚有眉目,反急着将他调离长安。不知圣上出于何种考虑。

    辰时,宣政殿,宦官宣读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平郡王李晟之子,岭南节度使李宪,性本明恕,精通律学,详决冤狱,政绩斐然,太和三年八月,卒于岭南官所,时年五十六,追封陇西郡公。原御史大夫崔护为官清廉,执法严明,着即册封为岭南节度使,钦此!”

    崔护接旨,他一惯反对设置节度使,仕途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官至节度使,拥兵两广。

    崔护别无选择,他的命运已和大唐帝国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荣辱与共、兴衰相连。

    临别长安,崔护会见绛桃。

    崔护去两广赴任,最放心不下夫人绛娘。太和三年,两广还是蛮荒之地,一方面要开疆拓土,一方面须抵御外敌,节度使任重而道远,带家眷赴任很不明智。崔护此行只带两名贴身侍卫,夫人绛娘暂居长安,等岭南局面打开,再派人过来接绛娘。

    崔护请绛桃代他照顾绛娘,绛桃一口回绝了崔护,理由只有一个:她要保护崔护上两广赴任。

    崔护震惊,不知绛桃为何突然冒出这种想法。飞钱帮一案虽露出冰山一角,离真相仍有千里之遥。急需绛桃牵头,联合京师巡捕,乘胜追击,撬动冰山。

    绛桃坚持己见:苍耳率风云二道牌捕快前住芙蓉四尖寻找密匙,有杜三爷、扁担辅助,打开宝藏指日可待;短刀留驻巡捕房,独挡一面;竿子也有了消息,即将回京。至于崔夫人,绛桃说她会派人照料好的,甚至比她本人做得更好。

    崔护同样一口回绝了绛桃,绛桃咬着下唇,眉宇间锁着淡淡的愁绪。沉默了半晌,绛桃扔下一句话:“这些年,我真正的使命就是保护你,过去如此,今后也一样。”

    绛桃转身离开。

    崔护望着绛桃远去的纤纤背影,日薄西山,绛桃正和大地溶为一色,崔护怅然若失。不知何时起,崔护只要一见绛桃,心里就有无边落寞,就会想起长安郊外的桃花。

    ※贞元十年,崔护首次上京赶考,他的答卷令监考官大跌眼睛。崔护答非所答,离题千里,斗胆在试卷上抨击节度使的种种弊端。监考官大惊失色,不敢自作主张,逐级递报此答卷。

    答卷最终落到唐德宗李适手上,李适一览之下,龙霆震怒,文武百官无不脸如死灰,人人担心,考生崔护只怕人头落地,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李适发了一通火后,下旨朝班任何人不再提及此事,如有泄露,定当严惩,决不手软。当今皇帝竟放过挑衅大唐试举的考生崔护,文武百官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李适对各地节度节早就心存芥蒂,平卢、范阳、河东、朔方、陇右、河西、安西、北庭、剑南、岭南十大节度使,是地域的绝对长官,势力范围不断扩大,正渐渐脱离大唐权力中心的控制,李适如何不心惊肉跳?

    崔护一介书生,却为大唐帝国的命运杞人忧天,借应试机会,他详细剖析了设立节度使的种种弊端:节度使拥兵自雄,割据一方,使得他们桀骜跋扈,对大唐权力中心爱理不理。节度使部下又多焊将骄卒,驱帅杀使、军变事件时有发生,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崔护建议:唐朝边境平定,不需要驻扎那么多军队,大明宫应收回各地区节度使的兵权,不让他们在偏远地区偷偷揽权,屯兵要塞,防止失去控制。一旦失去控制,后果不堪设想,极有可能成为大唐由盛转衰的*。

    唐德宗李适不得不佩服崔护的胆识和雄略,但崔护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各地节度使因在地方上待了很长的时候,熟识当地的情况,无疑有利这些地区的管理与稳定。如收回节度使的任命,一旦发生地区动乱和外敌入侵,朝庭会疲于驰援,应接不暇。唐德宗李适只盼各地节度使以大唐帝业为重,为大唐子民着想,不忘初心,尽到守国安邦的职责。

    ※崔护名落孙山,却洋洋自得,踌躇满志,寄居长安,期待明年再试,再一舒襟怀和一展抱负。

    春暖花开,崔护听闻长安郊外景色秀丽,桃红柳绿,鸳鸯戏于一池碧水,宛若天上人间,不禁游兴大发,兴冲冲走出长安城。

    春已浓,春色妖娆,轻风抚柳,眼前一派迷人景象:“妖童媛女,嬉游河曲,或振纤手,或濯素足。”

    崔护学着她们的样子,把手伸进河里,河水温柔地漫过他的手掌,水光映照下,他的脸庞一尘不染,清媚如清月,姣美如春花。

    崔护捧起一掬清水,揉乱了河面,也揉乱了河畔那些美貌少女的心,翩翩少年崔护自此成为她们心头永远不想醒来的梦。

    崔护一路往南漫行,看不尽的明媚春光,不知不觉迷了路。崔护腿酸口渴,只想找到一个水源捧一口水喝。

    前方有户农庄,屋前屋后栽种一大片桃花,桃花初绽,一如情窦初开的女子,目光含情脉脉又略带几分害羞,崔护心动,加快脚步走到桃花深处。

    这一日,绛桃刚从九麓山学艺归来,她泡了个热水澡,换上素净的布衣,不施脂粉。

    绛桃照了一下铜镜,只见镜中人肌肤娇嫩,白里透红,美目顾盼,秋波盈盈,令她本人不敢直视,她不好意思低下头。

    然后,然后,绛桃听到有人叩响了门环,一下、二下,绛桃诧异:老父走亲访友去了,表姐绛娘说好明日才过来和她相聚,难道她等不及了,提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