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凭空制造的理由，为什么不跟家里说实话呢？就算怕家里人多嘴杂说出去，为什么老爷子临去前也不交待一下呢？害的我们还真以为有这么一个大威胁在呢。”孙维梁有些不满，发牢骚道。
“你以为就你家人精明，其他人都是傻子！凭空的理由能糊弄一时，绝对不能长久。闻氏的存在，绝不是什么空穴来风，是有一定的凭据的。孙氏防备闻氏的报复，也不仅仅是拿来做理由，马卫和牛卫的建立，确实有部分理由是针对闻氏的报复。老爷借此要实现其他的抱负，那是老爷的本事。可防范闻氏的报复，却是实实在在，并非弄虚作假。”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糊涂了。闻氏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有，当然有！”孙忠义说道，“但还没有到孙氏高度紧张，全力以赴应对的程度。老爷成立马卫和牛卫应付，显然是杀鸡用牛刀，用力过猛。马卫和牛卫存在的意义，除了防范闻氏之外，还有就是跟随折氏，战场立功，提升孙氏品级，使孙氏彻底成为大族。”
“这十多年来，府州每年仗都不少打。孙氏难道就没攒下什么军功？怎么我之前一直没人入仕呢？”孙维梁感觉奇怪，问道。
“军功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孙忠义说道，“但老爷可不是目光短浅之人，憋屈在府州，孙氏军功再大，能超过折氏去？老爷的志向和抱负，可不仅仅是局限在府州那么简单喔。”
“喔？老爷子这么有魄力！”
孙维梁有些兴奋起来，他突然很想知道老爷子的规划是怎样的一条路。凭老爷子未雨绸缪的做事风格，既然规划下道路，就一定会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如果老爷子规划下的路很不错，自己干嘛还要费时费事的另行规划一条？沿着老爷子的脚印走下去不就好了？
“难道老爷子是想跟随折氏出塞，攻城略地后，自己也像折氏般，占据一座城池吗？”孙维梁脑洞大开，如此假设道。
孙维梁的语气戏谑，显然是当作玩笑说的，孙忠义却一脸的正经，“怎么？你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
“什么？”孙维梁大吃一惊，“难道老爷子还真是这个想法？”
看到孙忠义面色凝重的点头，孙维梁摇头感慨道：“老爷子不愧天人一般人物。这要实现起来，也太困难了。折氏能够占据府州，是多种因素凑在一起的结果，与折氏本身是羌人也有一定关系。可我们孙家，却是地地道道的汉人！汉人于朝廷之外占据一座城池，想干什么？另立门户吗？朝廷还不得分分钟派兵平推了你。”
孙忠义拿手敲了孙维梁一记，“谁说占据城池就是自立为王了？我看是你自己满脑子的反动思想，便想的别人也跟你一样野心勃勃。”
“我有说错什么吗？”孙维梁有些委屈，“这里就咱爷俩，说话自然不用顾忌那么多嘛。”
“老爷是想攒着军功，日后能够在塞外独占一座城，作为孙家的世袭封地，就像折氏这样。你想，得是多大的军功，才能得到世袭封地的待遇。”
“汉人当中，无论功劳多大，好像宋廷还没有这般先例。为什么老爷子认为可行呢？”
“这就是你的强项了。你对宋辽之间的局势不是把握的挺好吗？这方面，老爷子的眼光都不如你。”孙忠义笑道。
孙维梁想了一下，笑道：“是了。塞外的城池，是要肩负守土重责的。朝廷当然乐得分封出去，让孙家世代替朝廷守边。只要孙家允许禁军入驻城池里面，朝廷就不害怕孙家造反的可能。”
“小子还算不太笨。”孙忠义说道，“可惜，宋辽第一次大战，竟然是我们大宋输了。否则，咱们孙家，现在可能就不在府州，而是搬到塞外去了。”
“老爷子有此雄心壮志，果然是孙氏百年难遇的人杰。”孙维梁点头赞叹道。
“我看你也不差。说不定，老爷未竟的梦想，就在你手上实现了呢。”孙忠义赞道。
孙维梁想了一下，说道：“这是后话，谁也说不准。孙家之前的事情，大致脉络我已经听明白了。现在轮到忠叔你了。你身负绝世武功，在孙家绝对是屈指可数的人杰，为什么混到现在这步境地呢？要说老爷子不懂重用你，我是不信的。”
“少爷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落魄？”
“还不落魄吗？就算忠叔想要远离江湖，凭忠叔的能耐，至少也是马卫、牛卫里面的高级教头。怎么就待在这么一个地方呢？”
“我来这里，还不是跟着少爷你过来的？”孙忠义笑道，“我跟着少爷，保护少爷的安全，这难道不是责任重大的任务吗？”
“保护我？”孙维梁心中有一丝明悟，“你是说，我们兄弟几个身边，都有像忠叔这样的高手？”
“差不多。”孙忠义说道，“孙家的未来都在你们哥几个身上，对你们重点保护是应该的。”
“既然忠叔的职责是保护我，那为什么我回了府州，忠叔还留在这里？”
“少爷回府州是当官的，夫人那里自然会给少爷安排更好的护卫条件。而我留在这里，当然也是有重要任务。”
“什么任务？盯着白氏？”孙维梁连忙问道，一脸的希冀。若忠叔盯着白氏，说不定，白氏的案子，忠叔能知道一些情况。
“不仅仅是盯着白氏，还盯着胡家。”孙忠义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给孙维梁造成什么样的震撼效果。所以，一说完，就笑嘻嘻的欣赏孙维梁惊掉下巴的表情。
孙维梁嘴巴张了半天，这才揉揉下巴闭嘴，“胡家难道也有问题？”
“少爷难道没有发现，这边大户不少，但只有胡家和白氏在刻意接近少爷吗？”
孙维梁猛的懵了一下，然后一下清醒过来：对呀，就算自己表现的有些突出，可对自己表示出强烈敌意或兴趣的，始终是胡家和白氏。这其中显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