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明白了。”张正刚努力的消化孙维梁的话，“这就跟我们村里人常说的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天生会打洞的道理差不离，都是有等级分别的。要想往上爬，就得努力，还要等待合适的时机。一旦跻身进更高的等级，就能享受更高的待遇。”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是这个意思。古人的智慧早就看穿了这一点。”孙维梁笑道。
“大人果然高瞻远瞩，别人只看到铁矿私营带来的金钱，而大人却看到了孙家跻身一流家族的机遇。只这一点，就让属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张正刚钦佩的说道。
“我也是顺势而为罢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万事都在掌握之中。”
“大人要不要再听一下我对铁矿私营的具体办法？”张正刚问道。
“这也是我给你安排的任务，你想的怎么样？”
“我想，大人跟我提到的招标就是很好的办法。经营铁矿，不论谁家，都难以独自接下来，财力不够是一方面，风险太高，独自一家难以承受是另一方面。
所以我想，可以允许他们自己抱团，几家联合投标。这样，中标的固然欢天喜地，没中标的，也只能自愿倒霉，不会整天缠着大人。”
张正刚对自己的这些想法很是得意。这是他冥思苦想许久才想到的“绝妙主意”，既能顺利完成铁矿私营，又能避免人情往来的纠缠，不得罪任何一家。
“你活学活用的很快，”孙维梁称赞道，“我只是告诉你招标的大概思路，你便能想到联合招标，值得称赞。可是，你想过没有，招标是竞争性很激烈的商业行为。
咱们运作第一个铁矿私营，很多东西都没有成文的规矩，完全达不到商业运作的条件。强行用招标的方式选出中标者，会产生更多问题。那些没有中标的人家，一旦心理失衡，跑去朝廷告我们一状，怎么办？
所以，招标是个好办法，但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至少在这次铁矿私营的运作上，招标是行不通的。”
“是，是属下思虑不周。”张正刚惭愧的表示。
“这不是你的错。”孙维梁说道，“招标的办法确实是我告诉你的，你在我的思维框架下思考，等于限制了你发挥的空间。还有，毕竟你职位还不高，一些事情，你没法接触到，自然眼界也就跟不上去。等你以后一步步晋升，自然就是一步步登高望远。这是急也急不来的过程。”
“那大人一定是想到好办法了？”张正刚问道。
“首先要确保一点，府州城内，所有有资格参与铁矿私营的人家，都不要遗漏，都要邀请进来，除非他们自己不愿意，咱们不做那个得罪人的活。这第一个铁矿私营，相当于试点，赚不赚钱的相信没人在乎，大家要看的是官府和朝廷对此事的态度。若朝廷怪罪下来，参与的人家多，法不责众；若朝廷不管部门的默认，那后面的铁矿私营，咱们就可以按照招标的思路运作了。”
“大人高见！”张正刚拜服道。
“少拍马屁，快些去忙吧。”孙维梁说道，“你自己挨家去通知，最起码混个脸熟，这对你以后的工作开展有好处。你不是一直想着要赚大钱吗？你本来就是凤山铁矿的矿监，由你来继续掌管凤山铁矿的生产，是顺水推舟，应该没有多少阻力。就算有个人人家有他们自己的人选，但你在所有人家那里都挂了号，那些没有自己人选的人家，自然会选择你。这样一来，你上任的概率就大多了。”
“可是，我现在不怎么想干铁矿了。”张正刚不好意思道，“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跟着大人干。”
“行啊，”孙维梁笑了，“你要跟着我干，就要加倍努力才行。”
孙维梁与张正刚说完工作，孙大他们才走进来告诉孙维梁，刘洪泉的五十板子已经打完了。
“刚打完？”孙维梁有些发懵，问了一句。
“那小子太不经打，几板子下去就晕死过去，五十板子打完，死过去五六回。”孙大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我靠！没把人打死吧？”孙维梁担心的问道。
“我们下手有数，死不了！”
“那就行了，把他扔在那里，让他家人来吧。我得去找折帅了，让他给我安排一个靠谱点的主事。”孙维梁说完，就出门走了。
“你真是个惹事精！哪有像你这样，一上任就带血的？动不动就五十板子，要不要我打你五十板子试试，让你尝尝滋味？”折御卿听完孙维梁的讲述，不禁皱起眉头，训斥道。
“折帅，这事不能全怪我。”孙维梁感到有些委屈，“我才十六岁，初来乍到，看上去是能服众的那种人吗？我本来就应该待在家里，摆弄摆弄自家的生意。是折帅非要让我出任幕僚。我既然做了幕僚，就得想办法站住脚吧？要想短时间内站住脚，我想不出，除了杀鸡儆猴，还能有什么其他好办法。
再说，他们都是撞到我的枪头上的，可不是我主动找茬。”
“你这说法，是怪我破格提拔你当官了？”折御卿哭笑不得道，“真是恩将仇报的小人！”
“折帅看得起我，让我当幕僚，我当然感激了，但折帅可不能拉我做幕僚，我来了后就不管不问了。这里多得是官场老狐狸，要是没几分煞威，我能镇得住场子吗？”
“好了！反正怎么说你都有理！”折御卿说道，“给你派个新主事可以，但你也不能当甩手掌柜，什么事都让下面人干了，我要你这个曹长做什么？”
“反正编制在那里，他们干多干少，折帅都要给出每月的俸禄，我让他们多给折帅干点活，你还不高兴呀。”
“我是怕你小子偷懒！”
“只要我能给折帅弄来十五万贯，平日就算偷点懒又怎么啦？”孙维梁振振有词。
“提拔你负责铁矿，我已经背负很大压力，每天都有人给我来个忠言逆耳，说我过于宠幸你，折家的事业早晚要毁在你的手上。你要是再每天不干什么正事，岂不是更给了他们话柄？”
“那我这次打了刘洪泉，他们是不是又要忠言逆耳了？”孙维梁笑嘻嘻的说道。
“你说呢？”折御卿没好气的反问。
“再有这样的，你让他们找我来。”孙维梁不在乎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