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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夜半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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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后,这天儿一日比一日暗得快,似是一晃神,便入了夜。

    丹乐宫头顶的星辰,今夜也被层云所遮,寒风萧瑟,吹得烛火乱摇,一室冰冷。

    仆婢忙过去将门窗关上,又添了一只炉子,搁在余鸢脚边。

    “尊上今日许是别个事耽搁了,姑娘仔细身子,您要是有什么差池,尊上非削了奴婢几个的脑袋。”

    闻言,余鸢缓缓放下了手中已经有些发凉的茶,望着那扇已经合上的门,似有些恍然。

    半响,叹了口气。

    “你们且退下罢,这儿无需伺候了。”

    仆婢们面面相觑,终还是识趣地告退。

    她们走后,这偌大的丹乐宫,仿佛在瞬息间噤若寒蝉,她坐在窗下,望着眼前的烛灯,不觉便出了神。

    这光亮,温热明丽,不禁让她想起曾经憧憬感喟过的那道云上天光。

    就像一场久远的梦,不觉中,数千年弹指过,回望去,什么都是破碎的。

    唯有夜深人静,不必面对任何人时,才会忽然想起,她也曾想过要位列仙班,满心满眼的崇敬,像一颗种子,早早埋在心里。

    蛮蛮一族的皇女,说来可笑,没有臣民,没有品阶和认可,她算什么皇女?

    独独记得的,是当年在搏兽之丘,将她从漫山遍野的死尸中拉出来的女子。

    白衣无尘,红绫如炼。

    她一字一顿地要她好好活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想起那张脸,竟从满心欢喜,到纠结不决。

    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该是这样……

    况且那人已经死了,她亲眼看着她从不周山之巅跌入万丈深渊,看着那些金色灵泽四散在天地间,天边的星辰都消失了。

    怎么可能呢?

    她实在是杞人忧天了。

    这世上,早就没有朱雀了……

    她叹了口气,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崇吾宫中见到的那个仙门弟子的脸。

    女子的直觉素来都极是敏锐,她见到她的那一刻,便留意到了那双桃花眼。

    无论是眉宇还是唇鼻,都没有相似之处,独独这双眼睛,定神看去,简直如出一辙。

    那身衣裳,是天虞山的弟子服,重黎厌恶天虞山那位掌门时日已久,但这回绑来个女弟子,是因为她的眼睛如此相似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也几乎认错了。

    她怕自己眼拙了,故而借着送药的名义,又去多看了几眼,果真是像极了。

    云渺渺……云渺渺……

    怎么连名字都有那儿的影子?

    她紧握着杯盏,久久不能从忧虑中回过神来。

    忽而一阵阴风起,吹开了身后的窗,寒风灌入,冻得她一激灵。

    回过身去,正欲将其合上,背后却倏忽一凉,烛火熄了一盏,她顿时警觉。

    有人进来了。

    “余鸢殿下,别来无恙。”

    恍然一阵寒意袭来,如纤细的丝,一点一点攀上她的肩。

    她猛然一僵。

    “是你——?!”

    阔别了数千年的熟悉声音,教人不寒而栗,她曾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了。

    “你怎么……”

    “我怎么没死,是不是?”背后的声音如鬼魅飘忽,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朝她涌了过来,如无形的手,牢牢箍住了她,耳边的笑声,却是说不出的温柔亲切,“小殿下都还活着,我为何不能?还是说小殿下你——盼着我尸骨无存呢?就像……你如此盼着朱雀上神再也别回来一样。”

    “你胡说什么!”余鸢大怒,欲反抗,却被死死地摁住了胳膊,动弹不得,亦回不了头。

    身后的人缓缓靠了过来,却连喷在她后颈的气息,都是凉的。

    “小殿下不会想告诉我,时隔多年,你依然对昆仑忠心耿耿,对朱雀上神崇敬有加吧?当年的事,需要我一笔一笔再跟你算一算吗,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帮你跟重黎好好说道说道,如何?”

    闻言,余鸢的脸色骤然一白。

    “你敢!!”

    身后传来了笑声,戏谑薄凉。

    “我还以为小殿下被人家捧在掌心这么多年,便问心无愧了呢,原来还留了点心肝。”

    余鸢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平静下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亲眼看着不周山倾塌,满山生灵与仙神随天之柱一同陨落,本该无人生还才是。

    身后的人不许她转过身来,她便望着窗外的残影,任这寒风将自己吹得更清醒些,好确信这不是一场噩梦。

    “我自有我的法子,小殿下还是莫要操心为好。”

    “那你为何还要来找我?我答应你的事早就做了,你我之间两不相欠,你闯入魔界,就不怕被发现吗?”余鸢咬牙告诫他。

    身后的人笑了数声“怕被发现?怕谁发现?重黎?他若是发现我在这儿,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

    “你想做什么!?”她心头一紧。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你想做什么啊,小殿下。”他幽幽地开口,“你如今在想什么?”

    她暗暗收紧了拳“什么意思?”

    “装傻?不是去过崇吾宫了吗,见过那个天虞山女弟子了吧,怎么样,觉得她像谁?”

    循循善诱的口吻,令余鸢头皮发麻,却还是梗着脖子答复。

    “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像谁又关我何事?”

    “唷,骨气见长,看来重黎什么都没对你说啊。”他不紧不慢地细细道来,“那女弟子,唤作云渺渺,乃是天虞山掌门,长潋上仙的亲传弟子。”

    闻言,她心头忽然咯噔一下,到底还是把持住了。

    “那又如何?”

    “长潋的性子,你应当晓得的,他的弟子,岂会真是资质平平之辈?可这丫头,却是个连灵气都难以汇聚的废物,长潋不仅没有嫌弃,反而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谁能让眼高于顶的战神如此费心照拂,谁有这个本事呢?”

    余鸢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这又能证明什么?找个有些相似的赝品来替代,寻个慰藉罢了,假的终究是假的,真的那个,早就死了!”

    她斩钉截铁的反驳,令身后沉默了片刻,而后,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小殿下这么自信?都不曾好好查一查,便认定那是假的?”从黑雾中缓缓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消瘦如皮骨胶连,甚是可怖,“仙门弟子好配剑,一人一剑最是寻常,一人双剑却是十分罕见的,毕竟少有两柄仙剑愿共侍一主的,说来你还不曾见过那女弟子的佩剑吧,她便有着一双佩剑,你猜猜,那两把剑,叫什么?”

    他似是有意挑起她的记忆,听完这话后,再想起那双桃花眼,她脑海中率先浮现出的剑名,令她浑身一僵。

    不可能……那两把剑不可能认旁人为主!

    “剑如今就在锁天塔第一层,小殿下若真的那么有信心,不妨去瞧上一眼。真真假假,素来都是说不准的,你认定那是假的,有时候,却不一定能如意。我都能站在这同你说话,你为何相信她就再也回不来了呢?”

    背后的声音如毒蛇吐信,狐媚巧言,一点点敲碎她的戒备。

    “小殿下,舒坦日子过久了,也当知居安思危,有些东西,不是理直气壮地得到的,就该小心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