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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5章 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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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蓉说到这里,有了一番自己的总结:“从前在泉州时,家里姑姑就曾说过。若真是夫妻情深,那么在一方死去之后,另一方肯定是舍不得扔掉任何一样东西的。真正的爱人恨不能把一切有对方气息的东西搂在怀里,伴着入睡。那种人一死就烧这烧那,扔这扔那的人,多半是因为心虚,是她对不起逝者,是她不敢面对,怕做噩梦……”

    计蓉是一直守在福禄院儿的,但昨晚夜温言到时,在老夫人的屋子四周下了隔音障,所以除了她和老夫人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听到屋里的动静。即使是在榻边守夜的君桃,也是一觉睡到天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对于老夫人突然又说闹鬼一事,不管是君桃还是计蓉,都很难理解。

    坠儿却说:“心里有鬼,所以大白天的也觉得身边有鬼。我看老夫人这个毛病是好不了了,早晚自己得把自己给吓死。”

    夜温言便在心里想着,倒也不能真让老太太自己吓死了,她还有那么多事想知道,那么多话想问。若是就那么死了,她跟真正的夜四小姐也没法交待,这具身体也不能承认她。

    “看着点儿吧!”她递过去一枚药丸给计蓉,“人还不能死,一旦真有个什么意外,就把这枚药丸塞给她。”

    计夺把药丸接了过来,“属下盯着吧!主子平时还是把计蓉带在身边,这样我们才放心,也才能跟家里有交待。”

    计蓉立即点头,“对,主子把我留在身边吧!姑姑您总让她守着大夫人,要是我和哥哥也不能跟着您出出进进,那我们来这里就没有意义。一旦您有个什么闪失,怕是我二人的脑袋也不用在脖子上顶着了。”

    她说得委屈,甚至说到最后还看了坠儿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坠儿帮着说说话。

    坠儿想了想,说了句:“他们说得也有道理。”

    夜温言失笑,“不是不让你们跟着,只是家里事情太多,哪一边也缺不得人手。而且我即使忙碌在外,也实在是遇不着什么能让我有闪失的事。就算遇着了,我也足以自保。”

    “主子是嫌弃我兄妹二人功夫不好吗?”计蓉有点儿着急,“那也可以跟计家再换两个,我们家有更厉害的高手,甚至都有能跟二少爷比肩之人。只要主子您一句话,要多少有多少。”

    夜温言摆手,“没那个事儿,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们?人既然来了,那自打来的那日起就是我的人。你们好,我省心,你们不好,我也有责任让你们变好。至于计蓉跟着我的事,想跟便跟着吧,反正你们也都提过好多回,我也应过,但应过之后又变卦,是我的错。”

    夜温言跟自己手下的人说话,从来没有太明显的主仆痕迹。她可以随口把事情吩咐下去,也可以自然而然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跟着她的人从最开始的惶恐到慢慢的习惯和接受,却是看得仁王府的暗卫目瞪口呆,同时心里也隐隐有几分羡慕。甚至他们也会想,如果自己不是在仁王府,而是在将军府,是在夜四小姐的手下,是不是日子也能过得跟从前大不相同。

    然而这事只能想想,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好在如今的生活已经跟从前不一样,如今的三殿下也比从前平和了许多。而他们辗转于仁王府和将军府之间,便是得到了两位主子的信任,想想也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计夺又去福禄院儿了,计蓉留了下来,跟坠儿一边一个站到夜温言身后。

    甚至计蓉还跟夜温言商量着说:“主子这回可不带变卦的,以前你变卦好几回,属下就不同你计较了。这次必须得说话算话,再也不能把我往外推。”

    坠儿也跟着帮腔:“是啊!感情这东西是要长期相处才能培养出来的,两个人总是不在一起,慢慢的就会淡了,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特别是像小姐这样反反复复的,就更容易把对方给伤着,伤着了以后可就不跟你好了。”

    夜温言抚额,是不是她平时总给坠儿灌输后世思想,灌得有点儿大发劲儿了?这怎么说的跟处对象似的?死丫头一天到晚还能不能有点儿正经的了?

    仁王府暗卫愈发的羡慕她们之间这种相处方式,心里甚至幻想着如果三殿下也能这般与他们交流该有多好。

    可这也就仅只是幻想而已,毕竟那可是三殿下,三殿下要是也能这样说话和交流,那还不得把人给吓死啊!真不知道夜二少是怎么想的,那么凶的人,他到底怎么做到从小到大都一直在身边赖着的,不觉得无趣吗?

    “四小姐。”仁王府暗卫凝凝心神,脑子终于回归到正事儿上。他们告诉夜温言,“二夫人近日因为平妻一事心绪不宁,但也只是不宁,并没有耽误她为自己谋划。属下听到她跟那个叫做锦绣的丫鬟说,近几日要进宫一趟,面见李太后。”

    夜温言都听笑了,萧书白进宫见李太后,那肯定是冲着夜红妆了。可夜红妆如今还有什么筹码呢?孩子都没了,李太后应该恨死她了吧?萧书白还拿什么去见李太后?

    这一天无事,府里已经开始挂红灯笼,下人们把喜字都剪好了备着。

    夜景盛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心情真是美极了,甚至几次跟她打了照面儿都没有表现出不快,想来也是想图个吉利,讨几日安宁。

    夜温言也不困,有事没事就在府里转悠,从早到晚的转,一直转到傍晚时分,夜景盛终于受不了了,再碰到她时就问道:“你瞎转悠什么呢?没事儿就回你屋里待着去,谁家大姑娘像你一样到处转起来没完的?”

    夜温言都听笑了,“二叔这意思是,我在自己家里都不能散散步了?你这家主当得还真是别致,连府里都要划出道道来,谁能走,谁不能走,能走的最多走几圈。听起来很威风啊!但是二叔你别忘了,这座将军府里的规矩从来都不是由你来立,从前祖父立,后来我父亲立,就算是现在,二叔,你的面前还站着我呢,轮得到你做主?”

    她伸出手,五指并拢,就像把刀子似的往夜景盛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管好自己,少管我!”

    夜景盛一缩脖,恐惧唰地一下就覆满了全身。他几乎以为夜温言比上来的就是一把刀子,只要动一动就能割开他的喉咙,甚至再使点劲就能把他的脑袋给割下来。

    “随你。”他往后退了几步,几乎是逃命一样的跑离了前院儿。

    一直陪在夜温言身边的计蓉就说:“这二老爷一看就是做过亏心事的,不然哪这么容易就被吓唬住。真不知道这男人怂到这种地步,怎么还能有人看得上他,不管是咱们府里的夫人和姨娘,还是外头那位,眼光都有待提高啊!”

    坠儿也感叹:“要不小姐您使使劲儿,把他给吓死得了,真是叫人烦得慌。”

    夜温言却摇了头,“死是早晚的,但现在不行。以前我有一位好朋友就曾说过一番话,她说,一刀铡下去是最爽快的解脱方式,但要真是恨极了一个人,一刀铡下去可过不了瘾,自己一点儿都痛快不了。想报仇,那就得钝刀子割肉,一下一下,一点一点的。这样才有报仇的快感,这样才能在这个过程中,让自己心中的仇恨得以释放,并逐渐消退。所以咱们不急,一点一点磨,早晚磨死他。”

    “磨死他全家!”坠儿握握拳,“一个都别放过,包括那个嫁出去的三小姐!”

    她点头,“好,一个都不放过。”说完,再瞅瞅府门口,“派去送礼的人也该回来了吧?”

    今天夜温言还做了一件事,给四殿下送礼。

    这个送礼的流程走得挺正式,是香冬带着院儿里的丫鬟阿立一起去办的。

    礼是厚礼,有古玩字画,也有金银玉器。她还重点装了一小匣子药丸,是灌入了灵力的救命药丸,不管是重伤还是重病,一枚即可把命换回来。

    拜访也是正经的拜访,带着她的名贴,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进府的。

    她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只听派出去的仁王府的暗卫回报说,香冬姑娘跟阿立姑娘已经进了尘王府了,至于进去之后怎么样,他就没有跟。毕竟尘王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四殿下自己就是个绝顶高手,他们在外头跟着已经冒很大风险了。

    而且关键在于他们不怕被发现,也不怕打一架,怕的是被发现之后坏了四小姐的事。

    所以就只能跟到府门口,看着香冬和阿立进去,立即回来禀报。

    夜温言其实也挺紧张的,她就怕权青画气还没消,看到她的人登门送礼,会以为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把香冬和阿立拒之门外还算好的,万一再叫人给打一顿,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好在人是入了府,这会儿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这么一想还有点儿小紧张。

    不知道她们回来,带回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