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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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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犬当时给了宋瑾一枚玉佩。

    因为这玉佩,宋瑾连续做梦,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梦到了父母死亡的真相,梦到了杀人凶手狗皇帝。

    后来来到京都,因着这玉佩特殊,宋瑾唯恐戴在身上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让万喜收了起来。

    万喜得令,立刻去暗室将那玉佩翻出。

    “主子。”

    宋瑾接过,将那玉佩放在那女子所佩戴玉佩的旁边。

    万喜拨了拨灯芯儿,王六递上一把放大镜。

    宋瑾举着镜子瞧那玉佩。

    不论是形状还是雕刻的花纹,甚至玉佩上左下方有一点非常不明显的裂痕,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幅《云瑶书居图》上人物所佩戴的玉佩,竟然与她手里这块一样。

    宋瑾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一个想法在脑中跃然而出。

    她这玉佩,是天犬给的,天犬的长辈,效忠的是她的母亲,也就是说,她可以肯定,这玉佩,是她母亲的。

    那这画里的人……

    是她的母亲?

    这么一想,宋瑾立刻拿着放大镜去看那女子的脸。

    尽管人物很小,但是面部画的精致逼真。

    并非寻常女子的柳叶弯眉,画中女子眉毛带着一股逼人的英气,一双杏眼含笑,但是笑意飒爽。

    微微扬起的嘴角昭示着她此时愉快地心情。

    那种笑,带着一股放荡不羁的韵味,仿佛一个小纨绔似的。

    宋瑾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评定,但就是有了。

    而且,随着她的想法渐起,这人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也立体起来。

    顺着向下看,她看到那女子手里提着佩剑,甚至能看到手上的茧子,可见时常用剑,这剑并非装饰。

    剑身并不奢华,可谓低调。

    但她感觉的到,如果这剑出鞘,必定削铁如泥,带着重重杀气。

    宋瑾觉得,这剑,一定杀过很多人。

    她甚至脑子里出现一幕臆想,这女子身着铠甲,坐在高高的威武的棕色军马之上,挥着手中的剑,大喊着“杀!”

    她甚至听到了千军万马的呼啸声,听到了战场厮杀的震耳欲聋,这一刻,她仿佛置身在那充满血腥的厮杀战场,她仿佛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感受到了擦耳而过的箭雨,听到了冲锋和受伤的声音。

    宋瑾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正在全身战栗。

    万喜眼看宋瑾面色惨白,汗水顺着脸颊落下,紧闭的嘴唇低低的说着什么含糊不清的话,吓得万喜朝王六道:“主子不会中邪了吧?”

    王六虽然见多识广,可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想了一下,伸手去拍宋瑾,“主子,主子……”

    宋瑾用的沈樾一米八几的身子,万喜够不到,只能拽着宋瑾的胳膊摇。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别吓小的啊。主子~”

    万喜都被吓哭了,眼泪鼻涕一大把,伤心的喊着。

    宋瑾耳边的呼啸声,厮杀声渐渐远去,仿佛被抽离一样,她只觉得身子一颤,就听到万喜惊天动地的哭声。

    宋瑾有些茫然,抓头看向万喜。

    万喜猛不防宋瑾突然看过来,惊得都忘了哭,瞪着眼睛看着宋瑾,愣了一下,旋即喜极而泣。

    “主子,主子您醒了。”

    宋瑾偏头,“刚刚,怎么了?”

    万喜就一边抹鼻涕一边说了一遍。

    宋瑾蹙眉,转头去看那副画。

    她竟然沉浸到自己的幻想里不能自拔?

    可这幅画,明明画的是一幅意境优美的山水图,泉水潺潺,小花荡荡,满画透着一股诗情画意。

    她怎么就想到了那白骨无数的战场。

    太奇怪了。

    宋瑾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将放置在画上的玉佩拿起,递给万喜,“收起来吧。”

    主子没事,万喜就踏实下来,抹着眼泪将玉佩收好。

    宋瑾又去看那幅图。

    图上的女子,穿着鹅黄衣裙。

    这裙子,她仿佛也见过。

    是在哪里?

    这一次,宋瑾只稍稍想了一小会儿,就想到那日和沈樾一起去玲珑山。

    在野人的山洞里。

    山洞里有壁画,壁画上画着一个女子,虽然年头久远,壁画失真,甚至人物都模糊了,但是那还算清晰的部分,是一条鹅黄的宫装衣裙。

    宋瑾仔细回想,越想越觉得和这画里的一模一样。

    难道那野人的山洞里画着的,是这画上的女子,也就是她的母亲?

    这真是……

    宋瑾说不上此时心头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点疼又有点空。

    “你知道野人的事吗?”

    盯着画,宋瑾出声。

    万喜正好放了玉佩出来,听到声音朝王六看去。

    王六犹豫一下,道:“具体的,奴才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老爷很看重那野人头子,并且,那野人头子与老爷,与韩柏都是旧相识,野人原本不是野人,他是患了一种疯病。”

    “你以后,不必自称奴才,要么直言我就好,要么跟着万喜自称小的。”

    宋瑾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一句。

    王六一愣,“是。”

    宋瑾又道:“我爹之前知道山上的野人吗?”

    王六摇头,“不知道,老爷之前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是大小姐带着野人回去,老爷才知道原来他还活着,韩柏当时见到野人的时候,激动地哭了。”

    哭了?

    居然还哭了?

    宋瑾记忆力,韩柏叔常年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见到野人,居然哭了。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路詹之前说,那野人病了,需要浸泡到井水里治病。

    这病怎么那么奇怪呢?

    这倒不像是病,更像是蛊毒。

    宋瑾立刻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千机蛊。

    在她的梦里,她的爹娘被狗皇帝杀死的时候,连反抗都没有力气。

    可她刚刚看着那副画的时候,分明觉得,她娘是个武功很好的女子。

    怎么会没有力气反抗呢?

    就算是因为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可那样生死一线的情形下,她怎么都要拼死一搏吧。

    为什么没有一搏!

    为母则刚,是什么让她没有做那最后一搏。

    唯一的原因就是当时她动弹不得。

    宋瑾吸了口气。

    她从生下来就遭遇那样的混乱,当时被人秘密带走,可见她体内的蛊毒不是后来有的,而是在被带走之前就有了。

    被带走之前?

    她刚刚出生!

    这蛊毒,源于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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