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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说:占卜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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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总是怀念过往,留恋曾经。殊不知,过去的事事人人或多或少夹杂着丝丝神秘,而这种神秘往往伴随着雷池,稍有不慎,等待自己的将是万丈深渊。即使如此,依然吸引着前仆后继的实践者,验证着某些力量的真伪,可往往都以悲剧做尾,屡试必爽。

    有史可循的最早揭露这种神秘的年代应该是在汉朝。《汉书·艺文志》云:“及拘者为之,则牵于禁忌,泥于小数,舍人时而鬼神。”这里的禁忌是“禁止”、“抑制”的意思。由此看出,这种神秘其实仅仅是一种禁令,为了保护他人,更是为了警示自己。

    随着时代变迁,历史的车轮将这些口口相传的神秘约定俗成地保留了下来,就像一道道深深的车辙,烙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又是向往,又是惧怕。

    而到了现在,许多人的观点认为过往不再神秘了,那些约定俗成的禁忌也被视为迷信摈弃,可有些禁忌依旧游走在生活中,经常可以看到它们的影子。

    奶奶说:屋内打伞,长不高!

    奶奶说:吃很咸的食物,会变天鼠飞了!

    奶奶说:走夜路,千万不能唱歌,听到人叫你名字,更不能回头!

    奶奶说:怀孕的人,千万不能拿剪刀,否则会兔唇!

    奶奶说:男抖穷,女抖贱,人抖散财,树抖死!

    奶奶说:不要隔着窗户递东西,否则会有牢狱之灾!

    奶奶还说了很多很多类似的禁忌,小时候的自己觉得特别神奇,总是围在她的身边问东问西,但一到夜里,那些所谓的禁忌就像一条条丑陋的长虫,缠绕困扰着我,夜不能寐,有几次在床榻上还绘制了地图,这让童年的我或多或少留下了一些阴影。

    不过这一切都像天际边的流星,划过无痕,消失殆尽。因为奶奶在三年前就永远的离开了我,很突然,但又是意料之中。

    由于她常年生活在乡下,我只有寒暑假才会去老家居住一段日子,所以对奶奶的印象并不是那么深,但依稀的记忆里,她应该还算是一个很慈祥的人,至少对我很好。除了嘴上总是碎碎叨叨外,其他方面就和一般的农村老人没有什么例外。

    奶奶好像并不爱笑,这是我对她最大的印象。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佝偻的腰背,黝黑的皮肤,还有那双三寸金莲的小脚儿,这一切就是我对奶奶的全部记忆了。

    哦,不对,还有一个最奇怪的事情,一直萦绕着我,百思不得其解。她总是拿着一个槐木盒子,我记得当时问过奶奶几次,但都被她巧妙地岔开了话题,而且显得非常神秘。

    不过四年前,听父亲说,奶奶好像患上了肺癌,而且还是晚期的那种,可能和她有抽旱烟的习惯有关,于是爸爸将她接回到了市里,一方面方便家人照顾,另一方面可以在一些大一点的医院治疗。不过,这近距离和奶奶接触的机会,我依然错过了,那时的我正在外地求学,并不在本市。等我急冲冲赶回来时,奶奶已经病入膏肓,没过多久便去世了,不过我并没有想的那么难过,可能还是接触少的缘故吧。

    这三年来,我的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除了考上家乡一所重点本科大学外,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不过对于父母来说,能在他们身边上学,这样的结果还是很令他们满意的,尤其对于我这种因为某种原因在外地上了三年高中的人来说。

    平淡如水的生活,每天重复着两点一线,来往于学校和家这样的规律,已经持续了两年,而自己马上就要步入大三的生活。可能从小的内向,让自己并不喜欢和人交流,于是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了学习和读书,成绩自然也是名列前茅,但大学的功课不比高中,很多原来用功的方式并不能套用,况且还是市里唯一一所重点大学,高手如云自不必说,就是随便找来个学生也必有一技之长,这让我在大一时有段时间痛苦不已,毕竟自己那点道行,在这新的环境下,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了。

    但还好的是,经过两年的努力,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学习成绩也顺利爬升到年级前列,不过每次考试总是和第一失之交臂,因为在我前边总有一个家伙,以微弱的优势取胜,这个人叫马云。

    最近一段时间,学校和日本早稻田大学合作了一个交换生项目,但要经过一次严格的专业课考试,成绩择优录取。由于自己就读的专业是理论数学,算是比较小众的学科,所以只给了一个名额,也就是说,只有考第一才有机会。所以这阵子,我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余下的时间全部用在了学习上,因为下周一就是考试的时间了,而今天已是周日的黄昏。

    “休息会吧,先吃点东西,别把身体熬坏了!”妈妈一边在饭桌上摆着晚餐,一边叫着在书房用功的我。

    “好!”我简单回应了声,走出了房门。

    “你去叫下你爸,在里屋鼓弄一天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妈妈没好气儿地说道,显然有些不高兴。

    我走进了过道里那间小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奶奶当年住在我家时的房间,只不过后来由于空间不大,用作储藏室了。

    “爸,该吃饭了!妈叫你呢!”我招呼着正坐在床上整理杂物的爸爸。

    “哦,等会儿,我正在收拾奶奶当年留下的一些东西,这几年太忙了,没来及弄。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我想把这些陈年老件儿给烧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徒增伤感罢了!”瞧着爸爸有些湿润的双眼,看来刚才是睹物思人了。

    正在这时,我发现角落里有件东西甚是眼熟,于是我走了过去,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困扰我整个童年的那个槐木盒子么!原来奶奶这随身之物一直在我们家放着,而我却毫无所知。

    “爸爸,这个是什么?”我指着那个木盒问道。

    “哦,这是你奶奶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啥,也打不开,像是个首饰盒吧!”爸爸看来也一知半解,说完继续整理手边那堆相册了。

    “可以给我么?我想留着做个纪念!”我随便编了个理由。

    “那倒没事,你拿去吧,不过应该没什么用处。”爸爸将木盒递给我的同时,又晃了晃盒身,听起来里边并没有东西。

    在吃过晚饭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那个盒子放在写字台上,仔细地端详。

    盒身方方正正,古朴素雅。条条木质纹路覆于其表,暗黄的色泽,油亮的皮质,在台灯下显出一种别样的美。

    我拿起木盒,在手里掂了阽,分量不重不轻。又摸了摸,质感滑腻,看起来已经被奶奶盘了多年了。不过奇怪的是,虽然是个盒子的模样,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开的地方,除了表面一侧有个圆形孔洞外,就没有任何漏隙了。

    我将眼睛凑到洞口旁,向里观望,黑漆漆的,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读书眼睛过于劳累,隐隐间我像是看到里边有些许亮光,揉揉眼睛后再次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好奇怪的盒子。

    唉,先别管这些了,明天还有一场重要的考试,也许能改变自己的未来,毕竟还有马云那个家伙在,不拼一把,哪有取胜的可能。于是,我放下了盒子,开始了读书。

    夜已深沉,月朗星稀,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子夜,我伸了个懒腰,眨了眨有点酸疼的眼睛,合上了书。

    “唉明天考试要是能的第一就好了!”我小声嘀咕了句,准备洗漱上床。

    正待我要起身离开书桌前时,突然,“吧嗒”一声,一张白色纸条从那木盒的孔洞里掉了出来。

    我顿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