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妾本庶出 菡笑 > 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11部分阅读

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11部分阅读

 热门推荐:
    一人全担了去,可是以侯爷的精明,只怕心里跟明镜似的了。

    想到这儿,甘夫人便怨恨地瞪向郁心兰,都是这个死丫头刚进门时还装柔顺,不过一个月就藏不住狐狸尾巴了

    “夫人这般盯着我媳妇儿,可是要将老二媳妇手中的事分给兰儿”长公主眼带轻嘲,兴致勃勃地问。

    在侯府被禁足,不单受罚者出不来,外人也进不去。二还管着厨房的采买,总不能让全府上下的人饿肚子。

    甘夫人本要一口拒绝,她怎么能让那房的人沾后宅的权可触到三抛过来的一个眼神后,到嘴边的话就变为:“我正有此意。”

    郁心兰本不欲接手,可自家婆婆兴致勃勃,总不好不给她面子,随即一想,虽然说过不同几个弟弟争这爵位,也要自己不要争掌事的权利,可自己不要,也不能便宜了居心不良之人,于是含笑从厉妈妈手中接过了厨房的帐册。

    二混混畺畺的,她只在意二爷三个月不能进她的房,屋里那几个妾室该有多得意,厉妈妈又被逐出了出去,没人看管着,万一哪个珠胎暗结,岂不是要生生气死她

    相较于庶子庶女会抢先出生,厨房采买那点权利就不那么重要了。

    郁心兰颇有些同情地瞧了二一眼,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如果你不没事先来算计,我也不会与你为难,所以你今日的苦果,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种下的。

    郁心兰暗自摇了摇头,随着长公主一同离开了宜安居。

    甘夫人吃瘪,长公主心情无比舒畅,两人同时嫁给定远侯,争了二十几年,在侯爷的心里,甘夫人似乎永远压她一头,难得看到侯爷以厌恶的眼神看甘夫人,怎不叫长公主心花怒放

    连带因王夫人生的那点对郁心兰的隔应,也消了不少,和颜悦色地道:“以后她们再欺负你,你只管来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郁心兰恭顺地道了谢,送婆婆回宜静居后,回自己的院子看帐册。她看完后,又交给紫菱和芜儿看,这两人是她的左膀右臂,当然要熟悉。

    紫菱辅助郁老太太理过事,几眼就看完了,不无忧虑地道:“二定会怨恨你,她既与三小姐合谋过,怕不是让您摔一跤滑胎这么简单。”

    郁心兰道:“二我尚能防得住,倒是三”

    几件事三可以说一点边也没沾,只是提议用玉棋子当寿礼,十二皇子善弈,这个提议合情合理,而且刚才从头到尾她都变现得很淡然,半点惊慌的神色都没有,比甘夫人还沉得住气,她抛给甘夫人的那个眼色,只怕含义深刻呢。

    这侯府的女人真不叫人省心。

    与其等她给我使绊子,不如我先给她设个绊子吧

    郁心兰边寻思边低声吩咐紫菱和芜儿几句话。

    正文 五十八章

    这天,郁心兰刚发完对牌,正指挥着丫鬟们收拾大爷先遣人送回府的行李,忽听得外面传报:“李大求见。”

    郁心兰心里了一下亲友名单,恍惚是二的娘家嫂子,她来找我做什么

    忍着惊讶道:“快请。”

    锦儿立时引着一位贵妇进了堂屋,浓眉利眼,一身团花云烟罗的深衣,看着贵气爽朗。郁心兰知道朝中多半是武官与武官结亲,这位李大多半也是位将门虎女。

    两人客客气气见了礼,依次坐下。李大边打量屋里的摆设,边不住嘴地奉承,又感叹:“大的嫁妆真是丰厚。”

    郁心兰听得眼角一抽,声音就冷了几分,“我的嫁妆都在箱子里锁着呢。”

    的确是有很多媳妇用陪嫁装饰堂屋主室,为的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多份尊贵,可我不用啊,侯府在吃穿用度上对我极大方,李大却说这种话,传出这院子还不得让夫家埋汰死

    李大想是发觉了不妥之处,忙忙地道歉,话题却还是围着郁心兰的嫁妆转,忽地说到了果园上,“昨儿看到一处园子生机盎然,一打听才知道是大的陪嫁园子。我婆婆就爱吃果子了,所以今日遣了我来商量大的意思,想用四千两银子买下来。”说完殷切地看着郁心兰。

    郁心兰却只是淡笑着令丫鬟们换茶。心里还是在琢磨的,自己的嫁妆的确丰厚,但多半是现银和器物,能出产的只有这么一个果庄,离城区也远,全靠陪房佟孝一家在打理。佟孝前几回办事很是妥贴,她也有意在城中再买个铺子,把佟孝调到眼前来听差。

    老实说,这年头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碉庄、果庄,所以那个果庄每年并赚不了多少银子,卖出去不是不行。可那果庄顶多也就折个两三千两银子,李大开口就是四千两,仿佛非要买下来不可。

    加之锦儿、千荷打听回的消息,兵部尚书大人凄妾众多,儿女成群,所以府上有些入不敷出,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四千两现银

    李大这么久等不到回复,不免有些急了,又说了几句“若不是婆婆太喜欢那园子的柑桔,也不会出这么高的价”,话里话外都是郁心兰占了便宜。

    这个价卖的确是我占便宜,可若是那庄子下有金矿呢怕就是你们占便宜吧

    秉承着谨慎的原则和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理念,郁心兰仍是一口回绝了。吞吞吐吐的道:“那庄子离京远,京里若有个疫症什么的,总有个地方躲。”

    李大直抽嘴角,嗔道:“从来只有乡野地方才会发瘟疫,京里怎会有”

    “怎么没有去年西顺街的和成布庄,就由两个伙计得天花去了,要不是主人家马上将人烧了,还不知会怎样呢。”郁心兰一副怕怕的样子道。

    李大一闪神,那不是赫云三的陪嫁铺子吗怎么京里出了天花,居然没人知道,大又是怎么知道的

    郁心兰又急急地抓住李大的手说:“李大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边说边眼神躲闪,似乎有什么隐情。

    李大当下觉得有八卦可挖,拍着保证:“我必不会说。”然后又问:“什么时候的事,那铺子的主子打点上下可花了不少银子吧。”

    郁心兰支吾道:“就是去年月的事其实哪年不出几个天花只要没传播开来就行。”

    因为医疗条件的限制,官府对天花、麻疯这种病人,一般都是得知后立即隔离开来,并规定亲人或邻舍发觉有这类病人却知情不报的,要徒一年。不过以三的身份,伙计又没传染给别人,自然不会有事。

    李大听不到更多的八卦,又买不到果庄,只得起身告辞。

    郁心兰忙起身送客,笑问:“李大去瞧瞧二弟妹么她虽被禁足,但您去,下人不敢拦着。”

    侯府对下人的管理接近军事化,因而办事效率高,下人们也不碎嘴,私底下虽会议论耳语几句,但出了府,却决不会说府中的是非,是以二被禁足一事,她娘家人并不知情。

    李大闻言一惊,这位姑可是婆婆的心头肉,怎么也得去打听打听是何事被禁足,于是匆忙忙地去了。

    郁心兰瞧着李大的背影淡淡一笑。二定会问李大都跟自己说了些什么,自然会疑心嫡子奠花病是怎么回事,加之前几天就让别人往二爷耳边说的几句闲话,只怕这夫妻俩会恨透了三。

    以后二和三较劲,三因该没有时间来算计我了吧反正这两兄弟为了争爵位,日后也要斗的,我不过是将时间往前提了提。

    回想起这几天三对自己和顺恭敬,郁心兰心里头就有些发毛,感慨有些人的脸皮真是厚比城墙,明知自己猜忌她,她还能言笑晏晏地殷切问要不要帮忙。等自己真拿厨房上的事去问,她又会拿些明面上的东西讲来听,真需要提点的弯弯绕绕却含糊而过,有的甚至一字不提。

    这哪里是真心想帮忙这分明是试探

    郁心兰又不禁冷笑,还以为这侯府管的多严谨,还不一样诸多猫腻那些个管事妈妈打量我不懂行,什么东西都多报了一两成,也由得她们去,过些日子一并算总帐。

    歇了午后,赫云便回府了,是跟着十四皇子一同回的。

    郁心兰忙迎上前行礼,十四皇子却又还了半礼,戏虐地叫了声“表嫂”,郁心兰忙应景地做出新嫁娘的娇羞之态,实则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幼稚

    捉弄人是明子期的最爱,当下故意站在小夫妻中间,笑道:“哥这回立了一大功,父皇想给升他官,将他调到宫里当侍卫呢。”

    其实侍卫最高也就是三品官,象赫云这样刚调去的,多半是从四品,算起来只升了半级,不过侍卫是天子近臣,却又不能与一般的从四品相提并论。

    郁心兰心里着实为丈夫高兴,转眸笑意盈盈地看向赫云,正巧他也满目温柔地望过来,两人的视线隔着明子期在空中交汇。

    被忽视的明子期殿下终于识趣告辞,说胳再来。

    赫云只打发了贺尘送他,牵着小妻子的手内室,屏退了左右,方问,“家里好吗”

    本想是问“你好吗”,却有些说不出口。

    郁心兰边服侍丈夫更衣,边叽叽喳喳地说了上回之事,见他眸中闪过一丝雄,却并没指责她不友爱妯娌,故作轻松的笑容便多了几分生动,只是暂时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自己调拨二和三关系一事,毕竟这种行为很不美。

    想了又想,她决定先开个头,“今日二的娘家嫂子李大说要买我在西郊的果庄”

    话没说完,就被赫云打断,“你的果庄在西郊”

    神情很是严肃,还带着一丝焦虑。

    正文 五十九章

    “果庄要卖,但先别急,看李大后头怎么说,还可以再加几百上千两。”赫云听完郁心兰的话后,就思忖着道,“她是帮别人买,正主儿有钱得很。”

    郁心兰倒抽口气,那个庄子一年也就能赚个一两百两,原本李大出的四千两就已经过多了,还要再加一千两。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顿时笑靥如花,可以在城里的繁华地段多开两家铺子了,生意好的铺子,一个月就能赚上几百上千两呢。

    看着小财迷两眼放光的模样,赫云觉得好笑,也觉得她真实不做作,比那些一心扑在钱上,还要拿腔拿调的人可爱多了,于是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问了几句日常起居后,就用那双比星辰还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有柔情,但更多的是审视。

    郁心兰嘟囔道:“想知道什么就问呗。”

    “你派人去西顺街查什么”

    他果然知道了。郁心兰把心一横,就将佟孝查到的事给他说了,其实只是点蛛丝马迹,但先有三害二的这个假设,套用起来就很顺很合理。

    赫云听后脸色冷峻片刻,嘱咐道:“都当不得证据,你别说给二弟妹听,免得他们生分了。”

    我都已经说了。

    郁心兰借换茶逃避回答道,心里叹道,他果然还是重手足之情的。

    忽听门外紫菱轻轻地惊叫一声,郁心兰正想问,就听紫菱焦急地道:“大,八少爷被马撞了。”

    八少爷就是郁心瑞,自上族谱后,便序了齿,在族中行八。

    郁心兰一听便急了,赫云忙握住她的手道:“我陪你去看看。”

    转头吩咐备车、备药材,又让贺尘去军中请跌打大夫。

    两人先去禀明了长公主,带上长公主赐的药材,才急急忙忙往郁府赶。

    到了郁府,先给各位长辈请过安,郁心兰才提出去看看弟弟。

    郁老爷满面伤痛,让林管家带四姑爷和四过去。

    林管家边引路边道:“茗儿说八少爷已经快到马车旁了,斜里突然冲出一人一马,速度极快,八少爷便被撞倒了,那骑马之人戴着纱帽,看不出样子,只知道很高大。下人们忙着照料八少爷,无法分身去追。八少爷伤得极重,手足都断了,胸肺也有损伤,好在请太医接了骨,开了方子,太医说,性命是无碍的只是”

    不说郁心兰也明白,日后能不能站起来,能不能象个健康的人一样,就很难说了,想到这儿,就觉得心中一阵。

    待郁心兰看到裹成木乃伊一般的弟弟时,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郁心瑞扯着青肿的嘴角,虚弱的笑道:“姐姐,我不疼了,大夫说躺两个月就会好,你别哭了。”

    郁心兰听到这番安慰,雄弟弟的懂事,哭得更厉害了。

    赫云素来少言,不知怎么安慰,只好拿块帕子,笨拙的为她擦眼泪。

    恰好此时贺尘戴着军中的于大夫赶到,重新为郁心瑞诊治了一番,郁心兰亲耳听于大夫说骨头接得很好,好好休养就行,这才放下一半悬着的心。她细细叮嘱服侍的下人一番,才与赫云回了侯府。

    到内室更衣梳洗后,郁心兰吩咐锦儿,“把千荷叫进来,你去门边守着。”

    锦儿施礼退了出去,千荷很快就进来了,福了福,也不等郁心兰问话,便将自己在郁府打听到的消息全倒了出来。

    “夫人拿出了一支百年老参,说给八少爷补身子,三小姐也送了补药,还亲自去探望了,五小姐没有。不过夫人和三小姐送的东西,老祖宗让收起来不用。茗儿说,夫人派许嬷嬷一直守在院子里打听消息,听说八少爷四肢都断了,似乎面露喜色。温姨娘也一直守在院子里,一直哭,大去之前,才被老太太强令回去休息的。”

    “碧水说,她前日天黑时,看见厨房的老邵家的悄悄溜进了玫院。岳如姐姐还让带句话,说大前天晚上,菊园来了只野猫,她没追上,要给姨娘上夜。”

    然后就是些丫头间的八卦了。紫菱说千荷擅于交际会打听事,看来还真没错,她们在郁府呆了一个时辰的样子,连五少爷郁心和某天下午不读书跟小丫鬟调情的事都被她打听到了。

    郁心兰挥手让她退下,转而问,“野猫是”

    “夜探的人。听说王丞相养了一批青衣卫,按皇上的剑龙卫那般训练的。手段狠辣,办事不留痕迹。”

    按皇上的暗卫训练,难怪那么厉害。如果要向姨娘下黑手怎么办只有一个岳如靠不靠得住还有弟弟心瑞,多乖巧懂事,才十岁,还是一个孩子呢就遭了这般毒手。

    原本只是怀疑,下学的时候那么多学子,骑马的人就应该会控制速度,即使惊了马,也应该会大叫避让,怎么就会撞上

    原来是王夫人和郁玫的诡计,她们怎么就那么狠郁心兰气得指尖都抖了,一个小孩子,还是个庶子,怎么就得罪她了,要被她害成那样,以后纵使好了,只怕也会落下病根。再者,过两个月就是秋闱了,这次心瑞被童子学的老师合力举荐,才能破例参加,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只能从童子试一步一步考上来,若只是多花几年时间倒没什么,怕就怕心瑞以后站不起来,或成了瘸子,你就连入考的机会都没了。一个庶子,没功名没有家产,要怎么成家立业还有姨娘,紧张、忧虑、焦躁,对胎儿都是极不利的。

    赫云在一旁看着小妻子又是怨憎又是伤痛的神情,心底泛起一股浓浓的怜惜,不由将她抱入怀中,安慰道:“这两日皇上就会有恩典下来,我多求些宫里的秘制伤药,瑞哥儿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姨娘,你去看看她,送些药材过去。”

    正经的母亲只有嫡母,所以这次回府省亲,郁心兰也只敢差人去看望温姨娘,怕自己逾了矩,姨娘会被人指责,怂恿子女藐视主母。这会儿赫云提了出来,她便师出有名了,出嫁从夫,听丈夫的话总是没错的,加之听说有宫里秘制的伤药,心瑞的腿也当会没事吧

    郁心兰宽了宽心,这才想起忘了问到底是立了什么功。

    “抓了一批用次货充当好货,倒卖军粮中饱私囊的蛀虫。其实军中调查已久,我不过是部署抓人罢了。”赫云说得轻描淡写,半点也不居功,只是皱了皱眉:“几名首脑中,有三弟妹的胞兄,她若心情不好,你多忍忍。”

    三的胞兄郁心兰心中一凛,想到近三天三总会过来坐一坐聊领,常会问自己的军务如何了。因为是现代人的灵魂,觉得关心一下亲戚的工作生活都是正常的,不过是找点话题聊而已。现在一细想,这年代女人不能问政事,三只怕是在套话呢。

    若真是在套话,说明三也掺了一脚,只怕还有三弟

    郁心兰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心中的怀疑告知了丈夫,不论他信不信,总要让他有所防备才好,毕竟断了人家一条财路,人为财死啊

    正文 六十章

    过了两日,赫云的升调令和皇上的赏赐果然下来了,圣旨还是十四皇子亲自来宣的,顺道在定远侯府蹭了两餐饭。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大神,赫云便从一堆御赐物品中找出一个淡青色盒子,拿给郁心兰,告诉她这是伤药,又让贺尘去请了于大夫,连夜去郁府。

    为郁心瑞诊治完后,于大夫向赫云拍着保证,“有这个御赐圣药,令舅弟必定能恢复如初。”

    郁心兰终于真正放下心,拉着郁心瑞安慰一番,又去看望了温姨娘,这才跟着赫云回府。

    “我先去东书房找父亲商量事情。”到了二门,赫云就道。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郁心兰一半感动,一半忐忑。感动他体贴知道自己有话要单独问紫菱,忐忑他的敏锐与高深真实做什么都瞒不过他啊。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瞒着他。只是自己已经算是赫云家的人,郁府那边再怎么闹腾也是郁府的家事,而自己这回设计的又是当家主母,在这个年代叫大不孝。

    这样的事,在还没摸清他脾气性情的情况下,怎么敢告诉他

    回到静思园,郁心兰便更衣梳洗后,令锦儿带丫鬟们退出去,留下紫菱问话。紫菱就将自己是怎么禀明郁老太太的话,一五一十回了。郁心兰听后很满意。

    原本那晚推断出真相后,她就想写信给父亲,告王夫人一状的,可一想到王夫人是丞相之女,父亲又极重脸面,即使知道王夫人谋害庶子,也不可能休妻,最多就是禁足,加之郁玫已经参加征选,若是被宫里留了牌,连禁足都不可能了。

    所以想来想去,唯有往歧路上引,突出王夫人夜半私会青衣卫青衣卫总是男的吧就算没有私情,也是给父亲戴了半边绿帽子。只是这些话,只能老祖宗去说。

    紫菱禀完后,见大蹙着眉,神思不知飘去了何方,略一思索,便知原因,微笑着努力安慰:“为人子女的算计嫡母的确不对,但也得分个是非曲直。郁老爷只有两个庶子,王夫人还处心积虑得祸害,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夫人这是在绝郁家的香火啊,大将此事禀明老祖宗是对的。再者以王夫人这般的心肠,确实不能担当主母一职,也得让老爷早作安排。”

    郁心兰笑了笑,心道,我不是因为这“不孝”之举有何愧疚,我只是不知该怎么跟说,不知道摆出这些理由后,他能不能心无芥蒂。

    待赫云回屋后,郁心兰拐弯抹角的说了,他也只是“嗯”了一声,便称“乏了,歇息吧”。郁心兰最终也没弄懂,他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不过看神情,倒真是只有困意,再无其它。

    第二天,郁心兰便听说王夫人得了重病,被郁老爷送去祖籍宁远的庄子上疗养。

    这一下,姨娘和弟弟才算是真的安全了。

    没几天,又听到郁玫被宫里留了牌,月底就要入宫。这算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甘夫人和长公主都另外拿了礼品,让郁心兰送给郁玫贺喜。

    来到郁府的玫院时,堂屋里已经被各路名门千金给挤得满满当当,大多数都巴结着郁玫说奉承话儿,也有算不溜私下嘀咕“又不一定会是皇子妃,还可能被指到哪个宗亲家去的。”

    郁心兰走上台阶,红鲤便扬声道:“四姑来了。”

    主座上的郁玫立即丢下一众宾客,亲自迎出来,亲热地挽了她的手笑道:“妹妹今日难得回次门,今日无论怎样也要多陪陪我,怕日后咱们姐妹俩难得这样聚了”说罢戚然,好像马上就要成为皇妃,宫院深深几许了一般,“可恨妹妹还没有诰命,不然也能多聚聚。”

    郁心兰微晒,面上却笑道:“三姐姐快别伤感。这次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同时选妃,姐姐无论许给谁,都是郁家的荣耀,是大喜事讶。十二皇子、十三皇子都已分府,总能相聚,若是许到宗亲家,那还可以时常串门子呢。”添堵谁不会讶偏不祝福你许给十四皇子。

    郁玫的笑容僵了一僵,随即又恢复一派高贵典雅,热络地张罗郁心兰的座位,之后无论怎么与他人谈笑,都没忘了照拂她。

    留牌是喜事,但没最终定下来,日后也有可能半途被送出宫,因而郁家并没有准备宴席,大伙儿聊了会子,又都各自回府。

    郁玫亲亲热热地挽着郁心兰的手,一直送到二门,待马车远得看不见了,秀美明眸中才流露出一丝寒光,死丫头,敢算计母亲,你等着瞧

    马车摇晃中,郁心兰感觉不出一丝暑热,反而从心底里发寒。

    从头至尾,自始自终,郁玫都在笑,笑得亲切热络,没有半分勉强。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郁心兰忽地又想到了三,那天圣旨下来的时候,她还微笑着对自己说恭喜,“兴许明年开春的时候,大哥就能为嫂子请封诰命了。”神态是那般的真诚,可高家很可能会举家被罢官了啊,朝野上下都传遍了,皇上要整肃军纪,这次盗卖军粮一案的一干嫌犯,都会被重罚。

    三真的就这么明事理,半点也不记恨吗

    郁心兰摇了摇头,先将这些烦心事丢到一旁,跟培养好感情再说。

    赫云是四品内廷带刀侍卫,皇上恩准他先治腿疾,所以这段时间他没在宫里听差。还是那天明子期解释一番,郁心兰才知道,六年前赫云被重打六十大板投入天牢,腿骨断了,但因皇上没说话让治,便没人敢让太医去治。他只好自己接了骨,用腰带绑住,但没有板子固定住,又无人服侍,这才落下个残疾。

    现在皇上发话让治腿疾和面上的伤疤,他终于可以请人来治了。骨头错接了六年,早就长出一小截不应当长的骨刺,于大夫割开皮肉,磨去骨刺,再接骨缝合。

    没有麻药的啊郁心兰在一旁看着都吓白了唇,紧张得汗湿了里衣,可赫云却只是出了一身冷汗,神情一如往常的冷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的男子,真是让她又敬佩又雄。

    正文 六十一章

    思绪纷飞间,马车已驶入二门,郁心兰换上内院行走的青幄小油车,很快便到了静思园。进院子,正看见锦儿端着碗药汁,从西厢那边走过来,郁心兰问,“是你看的火吗”

    锦儿忙回道:“是婢子看的火,一步也没离。”

    不怪她多心啊,这药没让大厨房煎,而是放在静思园的茶水房里煎,还只信得过锦儿和紫菱两个。

    郁心兰又问大爷上午的作息,有没有换药,锦儿细细禀了,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内室。

    “好些了吗伤口还疼吗”郁心兰不及更衣,先问的病情,亲自端过药碗,摸着碗壁试了试温度,才递给他。

    虽然是用的御赐伤药,但天气太热,伤口还是有些发炎,昨晚赫云还发了热,郁心兰和锦儿主仆几个一整晚不停用冰块融了水,给他敷额头,才压了下来。许是看到小妻子堪比兔子的红眼睛,心里觉得愧疚,赫云终于没再逞能不喝药。天知道他有多怕喝那苦巴巴的药汁,当然,这是不能说出去的,太没男子气概。

    郁心兰见他喝了药,才去梳洗更衣,昨晚没休息,脸上就显出几分疲倦。

    赫云瞧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空位,道:“躺下歇歇。”

    几个丫头有些忍俊不禁,忙垂头掩饰,郁心兰忍不住血气上涌,染红了俏脸。软榻能有多大,这一躺下去,两人不的挤成一团她忙道:“我去床上歇会,不打扰你看书了。”

    赫云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躺这儿也不打扰。”

    当着丫鬟的面郁心兰的脸更红了,决定不理他,抬腿往床边走。

    “把被褥、席子、床板都拿出去晒一晒。”赫云看着手中的兵书,头也不抬的吩咐。

    芜儿、锦儿几个面面相觑,而后心有灵犀的抿唇一笑,一个出门叫人帮忙,另两个利落地抢在郁心兰之前,飞快的卷起铺盖,芜儿叫了千夏、千荷进来,每人抬块床板出去,转瞬间,那张金丝楠木雕花拔步床就只剩下了一个架子,房间里也只有小夫妻俩,安静得心慌。

    郁心兰恨得跺了几脚,想骂丫鬟们几句,可她也知道,这是个与现代完全不同的时代,夫妻夫妻,先是夫再是妻,在这个房里有话语权的,先是赫云,后才是她,丫鬟们听大爷的吩咐,并没有错。

    气呼呼地瞪了赫云半响,他一直专注于手中的书本,连余光都没有给她一个。原是想硬撑着做针线,可到底挡不住乏念,郁心兰只好一步一蹭到榻边,侧着身子尽量不挨着他躺下。

    赫云还是没动,郁心兰绷了一会气,渐渐放下心防,困意上涌,转瞬就睡着了。

    听到身边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赫云才放下手中的书,蒋目光投注在身边这张娇俏的芙蓉面上。光滑细腻如白瓷的肌肤,脸颊间带着淡淡的粉色,如同一般,盈满春水的眸子紧闭着,只能看到长而浓密的睫羽,挺直的鼻梁下,的嫣唇如初蕊般。

    赫云眸光暗了暗,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在那初蕊般的唇瓣上来回摩梭,指腹下充满饱满的触感,令他嗓子不觉干渴起来。

    可是,不行小妻子对他并未敞开心扉,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揽抱中,他都能敏锐的察觉她总是身子一僵,再慢慢的放柔。

    她与一般的名门千金不同,她有自己的主张,行事也不拘于常理。这是他欣赏她的地方,可也让他无法象别的男子那样,理所当然的认为妻子应当顺从于自己。

    可他呢,也许是觉得身为丈夫理所当然应当保护妻子,敬爱妻子,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听她那南方特有叼糯的声音,喜欢看她嫣然一笑时,眼里流转的俏皮光芒,喜欢她叮嘱丫头们认真煎药透露出的对自己的关心

    赫云想着自己至少要在家中修养一两个月,不如等十二皇子生辰后,让她陪着自己去庄子上住些时日,没有外人和琐事打搅,对夫妻感情也有益。

    赫云拿定主意,便心情轻松瞪下来,搂着小妻子歇了会,才叫人摆饭。

    过了三日便是十二皇子的生辰,各府的大人都携眷前往十二皇子府恭贺。

    郁玫和郁琳同乘一辆马车,跟父亲一起出发。

    郁玫打量了一眼外面,确认无人了,才压低声音无数次叮嘱五妹,“一会儿记得分寸,太凶了她不会跟你走,太软了她也不会若她推拒,你按我教的说,可千万别在大厅广众之下发脾气。”

    这个五妹,有些小心计,可惜被宠得有些娇纵,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郁琳嘟起小嘴,不高兴地道:“三姐你太看不起人了,为了给母亲出口气,什么我都能忍。”

    不是出口气就算了,必须让那个丫头翻不了身

    郁玫又将计划细细地滤了一遍,觉得无甚纰漏,淡淡一笑,不但要兰丫头无法翻身,还得定下十四皇子妃的身份,日后才好向皇后娘娘求个恩典,将母亲接回京来。

    哼居然将母亲打发到宁远,一年半载的不打算接回来,父亲真是好狠的心,这不是宠妾灭妻么

    思量间,马车已经到了十二皇子府的二门,郁玫扶着红鲤的手下了车,同时到达的几府女眷中,就有定远侯府的女眷。

    郁心兰一身淡蓝色遍地撒花云罗直褙,下着湛蓝色月华裙,层层叠叠,衬得她眉目如画,飘渺如仙。

    郁玫并没象几日前那般热络,只是端庄又优雅的轻笑额首,然后随着女官步入后院。

    十二皇子尚无正妃,皇上便恩准其生母刘贵妃来府,为儿子庆生辰。

    主院正堂里已是宾客满棚,郁家几姐妹没有诰命,只在大堂外的走廊处给刘贵妃磕头请安,便由女官引着到西花厅小坐。

    郁玫郁琳忙着跟贵妇贵女们攀谈,直至午宴后都相安无事。

    春困秋乏,贵族女子一般秋日午后都要歇午,皇子府里给女宾们安排了软榻,不想歇午的,也可以打叶子牌、马吊消遣。甘夫人牌瘾极大,二、三自是相陪,长公主被刘贵妃拉着说家常,郁心兰便独自一人随宫女翠娥去西厢房休息。

    走至半路,郁琳忽的从后头追上来,瞪圆了眼睛怒道:“跟我来,有话问你。”说罢便朝岔路走去。

    郁心兰挑眉一笑,心下了然,跟翠娥交代了一声,便随着郁琳七拐八拐,穿过了一道垂花门,进了一间小厢房。

    郁琳往房内走了几步,站定后便开始破口大骂,到底是有教养的千金小姐,翻来复去不过是“小妇养的贱婢”“如此不孝”之类。

    郁心兰不痛不痒地听着,眼角余光察觉背后有道影子正悄悄靠近,而郁琳怒火磅礴的明眸里飞速划过一道诡异又得意的光。

    想玩花样郁心兰暗自冷笑,眼泪汪汪的朝郁琳靠近几步,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墙边的青色落地花瓶印出身后之人扬起了手中的器皿。

    郁心兰利落的旋身避开。

    “哗啦”

    一大瓶五颜六色的印泼了郁琳一身,俏丽的脸上也有不少。红杏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着道:“小小姐”

    印染水有刺发生。

    卫嬷嬷冷淡地笑道:“娘娘在等着您呢。”

    郁心兰只得迈进了小厅,立时有个人朝她喊道:“是她,小姐死前就是跟这位在一起。”

    死难道郁琳死了

    第六十二章

    郁琳怎么会死就算十二皇子觉得被算计了,心里不痛快,给她个名份还是很容易的,不过是后院多个人而已,莫非郁琳觉得在心上人泰小王爷见面前失了尊严,因而自尽

    郁心兰一面飞快转着念头,一面恭恭敬敬地朝主位上的刘贵妃行大礼,一面大量刚才说话的那名宫女不认识。

    刘贵妃生得圆圆满满,一脸福相,不动声色地将郁心兰的表情看了个透澈,良久才道:“平身。”

    “谢娘娘。”郁心兰优雅地起身,既不辩解也不提问,只是从容淡笑站在堂中央。

    刘贵妃的眼里露出几许赞赏之意,旋即又变得深幽莫测,她端容问道:“你跟御史李大人的七小姐很熟么”

    李清芳郁心兰立即回答:“外子的起复宴上,臣妇才认识的李小姐,今日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只在西花厅时闲聊了几句,并未单独见面。”

    刘贵妃笑得高深,“没单独见面明珠说看见李小姐死前是跟你在一起。明珠,你再把之前的话说一遍。”

    明珠口齿伶俐、声音清脆。“婢子送何小姐李小姐去客房歇午,何小姐去休息了,李小姐却说不困,想散散心,婢子便带李小姐去小池塘看荷花。然后这位奶奶便过来了,说有事要与李小姐谈,要婢子自去忙,婢子便告退了。后来快开戏前,婢子还没见到李小姐,一路寻到小池塘,才发现李小姐她”说到这儿打了个寒颤,“淹死了。”

    郁心兰一直垂眸静听,待明珠说完,才转眸看向明珠。对上这道目光,明珠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忙低头握拳,忍住心里的惊慌。

    郁心兰淡淡一笑,向刘贵妃福了福,一字一句慢慢辩驳,“回娘娘,臣妇是由翠娥服侍歇午的,去客房之前,还被五妹唤去一旁,聊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去客房,这些翠娥都能作证。”

    刘贵妃便吩咐宣翠娥和郁琳来问话。

    翠娥已换了身衣裳-虽然宫女的服饰是统一的,但这条裙子的下摆没有淤泥。

    翠娥三叩首后,开始回答刘贵妃的问话,只字没提郁琳,说自己一路送赫云大奶奶去客房,然后又去主院听差。

    郁心兰眸光闪了闪,面对刘贵妃的疑问,从容笑道:“待五br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