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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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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俩的媳妇进门时,你们父亲可没发过这种话。”

    “难道父亲想让大哥承爵”二爷赫云策立即想到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上,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娘怎么不跟父亲多提提我”

    甘夫人嗔道:“我怎么没提可每回一说到承爵的事,侯爷就顾左右而言其它,我又不能逼得太紧。”

    三爷便道:“娘,这侯爵可不能让那一房得了去,必须落在咱们这一房。”

    只说这一房,却没说由二哥承爵,小心思可见一斑。

    赫云策不禁瞟了弟弟一眼,心中冷笑几声。

    甘夫人淡定地表示,“所以才要老大家的出丑。承爵之人的才德很重要,可未来当家主母也很重要,侯爷精明得很,自会考虑。”说罢低声交待几句,让两个儿子心里有个底。

    说完正事后,二爷赫云杰不耐烦二哥拍母亲的马屁,便退了出去。

    回自己的静心园的路上,遇见大嫂往宜安居而来,赫云杰眸光一闪,挡在路中央,随意做了个揖问:“大嫂这是去找母亲”

    郁心兰回了半礼,笑道:“正是,将明日的菜单给大娘定夺,三弟要看满意的。”

    这份菜单,郁心兰的确是花了心思,按以往侯府的惯例,增减了些合时宜的菜色,又引入西餐中的水果沙拉,赫云杰才会觉得这桌席面精致又新奇。

    自己的成果得到认同,郁心兰不由嫣然一笑。这一笑,如春回大地,万物新芽,百花争妍,美不胜收。

    赫云杰只觉得心房一颤,一阵酥麻划过四肢,几乎站立不稳。他斜迈一步,挡住打算离去的郁心兰,露齿一笑:“燕儿的百日宴,有劳大嫂费心了。”

    郁心兰微怔,随即笑道:“应该的。嗯,大娘还等着看菜单”

    赫云杰只得让开路,直到佳人的身影没于小径尽头,才感叹道:“大哥真是好福气。”

    不单是大嫂生得丽色天成,就连那几个陪嫁丫头都个个姿容靓丽,反观自家娘子那几个仅算清秀的陪嫁丫头,赫云杰愈发羡慕,走了几步后,又折返回去。

    菜单很快通过了甘夫人的审核,派发到厨房准备配菜。郁心兰交完差事,出了宜安居,便往宜静居去给长公主请安。

    刚到宜静居处,赫云杰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温文一笑:“大嫂是要给二娘请安吗我也多日未给二娘请安了,一起去吧。”

    郁心兰心下觉得纳闷,自嫁进侯府两个多月来,几位小叔平素见到她都绕道而走,今天三爷怎么这么热情了虽说侯府里没像其他清贵文官家里那么讲究规矩礼仪,可小叔跟大嫂也不能太近乎了吧只是已经走到宜静居大门口了,避让也没意思。于是她轻轻颔首,与赫云杰一同进门。

    一名丫鬟看到这一幕,立即提群跑开,直奔到静心园的暖阁内,喘着气耳语给三奶奶。

    那个浑人,才在府里拘了几日,色心又犯了,还犯到自家嫂子头上

    三奶奶气得几乎垂泪,大丫鬟秋水忙支开旁人,轻声劝道:“奶奶何须生气,说不定是大奶奶烟视媚行,勾引三爷呢三爷是个有分寸的,不会乱来。”

    三奶奶冷笑:“你也不必为他说好话。我嫁给他一年多了,他是个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他是有分寸,不过只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有分寸,背地里玩妓狎小倌,哪一样少了他”

    三爷的确是这样,可她一个当奴婢不能说啊。秋水只能把能劝的劝:“上回三爷想为秋叶开脸,您便依了他吧,拘在这个院子里,总好过跑到外面胡闹。”

    三奶奶思忖良久,才幽幽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赫云杰满面春风地走进来,三奶奶忙上前服侍,言语间提到为秋叶开脸。

    秋叶跟大嫂和她身边的丫头一比,根本不能看。

    赫云杰兴趣缺缺地摆手,“不必。”

    三奶奶心头一紧,长长的指甲掐进掌心,明眸中寒光大盛。

    另一头,郁心兰回到静思园,赫云连城刚看完书,在翻看她的针线活。见到妻子进来,他便问:“大娘说什么”

    “大娘说挺好。”郁心兰道。瞧见他示意自己坐到身边,脸红了红,还是乖巧地依着他坐下。

    想起今天古里古怪的三爷,便道:“三爷今天不知怎么了,分外热情亲切,跟我说了好些府中旧事。啊对了,他说明天想来找你借兵书看。”

    原来玩着她手指的赫云连城神情骤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一会我就亲自送过去。”

    郁心兰微怔,呃你知道他想看哪本吗

    分辨出相公眸光的怒气,郁心兰很知机地转移了话题,一脸求知若渴地问他行军打仗是不是兵书读得越多越好

    “当然不是,若不是因时因地因人制定战略,读再多兵书也没用。”

    说道自己擅长的事情,赫云连城的话便多了。见小妻子弯月一般妩媚的眼睛一闪一闪地望向自己,似乎极有兴趣,心下愉悦起来,他便滔滔不绝地引用一些史上战役,给她讲解粗浅的兵法。

    郁心兰时不时的“嗯嗯”附和一下,或是“真的吗”惊讶一声,引得赫云连城谈性愈浓。

    本来郁心兰只想找个话题聊聊,增进 夫妻感情,却没想到赫云连城平素不多话,讲起战例来,倒是引经据典,环环相扣,听得郁心兰也来了兴致。

    她到底比这时代的女子多几分见识,战争片也看过不少,提问总能问道点子上。赫云连城惊讶之余,胸口的喜悦和自得满涨起来,自己算是捡到宝了,小妻子竟有不输于男儿的见识

    两人聊得愉快,便忘了时间,直到紫菱来催,才发现早过了饭点。当然,饭后,赫云连城没忘记“借”书给三弟看。

    次日,是赫云燕的百日宴。

    郁心兰早早给婆婆请了安,便到静心园中,送上了一套亲手“缝”的小儿衣帽鞋袜做礼物。三奶奶令人手下了,代燕姐儿道了谢,郁心兰便告辞出去,到厨房转上一转。

    直到快开席了,确认没什么问题,郁心兰才回静思园更衣,准备参加宴席。

    “奶奶,奶奶,不好了。酒窖里的酒都坏了。”锦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怎么会坏昨天才特意确认过的郁心兰闻言心下一惊,马上要开席了,怎么出这种事

    “带我去看看。”赫云连城不知何时推着轮椅过来道。

    郁心兰应了一声,边推着相公往外面走,边吩咐紫菱:“去二角门外让佟孝把酒运进来。”

    “二角门那边,让贺尘陪紫菱去。”赫云连城说完,便闭目深思。

    郁心兰心道好险,幸亏她怕席面上消耗太大,让佟孝将自己庄子里的酒都拿过来,放在府外备着,只是不知自家庄上酿的酒到底如何,老祖宗说是极好的,半点不输贡酒。

    来到酒窖前,几名管事媳妇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道:“大奶奶,您说怎么办吧您昨日非要查看一下酒质,这下可好,漏了风,这天儿又热,全坏了,就等着上酒开席了若是买了花雕酒,至少还能顶上啊,这下可怎么办”

    那语气,与其说是焦急担忧,不如说是幸灾乐祸。

    “闭嘴”赫云连城寒星般的眸子扫视一圈,低喝一声。

    一众媳妇顿时噤若寒蝉,自觉让出通道。

    郁心兰推着赫云连城进门后,他便示意停下,一双利眸将窖内情形看个分明,忽然飞身跃至酒桶上,伸手沾了一点酒放入口中,而后又跃回轮椅,淡声道:“出去吧。”

    出了酒窖,赫云连城解下腰牌,抛给黄奇,吩咐道:“传我之令,调五十名亲卫守住酒窖,不得放任何人进去。”

    席面上,各色诱人食指大动的菜肴已陈列上桌,但宾客面前的酒杯却空空如也,诸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定远侯高贵且威严的凤目不悦的微眯,射出危险的光芒。

    赫云策微微弯了弯唇角,一脸疑惑地悄声问侯爷:“父亲,要不要我亲自去催一催”

    少爷亲自去厨房像什么话定远侯正要发话,忽地闻到一股酒香,不是单纯的果酒清香,里面还混着一种醉人的甘甜之气,清淡却悠远。

    两列青色彩衣的美貌丫鬟手托着盘子,如彩蝶般穿梭于各席之间,为每一位宾客斟上鲜红欲滴的葡萄酒。有好酒者立时分辨出:“甘霖酒这里面有甘霖酒”

    天胜寺的甘霖酒举世闻名,千金难得。宾客们顿时欢颜笑语,纷纷向侯爷道谢,定远侯也展颜一笑。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送走客人后,侯爷打发大老爷一家回西府,却叫家人都到西花厅来说话。

    “说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淡淡地问。

    郁心兰正要站起来,赫云连城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别动,向侯爷道:“儿子来说吧。”

    甘夫人冷哼一声:“靖儿也管起后院的事来了”

    男主外、女主内,男人插手后院的事,传出去是则笑话。

    甘夫人原想让赫云连城不好意思开口,哪知他不在意的反驳道:“若是有人故意投药,使席面上的酒全数变质,令侯府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柄,就不单是后院的事了。大娘,您说对不对”

    第六十五章

    大约是这几年习惯了赫云连城沉默无语,乍听到他说这么长一串暗含机锋的话,长公主惊喜,甘夫人震惊,手足们愕然,就连定远侯爷,都忍不住看了长子几眼。

    赫云连城见父亲没有反对,便吩咐去请天胜寺的宏远大师进来,向父亲解释道:“方才家中请来的酿酒师傅说,酒是漏了风才变质,儿子便想请宏远大师一品,做个鉴定。”

    侯爷点了点头,天胜寺的甘霖酒能得此威名,多半是因宏远大师的酿酒技术,他的鉴定可以算得是权威。

    郁心兰也是在席间听到女宾们议论,才知道这世间的僧人不禁酒,因为酒是用五谷酿造,算素食。

    宏远大师进来唱了个诺,便直接啜了口酒,微微皱眉道:“酒味酸而涩,极像因漏风而变质的,可涩味过后有一丝苦这酒里应当是加了醡果汁。”

    醡果汁是制醋的催化剂,放在酒中会使酒变质,果酒本就有果子味,若不是经验极丰富的人,的确难以品出。

    送走宏远大师后,甘夫人便向侯爷保证:“我明日一定查出是谁干的,酒窖有人看守,不难查。今日天色已晚,侯爷且去歇息吧。”

    赫云连城淡淡地道:“不必等明日,儿子已经查出是谁了。”

    侯爷瞥了赫云连城一眼,示意他继续。赫云连城便道:“霍青、霍彤。酒桶上还有他们壁虎功的指痕。”

    这两人是甘夫人的随身侍卫。

    长公主立时轻轻一笑,嘲讽道:“燕姐儿虽不是嫡孙,却也是嫡孙女,怎么这么不讨嫡亲祖母的欢心呢”

    甘夫人一张平凡的脸涨得通红,却知老大若无把握,断不会说出来,因而没有反驳。

    二小姐赫云慧却气恼不过,高声道:“大哥你别含血喷人母亲很疼燕姐儿的,怎么会故意弄坏席面上的酒”

    郁心兰不由得感慨,在座的都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不明白,真不知该说她“纯”好,还是“蠢”好,难怪十六岁了还没定下人家,想必侯爷和甘夫人为了给她挑一个门当户对又人口简单的夫家,也是愁白了头吧

    答案揭晓之际,侯爷却道:“夜了,都散了吧。”

    赫云慧不甘地囔,“父亲,不能让大哥就这么诬蔑母亲。”

    长公主不由笑道:“人人都道你母亲是个直肠子,我看慧儿你的肠子更直且短。”

    赫云慧眨巴眨巴眼睛,没听明白。

    三奶奶怕她再闹,忙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半拖半拽地走了。

    定远侯长身而起,意欲往书房歇息。甘夫人怎肯让他走一把拉住侯爷的衣袖,埋怨道:“要怎么发作我,您倒是给句话啊,做什么都不吭一下”

    侯爷气乐了,“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啰”

    甘夫人立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横眉竖眼地道:“我是故意整老大媳妇又如何她进门才多久,您就让她管理内宅,怎么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老二家、老三家的服不服气

    我是个当母亲的,自然要为自己儿子考虑。靖儿横竖是皇上的亲外甥,他日后的前程能差到哪去我想让策儿承爵又有什么错可您却要培养老大家的管理后宅,这不是说要将侯爵继给靖儿么什么好事都给他得去了,您偏心成这样,怎么还埋怨起我来了”

    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却倔强的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她若是切词狡辩,或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侯爷都会勃然大怒,失望至极,偏偏她直抒胸臆,将别人羞于启口的念头就这么平展在他眼前,侯爷满腔的怒气,忽然间就消散了,看着妻子倔强又不甘的脸,反而心生怜意。

    将她搂在怀中叹息道:“我并非是要将爵位传给靖儿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现在也没成算,还要看看万岁爷的意思。我让你分些内务给老大家的,不过是看另外两个媳妇都在帮忙,若不让她分担点,怕她以为我们对她不满意罢了。你是当家之母,何苦与儿媳妇计较再说,靖儿难道不算你儿子吗”

    最后这一句,侯爷自己说得都有些心虚。

    当年,他并不想要清荣公主,可还是皇子的皇上,为了取得他的支持,千方百计地将妹妹下嫁,他迫于无奈娶了,多少有些不甘愿。但清荣公主是个绝色、温柔、懂分寸的女子,相处久了,也渐渐赢得了他的心。

    可是在皇上登基之后,大约是觉得唯一的皇妹做平妻,居于甘夫人之下,有失皇家的颜面,因而屡次暗示他休了甘夫人,对长公主所生的长子也是分外疼爱,致使甘夫人落下了心结。

    皇上时常刻意打压老二、老三,想让甘夫人将老大视如己出,也的确是异想天开。

    定远侯想了想,摇头笑道:“罢了,我只求家人的和睦,清容脾气和顺,只要你别太呛人就行。”

    甘夫人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当下便偎进侯爷的怀里,轻笑道:“知道了。不会再让煊郎你为难。”

    侯爷心中柔情大盛,揽着夫人一同向主屋走去

    毕竟是八月了,白天虽热,夜晚却凉风习习,甚至有丝寒意。

    赫云连城沉默良久,无声叹息,“父亲心中有数,只是不便当着我们训斥大娘罢了。”

    郁心兰眨了眨眼,这是向我解释么忙笑道:“嗯,我明白,我并未觉得委屈。”只是更加明白,侯爷的确是真心喜欢甘夫人的。

    赫云连城仰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明日我去禀明母亲,我们去你的果庄住几天吧。”

    “好啊。”郁心兰弯眉一笑,她还没去视察过自己的产业呢,只怕没多久又要转手他 人,不去住几日太浪费了。

    第二天一早,赫云连城果然去求得侯爷和长公主的同意,带着郁心兰出府小住。郁心兰将手头的账册交给长公主暂代,从头到尾没想过要还给甘夫人。

    郁心兰的果庄在京城西郊的点翠山脚下,从山脚到半山腰有数十顷果林,分别种植了苹果、柑桔、桃子、李子、杏子等数种果树,庄子里还有大片葡萄园、草莓园。

    现在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佟孝按她的吩咐给郁府和侯府送去不少,多余的则用来酿酒。

    马车直驶到庄子里的主屋台阶前才停下,佟孝带着庄子里的十余名管事,恭敬地接迎大爷和大奶奶,十余人同时跪下磕头,那场面也颇为壮观。

    郁心兰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赫云连城足尖一点便跃了下来,却不坐轮椅,来个金鸡独立,手臂一伸,郁心兰只得自觉地过去扶助他,充当拐杖。

    第一次与管事们见面,照例要训几句话,再打赏,忙完后,赫云连城才坐回轮椅,让妻子推去主屋休息。

    净面更衣后,赫云连城歪在临窗的小榻上,神情愉悦地看向窗外,“这里不错。”

    郁心兰也极为满意地赞道:“是啊,空气中都有果香呢。”又想到有人要买果庄一事,不高兴地皱了皱小鼻子,嘟囔道:“我能不能不卖啊虽说赚钱不多,可也没亏过,若是种些番邦的蔬果,应该还是能赚大钱。”

    钱啊钱嫁到侯府才发觉主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对侯府的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只能派几个伶俐的丫头四处打听,少不得要买些零嘴哄人,自家的丫头得来有用的信息,要打赏,旁人递个话、报个喜讯也要打赏。

    她二十两银子的月例,打赏都不够,所以这阵子尽琢磨怎么赚钱呢。

    她的嫁妆虽然丰厚,但真正能生钱的,目前就这个果庄,还真舍不得卖出去。

    赫云连城瞥了她一眼,洞悉了她的心思,可自幼锦衣玉食的他却无法理解,她为何连个果庄都舍不得。

    秉承着夫妻尽量思想一致的原则,赫云连城想了想道:“卖出去后,我帮你在城中买两个铺子吧。”

    还能这样听起来很划算啊。郁心兰笑眯眯地道:“多谢相公。”

    赫云连城办事不喜欢拖沓,立即差黄奇和运来去城中寻铺面,及至晚间,还真被他们寻到了几家,拿了地图回来给郁心兰挑选。

    郁心兰想开一家胭脂香粉铺和一家高档棋牌室,于是挑了一处繁华地段的铺面和一处相对偏僻,但占地面积极大的铺面。

    赫云连城二话没说,从衣袖中拿出五千两银子交给运来,道:“明日去买下来,地契写大奶奶的名字。”

    郁心兰感动之余,细加叮嘱,“一定要压价”运来连连称是,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多花大爷一两银子,郁心兰才放他俩退下。

    再回头时,金主已经去净房淋浴了。

    郁心兰待他淋浴过后,忙取了大帕子帮他擦头,细细地擦了小半个时辰,头发才渐干,她转身又去取了把木梳子慢慢帮他梳理。

    赫云连城享受着妻子的服侍,周身被淡淡的馨香围绕,心变得绵绵软软的,又满满当当的,似乎有什么要从心口溢出来。

    郁心兰梳好发,笑赞道:“连城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又顺,真羡慕死我了。”

    闻言,赫云连城眸光一亮,反问道:“你的头发不也黑亮么”说着便拉她坐到自己身边,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郁心兰略有些羞涩,便偏了头避开,掩饰性地解释道:“可是不顺。”

    “是么”赫云连城忽然拔下她发间的簪子。

    郁心兰今日本就只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簪子一拔满头秀发便散落下来,瀑布般垂在赫云连城的手上。他以指代梳轻轻梳理,如大提琴般低沉美妙的声音柔柔地道:“也很顺。”

    郁心兰不知怎的就红了脸,细白如瓷的颊上如同染上了潮霞,明媚动人。

    赫云连城眸光一暗,伸臂一捞,便将她抱坐在膝上,不待她反应,伸指托起她小巧下巴,含住那两瓣诱人的嫣唇,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的唇。

    郁心兰羞不可抑,根本不敢看他亮如星辰的眼睛,鸵鸟似的把脸埋入他胸怀。

    品出她动作中的一丝慌乱,赫云连城愉悦地翘起唇角,抱着她猛然站起来又徒然坐回轮椅。

    该死,他的腿骨还没好,膝盖不能用力看来洞房一事,还得往后挪一挪。

    郁心兰听得相公闷哼一声,乍然明白是何故,也顾不得羞涩了,急忙挣开他的手,跳下来,蹲在地上,卷起他的裤筒查看。

    小嘴里还一迭声地问,“怎么样要不要差人去请于大夫”

    被人这样关心着,真好。

    赫云连城眉眼柔和地看着小妻子,摸了摸她的脸,道:“不必,扶我上床休息吧。”

    郁心兰这才放下心,又忍不住娇瞪了他一眼,伤员还不安分不过还是乖乖过来扶他慢慢挪到床边。

    赫云连城张开双手,让郁心兰帮他宽衣后,便躺到了床上。郁心兰便挂衣边想,这家伙以前不是不让人服侍的吗什么时候起这些事都由我来干了

    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到她睡着前,都没能得出结论。

    庄中的日子宁静美好,晃眼便是小半个月,赫云连城每天都要看会兵书,虽然腿骨未愈不能练习剑术,但每日也要打坐几个时辰。

    郁心兰则自拿到那两张铺面的地契后,就开始忙着准备开店,每天找佟孝和庄子里的管事商量细节。

    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赫云连城强势地迈出了一步,终于变得像正常的新婚夫妻那样亲昵起来。

    他看书的时候,一定要她陪坐在身边,他喜欢偶尔抬眼时,能看到她弧线优美的侧面和长而浓密的睫羽,也喜欢她淡淡馨馨的香气笼在四周,仿佛置身无限春光里,满心迷醉的愉悦。

    而郁心兰则喜欢自己无论在哪个角落,回眸就能对上他追随过来的目光,那是种仿佛被深爱的感觉,如雪后破云而出的第一缕阳光,总能让人发出内心的喜悦;也喜欢他强势而温柔的亲吻,喜欢他的气息包裹她,两人的心,慢慢跳成一样的旋律。

    每当此时,她会情不自禁地迷失在他的吻中,忘了担心丫鬟们会不会突然掀帘进来。

    当然,她这几个丫鬟某些方面还是挺懂事的,只有他们小夫妻在屋内时,通常不会来打扰,也当然,万事都会有例外。

    “大爷,大奶奶,十四殿下驾到。”芜儿急急地挑帘进来道。

    彼时,赫云连城刚看完书,闲着无事就把做针线的小妻子搂紧怀中,双唇刚擦过小妻子的脸颊,就被芜儿冒冒失失打断。赫云连城面色微冷,“到了就到了”

    “哇这么说连城哥你就是不欢迎我啦表嫂好表嫂气色看起来真好啊。”明子期不方便进内室,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道。

    原来十四皇子的驾到,不是驾到在庄口,而是主屋门口,难怪芜儿会这么紧张慌乱。

    赫云连城忙不着痕迹的松开又羞又窘的小妻子,暗瞪了明子期一眼,再乱说话试试

    明子期得意地笑了几声,这才转身坐到正厅主位上,巧儿、小茜为他布上茶水和果品,刚喝了几口茶水,郁心兰就推着赫云连城出来了,相互见礼后,依次坐下。

    “怎么又跑出宫了”赫云连城的语气分明就是,这不欢迎你。

    “唉,听说你在这,特意来看你啊。”明子期嬉皮笑脸地道,“你也知道,这几天应选的采女就要入宫了,我不想被母后念叨,顺道在你这避一避,若是宫里差人来问,你就说没见过我。”

    郁心兰听得眼皮直跳,对皇上皇后差来的宫人撒谎这不是逼他们欺君么虽不会砍头,但对相公毕竟不好吧。

    赫云连城听完,对上明子期饱含期望的眼,淡定地表示:“滚”

    明子期不负所望,拍拍屁股走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指挥暗卫和随侍的太监小桂子,“把行李搬到东暖阁,爷就看中那了。”

    赫云连城不由得头痛。郁心兰也愁,问相公:“真不告诉皇后娘娘差来的人”

    “实话实说。”

    郁心兰安了心,便吩咐小茜、巧儿去服侍十四皇子,又传话给厨房,中午多加几道菜。

    赫云连城皱眉,“怎么她俩去”他虽不让郁心兰的丫头服侍,但偶尔瞟几眼,便觉得这两个丫头是心思多的,只是还没将心思转到自己头上来,大概是拜右脸那道刀疤所赐。

    郁心兰掩唇窃笑,“怎么能只有他给咱们添堵呢我这是告诉他,天下何处无芳草。”

    闻言,赫云连城的眸中也闪过笑意,想象着十四皇子被两个小丫头缠的烦不胜烦,却又碍于自己的情面发作不得的画面,还真是极有喜感。

    不到晌午,宫里就差人来问了,郁心兰自然是实话实说,可来问话的秦公公并未要求见十四皇子,而是站在院中的假山亭上,举目四望,不住的赞,“赫云大奶奶这个庄子不错啊。”

    郁心兰谦虚地表示,“哪里,哪里,不过是种些果子自己吃,并没什么进项。”

    秦公公显得很诧异,“是么”随即又笑道:“不瞒奶奶说,咱家正想买个庄子,日后出宫了,也有个地儿好养老,若是奶奶这庄子可有可无,可否让给咱家,咱家一进来就喜欢上了,也算是有眼缘,价钱方面好说,只看奶奶肯不肯割爱。”

    他也要买果庄啊

    第六十六章

    秦公公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大总管之一,就连王爷、大臣们都要巴结他,往常都不需要说得这么直白,只要透点口风,那些王公贵族们就会双手捧着地契送上。

    不过庄子是郁心兰的嫁妆,他知道女人都爱财,身边没个体己钱就不安心,故而才说要买。

    “价钱方面好说”也不过是句客气话,想必被赫云大爷知道了,也不敢多收他的银子。

    于是秦公公信心十足地等着郁心兰应允。

    郁心兰歉意地笑了笑,“实在抱歉,这庄子上种的草莓和葡萄,家中长辈都爱吃,即使不赚钱,我也要留着孝顺长辈还请大总管担待。”

    被拒绝了秦公公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阴阳怪气地笑道:“没事,没事。赫云大奶奶真是孝心可嘉啊”

    郁心兰将秦公公送至三门。秦公公临上马前,阴郁地打量了庄子一眼,才冷笑着跃上马背,扬长而去。

    回去说起这事后,赫云连城只是淡淡地道,“让厨房晚上加道糖醋鹿肉。”

    郁心兰知道是让自己回避,忙让丫鬟们退下,带着她们坐在小院中做针线,顺道帮他们望风。

    待人都走后,明子期才拧眉烦恼道:“秦公公怎么也掺合到这事中来了看来父皇身边的人要清一清了。”

    赫云连城问:“你觉得他是帮谁”

    “这很难说,他平日里跟谁都笑眯眯的,跟谁又都是泛泛之交。”明子期摇着扇子,忽而想到什么,低声道:“你在这儿,他们不好动手脚,还是快点跟嫂子回府的好。”

    “我自有分寸。”赫云连城淡淡地道。

    “唔,也是,秦公公一走你们就回府,是太显眼了些,那几个都是多疑的人。”明子期点头附和道。

    赫云连城推着轮椅来到窗前,看着院子中做针线的小妻子,微微翘了翘唇,不单是这个原因,他还有一桩大事没完成。

    郁心兰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往这边望了望,隔着雕花的窗棂,实在看不真实,便作罢了。

    正在这时,千荷咯咯地笑着跑进来,见大奶奶在院子中,忙屈膝行礼,手中抱着一大堆荷包,没法纳万福。

    郁心兰笑问:“这是谁赏你的”她今日差紫菱和千荷送最后一批葡萄给公公婆婆品尝,按说不会有这么多打赏啊。

    千荷笑嘻嘻地道:“回大奶奶,这是二爷打赏的,全侯府的奴婢都有呢,婢子给各位姐姐带的。二爷房里的方姨娘有三个月身孕了。”

    三个月二奶奶禁足才一个月,这说明方姨娘早就怀孕了,却瞒着不说,这会子说出来,二奶奶只怕会气得睡不着觉。

    郁心兰让千荷将荷包发给众人,好奇地瞥了一眼,是个五钱的银锞子,不算特别重,到底只是姨娘怀孕。

    千荷发完了钱包,又跑到郁心兰跟前禀道:“方姨娘今算是三喜临门,听说方姨娘的父亲升职了,现任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妹妹被十二皇子看中,皇上直接赐婚为侧妃呢。”

    郁心兰顿时来了兴趣,方姨娘是官家小姐,本就是贵妾,如今再来一个当皇子侧妃的妹妹,可以与二奶奶抗衡了,二爷院子里有热闹看了。

    她与丫头们说笑了几句,见相公推着轮椅出来,郁心兰忙上前接手,推着他回了主屋。

    丫头们闲聊了几句,也各自回房。

    小茜与巧儿同住一房,回到房内看到巧儿正对着镜子描眉,忍不住酸道:“我刚刚去给殿下舔过茶了。你还是别往殿下跟前凑了,你不是已经攀上三爷这颗大树了吗”

    巧儿顿时恼了,又羞又气地道:“你个死蹄子,乱嚼舌根的贱婢,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我把你勾结二爷的事告诉大奶奶去。”

    小茜也是一惊,不甘示弱地道:“你去呀只要你敢去,看我不告诉大奶奶你是个什么东西大爷的起复宴上三奶奶找你说的话,我可是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

    巧儿骇得花容失色,心中惶急,又不甘心服软。两个俏丫头就这么鼓腮瞪眼的僵持着。

    千叶忽地推开房门,探进一颗小脑袋,笑嘻嘻地问:“两位姐姐都在呀,姐姐手中还有淡蓝色的丝线么大爷那件外衫我就差那么一点就绣完了。”

    千叶的女红极好,大爷要装门面的外衫,大奶奶都是派给她做,小茜一听,忙笑道:“有,多的是,你都拿去吧。”

    “那就谢谢小茜姐了,等明日买了新丝线,我再还给姐姐。”千叶也没客气,接过小茜递来的丝线,便转身走了。

    巧儿脸都吓白了,悄声问小茜,“你猜她刚才听到什么没”

    小茜道:“我怎么知道”随即阴阴地眯了眯眼,“明日且试她一试。”

    巧儿同仇敌忾地用力点头。

    主屋内,郁心兰陪在相公身旁,看相公与明子期下棋。明子期输了一盘后,赌气道:“不玩了。”随即又笑道:“我知道个好去处,烧的狗肉是最好吃的,你们要不要去试试”

    贵族们都觉得狗肉不上档次,可郁心兰却极爱,当时眼睛就亮了。赫云连城见小妻子有兴趣,便道:“那去吧。”

    明子期所说的好地方,是处离果庄不远的普通居民小茅屋,傍在点翠山脚,三间茅草屋,一个小篱笆院。屋主姓马,明子期管他叫马老大。

    “他的手艺极好,做的羊肉火锅和狗肉火锅都送往城里的大酒楼卖,只是懒,不想自己打理店子。”明子期向两人介绍道。

    不多时,马老大端了一盆狗肉上来,香辣浓鲜,郁心兰的口水立时就流了出来。

    明子期却讶声道:“马老大,你的腿怎么了”

    马老大摇头直叹气:“被打的,明个儿起,你们就得去半月楼吃我的手艺了。”

    明子期更奇怪了,“你不是不愿意到酒楼做厨子的么难道是半月楼逼你你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他来这吃东西都是瞒了身份的,所以马老大并不知道他的皇子,以为他只是仗义执言,便道:“不是,是我自个爱耍赌,昨日在顺风赌场唉,手气那么背,输了一千多两。我哪有那么多钱只能把这处房子押了,跟半月楼签了个契约,凑了八百两银子,余下的两百两银子和利钱,就用月例抵。”

    明子期问,“你月例多少”

    “包食包住,十两银子。”

    郁心兰咂舌,欠赌场的钱,利钱高,还利滚利,十两银子一个月,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还得完。她有个疑问很想知道:“为什么跟半月楼签他们给的月例最多吗”

    马老大摇首道:“不是,只是正好半月楼的掌柜也在顺风楼赌钱,好心救我一把,不然只怕被他们打死了。”

    明子期和赫云连城对视一眼,心下了然,马老大中了圈套。别人不清楚,可他们却知道,半月楼和顺风赌场幕后是一个老板晋王爷,听说现在交由秦小王爷打理。王公贵族经商,多半不愿让人知道,毕竟商人是贱民,说出去不好听,可又稀罕那银子。

    秦小王爷一个人唱了这么一出双簧,无非为了两样,一是这处房子,二是马老大的烧菜手艺。

    明子期很豪爽地从袖袋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丢给马老大,“拿去,当是小爷谢你的,难得我表哥开心。”

    马老大却是个有原则的人,无功不受禄,怎么也不肯接受。

    夜间的顺风赌场,依然人声鼎沸。守门的伙计又迎进来四个人,两个男人,一个不男不女,一个穿小厮服、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她是女子。

    这四人正是赫云连城、明子期、小桂子和郁心兰。

    明子期和小桂子拨开一张赌桌的人群,让赫云连城和郁心兰靠过来。荷官从几人的衣衫就判断出是肥鱼,当下谄媚地笑道:“客官要买这把么”

    赫云连城示意身后的“小厮”郁心兰,“押五两小”。郁心兰立即丢出五两银子,押在小字上。

    荷官见是这么点钱,心中不屑,号了骰子后,揭盒一看,“四、五、六,大。”

    随后一局,赫云连城下定决心赌大点,丢了一百两银票押小,竟押中了。之后赫云连城连赢几局,手中的银子变成了一千六百两,立时有管场子的过来请人,赫云连城眸光一冷,“怎么你们赌场只能输钱不能赢钱”

    此言一出,赌徒们纷纷响应,管场子的叶青脸色就变了,暗示打手们拖人。可打手们连这几人的衣角都没摸到,就一个个倒在地,嚎叫不止。

    这位爷他是惹不起的叶青想明白这点,立即飞奔上楼,主人家正巧在楼上议事,得赶紧告诉主子。

    秦小王爷听说后,隔着竹帘往下看,转眼又开了一局,赫云连城又赢了一千六百两。

    叶青焦急道:“想不到赫云连城这么会赌。”

    秦小王爷眯了眯眼,“是他身后的那名女子会赌,每次下注前,她都在他背心画字。”

    细看了那名女子几眼,脑中闪过一个画面,轻抚琴弦的佳人,眉目如画,气质空灵,似乎在上巳节见过,因她的美貌,和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他曾留意过几眼,有些印象,是郁家庶出的小姐,赫云连城的妻子。

    秦小王爷转头吩咐,“传下去,每注只能押五十两。”他有些头痛,更加肉痛,一个赫云连城还不算什么,可恨的是十四皇子也在,今日定要损失一大笔银子了。

    可是,如不是她,也不至于他又阴鹜将目光转向郁心兰。

    及至城门关闭之前,郁心兰等人赢了近一万两银子,若不是赌场后来耍赖,每注只能押五十两,保准叫他们把地契都赔出来。

    郁心兰递了两千两给马老大,“你的分成。”想到自己平白赚了近八千两银子,就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马老大兴奋得直搓手,“这这太谢谢了,以后小哥什么时候想吃狗肉,只管差人来取,半夜我都给您做。”

    有了这些银子,不单可以还赌债,还可以赔偿契约违约金,自己又是自由身了。

    出了城后,马老大与他们四人分道扬镳。

    明子期崇拜地看向郁心兰,“大表嫂,你怎么听得出骰子的能不能教教我,是不是要什么天赋”

    郁心兰谦虚地表示,“不用天赋,熟能生巧耳。只要呃,天晚了,歇息吧。”相公的脸色貌似不太好,还是不出风头了。

    明子期哪里肯依,他对吃喝玩乐最有兴趣,对郁心兰的赌技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到嘴边的话,被赫云连城一个冷眼给冻住,他讪讪摸了摸鼻子,“今天是晚了哈。”说完迅速地溜进东暖阁。

    郁心兰推着相公进了内室,立即殷勤地服侍他梳洗更衣。赫云连城表情微冷,沉默着躺下不发一语,低气压盘踞在屋子上空。

    郁心兰吐了吐舌头,快速地将自己收拾好,熄了灯摸上床,小心的偎向相公怀里,撒娇道:“怎么突然生气了去赌场你是同意的呀。”

    “我同意,只是给秦肃一个教训,不是给你指条财路。”赫云连城冷声道。

    随即又极是懊恼,原来小妻子提出这个主意,他想着她出门穿的是男装,又有自己和子期在一旁护着,去赌场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在发觉同桌的赌徒不住色眯眯地偷瞄小妻子的时候,悔恨便排山倒海而来,虽说他暗里收拾了几个,可心底仍是极不舒服。

    而最让他不悦的,是小妻子数银票时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每天逛一回赌场,因而他必须扼杀她这个念头。

    郁心兰将他的话在心里品了品,迟疑地问:“连城,你是不是担心我以后还会去赌场吗”

    赫云连城轻轻“嗯”了一声。

    郁心兰立时喊冤:“我怎么会做这么没规矩的事今天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再想要钱,也知道那种地方是进不得的,赢点小钱还罢了,赢多了,非死无全尸不可。

    赫云连城听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才放下心来。

    郁心兰立即抓住机会对他进行交际应酬学教育,语气娇嗔地道:“你看,事情说开了多好刚才你那样冷着脸,我心里不知多难受,要不是怕你厌烦,真的想哭”说到后来哽咽两声,以证明所言无虚。

    赫云连城微怔,方想到女孩儿跟男孩是不一样的,自己用对待下属的方法对待妻子,的确是过了,于是心中惭愧得一塌糊涂。道歉话难以出口,但改正错误的决心还是有的,他忙搂紧小妻子道:“以后我会把话说明白的。”

    郁心兰如愿以偿,顿时心</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