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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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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好。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年代的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什么事都不愿解释,只管吩咐怎么做,而当妻子的必须遵从。

    夫妻的相处之道是多沟通多包容,并不是一方服从一方。好在连城虽寡言了些,却并非不讲理之人,至少愿意接受她婉转的批评,日后两人相处起来,定会融洽和睦。

    小夫妻相拥而眠后,窗外下起了一阵秋雨。

    一阵秋雨一层凉。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细厚织緞的衣裳已经不管用了,郁心兰忙换上了夹着薄蚕丝的秋衣。

    十四皇子的行囊备得充足,披上了一条红绒衬里斗篷,一大早就来找郁心兰探讨赌技。

    既然相公不喜欢她赌钱,郁心兰自然不会去触逆鳞,只点拨了他几句要诀,就再三言明,“我只是从前闲暇时打发回子才玩一玩,日后再也不会碰的。”这番表白深得赫云连城的好感,赞许地瞧了她好几眼。

    十四皇子的眼珠在两人脸上转了转,促狭地笑道:“真是夫唱妇随啊这又不是军营,干嘛禁赌啊。我找马老大赌去,你们一起去么”

    郁心兰本以为相公会拒绝,哪知他竟然道:“好”

    于是郁心兰又换上了运来的小厮服,四个人一同找马老大要钱吃酒吃狗肉。

    回到果庄后,贺尘悄悄地上前禀报赫云连城道:“来了三个人,待公子返程后才离开,进城后直接去到顺风赌场,黄奇还在跟着,看看之后会去哪里。”

    郁心兰耳尖地听到,待下人们退出内室后,悄声问:“有人跟踪我们吗是为了昨夜的事”

    赫云连城哄小孩子似的摸摸她的脸,“挺聪明的嘛。”

    郁心兰得意地扬起小下巴,心道:我还知道赌场的人设局阴马老大,是为了他的房子呢

    其实要推测出来并不难,果庄买下后,郁家曾翻地整修,并没发现地下埋藏了什么宝藏,定是果庄背靠的这座点翠山是有什么。西郊荒芜,山脚下除了果庄,就只有马老大那几间茅草屋了,都划为己有之后,就不怕别人知道秘密了。

    思及此,郁心兰不免万分遗憾,怎么没人诓我赌钱呢打马吊我也很拿手的啊

    她倒是不知,原本已经有人想布这种局了,只是经她昨晚在赌场大展雌威之后,又生生将计划扼杀在摇篮之中。

    第六十七章

    极得皇上宠爱、一时风光无出其右的秦小王爷此时心情极度欠佳,因马老大拿着银票来还赌债和利息了,他不得不将其抵押的房契还回去。原本他可以以势压人,不收赌债,一定要那张房契,可马老大的身后还有个赫云连城和十四皇子,表面上看是十四皇子早就认识马老大,于是仗义相助,但他不确定他们俩是否知道了些什么那件事如此隐秘,应当不知道才对。若不知道,就更不能显露出一点端倪了。

    将房契丢给叶青,秦小王爷喝了声,“叫他快滚”叶青急忙跑下楼去了。

    烦躁地展开银票一瞧,大通银庄的,背书出处:顺风赌场。秦小王爷更恨,连赎银都是从自己口袋里掏的,那个该死的女人

    郁心兰睡得正香,忽地连打了几个喷嚏,迷迷糊糊地嘟囔:“哪个死人,深更半夜咒我”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赫云连城早已起身了,待她梳洗完毕后,道:“子期一早跟我抱怨,想换两个丫头。”

    郁心兰闻言眼睛便亮起了八卦之光,赫云连城也眸带笑意,“我请他过来一同用早饭。”

    说话间到了堂屋,明子期也刚好走进来,巧儿和小茜俏脸晕红的跟在明子期身后,小桂子被挤得远远的,一脸郁闷。

    郁心兰憋着笑,给明子期见过礼,吩咐紫菱摆饭。

    庄子里房舍不多,所以客厅和餐厅合二为一。饭菜就摆在一旁的小圆桌上,明子期与赫云连城在主位坐下,郁心兰帮相公卷起衣袖,盛上一碗暖胃的鸡丝小米粥,方坐下让锦儿服侍用饭。

    明子期被巧儿和小茜一左一右服侍着,眼睛瞟到哪,哪里的菜品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小桂子仍然被挤在离主子三尺开外的地方,神情愈发郁闷。

    郁心兰瞧着有趣,不由得道:“巧儿小茜服侍得周到么若不满意,我再给殿下添两个丫头”巧儿和小茜闻言都紧张了起来。

    从来只有他捉弄人的,猎得山鹰反被雀儿啄了眼明子期苦笑道:“不必了我其实只要小桂子服侍就成了,这两个丫头还是请表嫂带回去”

    巧儿和小茜立时扑通跪下,凄凄切切的央求道:“求殿下收回成命,婢子哪里服侍得不好,还请殿下教导,婢子定会改过。”

    两个人都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巧儿仗着平日里十四皇子对她多笑了两次,大胆地伸手去拉他的衣摆。

    明子期平时不拿架子,但到底是皇子,已经习惯了说什么便是什么,哪耐烦听两个丫头的哭诉他将袍子一抖,略带恼意地看向郁心兰。

    郁心兰觉得很丢脸,捉弄人倒是罢了,可自己的丫头哭求着要服侍别的男子,不论这男子是不是皇子,都很令她没有脸面。

    寻思间,郁心兰的一张俏脸便沉了下去,低喝道:“放肆”

    赫云连城目光寒冰,却没说话。

    巧儿和小茜虽不是家生子,但家境贫寒,从小看过无数人情冷暖,心底里极有盘算,这会子立即发觉将主子都得罪光了,马上又转了口风,一个边磕头边道:“大奶奶息怒,婢子是怕没服侍好十四殿下,有负大奶奶所托,连累大奶奶落下待客不周之名。”另一个则向明子期求情:“求殿下息怒,婢子服侍得不好,是婢子们蠢笨,请殿下勿责怪大奶奶。”

    明子期本就不欲寻表嫂麻烦,当下挥了挥手作罢。

    郁心兰眸光闪了闪,没想到这两个丫头知机得这般快,倒真是机灵,可惜心太大了,收服不住。不过,可以留下做两步好棋子。

    于是她缓下神色,淡淡道:“既然殿下不罚你们,就磕个头退下吧。”

    巧儿和小茜忙磕头退下,心下不免戚戚然,高枝,果然不是好攀的。

    千叶见两人出来,忙拿出腰包中的淡蓝色丝线,笑眯眯的递给小茜,“小茜姐,还你的。”小茜接过丝线,勉强笑了笑,她现在实在没心情应付任何人。

    明子期打发走了这两个烦人的丫头,心情大好,与赫云连城大谈武学。郁心兰用过早饭,便避到内室,仔细制定店铺的经营策略,日后还要灌输到几位管事的脑中,毕竟她不能出面经营。

    正琢磨着,紫菱挑帘进来道:“大奶奶,府里让人递过话来:侯爷并甘夫人、长公主,及各位少爷、奶奶、姨奶奶、小姐们中午来庄子里用午饭。”

    郁心兰吓了一跳,这么大阵战,吹的是什么风呐心里边想着边有条不 地吩咐紫菱,准备接待事宜,因不知道公公婆婆打算留多久,她让丫鬟们收拾出几间客房,以防万一。

    已时正,侯爷便带着一家老小抵达了果庄。郁心兰和赫云连城带着大丫鬟和庄子的管事在大门处迎接。侯爷下了马,背负双手,道了声“免礼”便信步往庄内走,一行人走走停停,方到正堂依次坐下,丫鬟们奉上茶水、果品,侍立一旁。

    甘夫人率先笑道:“兰儿啊,上回的事,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性子急了些,但决无坏心,常常发过脾气便忘了,若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们是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总住在庄子里作什么,今儿随我们回去吧。”

    咦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好像上回的事是我不懂事,使小性子跟婆婆过不去似的,而且还赌气跑到自己陪嫁的庄子上,一住就是半个月,最后还要劳动公公婆婆亲自来接。

    怎么听都是不孝不敬的悍恶媳妇的典范啊这样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郁心兰忙站起来,纳了个万福,笑盈盈地道:“大娘说的何事媳妇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在媳妇的眼中,大娘是直率可亲的婆婆。婆婆的训导,当媳妇都应认真聆听,铭记于心;婆婆便是发落一下媳妇,也是对媳妇的历练,是为媳妇的将来好,媳妇只会心存感淡然、无邪,仿佛真心这么认为,是以脱口而出般。

    她只得讪讪地笑了笑,道:“是啊,父亲就喜欢孙子。”说罢黯然,她的燕姐儿,父亲只抱过一次。

    郁心兰本可以再刺愿不情愿,都得效法。

    夫人、奶奶们自然还是由奴仆们服侍着,吃现成的。

    郁心兰其实很想亲手去烤虾串吃,但碍于身份,只能望着炭火兴叹。

    三奶奶轻笑一声,附耳道:“大嫂真是会调教人,手下的丫头一个个水灵灵的,还知情知趣,服侍得父亲多开心呐”

    这个三奶奶,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要明朝暗讽,瞧这话说得,好像她是故意想往侯爷身边塞人似的。

    声音又不大不小,刚好让邻桌的甘夫人和长公主听见。

    两位婆婆“关照”的目光立即望了过来。

    郁心兰强忍着把唾沫吐到三奶奶脸上的冲动,淡淡地笑道:“不敢当三弟妹的夸奖。父亲开心是因为想起了过去的峥嵘岁月,岂会是因为一个小丫头”

    同桌的方姨娘也掩唇笑道:“大奶奶说得极是。三奶奶要自罚一杯酒,您刚才最后那句话,也将侯爷瞧得太低了些。”

    三奶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实在是没想到方姨娘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害她落了个诽谤长辈的罪名。

    她只得强笑道:“是我说错话,该罚、该罚。”说罢痛快地自罚一杯。

    郁心兰真没想到方姨娘会帮自己,朝方姨娘淡淡一笑,方姨娘也忙回了一笑。三奶奶见两人眉来眼去,心下琢磨,方姨娘是什么意思为何要与那一房的人亲近,就不怕母亲责怪么

    郁心兰也对方姨娘的示好感到奇怪,抬眼见千荷在一旁与方姨娘的丫头都有说有笑,心中十分满意,这倒是个机灵的。

    用过午饭,赫云连城便告诉她,收拾行囊,晚些同父母一起回府,郁心兰自是交待下去。

    侯爷与二爷、三爷、四爷见天气不错,便想去山中狩猎一番,郁心兰则安排两位婆婆和三奶奶,几位姨娘歇午,都安顿好后,她才回到东暖阁。

    赫云连城揽住她道:“今日累了吧”

    “还好。”郁心兰说完,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阖眼休息。

    刚过得半盏茶的功夫,若水就慌慌张张找上门来,哭泣道:“大奶奶,求您请位大夫,我们姨娘见红了。”

    第六十八章

    若水在厅里拉着芜儿哭哭啼啼,郁心兰在里间被吵醒,想坐起来,赫云连城却不让,抱紧了她到:“让运来拿我的名帖去请太医,你且休息。”

    郁心兰原本有些急,转念一想,这方姨娘好端端的见红,只怕不那么简单,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于是便依着相公的意思,吩咐芜儿,让运来去请太医。又让庄子里有生育经验的婆子去照应着。若水哭哭啼啼跟着芜儿走了,外面总算是清净了。

    赫云连城见她乖顺,心中愉悦,那鼻尖蹭了蹭她的小脸,低声道:“父亲问我们要金外孙:”

    郁心兰红着脸啐道:“大白天的,也不害臊。”

    赫云连城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颔首道:“那就今晚吧。”说罢也不待她反驳,便俯首含住她的嫣唇。

    情到浓时,郁心兰不禁抬起手挽上连成的脸,触到那道长而宽的伤疤,立时好奇地张开剪水双眸,近距离细看。

    赫云连城察觉到她分心,恨恨的再她唇上咬了一口,抬头不悦地捕捉她的视线。

    “呵呵。”第一次瞧见他孩子气的表情,象是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童,郁心兰忍不住轻笑,边用食指清出疤痕,边娇声问:“十四爷不是说皇上赐了你玉肌膏吗怎么不见你用”

    赫云连城捉住她作乱的小手,默了默道:“其实我无须用。这道疤,并非利器所致,而是当年山崩时,在救九殿下的时候,被山石划伤的,两三年便好得差不多了。”

    郁心兰明知故问,“玉肌膏是消疤痕的啊你不想么”

    “不用消,已经没什么疤痕了,以前是怕皇舅不悦,才做了道疤痕贴上,现在皇舅给了恩典,过两个月拿掉便是了。我自幼便是如此,摔伤碰伤都不留疤的。”

    天然无疤痕体质这似乎只在传说中听过。郁心兰紧盯着他完美的左脸上细腻白皙的皮肤,各种羡慕嫉妒恨。

    赫云连城以为她生气了,忙小心翼翼地努力解释:“并非只瞒着你,连母亲也没告诉,我不让人近身伺候,也不是不想让人发觉。之前,皇舅对我猜忌极重,若发现我脸上没了疤痕,只怕会以为当年的伤是假的,这几年因我的事,几个弟弟的仕途也不得意,实在是不想再出任何岔子。”

    郁心兰听着忍不住心酸,明明是个美男子,却要顶着这么丑陋的疤痕示人前,只是为了尽量不连累家人。想到刚加入侯府时,几位小叔屡次当面责骂相公,相公也都忍了,那时的确是相公连累了他们,心中有怒气倒也罢了,可是现在呢今天几位小叔围着侯爷大献殷勤,却无一人关心下他的腿伤,真是没半点子手足之情。

    思及此,郁心兰闷闷地道:“待你的疤消了,我保证你比弟弟们都要俊,嫉妒死他们。”

    赫云连城好笑道:“男人才不会比这个。”

    且,不比才怪,不比那些个第一美男子是怎么出来的这时代的女子,不论成亲没成亲的,都不能议论到别家的男子,当然不可能是女人选的。

    小夫妻俩正说着话,锦儿在门外禀报道:“大爷、大奶奶,太医已经请来了。”

    “知道了。”郁心兰想了想,对相公道:“方姨娘到底怀了身孕,我又是主人家,还是去看一看的好。”

    这回赫云连城没有拦他,只道:“若是有何为难,便请母亲主持公道。”

    郁心兰便唤锦儿进来梳洗一番后,往西厢房而去。

    秋水坐在东厢房的走廊上嗑瓜子,见大奶奶出了主屋,忙道客房内禀报主子。

    庄子的后院是个大型四合院,南房为主屋,东西厢房为客房,隔着一个天井,三边都能相互瞧见,因而不必秋水禀报,三奶奶自己早从窗棂的镂花中瞧见了。

    真是沉得住气若水又哭又叫的都没将她请出来。反观自己,隔一会便到窗前来察看一下动静,还差了秋水在门口打探,倒是落了下乘。

    三奶奶暗暗捏紧帕子,扶了扶头上的叉簪,才对秋水道:“去看看。”

    进了西厢房,三奶奶坐到郁心兰身边,关切地问:“太医怎么说”

    郁心兰諁了两口前龙井,方淡笑道:“还在诊脉。”

    三奶奶显得很担忧,芜儿奉上的茶盅也不接,十一放到几上,俯身向郁心兰道:“希望别出什么事,要不然唉,怎么到了这久见红了呢”

    郁心兰放下茶盅,定定地看向三奶奶,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瞧不出半分情绪,偏又明亮得刺痛了三奶奶的眼睛。三奶奶垂下长睫遮挡,强自镇定地笑问:“大嫂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郁心兰声音清脆,一副懵懂莫名的样子接口道:“我在等三弟妹的下文啊。”

    三奶奶讪讪地笑道:“我只是担心而已,没别的。”

    “哦担心也没用,且先听太医怎么说吧。”

    看着淡然安定品茶的大奶奶,三奶奶的深思有一瞬间的恍惚,难道不是她干的可方姨娘怀孕对她并不利呀,就算是庶出,只要是男的,侯爷都会喜欢的,她成亲快三个月了,肚子还没点动静,难道真是一点也不急还是试她一试。

    三奶奶也端茶青抿一口,赞了声“好茶”,又仿佛闲聊似的道:“二哥是个有福的人,方姨娘这胎多半是男胎呢,虽说只是庶出,但男人们哪个不是觉得孩子越多越好。大搜您说是吗”

    郁心兰笑道:“这是自然。”而后若有所思地打量三奶奶,待三奶奶觉得心里长毛之际,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三弟妹是在替三弟着想真是的,咱么妯娌之间,什么话不能明说我这有张生子的药方,三弟妹去煎给三弟服,听说有六位通房,我保管明年你们静心园便能躲添几个庶子女,三弟也会赞你贤惠。”

    说罢吩咐芜儿,“一会儿记得在我妆奁最下层那张方子给三奶奶。”

    芜儿脆生生应了。三奶奶挤出一丝笑容道谢,暗自恨得咬碎银牙。

    不多时太医诊了脉出来,郁心兰忙起了身施了一礼。太医道:“是饮食上未曾注意,因腹泻引起的,老夫已经开了药方,服上五剂应当就无碍了。

    郁心兰道了谢,佟孝上前恭送太医,郁心兰和三奶奶则进了内室看望方姨娘。

    三奶奶亲切问候了两句,便叹息道:”早上可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中午一家人都吃的一样,咱们可都没事呢。“这话怎么听都隐含积分已有所指,也不知是指郁心兰暗中给方姨娘吃了什么不一样的,还是指二奶奶让人使绊子。

    郁心兰只当没听懂,目光投向室内的印岁寒三友图的圆桌上除了一套茶具,什么也没有。紫菱从屏风外绕进来,小声禀道:“谢管事有事要禀。”郁心兰便叮嘱千叶好生服饰方姨奶奶,然后出了西厢回主屋。

    千荷正候在外间,郁心兰道了声“进来”,然后走近内室,紫菱则守在门帘外,以防有人偷听。

    千荷递上一块包裹着的手帕,展开呈在郁心兰眼前,小声禀道:“若水自带了补汤,用小泥炉温着的,方姨奶奶到厢房后喝了一碗,后来若水又要婢子炮壶热茶,婢子发现她倒茶时似乎往茶里加了什么,只是那时方姨奶奶还没事,婢子也以为是方姨奶奶饮茶的一贯罢了,可后来方姨奶奶见了红,大奶奶您差了几个婆子去照顾后,若水便乘乱将补汤和茶水都倒了。婢子收了些残渣,请大奶奶过目。”

    郁心兰细瞧了几眼,心中有了数,便问她:“你不是痛若水一起去煎药的吗”千荷道:“若水说不必婢子帮忙,婢子怕她起疑心,所以让千雪去盯着她。”

    郁心兰面露微笑,示意紫菱拿个大封赏给她。又问:“你从若水口中问出了些什么没”千荷想了想才道:“若水倒是口风紧的,她还想跟婢子打听大奶奶的事呢。”郁心兰挑眉,颇有兴趣的问,“哦她问了些什么”

    “大奶奶在娘家如何,现今跟大爷又如何这类。”千荷讨好地笑道:“婢子都含糊混过去了,不过前几日在府中听到方姨奶奶的喜讯时,婢子便找了静念园的小丫头打听过,听说这阵子二爷宠方姨奶奶宠得紧,,过些日子是方姨奶奶大兄生辰,二爷还让长随天备了礼送过去呢。”

    郁心兰心中一动,按这时代的风俗,只有正妻的兄弟才是舅子,妾室的兄弟妹妹可是什么都不算的,况且方姨奶奶的长兄还没入职,跟二爷算不得同僚。二爷却巴巴地送生辰礼,莫非是想将方姨娘抬为平妻

    那今日之事,是二奶奶欲除去方姨娘的依仗,还是方姨娘自编自演的想嫁祸二奶奶可是不论怎样,在我的果庄里做戏,多少有拖我下水,让我背黑锅之嫌。

    郁心兰眯了眯眼,吩咐给方姨娘熬一碗绿豆粥送去,自个儿挟着锦儿的手慢慢往西厢房去。

    西厢房内,方姨娘倦了睡去,千雪搬了张小兀坐在走廊上做针线,见到大奶奶,忙起身迎上去,压低声音禀道:“三奶奶还在屋里,刚刚发作了若水姑娘。”

    郁心兰挑了挑眉,由锦儿扶着进屋,快速扫了一圈,三奶奶神色自若地品茶,若水跪在她身前不远处,地面上有几块瓷碗的碎片,乌黑的药汁洒了一地,有些都脏了若水的裙裤。

    三奶奶起身让了座,方指着若水道:“这丫头,端碗药进来,见我在屋里就神色慌张,我随口问一句是什么药,她竟慌张得将碗摔碎了。”然后转头看向若水,端容低喝道:“刚才我问你的话,还是速速回答的好。”

    若水俏脸一片惨白,双手死死揪着裙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得不开口,郁心兰也不拐弯耳,将千荷的那团汤渣丢到若水面前,“可瞧清楚了,这里面是什么”

    若水细看一眼,脸色更白了几分,却仍不开口说话,仿佛拿定了主意充当哑巴。

    郁心兰轻笑:“你不愿认我也不逼你。不过这枸杞桑葚汤里怎么会有蚕豆今日回府便可以问厨娘们,这药膳是从哪里得来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大大奶奶,是妾婢让若水熬的,只是因妾婢爱吃罢了。”方姨娘不知道何时起来了,扶着门框虚弱地道。

    这是想将事情瞒下了可事情在我庄子里发生的,我若不差个一清二楚,如何能摘得清

    于是郁心兰摆手道:“锦儿去扶方姨奶奶坐下。”方姨娘让了让,才一张小锦兀上侧身坐下。

    郁心兰不待她再有分辨,让千荷将今日多见说出来。千荷脆生生地道:“婢子亲眼瞧见方姨奶奶用过午饭时,若水便解雇溜开,从随身的荷包中取出了一把蚕豆加入汤煲中,还借了咱们庄子的小炉,说是热一热,但实际上沸了一柱香的功夫才拿下。”

    郁心兰道:“搜她的荷包。”锦儿立即上前翻出若水两个荷包,翻倒出来几样食材。郁心兰瞧了一眼冷笑道:“你们大概不知道,我自幼也是在乡间长大,所以民间流传的几样相克的食物,我也是知道的。方姨娘,你说是你吩咐若水加入蚕豆的,那你知不知道,吃过田螺后吃蚕豆,是会腹痛腹泻的还有若水荷包里的这些芹菜、橘片,都是跟毛蟹、鹿肉相克的握着果庄依山靠水,这些山间田野的食材最是丰富,你这丫头准备的相克之物也很丰富呐。”

    方姨娘骇白了脸,忙跪下梗咽道:“妾婢妾婢怎敢陷害大奶奶。”

    郁心兰缓了缓脸色,示意锦儿扶起方姨娘,但说话的语气仍然是不客气:“我知道你不敢,也不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筏子,刚才所言全是心疼这个丫头。可你也得先掂量掂量,你是入了族谱的贵妾,是侯府的半个主子,被个小丫头拿捏在手里,传了出去,你自己的脸面不要紧,侯府的名声怎么办”

    一直默不作声作壁上观的三奶奶接着这话道:“况且子嗣是大事,谁想害你滑胎,我们一定会帮你审个清楚。”说完看向若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喝道:“说否则打到你说为止。”

    若水嘴唇一阵哆嗦,忽地拾起地上的一片碎瓷,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锦儿和千雪一直盯着她,见状立即一左一右抓住她的手。若水自尽不成,哇地失声痛哭。

    郁心兰烦躁地皱了皱眉,千荷瞧见,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得若水头一偏,呵斥道:“你个作死的东西,居然敢在大奶奶面前要死要活自你进了侯府,生便是侯府的奴才,是生是死都得由主子来决定我说你打碎了药碗,为何不清三奶奶使人来清扫,原来是要留着一哭二闹三抹脖子的,你是想陷大奶奶一个逼死奴才的恶名是不是莫想不到你心思这么歹毒”

    三奶奶之前还没觉得怎么,听到后面嚼出千荷的话不对,又怕打断了她显得自己的心虚,只得偷瞄郁心兰的脸色。

    千荷声音清脆语速极快,一番话很快便说完了。

    三奶奶忙表白自己道:“这是我的疏忽,断不是故意为难大嫂”郁心兰冷眼飕飕的瞟她一眼,抚袖寒声道:“三弟妹行事素来周全,大娘多次赞过的,怎么今日就疏忽了若水若真的死了,我这逼死奴婢的恶名也就传了出去,谁又会知道是因你三弟妹你疏忽造成的我的名声你要如何赔偿所以这种没含义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以后行事仔细些,再犯错,不论有意无意,我这个当大嫂的,少不得要责罚你一下。”

    三奶奶垂眸扁嘴,杏眼里泪光闪闪,说不出的娇弱动人,可惜郁心兰从头到尾都没瞧她。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籔籔的脚步声,甘夫人与长公主歇午起来,听说了此事,便相携而来。

    郁心兰跟三奶奶忙让座施礼,甘夫人瞧着一团糟,便沉了脸问,“刚才老大媳妇你说什么你要责罚谁”郁心兰便将事情说了一遍,笑问,“媳妇名声不好,不是也丢了侯府的脸么媳妇教训一下三弟妹行事要谨慎,也是为着侯府啊。大娘你说对么”

    甘夫人不便反驳,却也不想赞成,指着若水道:“把这个作死的东西拖下去打死,居然敢害我的庶孙”

    “慢”郁心兰拦住道:“若水是方姨娘的陪嫁,有什么理由还自己主子,而且还特地挑在媳妇的庄子里,成心陷害媳妇。大娘您若是将人打死了,这幕后之人可永远找不到了”

    长公主接着话题道:“的确,怎能让兰儿受此冤屈”

    甘夫人不满地道:“打的时候不就能问得出来”

    郁心兰坚持道:“等父亲回来,听说亲卫中友专业审讯的,这丫头最紧得很,只怕打死也撬不开。”

    甘夫人拍案而起,“一点小事就报与侯爷,你半点没将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是不是”

    “媳妇不敢。媳妇只是想得知真相,说话未免急了些。”郁心兰一脸的惶恐和歉意,象甘夫人福了福,“媳妇只是跟大娘一样,脾气直了些,话都是冲口而出,若是说错什么,还请大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长公主也从旁劝道:“这孩子的确是直率了些,但人是孝顺的,你也消消气。你若坚持用刑,倒好象是要掩盖真相似的。”

    这话都说了,甘夫人只好作罢,不住拿眼瞅方姨娘,眼中闪过一抹恨色:这个狐媚子,哄得老二想抬她做平妻,不就是有个正四品的爹吗老二媳妇的父亲还是正一品呢若是老二德行上有污点,以后如何在朝堂上立足上了媳妇的心,亲家老爷又怎么会帮老二那个老二媳妇也是个不省心的,要发作妾室在自己院子里发作好了,偏偏想一箭双雕,偏偏又玩不转

    不说甘夫人如何气闷,长公主和郁心兰的心情是极好的。待侯爷与少爷们狩猎归来,长公主便向侯爷谈及此事,侯爷威严的凤目中闪过一丝恼色,冷声道:“先带回府。”

    一行人在庄子里用过晚饭,才起程回府。第二天一早,郁心兰去给长公主婆婆请安的时候,长公主告诉她:“说是老二媳妇指使的,你父亲气得不行,把老二叫道书房痛骂了一顿倒是不好再罚老二媳妇,大姑奶奶快回来了,宫里也要举办秋分宴,她是有诰命的,总不能让人看侯府的笑话。”

    这时代没有中秋节,却有秋分,到秋分时,所有的作物都收割了,正是感谢上天保佑并祈求来年丰收的好时节。每年宫里都要举办秋分宴,世家大族都要携眷参加,除非病得走不动了,否则必须出席。

    大姑奶奶是侯爷的嫡长女,甘夫人所出,据说艳冠京城,脾气也如同甘夫人一般直爽火爆,新婚不到一个月,就提着马鞭追五条街,痛揍偷喝花酒的大姑爷,于是更加名动京城二小姐一直说不到婆家,郁心兰猜测多少跟这事有些关系。

    听长公主的口气,侯爷是很疼这个长女的,“许的是平王世子明骏,皇上三年前外放明骏任永州知州,今年该是会京述职了,彤儿跟她母亲不一样,我也挺喜欢这孩子,你日后多与她亲近亲近。平王当年辅佐皇兄有功,又知急流勇退的人,皇兄很是信任明骏,这回回京,必会留京任职。靖儿如今起复了,朝中总要有几个朋友。”

    郁心兰连忙应承下来,心中很期待见一见这位泼悍的大姑奶奶,只是转念一想到秋分宴,又不免担心,郁老爹不会为了郁家的脸面,将王夫人接回来吧

    第六十九章

    方姨娘冷哼了一声:“自打二爷说想抬我为平妻之后,那老太婆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色我也是嫡出的官家千金,怎么就当不得平妻大爷目前虽未上任,却是天子眼前的侍卫,母亲又是长公主,我跟大奶奶多亲近亲近,升平妻的事更有着落。”他在美人塌下坐下,轻轻地笑,“至于承爵的事,你当三爷就不想争么反正到时各凭本事,我若成了平妻,还能帮着二爷讨侯爷欢心,不象现在,一个妾室,连站到侯爷跟前的资格都没有。”

    若善听后用力点头,“姨奶奶真是高瞻远瞩,现下的确是抬升您的份位最重要。”

    另一头,巧儿送食盒给三奶奶后,三奶奶也回了礼,又叫丫头包了几块芙蓉酥赏给巧儿,巧儿谢了赏,便折回静思园。一路上想着前几日勾引十四皇子不成,还触怒了大奶奶,不知接下来,奶奶会不会借故发作我若是姑爷是个齐整的人,便是丑些,她也能豁出去爬姑爷的床,可偏偏是个瘸子,还有一道吓人的疤,叫瞧了就胆寒可是三奶奶应承将我调到静心园的事,自打我办了事后,就渺无音讯了。大奶奶没怀胎,吃了药后没反应,又不是我办砸了差事。

    她心里象征,便没注意看四周,只顺着脚下的青石小径转弯,一不留神撞进一个男性的怀中。“啊呀”巧儿慌得抬头看去,正瞧见三爷那俊眉非凡的脸上,闪着惊喜的笑意。她慌忙站直身子,推开两步屈膝行礼,“给三爷问好。”

    赫云杰不住地上下打量她,越看越觉得甜美可人,遂柔声问道:“你是大嫂的贴身丫头吧你叫什么”

    巧儿不觉羞红了脸,蚊子似的轻哼:“婢子叫巧儿,三爷应是见过婢子的。”

    赫云杰被她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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