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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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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鬟唱名道:“郁府五小姐到。”郁心兰一怔,怎么郁琳也来了

    岑柔向郁心兰解释道:“我二嫂就是吏部侍郎王大人的四女儿,与你们是表亲。”郁心兰听了“哦”了一声,这些贵族之间果然都沾亲带故,只看是直接还是拐弯的。

    说话间郁琳便扶着红杏的手走了进来,岑柔忙上前迎接。

    郁琳让红杏递上礼单,含羞致歉,“我母亲与二娘身子都不爽利,便只差我来观礼,万望海涵。”

    岑柔忙客气几句,让了座。郁琳发觉郁心兰也在,忙上前屈膝行礼,“四姐安好。”“五妹安好。”郁心兰回了半礼,心中讶然,这火爆小妹今天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郁琳今日的表现的确令人刮目相看,坐下后又与郁心兰拉起了家常,“二娘的情况好些了,胎儿也稳了,6太医说再吃几副药就能下床走动了,瑞弟后日便参加秋闺,侍奉的书童和个人,老祖宗都挑好了,四姐只管放心。”

    郁心兰一面含笑应对,一面暗自惊讶,这小丫头是被哪位高手指点过么以前是被纵坏了,骄纵霸道,却是不笨的,这会子沉下气来,倒教人不敢小看了。

    姐妹俩聊了几句,便有两人插话进来,一个问香露的事,一个则打听郁府抬平妻的内幕。

    王夫人从京中闻名的妒妇华丽转身为贤妻一事,已经在瞬间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成为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可这个话题让郁心兰心里堵得慌,只恨皇上没时间听她分解,无法改变王夫人被赐匾额的事实,因而面对那人的提问,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大娘贤惠,一切以郁家香火为先。”

    这话真难让人相信,那人是光禄寺上卿夫人,与郁心兰不熟,尽管满心满眼的八卦因子,也不得不收了口。

    二奶奶却忽然道:“怎么可能你嫡母不是最泼悍最小心眼的么要不然令弟怎么会流落外地十年”

    这是要揭她的短,丢她的脸面么外人一般只会知道哪府有几位嫡出子女,至于姨娘小妾庶出子女的数量并不清楚,因而旁人只知郁心兰的庶出,却不知她是外室所生,二奶奶不知是怎么知道的,还故意在外人面前揭露,着实可恨。

    二奶奶的声音不大亦不小,已有几双眼睛望了过来,郁心兰不慌不忙地笑笑,直直地望向二奶奶略带一丝得色的眼中,“二弟妹真是有心了,连我弟弟外出求学的经历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可是有意将令嫡妹许给我弟弟么”

    二奶奶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官居一品,让一品大员的嫡女嫁与二品大员的庶子,可不算是打脸么

    二奶奶顿时又恼又臊,想起母亲极宠小妹,这话若是传到母亲的耳朵里,自己可有得排头吃,当下不敢再言。

    郁心兰也不想让旁人看侯府的笑话,转而继续推荐自己的产品。

    片刻后,吉时到了,众人一同前往岑家祠堂观礼,依规矩是男左女右,女宾们都坐在大堂右侧,前方以轻纱隔开,仍是能朦胧得看到岑柔在司仪的引导下,按部就班的行礼。

    郁心兰忽地察觉到对面有人望过来,忙抬头去寻难道是秦小王爷郁心兰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不就是赢了你万余两银子,至于这么怨恨么

    及笄礼大约半个时辰便结束了,主人家安排了酒宴,尚有小半个时辰才开席,女宾们便约上相熟的手帕交,成群在逛园子。

    郁琳主动走到郁心兰眼前问:“四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七十九章

    郁心兰轻轻颌首。

    郁琳便甩开红杏,当先而行,郁心兰紧走几步追上去。

    郁琳显是来过岑府几次,沿着小池塘熟练地包了几步,往右转,站到一处假山后。这里,是一片相对隐蔽的空间,郁琳立即便恢复了娇蛮的本性,恨恨地道:“我讨厌你就算你娘被抬为了平妻,在我心里,你仍是个小妇养的。”

    叫她来就为了这个郁心兰挑了挑眉,没理她的挑衅,只是侧着头打量她,看她接下来想干什么。

    郁琳却似乎只是想骂骂她解恨,又骂了几句后,还恨恨地踢了一脚池塘边的小石头。小石头“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几滴沾着稀泥的水溅到郁琳的裙子上,气得她大叫,拿眼瞪着郁心兰:“都是你害的,你赔我裙子。”

    郁心兰瞧着她直乐,“明明是你自己踢的石头溅出的水”

    “把你手帕给我”郁琳二话不说,抢过郁心兰手中的帕子便擦裙子,可池塘的水是最浊的,带了不少泥土,越擦反而越脏,气得郁琳一跺脚,使小性子跑了

    郁心兰眉头一皱,立即也转身便走,同时呼唤:“锦儿,芜儿过来扶我”

    才刚走两步,锦儿便急忙忙地跑上前来,扶助主子的手,焦急地道:“五小姐没为难您吧”

    郁心兰轻轻螓首,转眸去寻芜儿:“芜儿这丫头呢”

    锦儿回道:“她说五小姐和红杏鬼鬼祟祟的,她跟去看看,要婢子禀告一声。”

    芜儿这丫头越来越机灵了,只是不知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在王夫人的庄子上,若不能知根知底,用起来总觉得不放心。

    正思索着,眼前忽地出现了一道阴影。

    郁心兰挑了眼拦住去路的男子,垂眸道:“麻烦秦小王爷让个路”

    秦小王爷两手交互拂了拂袖口,忽然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口中言道:“秦肃给表嫂见礼。”

    郁心兰只得回了一礼,便绕过他走了,秦肃目送她走远,方转头向身边的小厮道:“去问下那丫头,知道怎么说”

    那小厮一脸谄媚地笑:“小的知道。”得了主子准许后,一溜烟跑了。

    郁心兰回到岑柔的小院,正面遇上欲往外走的礼部侍郎陈夫人,郁心兰忙上前见礼。

    陈夫人是个热情直爽的,拉着她的手道:“今日府中有事,来晚了,没跟妹子说上几句的,一会宴会我们坐一桌。”

    郁心兰自是应下,又陪着陈夫人去园子里逛了逛。一般女孩儿的及笄礼邀请的都是亲戚,跟陈夫人聊话后,郁心兰才知道,忠信侯夫人是秦小王爷的姨母,而秦小王爷的姑奶奶,便是当今太后。

    郁心兰恍然大悟,陈夫人便问:“怎么”郁心兰道:“刚才在后园子里撞见了秦小王爷,我正奇怪了。”

    陈夫人闻言,不甚在意地道:“自家外甥,来请安罢了,你可别小看这位秦小王爷,他十一岁时便因护驾有功,皇上封了一个郡王爵位,虽不是世袭,可他本人就是晋王世子,等日后承了爵,便是双冠王爷。”

    郁心兰笑笑,心道,双冠王爷也不是皇帝。

    不多时便由忠信侯府的丫鬟前来相请,宴席要开始了。

    郁心兰邻着陈夫人坐下,酒席间贵夫人点着席上诸位夫人,悄悄地向郁心兰逐一介绍,包括她们的家世、夫妻关系、儿女亲家等等,郁心兰用心一一记下,日后她常要与各府来往,这些信息都是极为有用的。

    之前赫云慧也向她介绍过一部分,那是在秋分宴上,左右耳目众多,说得没这般详细。

    陈夫人言毕,顿了顿又道:“你改天有空到我府上玩一天,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正好瞧见主席面上几人,又忙压低声音道:“谨王妃想将月蓝郡主许给秦小王爷,这会儿正攀谈关系呢,你那大舅母也想将你表妹王姝许给他,不过我听说,被你大舅父斥了一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陈夫人说完便看着她,希望从她这儿得点儿八卦,郁心兰很遗憾地表示:“舅父家的事我可不清楚。陈夫人与我家大姑奶奶交好,想必听说过我家的事儿”

    陈夫人这才点了点头,笑道:“我原也只是想告诉你,京城里又要多几门亲家了。”这便是含蓄地说,又有人要乘结儿女亲的时机拉帮结派了。

    秦小王爷是十二皇子的伴读,十二皇子是刘贵妃所出,身份高贵,人又谦和,在朝中颇有声望。郁心兰听连城说过,这阵子皇上接连交了几桩大事给十二皇子办,十二皇子都办得极为出色,令皇上赞赏有加,一时风光无出其右,而谨王是皇上的兄长,当年皇位的最大竞争对手,因而皇上登基后,就以手足情深的借口,留他在京城,不允他回封地坐大。

    谨王在京城无职位,封地隔得又远,想来心中极其郁闷,只是他当年能与皇上一争短长,手中也应有些势力,可这般直接与晋王府联姻,就不怕皇上猜忌至少晋王府是怕的吧晋王已是玥国唯一的异性王,自从府中出了一位太后娘娘之后,就沦为外戚,秦小王爷手中还握着实权,哪敢这样跟谨王府搅在一块

    如此看王妹的机会就大得多。不过王丞相一直看好十四皇子,会跟十二皇子的人结亲吗

    胡思乱想间宴会便结束了,芜儿仍没有回来,郁心兰不免开始着急,正想央岑柔派人帮她找一找,锦儿悄声道:“芜儿说她在二门处的马车里等奶奶。”

    郁心兰闻言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与婆婆妯娌们一同向主人家告辞,乘小油到二门换乘了自家的马车。

    郁心兰的马车里已经坐了两个人,芜儿和红杏,待郁心兰和锦儿上车后,空间立即窄小了,红杏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郁心兰示意锦儿帮忙看着车外,自个儿小声盘问是怎么回事。

    芜儿禀道:“婢子跟着五小姐和红杏到了无人处,听五小姐吩咐红杏,将奶奶您的帕子交给了谁,婢子不知是何事,便斗胆乘五小姐走后,扭着红杏先到这儿来等奶奶。”

    郁心兰的脸顿时冷了下来,郁琳今日胡闹一通,原来是为了要她的帕子,送给谁肯定是男人

    虽然她还没问红杏话,红杏已经吓得直哆嗦,偷瞧一眼郁心兰冰霜的俏脸,带着哭腔道:“婢子婢子什么都不知道,求四姑奶奶放了婢子吧”说罢便开始哭。

    芜儿低斥道:“闭嘴你想叫人过来看热闹么”

    红杏刚才是被芜儿一同恐吓着,吓得不敢声张,这会儿脑中灵光一闪,不如大叫几声,大奶奶下不了台,只好放了自己念头还没转完,嘴就被芜儿给堵住了,手足也被芜儿和锦儿一左一右压住。

    郁心兰轻轻跳开车帘,向随行侍卫说想去娘家坐坐,请他代为问长公主婆婆可否。

    不一会,那侍卫过来回话说:“殿下允了。”自有随行主管分了几位侍卫和小厮,护送着郁心兰一行往郁府而去。

    想到现在府中主持中馈的是老祖宗和温姨娘,红杏吓得脸都白了,拼命的“呜呜”叫着,不住眨眼睛,示意自己有话说,可郁心兰现在不想听。

    马车直行入郁府二门,郁心兰乘小轿直接到达槐院,紫菱没料到大奶奶会突然前来,忙亲自奉了茶,汇报了下温姨娘的病情和红槿的培训情况。

    郁心兰点了点头,又道:“我去东厢房,你让人守在外面,我不想被打扰,另外,差个人去跟老祖宗请个安,说我晚些再过去请安。”

    紫菱一一应了,亲自带人将东厢房收拾好,小榻上的锦垫、引枕都用汤婆子暖过,已是深秋,天气已有些寒了。

    郁心兰舒舒服服的喝了口热茶,暖了暖身子,才吩咐带郁心红杏进来。

    红杏是个大丫头,只怕比平常宦户家的小姐还娇贵些,被晾在院子里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早吓得魂不守舍了,再看到郁心兰小榻边竖搁着的那条三指宽、两尺长的竹板,不用郁心兰问,边哆嗦着主动交待了。

    原来今日郁府仅郁琳一人参加岑柔的及笄礼,在外正大街上遇上同去观礼的晋王府的仪仗。按照规矩,郁府的马车要避让在路旁,请晋王府的仪仗先行。郁府的车夫自是将马车赶到路旁的一条小巷子中,这时,秦小王爷的长随霍新却忽地求见,提出要郁琳帮秦小王爷拿一方郁心兰的帕子。

    郁琳一开始妒恨交加,以为秦小王爷对郁心兰有意,想要挑帕子作个念想。

    霍新则说秦小王爷是另有用处,并承诺办好后晋王妃的生辰宴邀请郁琳参加如何如何。郁琳是认识霍新的,自是觉得这时在情郎秦小王爷面前表现的机会,这才一口应下。之前红杏正是要拿帕子交给霍新。

    现在,手帕自是被芜儿搜了出来,呈还给郁心兰,郁心兰恨恨地一笑,让芜儿亲自去请郁琳过来。

    郁琳本是在忠信侯府外等着红杏,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后来亲眼瞧见晋王府的仪仗走远了,才意识到红杏出事了,竟想都没想一下是不是要派人去找找红杏,就急忙忙地下令回府。忽听到芜儿请见,又被芜儿诈了几句,风急火急地冲到槐院来要人。

    郁心兰带郁琳一走近东厢房,便下令:“将门从外面锁死,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开门。”

    锦儿和芜儿得了令,立即开始逐人。

    郁琳色厉内茬地道:“你想干什么绑架我的丫头,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想打我不成来呀,你打呀只要你打我一下,我就去告诉三表姐去”

    郁心兰歪头打量她两眼冷笑道:“就凭你你能入宫么”

    郁琳得意的昂首:“我只要跟姨母说一声,姨母立即就能告诉淑妃娘娘,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郁心兰的眸光冷了几分,“姨母还真是能干,旁人一个月才能入宫一次,她倒是随时能递消息进去。”

    郁琳的心犹如被一记重锤击中,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惊得她两眼发黑、两耳失聪。她她刚才说了什么,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顺嘴说了出去

    皇宫是禁止通任何消息的忠义伯夫人想将消息传给女儿淑妃娘娘,先要买通外廷侍卫,消息递到内宫处时也有侍卫,再往内有太监总管,跑腿的小太监,最后才能报到淑妃耳朵里。

    这是一条线,加之皇宫的守卫及太监们还要换班,若有把握随时传消息进去,这得买通多少人而淑妃入宫不过两个月,再神通广大,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必是王丞相收买的人马

    郁心兰心底有些发寒,这王丞相到底想干什么

    郁琳慌了好一阵才强自镇定下来,辩解道:“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你休想诬告我你没有证人”说着瞪了屋内的第三个人红杏一眼。

    当务之急,并不是跟郁琳掰扯这个,郁心兰只作不理,问她:“你今日是不是在外正大街的小巷子里私会男人”

    郁琳立即瞪向红杏,两眼凶光直冒。“不必看她,是礼部侍郎陈夫人,二部郎中柳夫人和忠勇伯夫人问我的”郁心兰说白话眼都不眨一下。

    郁琳骇得小脸发白。嘴唇哆嗦几下,“哇”地一声哭开了:“你你骗我你骗我是红杏告诉你的,不是不是别人说的呜”她真的急了、怕了,被人传与男人幽会,她的闺誉就全毁了,若对方是秦小王爷还好说,偏偏是个秦小王爷的长随,这让她情何以堪

    郁心兰丝毫都不同情她,冷面厉声斥道:“我骗你你脖子上长得是什么猪脑子吗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躲在小巷子里跟男人密谋大街上人来人往,巷子里也住着人家,你敢担保无人看见忠信侯府里那么多宾客,你也敢让红杏去前院找秦小王爷的小厮”

    “霍新说了他会到后院二门处躲着。”郁琳弱弱地插话瓣解。

    郁心兰气得随手将茶杯砸到她身上:“你还好意思说二门就没人看见了吗你们主仆二人跟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传出去整个郁家的脸面都会毁在你的手里。你不管我这个庶出姐姐的脸面我不怪你,可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嫡亲的三姐姐正在宫中待选,要是你这事儿传了出去,她也只能找根横梁自尽了事免得被人从宫里退出来”要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人的名誉太过脆弱,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郁琳名声毁了,她也会跟着倒霉,郁心兰还真想将这事儿闹大些,让世人都来瞧瞧,王夫人教出来的,这都是什么女儿

    郁琳早被郁心兰的话给唬得肝胆俱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之前一心只想着讨好心上人,这会儿却是担心被人瞧见了,四下乱传,那她就绝无可能嫁进晋王府了。

    郁心兰等她哭得声音都沙哑了,方冷冰冰地道:“明个儿起,你自己派人出去打听打听,看是否有流言蜚语,若是发觉有,马上告诉父亲,让父亲想办法帮你摆平你也不必哭给我看,你这叫自作孽,我是半点不会心痛的这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日后做人要积德”

    郁琳犹不悔改,“都是你谁叫你这么讨厌”

    “彼此彼此我也很讨厌你今儿这事儿我就记下了,若你再敢将歪脑筋动到我身上,我大不了豁出去这身皮,也要叫你声败名裂。”

    郁琳和红杏两个都惊呆了,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郁心兰这样的女人,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毁敌一千名誉对女人来说不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事么

    郁心兰鄙夷地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主仆二人,唤人来开了锁,去梅院给老祖宗请了安,顺道看望了一下用功读书的弟弟,这方打道回府。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郁心兰展开手帕左瞧右瞧。其实她这块帕子就算被秦小王爷拿了去也没什么,她不象别的女子那样喜欢将名字绣在帕角,她的帕子从来都是没有半根绣线的,因为绣花虽很漂亮,可是摸上去会有点硬硬的,她总担心会刮疼皮肤。

    回到静思园时,已是晚饭时分,赫云连城见她回来,脸色不豫,便没传饭,而是将丫头们都打发出去,抱着她问,“怎么了回娘家受气了”

    “不是是秦小王爷把我给气着了。”郁心兰将今日之事叙述一遍,问他:“连城,你说秦小王爷要我的帕子干什么随便给个男人坏我名声,还是打算丢到哪个杀人现场嫁祸给我”

    “此事我来处置,你不必烦恼”

    尽管赫云连城的声音依然动听,神色也如往常一般平静,可郁心兰还是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滔天怒火,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郁心兰心中一甜,立即乖巧地表示,“我都听你的。”

    相公既然说不用她烦恼,她就不再去想这事儿了,开始忙碌起新店开张和果庄抛售的事宜。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这个世界也同样管用。

    自从在岑柔的及笄礼上开了一个小型的产品发布会后,郁心兰就时常收到各府女眷们的拜访帖子。许多仅有一面之缘的人都声称想与她结交。赫云彤更是直接杀上门来,开口便抱怨,“你个小没良心的,亏我拿你当亲妹子一般看待,你却有好东西也不知会我一声,难道还怕我不给银子”

    郁心兰赶紧让座,亲自奉茶,“你是我的大姑子,我哪能不想着你呀,这不是这几天忙吗又知道你素来是用得金贵,正打算挑个好瓶儿装好了给你送去呢。”

    这话儿听着熨贴,赫云彤露出笑容,嗔道:“我哪里是那种挑剔人你先拿些来给我瞧瞧。”

    郁心兰忙令锦儿去内室取了个小匣子过来,里面有两小瓶香露,四块花形的小香皂,一一介绍了用法和特性。

    赫云彤边看边闻边笑道:“你怎么琢磨出这些个玩意儿的若真是好用,你再多给我些,我送与我那掌家的婆婆用用,若是得了她的眼,平王府以后的胭脂香粉就从你铺子里买了,每年至少也是万余两银子。”

    郁心兰眼睛一亮,笑道:“我正有这个意思,多准备了几匣子,想让姐姐带回府去送人呢。大姐也可向你的闺友推荐推荐,你认识的人多,又有许多掌了一府中馈的,我的铺子日后可就不愁生计了。你放心,你日后的胭脂香粉和香露,我都包了。”

    赫云彤笑啐了她一口,“那得看我用得喜欢不喜欢”

    正说着话儿,赫云慧又登门拜访,她是跟着郁心兰学化妆技术的。赫云彤嚷嚷着要看看,“偏是平王府跟忠信侯府没沾半点亲,否则我那天也就能看到二妹惊艳的样子了。”

    郁心兰也不藏私,当着赫云彤的面耐心地教赫云慧的大丫头轻染。

    甘夫人得知两个女儿都在静思园,使人来传唤几次,两姐妹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到甘夫人的宜安居请安。

    甘夫人很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跟那房的人走得近,开口便斥道:“没事总往那边跑干什么”

    赫云彤自动忽略不想听的话,拉着赫云慧转了个圈,问道:“母亲,你看妹妹漂亮么”

    甘夫人这才细看了二女儿一眼,当下高兴道:“慧儿这么一打扮,还真是个美人儿你父亲正在帮你特色佳婿,快到一年一度的秋山围猎了,各地驻军将领也要回京述职。听说这次兵部准备提升三位年青将军,都是未成亲的。”

    天下间大概也就甘夫人会这般直白地跟女儿谈论婚嫁问题了,赫云慧羞得红了脸,却也没扭怩地跺脚跑开。

    赫云彤便取笑她,“小妮子开始思春了。”赫云慧立时又羞又恼,追打姐姐。甘夫人则在一旁含笑看着女儿们玩闹。

    且不说这母女三人如何其乐融融,只说郁心兰刚送走了两位姑子,二门处又递了帖子进来,是兵尚书府的李大奶奶。

    李大奶奶是第一个要求买果庄的人,她放出风声要抛售果庄已经有十天了,之前已经有人隐约打听过价格,李大奶奶这会儿才姗姗来迟,是在玩欲擒故纵

    第八十章

    赫云连城刚好练完功回来,郁心兰忙拉着他进内室,小声说起李大奶奶又来了,只怕是为了果庄的事。

    赫云连城不甚在意地道:“你只管抬价,有哪些人想买告诉我一声,都先别应,最后我告诉你卖给谁,差的银子,我补给你。”

    郁心兰赶忙应下,赫云连城则快速沐浴更衣,避到书房去了。

    李大奶奶由锦儿引进堂屋,见着郁心兰便笑,“上回大奶奶诰封之时便要来的,可惜被府中琐事缠住了身子,今特地登门赔个罪,大奶奶万莫以为我心里不记着你呀。”

    郁心兰笑着让座:“哪能啊,贵府送了那么厚的礼,我只觉得惭愧,哪还会怪罪”

    李大奶奶那张嘴甚是热闹,话匣子一打开,就是两刻钟没停,待续道第三杯茶时,她才话锋一转,表情关切地问:“听说你的果庄走水了”

    “可不是。”

    “损失大么”

    “还好。”

    “上回我说我婆婆喜欢那庄子,大奶奶不是不愿意出让么怎么昨个我听人说你不想再经营了”

    郁心兰点了点头,“想开两家铺子,没那么多精力了。”

    李大奶奶有些小失望,她以为郁心兰会说,是因为庄子走水,怕了,才抛售的,这样她才好压价啊。挤出一丝笑容,李大奶奶问:“就不知大奶奶想多少银子出让,你是知道的,我婆婆喜欢那庄子。”

    郁心兰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道:“一万两纹银,大同银庄的银票,其他银庄的不要。”

    李大奶奶跟屁股下安了弹簧似的,通一下便跳了起来,随即觉得失礼,又缓缓坐下,运了两回气,才压下胸口的躁怒,咬牙冷笑:“大奶奶不想卖,直说便是,何必捉弄人”

    郁心兰的表情分外严肃认真,“李大奶奶误会我了,我是真心希望抛售,而且这个价很合理”说着让锦儿到内室取出一个大匣子,放在几上,打开第一层,全是黄豆大小的棕色种子。

    郁心兰介绍道“这是百香果的种子。李大奶奶应该知道百香果吧一时是菠萝味,一时是香蕉味,一时是萃莓味,一时又是十余种果香混在一起,味甘甜,还有滋补、养颜、驻青春之妙用。每年都要从荷兹国进贡几车,只有宫中的贵人们才能品尝得到。你说我若是将这些种子全种下去,能收多少百果香每个我也不卖贵了,五钱银子,你说我一年能赚多少一万两贵不贵”

    又打开下面两层,全是外邦才有的水果,朝中大员也只有立了大功,皇上才会赏赐一小篮品尝品尝。若真的投放市场,这种以往只有皇宫才有水果,定能奇货可居。

    李大奶奶被郁心兰忽悠得一愣二愣的,听她的小嘴里噼叭口算出来的收成,自己眼前也出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金山。

    郁心兰话锋一转,“您说,我这果庄一万两贵不贵”

    李大奶奶用力点头,晃得耳边的步摇坠下大半,忙用手扶正道:“不可是,您还没种。”差点被绕进去了。

    郁心兰啜口热茶润润嗓子,强调:“若我不卖庄子,我就能种。”这话纯粹是歪理。就跟人卖母鸡,硬说鸡生蛋、蛋孵鸡,卖一只母鸡等于卖一百只鸡是一个样儿。

    可李大奶奶之前被郁心兰忽悠得过了,隐约觉得也许似乎大概是要一万两银子,赫云大奶奶才肯出手。可是自个儿没这么多钱啊

    李大奶奶又试探着问:“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就不能少点儿”

    郁心兰轻叹一口气,“我只是怕开了店没精力打理而已,其实现在已快入冬了,庄子里本就无事,先放着也无妨,待明年开春,我两家铺子都经营好了,不出让也没什么,总之是不想自己吃亏,没了地,什么庄稼都种不成的。”说着又瞄了几眼那匣种子。

    那是十四皇子明子期帮她淘换来的,玥国一直试着种植这些异国特有的作物,但一直不成功,要么种不活,要么结出的果实味道差很多。

    所以她诰封那天明子期送这么一大匣子种子,郁心兰严重怀疑是皇帝老儿的意思,大约是看她能将睡莲移植到京城来

    好在她以前所在的是大型食品公司,自产自销的那种,公司里有研发组和技术组,经常开会讨论嫁接什么的,她不是专家,好歹也见识过,硬着头皮上吧难怪皇上会赐她五十顷良田

    李大奶奶连瞅了几眼,发觉郁心兰看着种子若有所思,越发相信她刚才所言,若没到她想要的价格,只怕真不会出手

    李大奶奶咬咬牙,决定回去跟夫君商量商量,便施礼告退。

    郁心兰客套地挽留几句,便遣锦儿送李大奶奶至二门,自己则乘天色好,赶紧做针线。

    她不会绣花,只会绞边接缝,如今也算是把好手了,于是连城所有衣物的绞边接缝都归她了,好歹算是每件衣裤都出自她的手。

    正埋头奋战着,赫云连城从书房回来,挑帘进了内室,问道:“走了谈了些什么”

    郁心兰嘿嘿一笑,把自己忽悠李大奶奶的话全学了一遍。赫云连城听到她要一万两银子时,剑眉微挑,“一万两都足够买下几千亩良田了。”

    郁心兰毫不惭愧,“那帮家伙烧我的庄子,还不让我出出气,要点损失费”

    “小心玩过了惹来麻烦。”赫云连城把她搂入怀中,轻叹一声,“真不知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他是说要她抬价,可哪知她会抬得这么高,简直匪夷所思。

    “那不如相公给我拿个章程,多少银子合适”

    “五千至六千吧”赫云连城顿了顿,才低声解释道:“要得太多,怕他们以为你知道了什么。”

    郁心兰心中一惊:是啊,上午光顾着好玩了,可话都已跟李大奶奶说了,要怎么自行圆过去她眼珠转了转,想到一个好主意。

    赫云连城捏住她的小鼻子问。“又在想什么鬼主意”郁心兰赶紧辩解:“不是,在想心瑞今日应考,也不知考得怎样。”

    “过几天不就知道了”赫云连城想了想道:“过几天就打算上任,干脆今日我带你出门去玩吧。”

    郁心兰立即欢呼一声:“那能不能顺便带我去铺子里看看我想知道装修得如何了,何时能开业。”

    赫云连城应允了,到外间吩咐套车备马,郁心兰则换上了一身便捷的女装,随赫云连城出府游玩。

    赫云连城先带她去了东市的铺子,佟孝没料刀大爷大奶奶回来,慌忙亲自迎出来,引两位主子到二楼帐房小坐。

    郁心兰只是随意看了一圈,对伙计不亢不卑的态度十分满意,夸赞了佟孝几句,安亦已经在铺内跟着佟孝学习,这会儿也进来拜见。

    郁心兰便跟他二人谈起了店铺开业的各项事宜,终孝和安亦逐项汇报,郁心兰听得很认真,不时提问或给出建议。

    赫云连城对商业没有兴趣,只静静坐在一旁听着,看着小妻子美丽的小脸上写满认真与专注,时而秀眉微蹙,令他不自觉的拧起眉峰,时而又欢欣而笑,他也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不论哪种神情,都因她的专注而显得格外生动。

    时间不知不觉流淌而去,佟孝觉得腹中饥饿难忍,才发觉漏刻指向未时一刻,早已过了饭点。

    他忙小心翼翼地问:“大奶奶要在这用饭吗”

    “不了”赫云连城抢先回答,握着郁心兰的手出了小店。

    郁心兰问他去哪儿用午饭,他便道:“去半月楼。”呃半月楼不是秦小王爷的吗

    郁心兰压着满心疑问,乖乖地跟着相公来到半月楼。此时酒楼大堂已经空了,赫云连城要了个雅间,小二躬身引着二人上楼。

    楼梯上方某人欣喜地唤道:“表哥表嫂”

    郁心兰惊讶地抬头一瞧,竟是十四皇子明子期,他一身普通富家公子哥儿的打扮,头上一根紫檀木簪子,身上一件多余的装饰都没有,显然是不愿被人认出身份。

    赫云连城淡然道:“表弟”郁心兰也只是福了福。

    明子期已经用过饭,本是要走的,却跟着两人进了雅间,笑嘻嘻的吩咐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我要跟表哥好好喝几杯”

    “好嘞”小二大声应着,给三人盛上上好的新茶,一甩搭子退出了雅间。可就在门一开一合之间,隔壁间的客人刚好出来,一眼瞧见屋内的三人,便道了声“真巧啊”,然后推门而入。

    进来的一共有四人,其中两人郁心兰认识,十二皇子和秦小王爷,另两人却只是恍惚有印象,应是在秋分宴上远远打过照面,只是男女有别,不能细看。

    来了皇子,按规矩郁心兰便不能上桌了,而是缩到赫云连城身后坐着。十二皇子却笑道:“论起来你是我们的表嫂,这也不是宫中,还是同桌不坐着吧。”随即转头向一名身穿月白色刻暗竹纹华衫的年青男子道:“十三弟,你还未给表嫂见过礼的吧”

    那人原来是十三皇子明子岳,明子岳真的依言起身,一躬到地,郁心兰忙侧身避让,又恭恭敬敬回了一礼。荷青色对襟长衫的年轻公子也施了一礼,“文渊给嫂夫人请安。”

    郁心兰忙回了一礼,心中猜测,这文渊应是十三皇子的伴读了。十三皇子看起来秀秀气气的,话不多,文渊亦是斯斯文文极少开口沉默二人组。

    赫云连城也是寡言的,桌上聊得热闹的便是十二皇子和十四皇子、秦小王爷三人。

    郁心兰一面服侍相公用饭,一面自己斯文地品尝,一面还要分心听男人们聊天,偷偷观察三位皇子之间的互动,倒也过得充实。

    至少表面看来,三位皇子之间手足情深,不过,在宫里长大的人,都是人精,心里想什么肯定不会露在脸上。

    郁心兰对十三皇子有几分好奇,从来只听到旁人谈论十二皇子和十四皇子,就连跟连城一样备受皇上冷落的九皇子都偶尔有人提及,却从未听人说过十三皇子。

    这回选妃,贵妇们都在议论,谁家的女儿会被指给十二皇子,谁家的会指给十四皇子,全都有意无意漏了十三皇子。可十三皇子的母妃也是个嫔啊,份位并不低,做皇子的人,低调成这样,总觉得奇异。

    那厢十二皇子明子信正好将话题拉到了选妃上,指着明子期嗔笑道:“你又溜出宫几日了吧今个儿母后还在絮叨,若你再不回宫,就指十个美人给你。”

    明子期浑不在意,两只大眼弯成月牙,“随便指多少个,只要没抢了十二哥的心上人就成。”

    明子信颇有几分羞涩,拿眼睃了一下十三弟,轻嗔道:“别诨说,没得让十三弟担心,坏了兄弟情谊。”

    明子岳忙道:“此事父皇自有主张,无论怎样都是姻嫁天定,小弟不可能为此与兄长生隔应。”

    明子期噗地笑了出来,明子信也边笑边叹:“十三弟呀,你也太老实了一点,为兄逗你玩儿呢,做兄弟的哪能为个女人闹不和,你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秦小王爷则含笑斟了一杯酒,递给明子岳:“都说十三殿下实诚,慎之今日才是信了。”

    明子岳面红耳赤,也不多言,接过酒一口喝下,文渊担忧地瞧着。不一会儿,明子岳的脸色更红了,秦小王爷又斟了一杯酒,文渊便替十三皇子拦道:“十三殿下不胜酒力,不如由在下替下这杯吧。”

    秦小王爷笑得风流倜傥:“成替酒的话,一杯换三杯”

    郁心兰瞧见文渊露出尴尬的神色,想来酒量也不佳。明子岳便道:“还是我来吧。”文渊却道:“殿下,您还在吃药,太医说了要禁酒”

    “得我的错”秦小王爷一听这话,便将酒杯抢了回来,“不知十三殿下有恙,慎之自罚一杯。”

    说罢,一仰头就喝了个干净,又笑着向十三皇子拱了拱手,可郁心兰分明从他眼中扑捉到了一丝轻蔑,大概是看不起这么没气势的皇子吧。

    郁心兰又瞄了十三皇子一眼,身为皇子,这般老实,连普通官宦子弟的傲气都没有,会不会太假了一点

    或许是觉得逗一个不会反抗的人没什么意思,几人又转移了话题,说道宫中的琐事上。明子信问道:“十四弟,那天见你跟黄总管要了一大匣子种子,难道你想种”

    明子期拿扇柄一指郁心兰:“表嫂诰封,我没什么送的,这不是想着表嫂有个果庄吗,我便送给她当贺礼了,也是稀罕物件,不亏她。”

    秦小王爷笑道:“亏不亏的,得由人收礼地说了算,赫云嫂子,不知您打不打算种若是有了收成,小弟我可要厚着脸皮讨些尝尝鲜。”

    哎哟喂,这一下子,就把话题绕到果庄上了。

    郁心兰只是笑了笑,垂下头儿不说话。

    赫云连城替妻子答道:“果庄打算卖了。”

    明子期奇道:“为何上个月不还去住了么”

    “她想开店,果庄就不要了。”

    明子期“哦”了一声,道:“西郊太偏,可不好卖。”

    赫云连城扬起一抹宠溺又无奈地笑,指着郁心兰道:“她还想卖一万两银子。”

    明子期的嘴张的可以吞下个煮鸡蛋,旁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郁心兰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了一番自己的生财理论,逗得一桌子人笑得前仰后合,她则恨不得将头埋到桌子下去。

    也好虽然不是按照她的方法,可至少是将那话儿给圆了过去,估计明天李大奶奶又会上门了。

    除了三位未大婚的皇子选正妃,其他皇子也可以挑侧妃,余下的采女则由皇上指给王侯公卿,但通常是做侧室的命了。

    郁心兰很庆幸自己没沦为侧室,除了地位低下不说,还拒绝不了与人共侍一夫的命运一一身为正室,拢络住夫君的心,至少还有点转还的余地,但前提是,皇上今个儿别多事

    谈笑间便到了下朝的时刻,唱驾声一声接一声地传入凤栖宫正殿,皇后带领众人接驾,等皇上在龙椅上坐定后,随侍的太监方唱道:“平身。”

    皇后在皇帝身边坐下,又给众人赐了座。宫女们早在大殿右侧挂起了纱幔,众妃和长公主、郁心兰等人坐在纱幔之后,诸位皇子及几位宗亲世家的青年俊才位列左侧,赫云连城也赫然在座。

    郁心兰的小手在长袖下紧握成拳,察觉到淑妃打量的目光,她忙维持住优雅的微笑。

    皇上吩咐开始后,黄公公便手捧花名册开始唱名,应选采女五人一组进殿,像货架上的商品一般任人挑选。在宫中学习礼仪规矩的一个月中,宫中管事为众采女安排过多次露面的机会,心有所属的皇子早就向皇后透了底,而皇上对于将谁赐给谁,如何平衡朝中各方势力,亦是心中有数,极快地指了几桩姻缘。

    郁玫被指给了十二皇子,王丞相的嫡亲孙女王妹被指给了十三皇子,两位皇子还各有侧妃一名;而十四皇子只指了一名侧妃,正妃之位仍旧空悬。

    看着郁玫谢恩时抖动的衣袖,郁心兰想,她肯定是很不甘心吧

    给皇子指完后便轮到了皇室宗亲和王侯公卿,建安帝亦是想也不想地指了几门亲,轮到第五组采女时,其中有两人容貌气质都十分出众。一位是忠义伯府的嫡小姐,淑妃的亲侄女江梅,br >免费小说下载</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