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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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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等皇上下回要赏她的时候,她应该想法子弄个护身符来。

    第八十八章

    郁心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相公,赫云连城斜睨着她问,“你觉得皇上有这闲心管你的嫁妆铺子”

    不、不管就不管,用得着用这么鄙夷的口吻吗

    郁心兰撅起小嘴,小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撒娇道:“那连城你帮我想想法子啊,总不能看着我被人欺负了不是。”

    赫云连城哑然失笑,这不过是要防范的事儿,好没成事实呢,她就说得这般委屈了。不过,早些防着也好,若真被人欺到头上了,少不得又要费一番周折。他想了想,便道:“我明日去问问子期的意思,反正他闲得慌,你让出二成干股给他”

    郁心兰睁大眼睛,二成干股真是肉疼啊

    赫云连城没好气地伸手捏住她的小鼻头,“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二成干股不过一两千两银子,让他当了这个老板,他就得帮你管着店子,谁还敢欺到他头上去再者,你的香粉如今也就是在市面上卖一卖,若是能卖到宫里去,你自个儿算一算,划算不划算”

    卖到宫里去就算不要普通的香粉,每年光是香皂和花水、香露就能赚翻,而且皇宫当家的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谁呐,可不就是十四皇子的生母么这么说来,二成的干股还真是不亏。

    郁心兰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叭叭直响,索性大方一点,笑眯眯地道:“不如我的楼外楼也让给他二成干股,他就负责把客源带过来就成。”

    如今十三皇子和十四皇子的生辰都过了,听说只是在秋山随意摆了个宴席,官员们还没送礼呢,这些人少了一次大拍马屁的机会,心里慌不慌啊

    赫云连城轻哼,“你也别想得太美,我明日去跟他说,还不一定呢,他就爱闲着,并不喜欢多事。”

    郁心兰顿时大拍相公的马屁,又是按肩又是捶腿的,赫云连城绷不住笑了,“得了,你这手劲儿,跟挠痒痒差不多了,想让我帮你,多做些好吃的来就行。”

    郁心兰自是懂的,相公喜欢吃她做的菜嘛今晚的菜,她亲手做了几个,赫云连城还算满意,不过他年纪轻,又习武,纵使晚上吃饱了,到了夜间还是会有些饿。

    郁心兰便寻思着,不如到小花园里去采几朵日香桂,这种花的香气与桂花相似,却又清淡一些,放在糕点里应当不错。

    赫云连城喜欢吃带香味的甜点,这是郁心兰亲手给他做糕点后才发觉的,以前也没见他对大厨房送来的点心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想来是觉得一个大男人喜欢吃女人家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

    想到桂花糕要煮半个来时辰,郁心兰用过晚饭,便让锦儿和巧儿陪着,乘小轿到小花园里采花。

    入了夜,小花园的门便关了,锦儿给守园门的婆子几十个大钱,那婆子点头哈腰地道:“大奶奶亲自来了,请进请进”

    小花园都是小径,小轿过去不方便,郁心兰便让抬轿的婆子们到园门处的小房内烤火取暖,也给了几十个大钱买几碟花生米、小零嘴的吃着。婆子们喜出望外,簇拥着进了小房。

    园门处的小房不过现代的五六平方米,因而仅一个火盆就显得十分温暖了。那守门的婆子是章家的,面带艳羡地问,“听说大奶奶为人大方亲切,能跟大奶奶的人真是好福气呀。”

    那群抬轿的婆子也道:“可不是么,咱们就是给抬个轿,往常别的主子什么时候打赏过”

    正聊得热闹,一名管事妈妈走了进来,板着脸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章婆子忙解释,“大奶奶要进园子里采些花儿,这几名是抬轿的,大奶奶让她们在这里歇歇脚。”

    管事妈妈脸色一变,将章婆子拖到一边,低斥道:“不是说了晚上不能放人进园子你忘了陶妈妈的交待了”

    章婆子嘴角一抽抽,也压低了声音道:“陶妈妈今日还没来呢,以往也要戌时初刻才会来。”

    管事妈妈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很不满,“以后记住了”又狠瞪了章婆子一眼道:“要不是看你是我弟妹,我哪会派给你这么好的差事你给我把嘴门关紧一点”

    章婆子嘴里应着,心里却在说,那事儿我又没说出去,瞎操什么心府里又没说不让晚上进园子,顶多唬唬小丫头,大奶奶是主子,难道我还能拦着她不成

    郁心兰在小花园里逗留了蛮长的一段时间,晚间四野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仅靠锦儿和巧儿手中的灯笼,要找到花瓣舒展、花香沁人适合做糕点的日香桂,颇花了一番功夫。

    采够了要用的花朵,回到园门处时,却发现那四个抬轿的婆子袖着手,缩在轿子旁,冷得直哆嗦。

    郁心兰蹙眉问道:“怎么将你们赶出来了”

    一名婆子走上前福了福,低眉顺眼地道:“刚才花园里的管事妈妈来了,说奴才们在门房处歇脚,不合规矩。”

    好似并没有这条规矩啊郁心兰脚跟一转,便往门房而去,章婆子瞧见了,忙迎了上来,陪笑着问:“大奶奶有何吩咐”

    郁心兰弯起唇角,看似温和地笑道:“我请几位妈妈到房里坐一坐都不允,哪里还敢吩咐你什么事我倒不知道,小花园的门房何时变得这么金贵了,连让人歇歇脚也不许。只不知,是所有人都不许呢,还是独独我吩咐的人不许进来”

    章婆子就是个下等粗使婆子,哪里敢担这样的罪名,骇得当即跪到地上磕头,“冤枉啊大奶奶,老奴真是冤死了,是花园的管事丁妈妈不许她们坐在房里,说是不合规矩。老奴还替几位姐妹求情来着。”

    郁心兰挑眉问道:“跟着服侍的丫头、婆子、小厮、报讯儿也好,办正事也好,等主子的时候哪个不是在门房歇脚这怎么就不合规矩了你去把丁妈妈叫过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

    她不是个爱挑事的人,可一个小小的花园管事妈妈也敢忤逆她的话,这是把她的脸面往地上摔呢她倒是要看看这丁妈妈背后是什么人,公然挑唆奴才给她摔脸子。

    丁妈妈不多会便被章婆子寻来了,抬头对上郁心兰明亮清冷的眼,丁妈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大奶奶好足的气势

    她开始后悔了,早知道这位大奶奶会不依不饶,开始就让这四个婆子在门房里歇着,让章婆子守在外面就是了。

    丁妈妈一面想着,一面给郁心兰福了一礼,却老半天没听到大奶奶叫起身,只得维持这个半蹲的姿势,陪笑着问:“不知大奶奶唤奴才来有何吩咐”

    郁心兰低头摩挲着小手炉上的祥云花纹,没搭理她。

    丁妈妈只得自抽了一个嘴巴,“哎呦喂,是老奴不懂看眼色,居然让大奶奶的人到房外候着。可是,老奴也是怕章婆子只顾得聊天,不记得差事了,这才”

    郁心兰抬头清冷地瞥了她一眼,淡声道:“抬轿子的人都是车马处的,并非我的人。既然花园是由你管,你又有你的管法,我也不好说道什么,你自己去给那四个婆子陪个礼,她们若是算了,我也就算了。不然,我倒是想去问问你的管事,自己手下的人办事不办,却赖到旁人头上,这算个什么管法若是没这管人的能力,还是不要管的好。”

    让我一个管事妈妈去给几个粗使婆子赔礼丁妈妈倒抽口凉气,当下臊得满脸通红,心里的怒火也扑扑地窜了起来。可是,不赔礼的话,大奶奶就要去找大管事

    丁妈妈权衡再三,挤出一抹笑来,从腰包里掏出两个银锞子,大约二钱重,双手捧上,小心翼翼地道:“是老奴做事没有章法,原也应当先请示过大奶奶再让她们出去,老奴认罚,这几个钱给那四个姐妹买壶烧酒暖暖身。”

    这是变相的赔罪了,若真向四人道歉,她这张老脸就没处搁了。况且她宁可赔银子也不愿去大管事那儿理论,说明这事儿是她自己的意见。

    郁心兰寻思着笑了笑,“丁妈妈出手真阔绰。”花园的管事妈妈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的月钱

    丁妈妈咬牙道:“老奴罪过,竟无意落了大奶奶的脸面,这些银钱便当是大奶奶赏给她们的。”

    郁心兰瞥了巧儿一眼,巧儿立即上前去拿了银锞子,出门赏了那四个婆子。郁心兰也懒懒地起了身,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丁妈妈以后办事要谨慎些。我是个软性子,这便不罚你了,若换成别的心气高的主子,你这一顿板子可是少不了的。”

    丁妈妈忙点头哈腰地赔罪,又是多谢“大奶奶教诲”,将郁心兰送上轿,亲眼看着她离去,才狠狠抹了把额头的虚汗。

    章婆子上前来问:“这事儿要不要告诉陶妈妈”

    丁妈妈狠瞪她一眼,“当然要若是日后出了岔子,你担得起么”说完,丁妈妈便走了,章婆子则关紧了花园的大门,缩回小房取暖去了。

    一个娇小的人影从花园门房斜对面的花丛中闪出来,没入黑暗之中,极快地追上郁心兰的小轿,又从径边的花丛中窜过,抢到前头回了静思园。

    小轿一停,郁心兰扶着巧儿的手下了轿,转身向四个婆子道:“让陈妈妈取点点心给你们。”

    四个婆子忙道不用。郁心兰已扶着巧儿的手进堂屋了,陈顺家的则笑嘻嘻地过来拖着一个婆子便走,“我们奶奶最是大方,说赏便赏,你跟我去拿吧。”

    陈顺家的带着那个婆子进了西偏厅的小耳房,一边包点心一边跟那婆子闲聊,“以往便只是打发点赏钱,今天姐妹们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那婆子从头到尾学了一遍,愤慨道:“是大奶奶让咱们姐妹进去休息的,丁妈妈竟将咱们赶出去,这可不是打大奶奶的脸么”

    陈顺家的也愤慨了几句,叮嘱她别四处乱说,包好了点心,打发婆子们走了,转身到上房给大奶奶回话,“说是隐约听到陶妈妈吩咐过的这类的话。”

    又是陶妈妈之前千荷也听到丁妈妈和陶妈妈在我走后,说要告诉陶妈妈

    郁心兰心里转了一圈,没动声色,这事儿是自己无意中撞见的,或许跟自己没关系,只要让人注意一下便好,先打发陈顺家的下去休息,自己则到小茶房做点心。

    锦儿先一步回来,已经将日香桂洗净,蒸成了熔融状,揉进了面粉里。

    郁心兰接过揉好的面,往里调香料、酥油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锦儿总是搓着手,便问道:“怎么很冷么”

    锦儿嚅嚅地道:“手有些冷”

    “去炉上烤烤,刚才揉面是不是用的温水”

    “是用的温水,不过,洗完花后,手就觉得冷。”知道主子是个随意的人,锦儿便有什么就说什么,倒也不是要邀功,只是觉得奇怪:“婢子是用温水洗的花,洗完后手还是温的,骨子里却发冷。”

    郁心兰调面的手顿下来,被锦儿一番话给震住,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暗示,居然觉得自己的手也在发冷。她将手抬到鼻子下仔细嗅了嗅,有酥油味,有孜然味,有茴香还有薄荷香,没错,薄荷的香味,虽然很淡,但是她经常分辨食用香料,还是可以闻得出来。

    心情一松,郁心兰便安慰锦儿道:“是薄荷,沾了手,是会觉得冷。”随即又奇怪,“你加了薄荷在里面”

    锦儿摇了摇头,“没有,婢子都不知道薄荷是什么。”

    郁心兰这才记起,玥国是没有薄荷,她曾想自制薄荷精油,结果根本没人知道薄荷是什么,只好作罢。她明明采的是日香桂,怎么会有薄荷的香味

    郁心兰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快速地做好了点心,放在笼屉里上火蒸,嘱咐锦儿看着火,自己则回到上房向赫云连城借人,“能不能让贺尘去一趟小花园,再帮我采一些日香桂来不要让人发觉了。”尔后将日香桂里有薄荷味的事告诉了连城。

    赫云连城出去吩咐了一声,没多久,贺尘便采了几枝日香桂过来。郁心兰摘下一朵小花放在口中尝了尝,并没尝出薄荷的味道来,还真是奇怪了,她不甘心地又吃了几朵,仍是没有。

    赫云连城便道:“你不是说薄荷是可以吃的么就是有也没什么吧还是你根本就弄错了”

    郁心兰白了他一眼,“很淡很淡,但我的确闻到了,应该不会错。”

    玥国没有的东西也不知你怎么知道的,还这么自信。这话赫云连城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道:“就算弄了些薄荷粉之类的在花上又如何如今这北风吹得,有谁会去小花园”

    这也是郁心兰想不通的地方,薄荷怀孕之初的人是不能吃的,她一开始就直接联想到二奶奶身上,二奶奶怀着身子才两月呢,可二奶奶如今害喜害得厉害,听说只能喝白粥,有一点香味、油星的东西都吃不得,自不会有人拿日香桂做糕点给二奶奶吃。而她今日去摘日香桂,只是临时起意

    百思不得其解,郁心兰便不去想了,自然也不会神神叨叨地跑去提醒二奶奶别吃园子里日香桂做的点心,人家指不定以为她有病呢。

    平顺过了两日,因为杀手已经招供,赫云连城每日都能准点回来,郁心兰便在未时三刻开始准备晚饭。其实侯府是不允许各院设小厨房的,偶尔在小茶房弄点吃食还是允许的,所以所需的食材郁心兰基本都是让婆子们到集市上去买,名贵的难买到的才去大厨房要。

    这天正在小茶房忙碌着,巧儿急急地跑进来,喘着气道:“禀大奶奶,五爷和八少爷来了。”

    小五赫云征这阵子上了童子学,上回郁心兰回娘家回得匆忙,没带小五同去,小五便自个儿在童子学里寻着了郁心瑞,两人的年纪相当,又是嫡亲,自然便走得近了。

    今日小五特意带了郁心瑞过府来看嫂子。

    郁心兰听说弟弟来了,忙让锦儿将蒸好的糕点装盘,令巧儿看着火,烧一壶滚茶端过去,自己到耳房急匆匆净了手,对着靶镜整理了一下妆容,才从容不迫地回到上房正堂。

    赫云征指着墙上的名画,告诉郁心瑞这幅画的来历。

    郁心兰莞尔一笑,调侃道:“呦,原来五爷是这么博学多才,以后得让心瑞跟你多学学。”

    赫云征连忙回身行礼,叫了声“大嫂”,小脸却羞红了,他就是个捣蛋鬼,哪里博学多才了,大嫂就爱捉弄他。

    郁心瑞再见到姐姐很是高兴,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郁心兰发觉半个月没见,弟弟的手脚又利索了许多,看来已经快恢复了,便恳请小五道:“五爷有空也指点一下心瑞的武艺行么”

    “当然行。”小孩子都好为人师,赫云征自然是一口应承。

    “进屋里说话,屋里烧着地龙。”郁心兰将两个小家伙赶进东暖阁,丫头们奉上了果子点心,小家伙们吃了两口点心便大呼好吃。

    郁心兰笑道:“好吃也慢点,一会儿要吃晚饭了,五爷今个儿就在静思阁用吧,心瑞,你也留下,我一会差人给府里送个信。”

    郁心瑞忙点头,他正好有事同姐姐说。赫云征用完饭便回母亲那儿,赫云连城也去了书房,将屋子让给郁家姐弟说体己话。

    郁心兰打发走了下人,便问道:“最近你和娘怎么样”

    郁心瑞忙将娘亲和他的日常起居都说了,他如今住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没什么好担心的,温氏那儿自也有岳如照顾着,如今老太太管着后院,处罚了几个不安生的管事,也还算稳妥。

    自上回被马撞伤,又被郁心兰指点了一番,郁心瑞也似乎在一夜间长大,对身边的人和事都用心了起来。

    他本就聪慧,又立志要保护好娘亲和自己,所以遇事也知要多多分析。

    “贺稳婆的儿子滥赌被抓了,她急着回家筹银子救儿子,所以向老太太请辞了,还退还了定金。老太太不便强人所难,放了她出去,正要再寻一个呢。”郁心瑞此番来,主要是告诉姐姐这件事。

    郁心兰蹙了下眉,眼看着十来二十来天娘亲就要生产了,临时请来的稳婆也不知可不可靠。

    她琢磨了一下问:“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可能亲自去选人,不知这新来的稳婆是哪些人推荐的”

    郁心瑞也早打听清楚了:“一位是三婶推荐的,替蓝姐姐接生的;一位是六婶推荐的,还有一位是秋容姑娘推荐的,老祖宗说,明日让三人都过来,她问一问再决定。”

    郁心兰挑眉道:“秋容怎么向老祖宗推荐的”

    当初温氏是姨娘是时候,都没资格往老太太跟前站,秋容只是个侍妾,论说连梅院的大门都进不去,至于三婶和六婶,听说自从老太太管家后,东西两院又熟络起来,本就是没分家的,想到老太太面前献献殷勤,得点好处也正常。

    郁心瑞道:“秋容姑娘每天去娘跟前请安立规矩,听说稳婆要辞了,便向娘推荐了。”

    郁心兰沉吟了一下,她没跟父亲这两个小妾说过什么话,却记得秋容一说话便是眼挑眉毛动的,很有股子风情,况且听说当年她两个侍寝之后,王夫人必赐落子汤,这样还能生下庶长子的人,可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幸运的是那时王夫人也年轻,认定自己会生出嫡子的,所以也没把这个庶子放在心上。

    “明日,想法子让老祖宗留下秋容推荐的那个稳婆,这些日子,你多到槐院走动走动,注意一下秋容的行踪。”郁心兰决定给秋容一个机会,看她是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伏低做小,对娘亲没有威胁。

    若她别有所图,只要防范得好,便可以抓个现行,还能让软弱的娘亲长点教训。

    见天色不早,郁心兰便派了马车送他回府,叮嘱道:“有事只管来找我,老祖宗那儿,你也可以透点话儿。”郁心瑞一一应承,乘车离去了。

    赫云连城回房的时候,郁心兰还撑着香腮在灯前沉思,他不由得问:“怎么了你娘有事”

    “请的一位稳婆辞工了,总觉得不对劲,老祖宗那时跟我说,这两个稳婆的家世也考察过的,怎么忽然就有了嗜赌的儿子”

    “明日让黄奇去查一下便是。”赫云连城安慰她:“还有这些日子才生吧没事的。”

    “嗯。”郁心兰乖顺地应了,又问起十四皇子入股的事。

    “子期说帮你争取到了宫中的供奉再说,不然他不好意思占这二成干股。”

    郁心兰噗嗤一笑,想不到十四皇子是个有便宜都不占的人。

    第二天郁心瑞差人送了封信来,已经留下秋容推荐的龙稳婆,他找门房问过,秋容前几天差丫头出府两次,说是买丝线,大半天才回府。

    黄奇调查的结果,那稳婆的儿子,是新认识的朋友带去赌场,才赌上瘾的。

    郁心兰听后直皱眉,都是最近几天的事,太凑巧了些,她飞快地提笔给郁心瑞回了封信,让黄奇交到弟弟手中都安排好了,只等着答案揭晓的那天就成了。

    将人都打发出去后,赫云连城便一把将郁心兰扑倒,鼻尖抵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地问:“已经六天了,你的小日子完了没有”

    郁心兰脸一红,啐道:“你还算日子”

    赫云连城将手伸进她的衣襟里,轻声暧昧道:“我是度日如年,自然要算日子。”

    郁心兰抬眼望向丈夫,弯月一般妩媚的眼睛,总是盈满秋水,一下子就将赫云连城的心神都勾去了,他迫不及待地俯下头深吻,大手已经自动地在下面找到了答案,再不想拘着自己的欲念。

    两人亲吻地难分难舍,体温越升越高,正要畅快淋漓的宣泄之际,寝房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大爷,二奶奶小产了,侯爷请您二位立即去静念园呢。”

    这种时候被打断,是件很窝火的事件,可惜小夫妻俩还发不出脾气,是侯爷吩咐的啊而且发生了这种事,即使事不关己,心中也会不舒服。

    郁心兰长叹一声:“二奶奶怎么会小产为什么需要我们去”明明可以明天报过来,自己再去安慰一下便是。

    她心中一动,上轿前招了贺尘过来问了两句,才与赫云连城一同去了静念园。

    侯爷和甘夫人、三爷、三奶奶都已经到了,见他二人进来,甘夫人也没转弯儿,直接道:“晨儿此次早产,不是意外,许太医已经确诊了,是食用对胎儿不利的东西引起的。晨儿自孕后,一切饮食皆有乳娘厉妈妈管理,没有半点错漏之处,侯爷和我很不愿相信,但是,此时只有老大、老三你们两房人有干系,你们是自己承认呢,还是要侯爷来审”

    第八十九章

    甘夫人的话音刚落,三爷赫云杰便大呼冤枉,“父亲、母亲,您们怎么能怀疑我呢我和二哥可是亲手足,怎么会害二嫂”说罢瞥了赫云连城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那意思却很明显,大哥跟我们可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侯爷听了这话却阴云满面,森森地问:“你只和你二哥是亲手足”

    三爷吓了一跳,忙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孩儿的意思是,孩儿和二哥自小就很亲近断不会做这种事情。这即使要是问,按长幼次序也应当先问大哥啊。”

    郁心兰在心中嗤笑,明明是你自己抢着说话的。

    赫云连城十分冷静,淡淡地问,“大娘怀疑我们,证据呢”

    甘夫人道:“前些天兰儿不是送了些秋奉到厨房吗谁知道是不是被什么药水泡过的,孕妇不能吃的晨儿这几日可是吃过的。”

    也就是只怀疑我啰郁心兰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并不急着辩驳,而是反问道:“那大娘又是因何怀疑三爷呢”同时借着长袖的遮掩,握了握赫云连城的手,要他不要急着说话。

    “你”甘夫人语塞,强硬道:“你先解释你的。”

    郁心兰含着笑,语气恭敬,态度却十分强硬地回道:“府中哪个没往厨房送过秋奉,媳妇也是得知这个惯例,才遵循的。莫非大娘只是怀疑大爷和媳妇我,让三爷和三弟妹来只是给我们点体面若是如此,媳妇先谢过大娘的体恤。只是媳妇却不知,大夫可有明说,二弟妹是因何食物而致滑胎的”

    二爷赫云策这会子正巧从内室出来,听到郁心兰的问题,便答道:“大夫说是服用了极为凉性之物。”两眼阴鸷地盯着郁心兰,仿佛她就是谋害他孩子的真凶似的。

    郁心兰浑不在意,转而看向侯爷与甘夫人道:“既然父亲和大娘让媳妇自辩,媳妇能否请静念园的丫头仆妇们来问话”

    甘夫人还想要她先解释秋奉的事儿,侯爷却道:“可以。”

    郁心兰又提了一个要求,“媳妇斗胆请父亲安排侍卫守住各园子的大门以及厨房,任何人等不得随意走动,除非有父亲您的手信。”

    甘夫人喝道:“你想干什么”

    郁心兰恭敬地微笑,“查案谋害侯府的子嗣,可是重罪,媳妇怎能不谨慎从事”

    侯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准”他的话一出口,贴身的侍卫立即领命出去,亲卫们随即将整个后宅看管了起来。

    甘夫人心有不甘,低责道:“我问你的问题,你为何不敢回答”

    我才不会无缘无故去回答关于秋奉的问题,这都多少天了,你想做手脚还不容易本来就不打算送到厨房去的,还是紫菱她们非说府中其他主子都是这样,我才勉为其难地送了果然,出稀稀了不是

    郁心兰挑眉道:“还请大娘稍安勿躁。”

    甘夫人气躁,可是侯爷坐在身边不动如山,她也只能干瞪眼。

    不多时,静念园的丫头仆妇们都被带到大厅外。郁心兰请侯爷的亲卫先将众人带去偏厅,一个一个带进来盘问。

    粗使的丫头婆子当然不必问了,她们根本就接触不到二奶奶的饮食起居,先是问的厉妈妈和二奶奶的贴身大丫头妩月和弯月。

    三个人的说法基本一致,二奶奶这阵子害喜得厉害,胃口不好,她们一直让大厨房只送些小米粥之类的,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些食欲,便吃了几口二爷的菜肴,哪知傍晚上便开始腹痛,接着就滑胎了。

    郁心兰让亲卫们将三人带下去,另看管在一间房子内,这才冲甘夫人微道:“大娘也听到了,那些菜肴原是二爷备的,是二弟妹自己取用,怎能责到媳妇的头上,媳妇哪有那个神通,让二弟妹偏挑选媳妇送的秋奉做菜肴”

    她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可甘夫人却不相信,二爷也有疑惑,不由得道:“难道就不会是每样秋奉都沾了药,只要晨儿吃上一口便会滑胎”

    郁心兰冷笑,“二弟非要我担这个罪名不成敢问二弟,可否知道二弟妹喜欢吃些什么”

    赫云策立时僵住,“这厉妈妈知道。”他是个大男人,哪会在意妻子喜欢吃什么,只有妻子在意他的份儿。

    郁心兰便笑了,“连二弟都不知道的事儿,我又怎么知道我送的食材种类有限,若正好都是二弟妹不爱吃的呢”

    赫云策语塞。

    三奶奶似乎是在为郁心兰着想一般,轻声问:“大嫂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有这个可能,那些个秋奉无意中沾了什么凉性的药物,大嫂不知道”

    听着好像是帮忙开罪似的,可是,再无意也让二奶奶滑胎了,这责罚自不会少。

    郁心兰含笑瞥了三奶奶一眼,“三弟妹真会说话儿,宁远城离京城数百里,送来的秋奉都是干货,数量也不少,若是要都不小心沾上些药,那得用多大的坛子,放上多少药粉,花多少时间,才能让那些个香菇干笋不小心打个滚儿”

    三奶奶立即涨红了脸,嚅嚅地道:“是我说错了,大嫂莫怪。”一脸的惶恐,惹人怜爱。

    郁心兰却是半分情面也不留,“审案之时,还请三弟妹慎言,不会推案便不要说话,方才也没人问你。”

    三奶奶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偷眼瞧了瞧侯爷的面色,只见侯爷面沉如水,眸光深邃,只盯着手中的青花缠枝水仙的茶杯,却似乎没听到大嫂斥责她的话。而三爷只顾着偷眼打量因微温而红了俏脸,更显艳丽的大嫂,她心中恼恨,却也只能咬了咬唇,恭顺受教地点了点头。

    甘夫人的心思只放在不能让郁心兰脱罪上,于是道:“你若是无辜的,只需让大夫去查一查厨房余下的存货就成了。”

    郁心兰却道:“都送到厨房四五天了,谁知道是哪个动过手脚就是查出来了,媳妇也是不认的。”

    厨房里的管事都是甘夫人的人,这话等于是在说甘夫人让人动了手脚。

    甘夫人勃然大怒,猛地伸手一指,喝骂道:“你是说我指使厨房的人害了我的孙子那些人都是我的陪房,我的人,我会害我的孙子”

    郁心兰敛了笑,换上一副恳切的表情,十分真诚地道:“媳妇自不会这样怀疑大娘,在这府中,没人比大娘更想抱一个长孙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话里的暗意让甘夫人脸皮一僵,侯爷也抬头看了郁心兰一眼,她这才接着道:“媳妇只是觉得,大娘千万不要把奴才们犯的错都揽到自个儿的头上,莫说是几个厨娘和管事媳妇,就算是令出如山的军中,也不是没有败类,难道一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就要怪到父亲身上不成媳妇不会举例,还请父亲莫怪。媳妇只是觉得,大娘您平日里事务繁忙,难道有管顾不到的地方,那些个眼欠手短的奴才,只怕会为了几两银子做出些下做事儿来,只要能查出这些下作的东西,处罚了便好。”

    侯爷听闻后点了点头,便朝外面的亲卫道:“去厨房将管事媳妇和厨娘都带过来。”

    事情已经在朝她希望的方向发展了,郁心兰便低下头,优雅地品茗,不再咄咄逼人。

    赫云连城的眸中也露出轻松之意,上轿之前郁心兰问贺尘的话让和贺尘办的事儿,他可是听到了的,知道她已经有了成算,便打算让她自己去应付,不行了他再帮忙。

    不多时,厨房的相干人等悉数被带了过来,其中竟还有贺尘和黄奇。

    甘夫人如同阴暗百日的花朵见到了一丝阳光,兴奋得两眼放光,指着贺尘和黄奇问,“老大,你的侍卫去厨房干什么”

    赫云连城不急不忙地道:“大娘只管问他们吧,免得串供。”

    甘夫人给气得亲口一滞,然后又瞪了郁心兰一眼,觉得以前老大再怎么样,也不会当着侯爷的面这般不给自己脸面,一定是这个女人给带坏的。

    郁心兰垂眸装优雅,自然是没看到这个怒瞪的,甘夫人只觉得一股一拳打空的失落感萦绕心中。只好顺了口气,学着郁心兰将人一个个带上来,问贺尘,“说,你们俩到厨房干什么”

    贺尘恭敬地答道:“大奶奶说二奶奶滑了胎,只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吩咐卑职和黄奇去厨房外盯着,免得有刁奴在厨房动手脚或是毁灭证据。”

    甘夫人气息一滞,急问,“你去了多久”

    贺尘道:“大奶奶听到传报,便令卑职们去了,正好看到几个人在翻食材,卑职们想,这会子主子们都快要安寝了,这起子奴才只怕是别有用心的,便先将其看管了起来。”

    甘夫人这会子就真的是心惊肉吓了,脸上唰地一下变得雪白,却还强自镇定道:“我派了人去查厨房,难道我的人也是别有用心之人”

    郁心兰更认定了心中的猜测,甘夫人自是不会害自己的嫡孙,定是见二奶奶滑胎了,便想将事儿都赖到自己的头上,事后再悄悄查真正害二奶奶的人。因是临时起意,所以人也应当是临时派去厨房做手脚,贺尘他们堵住的人,应当是甘夫人的人。

    郁心兰此时更加地悠闲了起来,只差没翘个二郎腿哼几句小调了。而甘夫人却有些坐立不安,怕被侯爷看出些端倪来,她狠狠地瞪了郁心兰一眼,没想到这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多心眼儿,连这一茬都想到了。

    侯爷面色阴沉,让贺尘将那几人带上来,一瞧,除了葛妈妈是甘夫人的陪房外,其余三人都是侯府的家生子。那葛妈妈也是个口齿伶俐的,直说自己是奉甘夫人之命来查厨房食材的,并非什么为非作歹之人。

    因为之前怀疑是厨房送的吃食上出了问题,这话儿也套得起来。

    赫云连城眸光深邃,他很想让人搜一搜这几人的身,只怕怀里还藏着什么药材之类的。郁心兰也想到了这一层,可是若是些凉性的药物,她们只需说自己上了火,这是自己吃的下火药,就难以辩驳了。因而她便按住了赫云连城的手,不让他开这个口,反正侯爷在这儿,侯爷自会处置。

    侯爷带的亲卫都是些特训过的精锐,很快将厨房各人搜了一遍,什么珍菇、灵芝片、碎燕窝之类的珍贵食材搜出来一大堆。

    甘夫人的脸色变得比大便都难看,这些人她可是划到了自己麾下的,如今却被捉了个贼赃,虽然东西都不多,但是偷就是偷,要她如何在侯爷面前下得了台。

    郁心兰细细瞧了几眼,忽然问道:“不知我送去的秋奉可有检查,里面有没有含药物”

    一名亲卫躬身回道:“回大奶奶,在葛妈妈她们手中的食材中,发现了一些药粉,但其它的没有。”

    郁心兰“哦”了一声,笑赞道:“葛妈妈不愧是大娘手下的红人,一查就查出有问题的食材来了。”

    这句话暗藏的意思,在座的都能听懂。

    甘夫人怒极,伸手要拍桌子,手肘却忽的一麻,知道是侯爷在警告她,只好忍下这口气。

    赫云策显然不清楚母亲的打算,听说是郁心兰送的食材中有药粉,当即便红了眼眶,若不顾忌着父母和大哥都在,真恨不能扑上来撕了郁心兰。他恶狠狠地道:“你这个歹毒的恶妇。”

    话没说完,就被赫云连城喝断,“住口对大嫂如此无礼,你的礼仪都到哪去了”

    赫云策恨声道:“她谋害我的儿子,不是恶”

    这回喝断他的是侯爷,“闭嘴一点弯曲都看不出来,鲁直得如同莽汉,岂堪大用”

    侯爷这话说得极重,赫云策只觉得耳中“咚”的一声闷响,心头仿佛被巨锤捶过,又震又痛,甘夫人亦然。

    本就是很简单的概率问题,有的食材中有药粉,有的又没有,先不说二奶奶吃不吃,郁心兰要如何保证有药粉的食材正好送到二奶奶面前除非是厨房有她的人,可惜刚才甘夫人已经将人都揽到自己名下了,郁心兰也就自然地脱了干系。况且谁会这么傻,在这么多食材里加药放在厨房好些天,不是在等着别人来查么

    赫云策并非蠢笨,只是太过伤心罢了,毕竟已经连失了两个嫡子,任谁都承受不住,失去判断力也是正常。可他此时内心的惶恐比伤痛更堪,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但父亲斥责他“岂堪大用”,莫非已经将他排拒在继承人名单之外了

    他惶急地跪下,向侯爷反省道:“是儿子蠢笨,被丧子之痛蒙蔽了双眼,错怪了大嫂,还请父亲谅解”

    定远侯只是挑了挑眉,他又忙转向郁心兰,态度诚恳地道歉。

    甘夫人为了儿子的前程,少不得要安抚郁心兰两句,“兰儿,此事既已查明与你无关,还请你看在策儿刚刚丧子的份上,宽宥一二。”

    既然甘夫人都承认与她无关了,郁心兰便显得极明事理地道:“媳妇自然不会怪罪二弟。二弟,你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大嫂不敢受你这一拜。”

    不敢受也受了,赫云策气得鼻孔直喷粗气,却还要再三道歉。

    甘夫人只想和稀泥,把厨房的事儿搅合过去,于是笑得和蔼可亲兼满怀欣慰,“只要不是你们手足相残,侯爷和我就觉得欣慰了。这样吧,今日也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休息,这事儿明日我再来彻查。”

    怎能让你这么轻松地过关呢既然你想往我头上泼脏水,我若是不反击一下,让你也痛一痛,你怕是不会记得教训,有事没事地就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郁心兰脸色凝重,极其郑重地道:“大娘,媳妇觉得今晚必须查出来才行,否则到了明日,怕有心之人已经将证据抹去了”

    甘夫人一怔,绞尽脑汁想怎么回应,又听到郁心兰继续道:“其次,媳妇送去的厨房的食材是没有任何药粉的,可现在一部分食材中竟然查出了药粉,可见厨房中的人并不安分当然,媳妇觉得这不是大娘您的责任,您事务繁忙,如何能管得了那起子心怀鬼胎之辈,只怕他们还拿着您的仁慈当软弱可欺。况且民以食为天,若是饭菜中让人动了手脚,那就是防不胜防了。”

    甘夫人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可偏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食材中加了药粉是实打实的,她管理不善也是实打实的,只要郁心兰不是说那药粉是她派人去加的,她就已经觉得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而侯爷似乎听郁心兰的话听出了点意思,颇感兴趣地问道:“哦那老大家的,你觉得厨房应该如何管才好呢”

    郁心兰先起身福了一福,才回道:“回父亲的话,媳妇的意思是,最好让她们互相监督,这样的话就可尽量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

    侯爷似乎更有兴趣了,“怎么个互相监督”

    郁心兰嫣然一笑,“这主意只是针对厨房人多手杂难以管理来定的,并非是针对大娘,还请大娘切莫往心里去。”

    说完这几句开场白,她才继续道:“厨房管着全府上下一千余口的吃食,虽然分了执事,有管主子吃食的、有管侍卫吃食的、有管仆从吃食的,但人手太多,难免出乱子。以前的管事媳妇子都是一派的,难免抱成一团,真有事发生的时候,相互包庇。”

    “媳妇的意思是,将现在的管事媳妇子分几个到其他地方办差,另寻一些人进去管事,比如母亲从宫里带出来的嬷嬷,或者我、或者二弟妹、或者三弟妹的陪房媳妇子。并且,要每一摊都有两个出处不同的管事,这样才能相互监督。”

    甘夫人铁青着脸道:“说白了就是你要安插人手进厨房对吧”

    郁心兰恭敬道:“请大娘明鉴,媳妇并非只是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去,而是让母亲、二弟妹、三弟妹的人都进去,各人的奴才对主子最是忠心,自会管好主子的吃食,各人吃起饭菜来也会觉得安心许多。而食材这些都是府中有定例的,谁也不可能多拿一毫,要另外加菜都得自己掏银子,自有管食材的管事管着,所以这种方法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

    不待甘夫人反驳,郁心兰又笑着看向定远侯,谦虚地道:“</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