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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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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室里有什么动静,怕被暖阁里的人听到。虽说天色不亮了,可也没信夜,若是被二奶奶知道主子们正在欢好,怕又有得闲言闲语出来。

    芜儿心中着急,面上却是不显,身子也不避让,只是笑道:“对不住二奶奶,今日暖阁却不方便进去,不如婢子带您去西暖阁坐一坐可好婢子马上让人准备火盆。”

    见芜这般说道,二奶奶更认定了心中所测,白日宣滛若是让刘御史或周御史知道了,少不得又会上折斥责。

    于是和气地道:“每个院子的炭都是定例的,不好让你们奶奶破费,我就在这东暖阁好了。”有心要芜儿让开,可这里到底是静思园,芜儿是大奶奶的丫头,她也不好呵斥,只得绕行。

    芜儿到底不敢强拦,急得跟在后面,二奶奶刚要进东暖阁,正遇上紫菱带着锦儿跑出来,手里的簸箕平举得老远。二奶奶冷不丁一眼瞧见里面躺着两只老鼠血乎乎的尸体,骇得往后一缩,“这是干什么”

    锦儿道:“大概是天冷,暖阁里跑进了几只老鼠。”说着将老鼠丢在地上,返身进去。

    紫菱歉意地解释,“还有好几只,要慢慢抓。”

    二奶奶是习过武的,但女人天生怕老鼠蟑螂,她也不敢再硬往里闯,只好到西暖阁等着。

    两刻钟后,芜儿来请她,郁心兰歪在短炕上看书,见到她进来,便笑道:“对不住,刚回来,让二弟妹久等了。”

    面色红润,肌肤如玉,眉眼间媚态横生一瞧就是刚承雨露的样子。二奶奶恨得咬牙,可又没亲眼见着,只得作罢,笑道:“是外祖母让我送个人来给大嫂用用。”

    她身后的那名婆子忙上前两步,跪下行了一个大礼,“老妇人给大奶奶请安。”

    二奶奶解释道:“这位是马婆婆。”又压低声音附耳道:“马婆婆是京城出句的送子婆婆,她有祖传秘方,保证一举得男,外祖母特意寻了来,帮我们几个养养,我们寻思着,长幼有序,自然要从大嫂这里开始。”

    药方什么的,可以请大夫看,不怕作假,换成旁的人,只怕就会动心了,好歹试上一试。郁心兰却不为所动,笑着推辞,“二弟妹一心想生长孙,还是二弟妹领回去吧,我这儿用不着。”

    二奶奶笑容僵硬,“大嫂不会以为外祖母是想害你吧要害,哪会直接送人来”

    郁心兰忙道:“二弟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怀疑甘老夫人的好意只是我想着,你和三弟妹都没有生儿子的,不如先让给你们,好歹我进门才半年多,你们进门都几年了。”

    再说下去就真没脸了。

    恰好芜儿过来问是否摆饭,二奶奶忙带着马婆子告辞了。

    赫云连城这才从内室出来,挑眉问,“甘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假装关心呗。”郁心兰随口一答,没证据前什么都不好说,反正只要连城心中有数就成,甘老夫人,还是得防着点。

    晚上睡前,赫云连城将那颗雕坏的珠子放入小妻子手心,“这朵雕得比别的都好。”有吃醋的印记

    郁心兰嗔了他一眼,红着脸将珠子收好。入睡时习惯性地窝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道:“你身上的寒梅香真好闻。”

    赫云连城失笑,“胡说,我从来不熏香。”

    郁心兰皱着眉在他怀里嗅了两下,还想争两句,可惜困意上涌,转眼就入睡了。

    第二日天色大亮了,锦儿和芜儿等人等在寝房外面,许久没听到里面传唤。巧儿低声问,“今日是十五,要给甘老夫人和侯爷、长公主、甘夫人请安的,是不是去唤主子起来”

    紫菱摇了摇头道:“还有点时间,再等等。”

    这时听到大爷的声音道:“来人。”

    紫菱忙进去,一会儿又红着脸出来,吩咐道:“要热水。”看了眼锦儿手中的小水盆,“不够,让婆子提两桶来。”

    收拾妥当请完安,郁心瑞便到了。郁心兰忙将弟弟让入暖阁,使人上了茶水、果子和点心,打发锦儿守在门口,向他问起了黄庭的事。

    郁心瑞跟黄庭还有联系,一项项说来,“黄大哥人挺豪爽的,原本请爹爹看文章,爹爹也说做得不错,可以推荐给国子监的先生,可没两天,他又说路遇贵人,已经在晋王府得了一个慕客的差使。”

    京城里来赶考的举子不知有多少,投名后往往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有回信,哪里就这么容易路遇贵人郁心兰认定这其间有问题,只怕是秦小王爷不知从哪得知了他与自己是同乡,特意安排的。

    郁心瑞见姐姐没有别的话,便问姐夫对十二皇子的印象。

    郁心兰挑眉道:“这是父亲让你来问的么”

    郁心瑞道:“是,父亲说,想请姐夫帮衬着殿下才好。”郁心兰便将连城的打算说了,“公爹和你姐夫的意思,都是不想介入立储之急中,你也回去劝劝父亲。皇上既然不愿过早立储,咱们听皇上的便是。”

    “父亲说,他只是帮衬着十二殿下谋个贤名,别的不管。若是十二殿下急进了,他还可以从旁劝解,免得惹怒了皇上。”郁心瑞到底年纪小,不明折朝中的深浅,父亲说什么,他便听了。

    算盘倒是打得好,人家听不听你的,可就两说了。

    郁心兰问,“这段时间三姐是不是常去找父亲”

    “是啊,三姐帮父亲做了两双鞋、一身外袍,可好看了。”

    那就是了。郁老爷为官十分精明,这么些年没得罪过谁,这次会犯糊涂,必定是受了郁玫和十二皇子的蛊惑。人总有贪念,抓住了贪念,就容易攻破心防了。郁玫有颗聪明玲珑心,必定知道父亲的软肋在哪时,无非就是郁家能否再续辉煌。有郁玫在一旁说服,十二皇子再乘机许诺郁家子弟若干官职,郁老爷不动摇才怪。

    郁心兰一条一条分析现在辅佐十二皇子的后患在哪里,郁心瑞越听越惊心,拍着胸脯保证,“姐姐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父亲,不要再帮十二皇子了。”

    郁心兰补充道:“若十二皇子真有当明君的潜质,也不是说完全不帮,但至少不是目前,皇上肯定盯着朝中官员的动向,枪打出头鸟这句老话,父亲也应当听过的。但你千万莫说是我的意思。”

    郁心瑞用力点头,姐弟两又亲近了一阵子,郁心兰便使人套车送弟弟回府。朝政方面,还是由弟弟来说比较好,郁老爷是典型的古代男人,觉得女人完全不应该懂这些。

    今年朝局不太安定,京城中的元宵灯会也比往常冷清,郁心兰玩得并不过瘾,一个新年就这么静悄悄地过去了,男人们又开始早起上朝,郁心兰的店铺也开张营业了。

    古代的新年几乎就是在自己家中吃团年饭,人们憋了半个月,开市的第一天,逛街的热情特别高涨。郁心兰坐在唯美坊二楼的执事房内,俯视着店中的人山人海的情形,不禁面露微笑。

    安娘子小心侍奉在一旁,见大奶奶心情极佳,便取出一只锦盒,双手递上,“这是小的家里的一点心意,还请大奶奶莫嫌弃。”

    打开来,里面是一对鹿茸,一瓶鹿血,都是壮阳的佳品。安娘子解释道:“这是年节时,然儿去万刃山里猎的鹿,很新鲜的。”

    郁心兰嘴角直抽抽,这几天连城在床第间特别热情,她都快承受不住了,还要补

    面上却只能道谢,“多谢安嫂子费心了。”锦儿忙接过锦盒。

    安娘子又带了一名年轻的妇人上前来见礼,“童安氏见过大奶奶。”

    郁心兰不明所以,安娘子忙解释道:“就是大奶奶上回放过的那个偷荷包的小孩子的娘亲。偏巧本姓与夫家同宗,相公便认她做了妹子。”

    郁心兰“哦”了一声,她是跟锦儿交待过,若是孩子的娘病好了,有意寻份工作的话,就给安排一下,没想到安排在这里。听安娘子说童安氏作工不取报酬,只要有吃有住就行,儿子叫童燿,安亦带在身边,顺便教他识字。

    郁心兰凝眉道:“做工为何不要工钱”

    童安氏又磕了个头,感得能秒化冰雪郁心兰在心里嘿嘿笑了两声,正要张口打趣几句,巧儿挑了门帘进来,向她屈了屈膝,轻声禀道:“方才运来前来传话,大爷今个儿不回府用饭了。”

    郁心兰“哦”了一声,问,“有说是去做什么吗”

    巧儿道:“婢子问了,运来说大爷只带了贺尘出去,没说做什么。”

    郁心兰的心呯地一跳,赫云连城所说的医仙弟子吴为,远在外城,赫云连城有职在身无法请假,便派了贺尘去请吴为,已经快十天了,都没半点音信,这会子贺尘回来了,连城必定是去会吴为去了。

    因怕打草惊蛇,运来和他管的衣服,赫云连城一样让他管着,但下了朝总要更衣的,却又怕对身体不好,这段时间赫云连城下了职便回内宅,不再到前书房看书。只是这样,落在旁人的眼里,就觉得他有些过于儿女情长了。就连长公主都隐晦地提醒了郁心兰几句,男人的应当将精力主要放在为国效力上,而不是内宅妇人身上。于是近几天,赫云连城就干脆窝在军营指挥士兵操练,直到掌灯时分再回府,这样才少了些闲话。

    郁心兰却心疼丈夫,人又不是铁打的,若是每天这样劳累,总得累出病来不可若是去看大夫,可千万别说有什么毛病希望这个吴为大夫能有所作为吧。

    她遇事不喜往坏处想,自我安慰了一番后,心情大好,挥手道:“既然大爷不回来吃,就早些去取饭吧。”

    巧儿应声退下。郁心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丫头被她晾了大半个月,终于长了点忍耐力了,眼中还是很焦急,可再也不敢拦着她问如何处置了。

    再说赫云连城,听了贺尘的禀报,忙忙地交待了运来几句,便同贺尘一起去了杨柳巷。杨柳巷里有个小小的四合院,是贺尘自己置下的宅子,他尚未娶妻,宅子一直空置着,如今用来招待吴大夫了。

    吴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生得五官端正,虽比不得赫云家几兄弟的俊美,却也是美男子一枚,兼之未语先笑的温和气质,素日里也是颇得女人缘的。

    只有赫云连城知道这家伙其实跟十四皇子一样,内心里是个无赖。

    所以见了面,赫云连城没提别的,只说是自己上回护驾受了伤,让御医治的,如今伤好了,却总是在阴雨天隐隐作痛,想请他来把个脉。

    吴为古里古怪地打量赫云连城几眼,看都不看他伸到眼前的手腕,嗤笑道:“你就是有点什么疼痛,忍一忍就好了,何必特此让这家伙押我来京城不说实话,休想我给你把脉。”

    赫云连城眸中寒光大盛,若不是这家伏得罪不得,真恨不能掐住他的脖子。他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吴为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灭了光芒,懒洋洋地道:“太少。”然后很无耻地伸出了三根指头。

    赫云连城只觉得胸腔瞬间被某种气体充满,滞了滞,才狠狠地吐出口气,没好气地道:“还不快诊脉”

    吴为听了大悔,用力拍了一下大腿,“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我就应当多要几匹的。”

    赫云连城饲养的,可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啊。

    赫云连城咬牙切齿地道:“你做梦”

    吴为嘻嘻直笑,心里却也惊讶,什么事让这个冰块样的家伙这么着急他忙扣了三指到赫云连城的脉上,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把个赫云连城的心都吊了起来,“怎么样”

    良久,吴为才轻声问道:“你最近用了什么”

    赫云连城也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匣子里正是那颗香丸。吴为取过来,放在鼻端闻了闻,又拿小刀切开一小片,研磨成粉状,从自己的医箱内拿出几个小瓷瓶,各滴了几滴液体在粉沫上。片刻后,这些粉沫就呈现出各种颜色出来。

    吴为缓缓地报出几种药草名和香料名。

    赫云连城并不大懂这些药材香料的,蹙眉问,“你直说有什么影响没。

    吴为正色道:“当然有若是男子身上沾了这种东西,必定无法生育。若是服下,会腹中绞痛,阳萎不举。”

    赫云连城的俊脸一白,眸光更加暗沉,看来,若不是服下后会腹绞痛,怕引人注意,幕后之人只怕不是让他沾沾身而已。

    吴为见调戏得够了,才又缓缓地道:“不过即使是服下了,没到一定的量,断上几个月,也就能不治而愈。若只是沾了香或是粉沫,就更好办了,服下两剂药也就成了。”

    赫云连城的眼眸又瞬间明亮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吴为问,“真服下两剂药便没事了”

    吴为捂着脸转了头,哼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花姑娘,不会被你勾走的。”

    赫云连城用力握了握豢,强行忍住想一拳打扁眼前这张俊脸的冲动,忍耐地道:“快开方子。”

    看在好吃好喝的份上吴为在心中对自己道,就不为难他算了。当下不再哆嗦,大笔一挥,写下两张方子,要他每哥拣三剂,五碗水煎成一碗,上午吃一哥,晚上吃另外一副。

    赫云连城心急着治病,二话不说就直接冲了出去,贺尘忙紧紧追上。

    吴为非常“好心“地冲主仆二人的背影喊道:“要是不想别人看出你治什么病,就把药方分开拣吧。”

    赫云连城恨得直想转身回去狠揍他几拳,想到药店恐怕要关门了,才堪堪忍住。

    贺尘低着头,心里暗暗咒骂,这个死吴为,明知主子打发我在外面守着,就是不想我知道什么事儿,你这不是害我吗随即又苦笑,这家伙肯定是在报复自己强行将他从花魁丽娘的怀里揪出来。

    这主仆两各怀心思奔到药店,赫云连城的确长了个心眼,将每张药方一分为二,他和贺尘各拣一半,只让药店的伙计每种药草包成一包,写上药名,自己回去再分。

    回到府中后,郁心兰听说吃了药就没事,当下松了一口气,忙将方子取出来,亲自拣了药,交给紫菱和锦儿,叮嘱她们用心煎药。

    紫菱和锦儿还以为是大奶奶要吃的,毕竟她这么久都没怀孕,心中恐怕是急了,当下表白了一番,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日一早,梳洗过后,锦儿就端着温度正好的药碗走了进来,郁心兰知赫云连城要面子,便打发了她们出去,赫云连城这才端了药吃下了。郁心兰一边为他整着衣领,一边道:“这事儿要怎么跟父亲说”

    要换作是她,肯定假装中计了,装病,让幕后之人惊喜一下,然后让人大放风声,让幕后之人紧张一下。这样一惊一乍,表现与旁人略有不同的,便很显眼了。

    可这家伙要面子啊,端的是不会让人知道他中了这类毒

    赫云连城道:“我自会同父亲说  ”知道服了药就没事儿,他也轻松了不少,不然还真怕落下什么不育之症,这辈子就白当男人了。

    小两口又商量了几句,赫云连城便上朝去了,郁心兰先去给长公主婆婆请了安,陪着长公主说了会子话,才回到静思园,专心雕香木珠。

    这种浮雕,又不是特别深刻的花纹,很不雕,还要颗颗珠子雕得一模一样,她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总算快收工了。

    锦儿和芜儿拿了针线篓子坐在小锦杌上,陪着她聊天。主仆三人正说笑着,门外传来小茜的唱名声,“大姑奶奶来了,容婢子给我们大奶奶通传一声。”

    郁心兰在暖阁里听见了,自是扬声道:“快请大姑奶奶进来吧。”

    门帘一挑,赫云彤俏丽英挺的身影就闪了进来,锦儿和芜儿忙起身相让,将锦杌椎去一旁,服侍着大姑奶奶上炕,巧儿端来茶水和果品。

    郁心兰笑问,“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赫云彤笑道:“没风我就不能来么”说笑了几句,从袖袋里拿出张纯金打造的小金帖,递过去,“过两日是我家公爹的整寿,还请弟妹赏个脸。

    郁心兰忙双手接过,打开来一看,是平王爷五十整生,忙道:“王爷是有福,我们这些小辈,自然是要去沾沾福气的。”心中不免砸舌,请帖都用纯金打造,这得花多少钱呐。

    赫云彤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轻嗔道:“只有几户亲戚是用这种金帖,旁人只是香椽纸渡金的。”

    郁心兰心道:那也得花不少钱。

    又暗中寻思着,平王爷这般大手笔,就不怕御史弹劾他奢侈无度吗

    赫云彤见她不明所以,抿嘴轻笑,见两个大丫头都乖觉地候在门边儿上,应当不会听到她们的谈话,这才压低了嗓音道:“做臣子的,总得有些把柄给皇上握着,我公爹也就好点银子。”

    有一定贪念的人,才有可利用之处。皇上才能利用你的所求,给你许愿,让你为他卖命,若是一个人无欲无求了,皇上反而会觉得假,觉得你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计划着什么,掂记着什么。

    郁心兰想通了这一节,便不由得想到,侯爷让皇上看出什么弱点了吗若是皇上觉得侯爷没有弱点,是不是会觉得侯爷很危险

    赫云彤点了这一句,便不再说什么,父亲为人如何精明,她自是清楚的,她怕的是弟弟们不懂,尤其是大弟弟,自被压制过一回后,似乎真的有些无欲无求的样子了。

    赫云彤给郁心兰单独下了帖子,身为几个弟弟的姐姐,自是不会厚此薄彼,当下说笑了几句,便告辞了,她还要去给二弟三弟送帖子。

    转眼便到了平王爷的五十寿辰,京里有头有脸的官员和王侯们几乎都出席了。

    郁心兰在席面上再次见到了郁玫和郁琳两姐妹,郁玫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用极其不善的眼神盯了她几眼,待她有所察觉转头看过去时,又换成了亲切友好的笑容。

    郁心兰眯了眯眼睛,也没去理会,弟弟郁心瑞已经差人传了话,说劝过了郁老爷,多半是因郁老爷的态度一下子变得不再积极,这才恼恨她吧

    赫云彤今日陪着众多女眷,一路说话,真真是长袖善舞左右逢源。郁心兰也与平日里谈得来的礼部侍郎陈夫人、御史周夫人、刑部侍郎聂夫人和大内侍卫总管何夫人坐在一起。因为现在三爷在大内侍卫营供职,所以三奶奶也凑到了一起,话里话外都在与何夫人套近乎。

    郁心兰说着说着,忽地一抬头,发觉一名美貌少女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对上她的目光,忙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郁心兰从前是人事部的,认人很有一套,只一细想,便想了起来,是安阳伯兼太仆寺卿的三女儿祁柳,十二皇子的侧妃。

    唔,她看着我干什么大概是刚刚察觉郁玫对我似有敌意,所以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吧

    郁心兰可不想跟她有什么交情,礼节性地回了一笑,便又转头跟几位夫人说笑。那祁柳却不甘心就这般被冷落,自顾自地走了过来,“姐姐可是靖哥哥的夫人”

    郁心兰立时打了个哆嗦,靖哥哥我还蓉妹妹咧面上却不得不笑道:“正是。”

    祁柳欢喜地在她身边坐下,优雅地笑道:“早就想认识嫂子了,可一直没有机缘,今日一见,定要与嫂子多聊上几句才成。”然后也不管郁心兰爱听不爱听,便自顾自地说起小时候怎么常随父亲去定远侯府,怎么与靖哥哥、策哥哥、杰哥哥、飞哥哥一同游玩。

    郁心兰含笑听了,面上完全不为所动。祁柳说的都是小时候的趣事,没什么逾越的地方,况且她是要嫁给十二皇子的,想来也不敢再惦记着旁人。

    说到后来,祁柳话峰一转,“其实我们小时许多人一同玩耍,不过最爱粘着靖哥哥的,还是荣琳郡主。”

    嗯这话跟连城说的可就不一样了。

    祁柳似乎与郁心兰越说越投契,强拉着她去园子里赏迎春花,“平王府的迎春花是最美的,不赏可惜了。”

    赫云彤好不容易安顿好了客人,正听到祁柳这句话,忙道:“可不是,我带两位妹妹去吧。”

    郁心兰挑了挑眉,上回在晋王府赏梅花赏出个黄庭,这回不知道能赏出什么。

    因昨日才下了雪,天气寒冷,女宾客们都坐在屋子里取暖,平王府的花园里倒是清静。赫云彤吩咐小丫头们带上火盆、手炉、锦垫,三人来到一面丛村栽成的围墙边,大丛大丛的迎春花从墙上一泄而下,嫩黄的花瓣点缀在绿叶之间,间错莹白的冰雪,格外娇柔美丽。

    郁心兰忍不住讶然,“府上的迎春花怎么开得这般早”

    一般的人家,现在还在开梅花。

    赫云彤便有些得意,“可不是么我家请了个花厨,极有本事,这迎春花已经是连续几年早早开了。”

    郁心兰含笑点头,三人便不说话,坐在小石桌上赏花。丫头们支起架子,将厚重的布帘围上,遮挡寒风。

    赫云彤见祁柳和郁心兰都一脸淡笑地赏花,心中得意,正要开口再炫耀上几句,忽听墙对面有人道:“靖哥哥,好些年不见了,你不认识我了么怎么不理我”

    声音娇嫩柔软,却不是荣琳郡主是谁

    祁柳的眸中闪过一道幽光,赫云彤却是脸色一变,正想唤弟弟一声,手臂忽然一紧,是郁心兰抓住了她。回头一看,郁心兰一脸轻松,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模样,她才放下心来。

    那边,赫云连城迟疑了一下,才道:“你是荣琳”

    荣琳郡主的声音立时欢快了起来,“是啊,靖哥哥,我是荣琳。讨厌,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赫云连城歉意地道:“我们几年没见,你那时也才几岁,女大十八变,我自然是不认得了。”

    荣琳郡主应当是害羞了,含羞带怯地问,“那靖哥哥觉得我变美了还是变丑了”

    郁心兰还没什么反应,赫云彤却怒了,这女人还要不要脸这是府中哪个下人,居然敢把他俩引到一起

    郁心兰仍是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别出声,而祁柳,不必人提醒,很自觉地不出声,就是来看戏的呀,怎么能砸场呢

    赫云连城却不直接回答,淡淡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要回席了,需要唤个人来送你回去么”

    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需要的话,我就直接走了,丢你一个人在这里。

    荣琳不敢相信这世间会有男人视她于无物,惶然地睁大了眼睛,一颗晶莹的泪水在大大的鹿眼里打着圈圈,却倔强地不掉下来,看着更是让人由心生怜,“靖哥哥,是否我惹你生气了你怪我不曾去天牢看望你么你也知道,我家人要送我送去寺中静养,不许我随意出府,“,”

    赫云连城没空理会她的娇柔美丽,如大提琴般低沉优美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耐烦,按着性子道:“你想左了,我们并非亲戚,我从不曾想过要你来探望。”

    换句话说,那时我根本就没想起你来。

    荣琳的神色更加悲伤,泪水沾湿了长而浓密的睫行,正要轻泣浅啜,赫云连城已经抱了抱拳,转身道:“告辞。”

    连“要不要唤个人来”这种客套话都懒得说了。心里想着,难怪那天兰儿会大动肝火,原来是有缘故的。

    那荣琳看他的目光羞怯却热情,他自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却也实在想不通,他并没与荣琳怎么玩耍过,怎么就被她给惦记上了

    墙那边的郁心兰这才松开赫云彤的手臂,轻笑道:“茶冷了,可否请大姐的婢子换杯茶来”

    赫云彤弯唇一笑,扬声道  “采荷,快换荼  ”

    这声音大了一点,墙那边隐隐的啜泣声立即消散了。两人相对一笑,不得不说这位荣琳郡主是朵奇葩,敢在平王府宴请这么多宾客的日子里,勾搭有妇之夫。

    祁柳的神色变了两变,没想到会这样,没气成郁心兰,也没能看到荣琳被郁心兰斥责的好戏,她到底是在安阳伯府长大的千金,转瞬便扬起了笑容,“靖嫂子真是好福气,靖哥哥这般不贪图女色的男子,可真是世间少有呢。”

    若是还看不出今日她是特意拖自己来这看戏的,那她还真是白活了两世了郁心兰微微一笑,谦虚道:“夫君不过是敬是正妻,便是要纳妾,也得先经由我同意罢了。”

    祁柳被这番话噎得面孔白了青、青了白,被指为侧妻,恐怕是祁柳心中最大的痛处了,她的出身可比郁玫来得高贵,正经的伯爵府的小姐,却要屈居于一个没有根基的户部侍郎千金之下。

    郁心兰不想再与祁柳深谈,赫云彤也极有眼色地道:“外面太冷,还是回屋里去吧。”

    回去后才小声道:“这个祁柳以前便喜欢跟荣琳争,现在又屈居你三姐之下,大概是想想看你难堪,又给荣琳一点教训。”

    郁心兰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是这样,深深地感叹,这世间的女人真是喜欢为难女人啊,而且还是为了一点小事就互相为难。

    宴会散后,赫云连城与郁心兰同回到静思园中歇息,赫云连城明显感觉小凄子今晚特别热情,他不知原因,却也十分欢喜,第二天下了朝回府,郁心兰服侍他更衣梳洗后,顺手给他套上手串。赫云连城低头瞧了一眼,欢喜地轻轻抚摸,笑道:“不是说还要几天才能雕好,怎么今天就雕好了”

    郁心兰挑眉道:“是你昨天表现好,特意赏你的。”

    赫云连城只需一想,便明白了原委,调侃道:“那我更喜欢昨晚那样赏我。”

    “一边去,色鬼”郁心兰红着脸啐他一口,快步出了隔间。

    赫云连城追上去,抢着她一起歪到短杭上,用手抚着她的腹问道:“药我都吃完了,应当可以怀上了。”

    郁心兰红着脸道:“哪有那么快。”她算过日子,貌似他的药服完的时候,她的危险期也过了,进入安全期了,这个月的希望不大。

    赫云连城也不急,“没事,只要我们没问题就好。”

    “那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已经告诉父亲了,父亲派了人监视运来和喜来,总得找到慕后之人”。

    郁心兰点了点头,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提出明天回家一趟。马上要进入二月,三年一度的春闱要到了,郁老爷也网罗了几名学子,其中不乏能人,郁老爷想请她回去帮着相看相看,毕竟家里几位堂姐妹都到了婚期,可伯父叔父们没有功名,找高门大户不易,不如从这些学子中挑几个乘龙快婿。

    赫云连城答应后,郁心兰便于第二日回了郁府。她的马车是直接从侧门进二门的,在大门外转弯时,竟发现了晋王府的马车。

    郁心兰眉头一蹙,吩咐紫菱道:“一会儿你留在二门,找八少爷的小厮打听一下,为何奏小王爷会来。”

    每个有声名的官员,在春闱之时都会网罗一批学子,帮忙举荐,这些学子日后高中,会称官员为恩师,算是官员们在朝中的助力,因而这类型的聚会,是不会邀请其他官员来参加的。

    紫菱没多久就回来了,说秦小王爷是不请自来的,还带了一个叫黄庭的小伙子。

    郁心兰立即就想到了郁琳,和郁琳的那条手帕。

    “去,叫红杏过来。另外,立即叫人套车,你让锦儿回去取那条拣来的帕子。”

    紫菱立即去叫来了红杏,郁心兰逼着红杏说出了郁琳这段时间偷偷与秦小王爷约会之事,可红杏供来供去,也就是那回在晋王府的宴会中见了一面。

    这不对啊,那天他们是避着人见面的,毕竟是在晋王府,秦小王爷这样也未婚少女私会,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可他今天带着黄庭来干什么

    怎么想,都跟郁琳的那条帕子有关系,可又不知秦小王爷的打算,郁心兰只能吩咐人盯着了秦小王爷和他的长随。

    第一百章

    郁老爷和郁老太太为郁心瑞新买了两个小厮,夏雨和冬竹。人都十分机灵,识得几个字,年纪也比郁心瑞长了四五岁,毕竟现在郁心瑞已经有了功名和名气,时常会有人来宴请,必须得有两个机灵会来事儿的小厮跟着,上下打点。

    因而得了四姑奶奶的吩咐和打赏后,两人都十分卖力地监视着秦小王爷,以及他的长随霍新。他们俩倒也没紧迫盯人,而是轮流值班,不让霍新落单,又不让他发觉有人在跟踪监视。

    霍新其实是个很机灵的人,不过夏雨和冬竹在卖入郁府之前,可是街头的小混混,时常客串一下小偷什么的,跟踪人这类事不在话下。

    郁心兰等着父亲着人来请她到书房相看这些个举子,因而坐在离二门极近的梓园的小花厅里,只等了小半个时辰,夏雨就跑来禀报,“小的见到霍新叫了忍冬到假山道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小的怕靠得太近让人发觉,因而没听清楚,不过看到霍新好象给了样东西给忍冬,淡青色的,豆腐块大小,是什么却没瞧清楚,象是用帕子包着什么。小的特来询四姑奶奶示下。”

    郁心兰侧头想了想,“忍冬是回事处的小厮吧”

    “回四姑奶奶的话,正是。”

    “你想法子把他骗过来,就说二夫人有事差他办,莫让人发觉。”

    夏雨立即领命下去了,两盏茶后,他与冬竹夹着忍冬过来,一路上还说笑着,进了辞园的大门,忍冬终于察觉不对劲,转身想跑,他俩人极有眼色的堵住了忍冬的去路,顺便封了他的嘴。

    进了小花厅,夏雨一脚踢在忍冬的腿窝处,忍冬立即就跪下了,夏雨共,恐吓了几声“四姑奶奶要问你话呢,老实点儿”才抽出忍冬嘴里的汗巾子。

    忍冬望向屏风后面,隐隐约约有几名女子,其中一人端坐上首,华衣美鬓,他当下忙连连磕头,“小的给四姑奶奶请安。”

    郁心兰悠然品茗,半晌才问:“霍新找你干什么”

    忍冬心里一惊,冷汗便下来了,这事儿可认不得呀,认了会被杖毙的。

    郁心兰并不见得要他回答,不等他狡辩的话出口,冷哼了一声,“还不快说,就凭你怀里藏的那样东西,偷主子的物件,就可以把你打杀了,一家子卖到采石场去。”

    原来四姑奶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忍冬吓得再没了骨气,趴在地上嚎哭,“小的就是手欠,喜欢堵两把</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