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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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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堤每年都会加固,朝廷每年都拨了大量的款项,这些款项是如何使用的,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审查。

    连城对审帐并不在行,又怕请来的账房先生被人收买,便想请小妻子帮着核查一下。郁心兰二话不说,接受审帐的工作,带着锦儿和紫菱,三个人埋头苦干。

    为了方便归纳各种数据,本不想出风头的郁心兰,还是大胆采用了现代的表格方式,一项一项分类汇总,查到最后,便看出了许多问题。

    郁心兰拿着记满数据的宣纸,去书房找连城,一一指给他看,“这两项只有进没有出,这几项的数目,前后不符。还有这个款项,明显虚高”

    她在有问题的数据边,标注了账册的页目,翻查起来极快,就是连城这样外行,也能一眼看出问题来。

    合上账本,赫云连城站起来披衣,“我进宫一趟,你自己先吃饭,别等我。”

    郁心兰点了点头,边为他扣扣子,便嘱咐道:“你只管说明你查到的事情,别提什么意见,一切听皇上的意思办吧。”

    其实这话她本可以不说,可是,事情办得太顺了一点,仿佛一直有人在一旁帮衬着。虽说古代的账本的确是流水账,几大本账册,要找出漏洞来比较难,可这些人敢贪墨,应当就会准备两套账才对,怎么他们拿到手的,就是原始账本

    有问题的款项,多达十几万两银子,这还只是去年一年的

    若是真的追查起来,得牵涉朝中多少官员

    这样大的举动,让连城出头牵出,只怕不是好事,若是能查出涉案人员和贪墨的银子,那是大功一件,可若是查不出来,让皇上生出的希望落了空,反倒比没有作为更为令皇上失望。

    赫云连城握了握她的手,轻笑道:“我明白。”出门之前又转身道:“对了,我让贺尘继续帮你找人,什么情况你问他吧。”

    郁心兰应了一声,这大半个月一直忙碌着,居然都忘了在帮童安氏找丈夫了。她想了想,让紫菱拿了帖子去二门,让人传童安氏进府。

    之前就听儿子说,在云来客栈看到了丈夫惯有的那方砚台,童安氏便对找到丈夫充满了希望,进了静思园,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抿紧,期望能听到好消息。

    巧儿搬了张杌子给童安氏坐下,郁心兰笑了笑道:“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你丈夫可有何谋生的特长,脸上有没有什么特点从这两点入手,比较好找人。”

    童安氏不由得道,“不是看到了奴家丈夫的砚台吗定是他当了,可以问问老板是从哪里赎买的,或许能从当票上寻到人。”

    郁心兰睁大了眼睛,“那老板说了,砚台是前任老板留下的,房客不要的,而且有人看到你 一直住在天字号房,哪里需要当砚台”

    童安氏明显地一怔,“相公哪里住得起天字号房”她想了许久,才迟疑地道:“奴家的相公就是会做点爆竹,虽说是家传的手艺,比旁人做得好些,可也赚不了多少银子的。”

    郁心兰“哦”了一声,“会做烟花吗”爆竹的确是不值钱,可烟花还是能赚的。

    童安氏点了点头,“会,相公家祖上原是开爆竹铺子的,后来出了位会读书的祖宗,成了书香门第,不过这赚钱的手艺,还是传了下来。相公曾说过,他家做出的爆竹,想怎么爆就怎么爆。”

    郁心兰抽了抽嘴角,牛皮果然是吹出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他脸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童安氏用力摇头,“相公生得一表人才,脸上没有黑痣这类的东西。”

    又问了几句,仍是问不出重点,郁心兰只好安慰她,“到底是几年前的事了,找起来要一点时间,你且别急,大爷安排了人手帮你找,只要他还在京城,总能找到的。”

    童安氏忙起身福了福,“奴家不急,奴家还没报完大奶奶的恩典,况且燿儿在这还有人教他读书,奴家不会急着回家乡。只求大奶奶帮帮奴家,是生是死,奴家总想要个讯儿。”

    说着,眼眶便红了。

    紫菱赶紧上前安慰,锦儿也从旁劝了几句。郁心兰让丫头包两碟点心带给童燿,又送给童安氏一些不穿的旧衣裳。童安氏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郁心兰一直等到半夜,实在是撑不住,才睡了过去。朦胧中似乎连城回来了,搂着她小睡了一会,清晨再睁开眼睛时,身边的床却是空的。

    紫菱听到响动,忙进来服侍,轻声道:“大爷说,这几日他要会住在进军营,刚才巧儿帮着大爷收拾了包袱,大爷已经走了。见奶奶睡的香,便没让叫起奶奶。”

    郁心兰心中一动,莫非是要开始查河堤款贪墨的案子了

    只可惜朝中的案子,她不方便插手,要不然,也不用在府里干等着。

    一晃几天过去了,连城每日差人送平安信回来,郁心兰也让带话报平安,虽是没见面,却仿佛人就在眼前一般。

    贺尘拿着童普的画像,问遍了运来客栈附近的居民,总算是问出了一点线索。有人称记得童普跟一个男人一同喝过几回酒后,就再也没在客栈出现过。问那个男人的相貌,却又恨模糊,只记得额间有颗朱砂痣,很有几分女气。

    虽然是线索,可却有如大海捞针。京城繁华,少说也有百万人口,连姓名都不知道,要找到一个额间有颗朱砂痣的男人,这得多长时间

    郁心兰长叹一声,心想,不好为了这事总麻烦连城,是不是应该告知童安氏一声,有缘自会再见

    又过了几天,赫云连城终于从军营回来了,人都黑了一层,不过面有喜色。他便更衣边道:“查到了一些重要线索,已经上报给皇上了,由皇上来定夺,最后要定案,还是必须大理寺会审。只不过,没找到贪墨的银子,带人搜了几处别苑,都没发现江南说的那些名贵古董摆设。”

    郁心兰不以为意,随口道:“准是事先听到了风,将东西给藏起来了。”

    赫云连城关心了一下她的近况,“吴为最近为你诊脉没”

    “半月就诊一次,我身体很好,宝宝没事的。”郁心兰笑了笑,“对了,童安氏的丈夫,与一个额间有朱砂痣的男人碰过几次面后,就离开了客栈,不知道能不能凭这找到。”

    赫云连城微微一怔,恍神道:“我倒是知道一个额间有朱砂痣的人。不过,他已经死了。”

    郁心兰好奇地问,“是谁呀。”

    “就是怂恿长皇子去半壁坡的那个侍卫,名字不记得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每月的初一,是王妃们进宫给太后、皇后和各自的母妃请安的日子。

    郁玫如今不能随意出府了,仁王待她也冷淡了许多,这次入宫,若能讨得刘贵妃的欢心,倒是可以挽回一二。

    她心中焦灼,脸上却是半分不显,仍是一派温柔雅静。

    刘贵妃忽地笑道:“玫儿去梓云宫拜见一下淑妃吧,怎么说,你们也是亲戚,应当多亲近亲近。子信也常说要给淑妃请安,不过他是外甥,多少有些不便。”

    话外的意思,是要她出面拉拢淑妃,为仁王出力。

    郁玫心中暗喜,忙恭顺地应道:“臣妾谨遵母妃教诲。”起身施了礼,在宫女的引路下,前往梓云宫。

    祁柳的俏脸有一丝的黯然和嫉妒,她的出身虽然比郁玫好,家族也帮得上仁王,可是却没有淑妃这样得帝宠的亲戚。

    刘贵妃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高贵的目光淡淡落下,问道:“柳儿平日读些什么书”

    皇室的媳妇与普通官员家的媳妇不同,必须读书知理,有远见卓识,只是不能压了丈夫一头。祁柳忙回禀,“臣妾最近在研读诗经。”

    刘贵妃轻轻颔首,令女官去内室取了本书出来,交给祁柳,“这是先皇后所著女范捷要,你要好好研读。”

    祁柳忙起身谢了母妃的恩赐,心中惴惴不安,不知母妃为何要赐这本书,是觉得她礼数缺乏,还是行止失仪

    刘贵妃却淡然一笑,“先皇后专心正色侍奉先帝,真乃当世女子之典范。”

    祁柳闻言,茅塞顿开,心中一阵窃喜。

    先帝还是皇子时,先皇后只是侧妃,但因娘家辅佐先帝有功,先帝登基后,被册封为皇后,原本的正妃,反倒成了贵妃。

    这不是意味着,若是我阖家尽力辅佐王爷,日后,也能像先皇后这般

    梓云宫内

    郁玫双手呈上早准备好的贺仪,轻笑着祝福:“娘娘的气色看起来极好,又最得圣眷,定能再传喜讯。这是我家王爷特意为娘娘寻来的,不成敬意。”

    闻言,淑妃娇柔地一笑,“但愿能承你吉言。”打开礼盒一看,竟是一付白鹿胎。

    白鹿胎仅次于雪鹿胎,是治疗不孕症、提高怀孕机率的绝佳药品。

    淑妃眸中闪过惊喜,笑容更加娇柔美丽,作为回报,她幽幽地嘘叹一声,“咱们是亲戚,本宫也不怕你笑话,最近皇上为了国事操劳,虽是每日歇在梓云宫中,却极少唉,都是那帮子佞臣所害。”

    郁玫赶忙问道:“不知皇上心忧何事”

    淑妃报了一串人名,“皇上说,虽是查出了这几个人贪墨银两,可是不知他们是如何分赃,又不知赃银藏在何处。他们若是咬死不承认,律法也没有办法制裁。皇上常在本宫面前叹息,贪官常有,栋梁难寻呀。”

    这即是说,若是能找出他们分赃的账册,还有赃银的藏处,就能定罪,还能将赫云连城的功劳给抢过来,被皇上认为是国之栋梁。

    郁玫将这些人名暗暗记在心中,顺着淑妃的话奉承,“娘娘真是恩宠不断,连这些事儿皇上都愿与娘娘分说。”

    淑妃小意儿地叹息,“皇上不过是想寻个信任的人,说一说罢了,本宫是不会干政的。”

    这话越发显了她的得宠。孤枕了一个月的郁玫不由得有丝嫉妒。

    淑妃看在眼中,更加得意,她出嫁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名声,那些夫人们,都不喜欢她这种娇娆的、能勾走男人魂魄的女人当媳妇,害她只能嫁给一个病秧子。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当然要时时刻刻炫宠

    郁玫又怎能让她这般得意,挑了淑妃最窘迫的话题道:“娘娘这般得宠,连带着宫中的奴才们都能多得些赏赐”

    淑妃顿时尴尬了,她最缺的就是银钱家里有个混世魔王的大哥,时常跑去包花魁,哪有银钱供给她。偏偏在宫里打赏,可不是几两几钱就行的,至少几十两,若是想知道皇上的行踪,几百两银子打出去,都不见得有用。

    郁玫垂了眸,掩住眼中的精光,淡淡地道:“咱们这些亲戚中,难得出了娘娘这样的贵人呢,这是祖宗保佑才有的福气。臣妾是不懂得花露香粉这些个,否则的话,也开个香露铺子,请娘娘帮着拿到宫中的常供,也好依仗着娘娘发些小财。”说着怯怯地笑了笑。

    淑妃怦然心动,郁心兰的香露铺子的确很赚呀,若是能从她手中拿几成干股,自己也就不愁银钱了,况且自己能帮着她在贵妇和妃子之间宣传,还能让秦总管多从她铺子里订些货,并不是白占她便宜。

    郁玫借着喝茶打量淑妃暗暗算计的表情,目的达到,她便不再久留,施礼告辞了。

    郁玫回到回雁宫,刘贵妃询问了几句淑妃的情况,便打发她和祁柳回府。

    等她二人离开后,从内殿里走出了仁王,原来他一直都在回雁宫中,并未上朝。

    刘贵妃笑问:“可看明白了”

    仁王躬身道:“还请母妃明示。”

    刘贵妃拉着儿子坐到身边,轻声解释,“御妻之道,并非是要一碗水端平。你必须有所厚薄,才能让她们争,让她们只围着你一人转。可是争的方法,却不是相互阴损,内墙起乱,而是为你出谋出力。谁予你的帮助大些,你就多宠谁一些,却不能独宠,总要轮着来。”

    “处罚亦是一样,谁犯了错,就要罚,可是旁的人也要小小警告,总要让她们知道,她们都是你的妃子,是一家人。象郁琳那件事,你就不应当只责怪玫儿一人,她怎会这般傻,让自己妹子当着宾客的面出丑”

    仁王面色一紧,“这事儿子事后也着人查了,确是柳儿从中作梗,我也责骂过柳儿了。可我早说过琳儿已被三皇子看中,她还要这般帮衬自己的妹子,想赖给赫云靖,可曾有半点将儿子放在眼中”

    刘贵妃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只要她将那个位子看在眼中,自然就会将你看在眼中,她不过是思虑不周。你是她的天,还怕她翻什么风浪现在可以用她拉拢淑妃,日后你得偿所愿,这世上的女子都是你的,还怕没有可心儿的人伴着么”

    不知为何,母妃说到可心儿的人时,仁王的眼前竟出现了一双黑亮的眸子,那样晶莹的目光喉头一紧,他不自在地伸手去取茶杯,轻啜一口,再抬头时,又是谦和温雅的仁王殿下。

    “多谢母亲赐教。”顿了顿又道:“这些日子赫云靖的手下在西街一代寻人,寻的是个几年前入京赶考的学子,却不知有何用意。母妃可在宫中听过什么传闻”

    刘贵妃疑惑地摇头,“没有你让人留心一下便是,或许只是找远房亲戚宫中母妃帮你留意,不要太着紧,心思,还是在放在大事上。”

    仁王恭敬地受教,这才出了回雁宫。

    刚走到僻静的御花园外墙处,内廷总管秦公公迎面而来,见到仁王躬身施礼,笑眯眯地道:“殿下回府么”

    仁王立即停下脚步,与之寒暄,“是啊。公公这是为父皇办差么”

    秦公公回道:“可不是,奴才还能为皇上办差,可是奴才的福分呐。”

    寒暄过后,两人便各走各路。

    坐到回府的豪华马车内,仁王才将掌心那团纸拿出来,展开细阅,随即蹙起眉心。回到府中不久,秦小王爷便下朝赶了过来。

    仁王将那张纸给秦肃看,“秦公公今日传给我的。”

    秦肃看后,思忖片刻,展眉笑道:“这可是好事呀。皇上着人去吏部调温良的档案时,我便猜测皇上想启用温良了,所以留心看了一下,温良有个孙女叫温丹,是儿子温崇的小女儿。赫云大少夫人自幼是随外祖和娘亲,在荣镇乡间长大的,与王妃的情义并不深厚,不卖王妃的面子,可是温丹却不同,那是自幼玩大的表姐妹,听说温崇待赫云大少夫人亦是十分好。”

    仁王抬眉笑道:“你是说你打算纳了温丹”

    秦小王爷嘴角一抽,“王爷纳了温丹不是更好么可以直接加深与赫云靖夫妻俩的关系。”心里却道:谁知道那温丹长得什么样,我为什么要纳了她。

    仁王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吟道:“这事儿可以缓缓,从荣镇入京,也得半个来月。父皇怎么会想到,任用温良这个几十年没担当过任何官职的前科进士,还是巡察御史这么重要的职位。”

    秦小王爷一时语塞,看向窗外道:“皇上的心意越发不好猜测了,说清明吧,这段时间宠淑妃宠的没边,昨日还给江南这小子弄了个正四品的官职,虽说是闲职,可这官阶一下子升得也太高了些;说不清明吧,可许多事情,他都能一眼看穿。”

    仁王轻叹一声,的确如此所有人最想弄清楚的,就是皇上的心思,以前还能猜出几分,现在恐怕没一个人能猜透了。

    赫云连城忙碌了一个月,终于送走了大庆国使团,工部贪墨的案子也查出了大概,转交到了大理寺。他如今只要管着禁军和京畿的河提就好,只要过了雨季,就能卸下防务御史的差事了。

    今日总算是得了些清闲,赫云连城便陪着郁心兰坐到牡丹亭内,吹吹初夏的凉风。

    已是五月,雨季悠然而至,细碎的雨点轻敲在花叶上,将最后几朵牡丹给打落入泥。

    郁心兰摇头叹息,“再赏牡丹,又得到明年春季了。”说罢,用极复杂的目光看向连城。

    赫云连城心智坚强,从不做这种悲春伤秋之态,当下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头专心为她泡茶。

    赫云连城的茶艺十分出色,精巧的茶壶在他的手中翻飞,洗茶、冲茶一气呵成,最后一个凤凰三点头,斟满了三只小杯,向郁心兰一伸手,示意“请尝”。

    郁心兰伸出三指,捏住小杯,分三口喝下,赞道:“好香。”

    赫云连城不由得好笑,“就这两个字刚才为几朵残花还又悲又叹的。”

    郁心兰白了他一眼,我哪里是感叹残花,我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荣琳郡主当日那一舞巧儿说,她看得心都醉了

    不过这种话,郁心兰是不会说出口的,赫云连城自然无法知晓,又给她冲了几杯茶,眼见雨停了,忙道:“回屋去吧,一会儿若是下大雨,冻着了可就糟了。”

    郁心兰嘟起小嘴,很不想回屋,真是闷死了,“现在都初夏了,即使下雨,穿上三层衣服,也足够暖了,哪里会冻着。”

    赫云连城便懒得再她废话,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送进小轿,打起车帘,自己跟在一旁,陪她说说话儿。

    远远的,四个粗使婆子抬着两顶小暖轿,从另一条小径往松鹤园而去。

    甘夫人和三奶奶坐在轿中,两人都从小窗口看到了这一幕。甘夫人冷哼了一声,暗暗咒骂几句。

    三奶奶则眸光微寒,忍不住轻轻将手压在自己的小腹上,与郁心兰微微隆起的小腹一对比,心下就是一痛,怎么回事,生完燕姐儿已经一年了,却听不到半点喜讯。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在这种钟鸣鼎食之家,女人若是没个儿子傍身,若是真有毛病,也不能让府中的人知道。

    到了松鹤园,婆媳俩下了轿,甘老夫人的大丫头将她们引进厅中,小声道:“老夫人正在诵经,一会儿就好。”

    甘老夫人几乎将松鹤园当佛堂了,每日食素,安心礼佛。

    自打郁心兰怀孕之后,她就不再让郁心兰前来请安,反而时常亲自上门去慰问。二奶奶这段时间都在服侍二爷,二爷的杖伤终于好了,可是心伤未愈,加之没了官职,心中愁闷,脾气变得比较暴躁,更加需要二奶奶的悉心照顾。

    因而现在到松鹤园请安的人,只有甘夫人和三奶奶。

    甘老夫人走出内堂,看着女儿,慈祥一笑,“你来了。”

    甘夫人刚刚解了禁足令,这还是两个月内第一次来拜见母亲,闻言,悲从中来,眼眶立时就红了。

    甘老夫人摇头笑道:“哭什么笑得最好的,不一定是笑到最后的。”

    甘夫人点了点头,“女儿知道,可是策儿他现在”

    甘老夫人看向三奶奶,笑道:“不是还有杰儿么对了,你怎么还没点喜讯锦绣和颜绣也跟了老三好几个月了,也没消息,不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吧”

    三奶奶直叫屈,“孙媳哪里敢。我已经生了燕姐儿,断没得不让妾侍生育的理儿。”

    甘老夫人盯了她几眼,似乎是真诚无伪,这才作罢。

    谈及世子之位,甘夫人就直抹眼泪水,“我好好的丈夫分了她一半,连家业都要让给她儿子,这让我怎么甘心”

    甘老夫人却淡淡地道:“说了这事儿还没定论,何必自乱阵脚。”

    甘夫人哭道:“我怎能不急,侯爷如今根本就不到宜安居来,那个郁心兰又有了五个月的身子”

    甘老夫人不以为然,“不足五个月我算了日子的。怀胎十月才能生下来,期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发生,就算能顺利生下孩子,还要看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只管让策儿和杰儿多生几个男孙才是正经。”

    甘夫人擦了眼泪,压低了声音跟母亲道,“我想找个时间让人给杰儿诊诊脉,别不是在外面淘坏了身子。”

    甘老夫人喝到:“胡闹旁人避之不及的事,你还上赶着去认,难怪侯爷说你没脑仁子这话传出去还让杰儿怎么做人他如今在皇上身边办差,颜面最是重要。再说了,喝花酒的男人还少了吗怎么偏偏就杰儿淘坏了身子,我可不信”

    甘夫人被说得无言,不敢再接话,三奶奶却听者有意,暗忖着,是不是找个借口,将三爷哄出去,给看一看只要小心些,不让大夫知道他们的身份,应当是没关系的。

    三奶奶是个行动派,立即开始着手行事,费了一坛子口水,才说动三爷陪她去西郊的古月寺上香。古月寺有一位大师,于岐黄之术上,颇有造诣。

    她若是提议去尼姑庵上香,估计三爷会很乐意陪伴。

    三爷不想动,郁心兰却是想动不能动,就是想上香,赫云连城都不许她出府,只准在家庙里供香。郁心兰闲得发霉,嘴里又淡得发苦,心情愈发不好,几乎要得产前忧郁症了,每天只抓着赫云连城又啃又咬地发泄。

    “唉”今天第三十七声叹息。

    紫菱挑了帘子进屋,笑着将手中的喜报递上,“亲家老爷和舅老爷要进京了呢。”

    郁心兰忙抢过喜报细阅,是郁府送来的,不过是以温氏的名义,“外祖擢升为正三品的巡察御史连舅舅都得了个小官。”

    郁心兰真是怔住了,这不相当于坐直升飞机么不过这样一来,娘亲的日子就好过了,再不会有人质疑她的出身,对弟弟日后的前程,亦是有极大的好处。

    她穿越过来的头三个月,是在荣镇渡过的,外祖虽然严肃,舅父虽然过于憨实,可是待她都极好,还有表兄温照和表妹温丹,都是真诚直率的人。

    郁心兰晃着脑袋高兴,“这是大喜事,对了,外祖的宅子有了么不如我送外祖一套宅子吧。”

    温家以前是赤贫,京城地贵,一个三进的套院,就得几千两银子了,外祖肯定买不起。她反正不差这点钱,还正好寻个借口出府玩一玩。

    郁心兰这边决定好了,忙给郁府回信。

    郁老爷收到信,对此非常欣慰,老泪都飙了出来。还是兰儿贴心呐知道他刚嫁了两个女儿,都是嫁的豪门,嫁妆银子花得几乎吐血,想拿出一套宅院来送岳父,实在是不容易,所以就主动地为他解难了。

    刚放下喜报,紫菱又来报,“童燿在二门侯见。”

    “让他进来。”

    不多时,锦儿领着童燿进来了。童燿捧着一个粗瓷坛子,小心地放在炕桌上,退后两步,给郁心兰磕了头,说道:“这坛子里是我娘亲手做的腌杨梅,很好吃的。我娘说酸儿辣女,大奶奶多吃些酸的,就一定能生个小公子。”

    芜儿不禁笑道:“这小家伙的嘴真甜。”

    郁心兰也笑了,打开盖儿取了一颗,酸酸的,真是好吃。当即要给童燿看赏,童燿推了几次,才不好意思地收下。

    郁心兰让他坐到脚踏上,问他,“你父亲离家时,你不到二岁吧,怎么会认得你父亲的砚台”

    “那砚台是爹爹亲手制的,两个一样的,留了一个我。”

    哦郁心兰点了点头。

    童燿怯怯地问道:“我爹爹还能找得到吗”

    郁心兰笑着安慰他,“我会尽力帮你找的。”

    童燿咬着唇道:“为何不能问一问他的同年呢安亦哥哥说,应当会有几个同年,还留在京城的吧。”

    同年既是同届的考生,之前贺尘问过翰林院,知道童普并没有参加春闱,就没有往同年这上面想。

    郁心兰一怔,这倒是个方法,没去考试不等于没有认识的学子。

    回头赫云连城下了衙,她便向他提了这个法子,哪知赫云连城摇了摇头,“早问过了,他手脚不干净,喜欢偷东西,同年都不屑于跟他交往,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若是这样,童普的人品可就不大好呀,而且肯定是为了银子什么事都愿意干的人。

    已经找了这几个月,虽说最后接触童普的人极有问题,但也只是猜测而已,郁心兰倒也不着急了,说起外祖父入京任职一事,“想送套宅子给外祖父,怎么说都是他教导我识字的。”

    赫云连城也赞成,“这事包在我身上。”

    郁心兰立时撅起小嘴,“我自己去买嘛,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出府了。连状元爷游街都没有看到,真亏呐。”

    赫云连城不由得叹气,怎么他的小妻子就这么爱往府外跑

    想了想,将贺尘和黄奇留下来保护她,再加上一个岳如,应当差不多了,这才答应。

    郁心兰乐得扑到赫云连城的身上,“连城你对我真好”

    正要送上香吻一枚,却听屋外一阵吵闹,紫菱几个都在说,“三奶奶,我们大爷在屋里,您不方便进去。”

    郁心兰和赫云连城对视一眼,不知这晚饭时分,三奶奶跑这来干嘛。

    两人忙挑了帘子出去,正瞧见三奶奶一脸的气急败坏,看向二人的目光及其不善。

    这情形,是发生什么事

    郁心兰温柔地笑问:“三弟妹来了,要不要留个饭我今日正好加了两个菜。”

    三奶奶这会子也镇定下来了,仍是平常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捏着帕子笑道:“不吃了,就是来跟大哥大嫂说一声,有些事呢,是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说罢转了身,又顿住身形,回头咬牙呲笑,“还有哇,这世道是有报应的,还是多积些阴德才好,免得报应在孩子身上。”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郁心兰顿时恼了,挑高了眉道:“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还在等着看,二弟妹滑掉的孩子,要怎么报应到谋害人的身上去”

    三奶奶脸色一僵,郁心兰又道:“还有那个嫡孙子呢”

    这一次,三奶奶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看了郁心兰一眼,哼道:“你小心报应就好。”

    待三奶奶走了,赫云连城才蹙眉道:“她发什么疯”

    他是个男人,不好跟弟妹吵架,心底里却是极有意见的,因为三奶奶话里的暗示,就是他们的这个孩子会如何如何。

    郁心兰撇嘴道:“她平日里很镇定,这般失态,应当是有什么大事才对紫菱将千荷叫进来。”

    叫千荷进来,是吩咐她去静心园打听打听,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三奶奶这般气恼。

    大概是原因过于秘密,千荷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隐约得知了一点信息,“似乎是三爷出了什么事儿,让三奶奶认为是大奶奶您干的。”

    郁心兰问道:“再去打听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她总不能无缘无故地背黑锅。

    千荷又花了几天时间,才从静心园一个洒扫丫头的嘴里打听到,三奶奶这几日以泪洗面,只哭自己命苦,连个儿子都盼不到。

    那小丫头笃定地道:“肯定是三爷不能再生孩子了。”

    郁心兰听了这话,哑了半天。最后还是等连城回来,跟他商量,“你看,要不要让吴为,寻个机缘,给三爷诊诊脉”

    连城古怪地瞧她一眼,“是男人就不愿意旁人知道这种事情。”

    郁心兰瞪他,“可三弟妹想赖在我们头上,我们当然要摘清自己。”

    连城想了想,终是答应了。其实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让吴为与赫云杰比试一下武功。吴为还真是个神医,乘握手的时候,就诊出来了,告诉赫云连城,“是你上回中的那种毒。不过,他中得比你深,恐怕”

    第一百二十四章

    郝云杰居然也会中了毒

    之前,就猜测过这种下在男人身上的毒,不是甘夫人等人的手段。只是因为运来被杀死杀了,所以才无法追索下去,现在,反倒再度提供了线索。

    郝云连城已经悄悄告知了侯爷,侯爷必定会派人彻查,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郁心兰坐在马车内,前前后后细想,直到马车停下,锦儿打开车门,禀道:“奶奶,到了。”

    扶着锦儿的手下了车,眼前是一道宽阔的大门:楠木质地,玄黑大漆,门檐上的飞角雕的是貔貅,显示出原主人的身份商人,门前的下马坪十分开阔,一溜儿的青砖墙往两边延伸,墙内,古木参天。

    佟孝和安泰、安娘子、安亦、童安氏、童耀等人,早就候在大门边,见到大奶奶,众人忙施礼。

    佟孝紧上几步,介绍他身边的一名中等个儿,面黑长须的老者,“这位就是宅子的主人徐老板。”

    徐老板十分有礼,微垂了眸,并不直视,只是问道:“奶奶可愿进去瞧瞧”

    郁心兰道:“好,有劳徐老板。”扶着锦儿的手,当先而行。

    这是一座三进两套的大宅院,徐老板一家打算返回原籍,便打算将宅子出售。

    宅子靠近城门,离中心城区有点距离,不过中心区都是百年世家,早已没了空地,有这处宅子出售,已经是难得。所以佟孝听到讯儿,立即便报与了郁心兰。

    郁心兰花了小半个时辰,将宅子逛遍,某些地方有些匠气,不过整体来说,不显俗。徐老板一路介绍,这里某某大师作过法,那里摆了风水阵,总之一句话,这宅子就是个旺运、旺财、旺子孙的宝宅。

    郁心兰含笑听了,掂量了一下,在三进的宅院中,算是大的了,虽与外祖父正三品的官衔相较,还是嫌小,但温家人口简单,已是绰绰有余,况且价格合理,纹银六千两。

    她当场拍板,“买了”

    痛快地交了银票,徐老板拿出地契,安泰立即到衙门办理好了过户登记。郁心兰则和徐老板商量完搬家的日期后,便开始安排佟孝送家具喝摆设进来。

    “大门要刷成朱红色,上铜钉;大门外配一对石狮镇邪扬威;游廊的顶面要添些吉祥画,厅前再放上两个莲花缸。嗯就从郁府的暖房里拿,这样到冬天也能看到睡莲。”

    郁心兰正吩咐着,一行人忽地转过照壁,气势汹汹往里冲,与郁心兰带着的人扭打起来。

    郁心兰下意识地两手护住腹部,岳如也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她向前。

    看了一会儿,郁心兰心中暗惊,这些人居然可以跟贺尘和黄奇打成平手,只怕不是一般人,赶是赶不走的。于是,她便道:“都给我住手,推推搡搡的成何体统。”

    娇糯的声音有股莫名的安定力,广坪上的人纷纷住了手,保持着对峙的姿度。一名看似为首的老人拱手道:“这位奶奶可是买了这宅子的新东家小老儿姓闵,还想请奶奶讲宅子让与小老儿,银钱必不会亏了奶奶,另加两成的车马银子。”

    转手就赚个千把两银子,换成小商人,肯定愿意了,可郁心兰却断然拒绝,“抱歉,宅子不会卖的,请走吧,恕不远送。”

    闵老儿脾气不大好,顿时嗓门就大了,“旁边就是小老儿管的宅子,小老儿的主子不愿与庸人相邻,老早便同徐老板说过,若是要卖,必须卖给他老人家。徐老板不守信,我家主子自会与他分辨,但奶奶何必为难小老儿”越说火气越大,“还请奶奶与个方便,否则,只怕您担待不起。”

    什么清高的人物居然将别人都看成俗人。

    佟孝之前将左右邻舍都调查过,立即小声禀道:“此人是东面那处宅院的管家,那宅子一直空置,无人居住,里面的仆从,倒是配得齐整。”

    只怕是哪个高管勋贵家的别苑,一般商人赚钱不易,可消耗不起。

    郁心兰冷哼一声,“我管你家主子是什么人,买卖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不愿卖,你能奈我何这官司就是打到皇上面前,我也不俱你。请吧”

    闵老儿还待再说,郝云连城挺拔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照壁处,瞧见院中的情形不对,他立即冷声道:“怎么回事”

    闵老头回头瞧到,猝然一呆,只见一名身穿对降蓝色襟立领长衫的年轻人,披着初阳,如天神一般,凛然而立。

    郝云连城无视他愣愣的目光,直接走到妻子身边,搂住她的纤腰问,“怎么了”

    郁心兰学了一遍,哼道:“幸亏你来了,否则我还不被人欺负了去。”

    郝云连城再看向闵老头的目光,就冷得能盛夏凝冰,“滚”

    闵老头终于回了神,却忽然变成了一名彬彬有礼的儒者,拱手道:“请问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哈,还想来找麻烦

    郝云连城冷冷地吐出三个字,“郝云靖。”

    闵老头面色变了变,又神情复杂地打量了郝云连城几眼,才拱了拱手,带着人退下了。

    那徐老板听了郝云连城的名字后,脸色一白,将佟孝拉到一旁小声嘀咕,“你不是说是你东家要买这的,怎么变成了郝云少夫人”

    佟孝回答说,“我东家就是少夫人。”

    贵族女人不能抛头露面,所以一般人不会知道某家铺子后面的东家,到底是谁。

    徐老板脸色愈发的白,哆嗦道:“真是被你害死我一会就搬走,你记得找人来值守,掉了什么,我可不负责。”

    佟孝很狐疑地看着徐老板,“你这么怕我们少夫人做什么”

    徐老板面色一僵,支吾着解释,“我不是怕,我是不想跟内宅的妇人做交易,免得传出什么。”

    佟孝立时怒了,“滚,就你这德性,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是买你的宅子,能传出什么”

    徐老板只是苦着脸,却也不再解释,真的急急忙忙地令家人收拾细软,套上车走了。

    郁心兰听说后也不在意,在正厅将这边的事安排完了,也不想再留,便问童安氏,“你和小耀是今日就住在这里,还是等我外祖来了之后再住”

    她是想着童安氏是良家女子,丈夫是有功名的,不好总是在店铺中抛头露面,所以干脆在温府安排个差事,反正要添人手的。

    童安氏很想今日就住下,店铺后的房舍毕竟人杂,只是这边无人,担心安全问题,所以迟疑不决。

    佟孝代为答道:“反正今日就要安排人来值守了,明日要开始修葺,不如小的一家子和童娘子娘儿俩先搬进来住,铺盖都有。”

    的确是要人守屋子,再者,外祖父应当过个三四天就到了,这几天要赶紧将家具都运进来安置好,里外洒扫时,就得有人看管着。

    郁心兰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佟孝去安排,然后与郝云连城一同到门外登车。

    郝云连城低语,“到楼外楼用饭”

    郁心兰笑着答应了。

    “郝云贤弟,弟妹”

    忠义伯世子江南热情洋溢的声音传来,郝云连城喝郁心兰对望一眼,无比无奈。

    江南一路疾走过来,丝毫没发现这两人的无奈,热情地道:“真巧,不如一同用膳吧,我请”

    然后不由分说地让长随将自己的马牵过来,要跟在马车后走。

    郝云连城实在无法,只好答应他,就近找个地方用饭。

    江南琢磨了一会,遂用马鞭往南一指,“出了城,有一家绝味楼,野味做得极佳。”

    这里再走几步就是城门,的确是不远,郝云连城便应下。

    三人一同到了绝味楼,江南是这里的熟客,带着郝云夫妻直接上了二楼最里面的雅间。这个雅间在转角处,窗户有一边往外斜出一尺许,很有些现代的抽象派风格,坐在雅间里往外眺望,却不用担心会被外面的人看到。

    见郁心兰流露出欢喜的神色,江南不禁得意地笑道:“这里如何”

    郁心兰点头,“好地方,虽然不雅,但悠闲舒适。”

    江南就笑道:“舒适才是最重要的,雅不雅的,不过是点脸面而已。”

    这句话,倒让郁心兰高看了他两分,再打量他,穿了正四品的绛红色官服,淡化了他五官中的媚态,硬朗了几分,倒有了些年轻才俊的味道。

    郝云连城看不惯别的男人与小妻子,这般随意率性的交谈,仿佛是认识了十几年的老友似的,让他不免有些吃味。

    他装作随意地靠近,然后侧身往郁心兰的椅子上一坐,亲昵地搂紧她,将江南给隔开。

    江南完全没在意,也没意识到自己是一只巨大的蜡烛,站在一旁指点四周的景色。忽地,他嗤笑一声,颇有几分兴奋地对郁心兰道:“看,那个人就是谨王世子包养的小白脸。咦对了,他家的别苑就在这附近。”

    郁心兰的双眼立即闪动八卦之光,将头探了出去。

    对面的小山坡上,远远地走来两名年轻男子,一色儿的天青色华缎长衫,玉簪束发,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举手投足间还有几分衣带当风的飘逸感。

    小白脸,也是要有气质的啊

    郁心兰极配合地问,“哪个是,还是两个都是”

    江南一指右边那个更年轻一点的道,“那个,另外一个我不认识,一起也没见欢世子带出去过。”

    说话间两人便走近了,似乎也是往绝味楼而来。

    郁心兰中肯的评价,“的确是那个小白脸长得俊些,连城你觉得呢”

    郝云连城根本就没看,无聊地玩着郁心兰的手指,几个小白脸,有什么意思

    郁心兰拿手肘捅了捅郝云连城,“连城br ></br></br>